那猴神一路緊追慢趕的,離我倆始終不到三丈左右的距離。我回頭瞧它雖然喘著濃重的粗氣,可速度不慢反快,不禁後悔低估了他心中對水果的執著,心頭暗暗叫苦:老子不就是砍了你棵香蕉樹麽?犯的著這麽拚命?


    正慌亂間,前方突現一條岔道,我二話不說便鑽了進去。可剛想加速就停了下來,臉上浮起絕望的神情。原來哪條路不好走,我偏偏選了條死胡同!


    眼前是一片斷崖,崖下又是一處萬丈深淵,看起來比上頭那深淵還要恐怖。


    懸崖這頭與對麵相隔了幾十丈,那麵的山體上垂直掛著一座破爛地不成樣子的浮橋,曾經連接著懸崖的兩頭。


    我倆見無路可走,便想回頭,可是那猴神已經追了上來,並且橫著巨大的身形擋在路口,麵目猙獰地朝我們一步一步地逼將過來。我一麵後退,一麵嘿嘿笑道:“猴哥啊猴哥,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不就砍了你一棵香蕉樹麽,有什麽大不了的?等我回去立馬給你搬幾棵過來,要啥口味的都有!”


    那猴神似乎聽得懂人言,朝我表情不屑地打了個噴嚏,巨爪一揮,激起一道狂風就朝我鋪天蓋地拍了下來。


    雌蛇人身法如遊魚,不等掌風逼近,先一步滑了開去。


    我哪料到它說打就打,一個筋鬥向後翻出,剛一落地就覺背後傳來一片冰涼,心道完了,這回可貼到牆根了。


    猴神的手掌“蓬”的一下拍到那塊大岩石上,巨大的力量將岩石打得四分五裂,同時帶起一股滔天氣浪將我給卷向一邊。


    幾顆飛濺的亂石碎屑打在我身上,雖然尚不致命,卻也將我打得口吐鮮血,體內氣息一窒,再也站不起來了。


    閉目待死間,隻見一聲嬌斥在身後響起,手中的月舞寶輪不受控製般脫手飛出。


    我回頭一瞧,隻見雌蛇伸出右手,竟然隔空控製了那月舞寶輪,不過瞧她臉上表情,似乎十分吃力,不禁關切道:“你沒事吧?”


    雌蛇道:“這月舞寶輪比我想象的難控製,你趕緊到我這邊來!”


    猴神似乎沒料到雌蛇也能操控這法器,猝不及防間血光暴起,一條毛茸茸的巨尾掉落在地上,月舞寶輪也深深地插入了頂上的赤銅板。


    猴神一聲咆哮,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


    霎時間,甬道內碎石塵土紛紛掉落,要不是有赤銅板固定,隻怕早已經塌了。


    片刻後,猴神的尾巴上爆射出一團刺眼的金光。兩人掩麵,等金光斂去後方才睜開了眼睛。


    猴神不見了,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個約莫六尺高,渾身披著長長毛發的猿人。那兩條鎖著它手腕的鐵鏈也同樣跟真鎖小,依舊箍在腕上。


    這猿人有著明顯人的臉龐五官輪廓,可渾身上下都是長長的毛發,宛如天生的衣服一般。我瞧著這家夥,似乎想起了某個曾經見過的人,好像也如此一般,可腦袋一疼,就是想不起來了。


    那猿人不等雌蛇人拔起緊插在赤銅板上的月舞寶輪,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了她。那猿人畢竟是猴神,縱然失去了尾巴,那體內蘊藏的神力也非同小可,雌蛇人哪裏是他的對手,被一鏈條打出幾丈開外,差點連骨頭都給掃斷了。


    我怕它再傷害雌蛇人,舍身撲向了那猿人,一邊抓住它的斷尾處,一邊用右手緊緊箍住它。


    猿人斷尾處吃痛,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縱然有千萬斤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一人一猴抱在一起拚命廝打著,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懸崖邊上。


    雌蛇人扶著胸口從地上站起,見狀連忙喊道:“小心,那後邊是懸崖!”


    可惜已經遲了一步。


    我隻覺得一腳踏空,抱著那猴神一起跌入了深淵。


    我抱著猴神身形急墜,隻見下麵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見底,本以為這一次自己必死無疑。不料等落下一百來丈後,崖壁上不斷冒出一些斜長的植被。


    這些植被樹枝粗大,枝葉茂盛,他們在下墜的過程中不斷撞上這些植被。也幸虧這些植被,稍稍阻擋了我們下墜的勢道。


    我被撞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忍不住撒開了抱著猴神的手,徑直跌了下去。


    然而我瞧得清楚,下麵沒有什麽地下暗河,也沒有什麽軟綿綿的事物,而是一望無垠的岩石地表,若摔個實在,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不覺心中悲戚,心想著自己年紀輕輕的連個老婆都沒娶上就要橫死在這裏,當真是萬分不甘心啊。轉頭一看麵前這張猴臉,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都死到臨頭了,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眼看就要摔個瓷實,驀地從地麵升騰起一層弄白的雲霧。這雲霧來得毫無征兆,完全遮蔽了事先,卻也以一股強大的托力將我們浮了起來。下墜的勢道立減,宛如浮在水中央。


    那大團雲霧緩緩降低,將我二人的身軀穩穩地放落在地麵後方才消失不見。


    兩人一落地,那猴神便又向我撲了過來。不過我發現這家夥自從變小了之後,力氣也遠不如之前了,似乎比起我來還尚且不如。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消失了,恰似街頭的潑皮無賴般扭打一處。


    半晌後,我倆終於氣喘籲籲地分開,如死狗般四腳朝天地攤在地上,宣布暫時停戰。


    我絲毫信不過這猴子,不過現在也是又累又餓,半點力氣都沒了,當下拖著疲憊而虛弱的身體放眼四顧,隻見周圍大樹參天,鳥語花香,竟別有一番洞天。


    這片樹林十分茂密,越往裏走就越是深不見底。


    我走得肚子餓了,便隨手摘了樹上了幾個漿果充饑。那些漿果一個個有拳頭大小,通體火紅,汁多味美。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漿果,忍不住一口氣吃了五、六個。


    說來也怪,不知是否心裏作用,吃完了這些漿果後,忽然覺得精神振作不少,就連先前被那死猴子打傷的地方也似乎好了許多。


    走著走著,我發現這裏的還有許多巨大的香蕉樹,那香蕉的個頭和在猴神洞裏見到的那些幾乎一模一樣。地麵上似乎不會有如此巨大的香蕉樹,難道洞裏的果樹是從這裏移植過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是說這深淵上下的連通的,至少有一條可以上下的路!(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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