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關心他的蘿卜?


    夏爾也是被氣懵了,平時聽見蘿卜都會臉紅心跳的她今天是全然無懼了,霸氣地說道:“蘿卜多的是,誰稀罕你那根,留著給你未婚妻簽收去吧!”


    這下換賀安晏懵逼了,他就是想在林棟麵前宣誓一下他的主權,結果反倒他被嫌棄了?


    不稀罕?好,很好!


    “不稀罕你還用?”賀安晏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強壓著簡直要炸的怒火。他現在恨不得把蘿卜甩到她麵前,好好讓她見識見識,看她敢說不稀罕。


    “我哪有用!”夏爾情急之下迅速否認,話音一落自己就先心虛,又補了一句,“上次、上次那是逼不得已。”


    賀安晏要笑不笑,“逼不得已?我是強迫你了還是怎麽你了?”


    夏爾瞟了眼一旁的林棟,小聲的辯解,“你明明知道!”但明顯是沒了底氣。


    “我不知道!”賀安晏忽然一大聲,氣勢如風。


    周邊的出租戶們聽見夏爾屋裏的動靜,紛紛搬條凳子在自家門口開始聽戲。


    賀安晏也是有所顧忌,沒再繼續說下去。


    林棟此刻清晰地認清自己是有多麽多餘,哪怕夏爾處在最無助的階段,哪怕那個男人咄咄逼人她怯弱地爭吵,他都隻能傻傻地站在一旁,插不進嘴,更插不了手。


    而賀安晏,早在看見林棟的第一眼就認清了他的多餘,片刻沉默之後,他見林棟還傻站在那,“能不能麻煩你先離開?我有話想和夏爾單獨說。”


    林棟不能走!這是夏爾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林棟要是走了,她還不就成賀安晏的俎上魚肉了?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夏爾拉著林棟的袖口。


    賀安晏眼裏的火要是噴得出來都能把林棟的衣袖給燒成灰燼,“你確定不要他走?”威脅意味十足,也自信滿滿。


    夏爾就不喜歡他一副信心十足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他是我學長,是我邀請來的客人,該走的不是他。”


    不是他,是我咯?賀安晏感覺要是再和夏爾吵下去他會炸。


    脫外套、拉領帶、解褲頭……賀安晏旁若無人地開始脫衣服,眼見著連襪子都脫了,手指都捏到內褲邊了,夏爾覺得再不製止她就要動胎氣了!


    “賀安晏,你幹什麽!”


    “幹你!”說完就朝著夏爾撲過去,直接把她撲倒在床,壓在身下,然後拿被子將兩人誘人的姿勢捂嚴實。


    動作之快讓經常應對急診危重病人的林棟都措手不及,隻能眼看著夏爾這一秒在他手邊,下一秒在賀安晏的身下,卻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神經病,你放開我!”夏爾在被子和賀安晏中間羞憤地反抗著。


    賀安晏打了夏爾總是往外拱不安分的小屁股一下,“流產了就要多休息,哪來什麽空閑時間招待什麽學長!”


    “你才流產了呢!你們全家都流產了呢!”夏爾還記著林棟在旁邊,急得都快要哭出來,她這個樣子肯定很丟人。


    林棟看著越發失控的戰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直到夏爾哭出聲,“賀安晏,你混蛋!”戰況才漸漸平息。


    夏爾也不掙紮了,頭發淩亂,躺在賀安晏身邊,嚎啕大哭。哭著她的屈辱,哭著她的不得不妥協。


    賀安晏慌了神,想抱著她。


    “你別碰我,大壞蛋!都怪你都怪你!”夏爾不輕不重地捶著賀安晏的胸口,“讓我開心也怪你,讓我失望也怪你,全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麽要招惹我?當初睡一覺就各走各的不好嗎,偏要撩撥我,又什麽都承諾不了我。你也和向子辰一樣,渣!”


    賀安晏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是他的錯,是他把她牽扯進來又給不了她想要的。而現在,他依然什麽都給不了。


    老爺子之所以插手進來,就是因為知道了夏家的民俗店就在樂山度假村開發範圍內,他不僅不能選夏爾,還要防止老爺子為難夏家。


    左右都是夏爾恨他,那就讓她單純的隻是恨他吧,別把夏家二老牽扯進來。


    可要他放手,他做不到。


    見著夏爾的眼淚如泉湧,賀安晏也心如刀割,終究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約莫著時間,賀安晏也不管夏爾怎麽推開他,堅持將她攬進胸膛,“不哭了好不好,哭久了你又停不下來了。”


    上次她哭得停不下來的時候還是賀安晏親她才緩過來的,今天鬧這麽一出已經夠丟人了,不能再在林棟學長的麵前出醜了。


    夏爾趕緊把臉在賀安晏滾燙的胸膛上胡亂蹭幹淨眼淚。


    賀安晏半是嫌棄但多半是歡喜的拍了下夏爾的後腦勺,“把鼻涕都弄我身上了。”


    趁著賀安晏不注意的空檔,骨碌一下從被窩裏鑽出來,可卻不見了林棟的人影。


    “他早就走了。”賀安晏也坐起來,抽了張紙擦著夏爾留下的痕跡。


    夏爾瞪著他,“什麽時候走的?”


    賀安晏瞥了眼夏爾,擋不住的得意,“你被我弄哭的時候。”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汙?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和賀安晏已經折騰得夠久了,“學長走了你也走吧。”


    “我不走。”賀安晏跟賭氣一樣又重新癱回到床上。


    “你還沒洗澡呢,從我床上起來!”


    “洗了澡我就可以留在這嗎?”


    “想的美!”夏爾說著就要去拉賀安晏起床,她不能心軟,不能猶豫,現在哪怕是片刻的歡愉今後都會是她一個人一生的苦難,賀安晏不是她能愛的人,她也愛不起。


    可賀安晏就像鐵了心生了根一樣黏在她的床單上,她拉不起來他的人,也放不下自己的念想。


    “賀安晏,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夏爾鬆開了手,悵然若失,呆立在床邊,乞求。隻要他放開她,她或許就沒那麽執著了。


    賀安晏沒說話,也不似剛才厚顏無恥不正經的模樣。


    “那你娶我吧。”夏爾說得漫不經心,可還是掩飾不了眼眸深處暗藏著的期待。


    可賀安晏還是不說話。對他而言說到就要做到,可現在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起碼沒有十足的把握為了夏爾擺脫老爺子以後能讓她衣食無憂。


    夏爾捏著衣角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你不能娶我又不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麽啊?我不是玩具,不能玩完之後就丟的!”


    “我從未把你當玩具。”賀安晏終於開口,他主動從床上站起來,撿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待扣好最後一粒扣子,他又變回了那個商界說一不二無人不知的the one總裁,“我的辭呈我看見了,不批!”


    “嗯。”夏爾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不想說話不想再看見不想看見的人。至於辭呈,那隻是她必走的流程,賀安晏的不批和她要離開並沒有什麽影響。


    賀安晏聽出她的不關心不在乎,軟下了語氣,“你要走,也總要讓我先找到一個接替你的人再走。現在樂山的人有哪個是能完全信得過的?我敢放心交給誰?”


    夏爾不是沒想過這層,隻是她當時太想離開賀安晏了。“要多久?”她輕聲問,可怎麽都覺得自己又掉入了賀安晏的陷阱。


    “最多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我可以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然後……娶你。


    一個月,對於夏爾來說,也足夠了,足夠她的護照簽證全都辦下來。“好,最多一個月。”希望這一個月裏她的寶寶不要長太快,她的肚子不要太快顯懷。


    賀安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沒有再惹夏爾不快,穿戴整齊,便出了門。


    聽完熱鬧的鄰居早就洗洗睡了,整個院子又寂靜下來。夏爾一動不動,豎著耳朵聽外麵的發動機和車輪聲,可是,什麽都沒有。


    他沒有走……


    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夏爾昏昏沉沉地熬到了天微微亮。


    昨天林棟給她帶來了孕婦適宜食用的燕麥和牛奶,她盡量不去想賀安晏是否還在,等著水開。


    哎~還是給他送一杯吧。終歸還是放不下。


    時間還早,租客們還沒有全都起床,院子裏除了偶爾的衝水聲,四處都靜悄悄的。


    賀安晏的車果然停在院子門口,車窗是從外邊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夏爾隻能騰出一隻手敲了敲車窗,想著要是敲五下沒有開,她的燕麥牛奶就不給他吃了。


    一下、兩下、三下……六下、七下……他不會在車裏出什麽事了吧?


    新聞裏不是報道了不少門窗緊閉在車裏睡覺憋死了的案例嗎!


    “賀安晏!賀安晏!”夏爾放下手裏的燕麥,開始大力捶打著車窗,“你在裏麵嗎!聽不聽得見我說話?”


    遲遲得不到回答,又不知道車裏是什麽情況,夏爾心急如焚,早知道這樣,昨天就讓他睡在床上好了,又不是沒睡過,矯情變扭什麽呀!


    “賀安晏,你聽到了回答我好不好?”隻要你沒事,我不介意什麽未婚妻、什麽娶不娶了,你高興就好行不行?“賀安晏!”


    “我在這。”賀安晏沙啞沉穩的聲音在夏爾背後響起。


    夏爾嚇了一跳,看賀安晏平平安安地站在麵前,手裏還提著隔這麽遠都能聞到的粥香,她又是慶幸又是氣憤。


    “賀安晏你王八蛋!”害老娘擔心得心都要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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