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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冬木市深山區更往西的位置,綿長的國道背向著市區的燈光向西方延伸著。而在路的前方等待著來訪者的,是一片尚未開發的森林。沿著這條路跨過縣境,國道靜靜的蜿蜒在前方。


    雖然是有雙向車道的公路,但在路燈稀疏的國道上卻幾乎看不到有迎麵過來汽車的跡象。深夜零時的國道,宛如被遺忘在這一片寂靜之中。


    就在這樣寂靜的夜裏,有一匹白銀的猛獸飛馳而來。


    梅塞德斯·奔馳300sl。“她”那充滿典雅韻味的流線型車身仿佛貴婦人一樣穩重,而並排的六缸發動機所發出的咆哮又如野獸一般雄壯。而將這古典轎車疾駛到時速l00公裏以上的人——怎麽?握在方向盤上的竟是如貴族千金一樣的纖細手腕。


    “喂,喂?速度相當的快吧?這個。”


    滿臉得意笑容握著方向盤的愛麗絲菲爾說道。而坐在助手席上充滿緊張神情的saber隻能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真……真是出乎意料……技術高超……的……駕駛呢。”


    “是吧?我為了能夠這樣熟練可是特意進行過訓練呢。”


    雖然這樣說,可是從她那生疏的掛擋手法上來看,與熟練的司機比起來還差得很遠。


    “在切嗣帶到艾因茲貝倫城裏的所有玩具之中,我對這個最中意。以前一直都隻是在城堡的庭院中轉固,像今天這樣在如此廣闊的地方開車還是第一次呢。簡直太棒了!”


    “玩具嗎……”


    要是滑板和自行車什麽的這麽說倒沒有什麽異議。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在蛇行公路上時速超過l00公裏的機械裝置來說,這種說法就顯得不太合適了。稍微出點差錯就會連命都搭上的東西,一般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稱為玩具的吧。


    雖說是四十多年前的古典轎車.但卻擁有排氣量299的ml98發動機,最高時速可以達到260公裏/小時。愛麗絲菲爾的暴走行為相對於這輛車的潛在能力來說,隻不過是一段開頭的序曲罷了。


    據說這輛車是切嗣為了愛麗絲菲爾和saber進入冬木市以後,能夠擁有一個代步工具而特意事先準備在艾因茲貝倫城裏的。


    半個月以來,這輛車都在旅館的地下停車場中停放著,而現在她們正駕駛著愛車向艾因茲貝倫家的別館前進。


    “嗯,稍等一下愛麗絲菲爾。剛才你一直都沒有在左側行駛吧?”(日本的交通規則和中國不同.都是靠左側通行)


    “啊,是啊。”


    愛麗絲菲爾好像隻是出了一個非常微小的失誤一樣隨便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猛一打方向盤將行車線路變更了回來。


    對於從生下來就一直沒有出過艾因茲貝倫城的愛麗絲菲爾來說,像現在這樣行駛在公路上當然也是第一次。saber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注意著她的視線,很明顯愛麗絲菲爾對於道路標識完全不懂。雖然靠左側通行是法律規定的,但似乎愛麗絲菲爾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幸好她還能夠看明白一點信號燈的意思,不過也隻是看到紅燈的時候稍微減速而已。就算現在是車流量比較小的深夜,但是能夠平安無事地抵達目的地也已經算是奇跡了。


    “……在這附近的艾因茲貝倫別館,還沒到麽?”


    “據說隻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如果到了的話應該能夠看見吧。”


    對於saber來說,隻想快一點結束現在這樣危險的旅程。深夜的國道上對麵沒有行駛過來的車輛已經是萬幸了.不過國道非常彎曲對於高速行駛的車輛來說仍然非常危險。saber的血液中充滿了臨戰狀態的緊張感。作為servant的她具有超乎常人的反應和力量,一旦有什麽危險的話她完全可以迅速將愛麗絲菲爾抱起逃出車外。不過那樣的話,這輛時價1000萬日圓以上的傳說級轎車一定會成為令人慘不忍睹的鐵屑吧,而這並不符合saber一向節儉的經濟觀。


    “……要是專門雇個司機的話就好了。”


    “那樣是不行的呢。倒不是說雇司機沒有意義,而是那樣做太危險了。畢竟一旦進入冬木市的話,便隨時都有可能被其他的master襲擊,把無辜的人卷入其中也是saber所不願意見到的吧。”


    “那倒也是……”


    在這山路上被其他master襲擊和愛麗絲菲爾的駕駛技術究竟哪個的危險性更高一些呢——就在saber半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殺氣淩空襲來。


    “停車!”


    “哎?”


    突然間被saber的警告弄得手足無措的愛麗絲菲爾呆呆地問道。


    而saber顧不上與她解釋,直接向駕駛席探過身子一隻手抓住方向盤,接著伸出左腳一腳將刹車踩到底去。


    saber之所以能夠瞬間做出判斷控製住這輛暴走中的機器,都是因為她作為servant擁有騎乘技能的緣故。對於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乘用道具的操作,她都可以完全通曉。


    幸虧在急刹車之間一直都是直線行駛,車子並沒有劇烈的旋轉。


    悔塞德斯的輪胎在柏油路上滑行著冒出一陣白煙。在因為慣性而滑行著的車上,saber再次確認著剛才感覺到的氣息的來源。


    沒錯,這一定是servant的氣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saber.那是——”


    在公路前端被梅塞德斯的大燈所照亮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姿態怪異的身影。看到這景象的愛麗絲菲爾馬上失聲叫道。


    麵前那身材高大的人影,好似無視飛馳而來的汽車的危險一樣,坦然地佇立在道路的中央。


    樣式古老的豪華長衫.漆黑的質地上點綴著血一樣深紅色的花紋。那異常巨大的雙瞳使人很容易聯想到夜行動物。而即使排除這些奇異的地方不看,在這樣一個時間地點出現這樣一個人,一定不會是普通的路人。


    車身的慣性被輪胎的摩擦抵消,梅塞德斯終於停了下來。車身距離前麵的人影隻有不到l0米的距離。


    “……saber?”


    saber迅速分析著目前的狀況,然後對愛麗絲菲爾說道。


    “我下車之後你也馬上下來。總之不要離我太遠。”


    如果對方是servant的話.鋼管框架的汽車對對方來說不過像紙箱一樣脆弱。如果還留在車裏的話便會成為毫無防備的狀態。總之,先轉移到可以防禦對方攻擊的位置比較好。


    saber打開車門,走進寒冷的夜色之中。夜風吹拂著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空氣裏混雜著輪胎因為摩擦而燒焦了的氣息。


    眼前的人影和以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個都不同。如果是自己目前還沒遇到過的servant的話,那就應該是caster或者assassin……,saber這樣想著。


    還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在遠阪府中事情的saber與愛麗絲菲爾,現在當然不能將assassin的可能排除在外,不過眼前這個既沒逃跑也沒隱藏起來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麵前的servant看起來應該不是assassin才對。如此用排除法來看,最後隻能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麵前的這個人影是caster。


    可是。


    他臉上是即將戰鬥的戰士的表情嗎?


    困惑的騎士王再次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相貌。


    對方在笑,不明原因地笑著。而且那也不像是慷慨赴死的戰士所發出的笑容。眼前這位caster為什麽會這樣笑呢?簡直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樣的表情,充滿喜悅的臉上


    閃耀著無暇的笑容。


    而就在saber困惑的時候,麵前的caste,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舉動。


    caster恭敬地低下了頭,好像晉見國王的臣子一樣跪在柏油路上說道:


    “恭候多時了,聖女殿下。”


    “嗯……?”


    saber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了。雖然她曾經作為國王也接受過無數摹雄豪傑的跪拜之禮。可是對眼前這個男子卻沒有一點印象。在她曾經的臣子之中並沒有這個男人……


    首先,“聖女”這個稱呼就非常奇怪。她作為亞瑟王統治不列顛的時候,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暴露出自己本來是女性的真實身份。


    隨後從梅塞德斯上麵下來的愛麗絲菲爾,躲在緊張地警戒著的saber身後悄悄地看著caster。


    “saber,你認識這個人嗎?”


    “不,我對他沒有一點印象——”


    似乎是聽到了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低語,caste,抬起頭來說道:


    “……哦哦,您怎麽能這樣講。難道您不記得我了嗎?”


    對於他更加不著邊際的話,saber不高興地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麵——也許是你什麽地方搞錯了吧,你認錯人了。”


    “哦哦.嗚嗚嗚……”


    caster好像非常傷心一樣地嗚咽著,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剛才一直都非常歡喜的表情忽然非常戲劇性地變換成一副異常狼狽的落魄相。隻從這一點上就能夠看出他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危險人物。


    “是我啊!我是您永遠最忠實的仆人吉爾.德.霄啊!我一直都期待著您的複活,一直都等待著能夠與您再次相見的這一天,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這裏的。貞德!”


    愛麗絲菲爾聽到男子的話之後,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嘴。


    “吉爾.德.雷……?”


    在她們麵前報上自己真名的servant這已經是第二個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不過這個名字確實是和現界的caster相稱的威名。


    可是對於saber來說,隻想把現在這個誤會解除掉。


    “我並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什麽叫貞德的。”


    聽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後,caster更加混亂地說道:


    “怎麽……難道說,您全都忘記了嗎?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saber對於這種說不清的狀況開始覺得有些厭煩了.於是嚴肅地看著caster說道:


    “既然您已經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那麽出於騎士的禮儀我也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你。我叫阿爾托莉亞。尤瑟·彭德拉根之子,不列顛之王。”


    caster依然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挺著胸膛、自豪地報上自己名字的少女,愣了一會之後失聲叫道。


    “哦哦!喔哇啊啊啊!!”


    ——caster邊拚命地悲鳴著邊不像樣子的不停錘打著地麵。


    “這是多麽令人悲痛,多麽令人歎息啊!不隻失去了記憶,甚至連神智都錯亂了嗎……你……你!神啊,你為什麽對我那優美的女子如此殘酷。”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本來就不是——”


    “貞德,你不願意承認也是有情可原的。本來比任何人都虔誠比任何人都對神深信不疑的你。卻被神給拋棄了,在你被判定為魔女而處死的時候神沒有給你任何的幫助和救護。你現在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saber忽然感覺到一股和恐懼完全不同的令人厭惡的感覺。簡直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樣。


    麵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聽到saber的話。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聽。對於saber,他隻是隨意憑借自己的幻想下定了一個結論,並且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在這個思想支配下的caster對於saber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


    “快醒醒吧!貞德!不要再迷惑了!你是奧爾良的聖女,法蘭西的救世主貞德啊!”


    “好了好了!你適可而止吧!”


    已經再也忍受不了的saber,對著跪在地上的caster露出厭惡的神情嗬斥道。


    “我是saber。而你是caster。我們都是為了聖杯而奮戰的servant。我們之所以會在這裏相遇,不過是因為這樣的關係罷了。”


    “……saber,跟這個男人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愛麗絲菲爾在騎士王的背後對她說道。


    身為saber的阿爾托莉亞,作為英靈穿越了時空來到現在,當然不會知道在她的曆史之後發生的事。所以也自然不會知道被稱為“青須”的吉爾.德.雷伯爵那帶有瘋狂色彩的傳說。


    雖然吉爾·德·雷作為法蘭西的救國英雄而登上了元帥的寶座,可是在他那光輝的另一麵卻沉溺於黑魔術和淫欲之中,甚至虐殺了數百名的少年。被稱為“神聖的怪物”——


    吉爾最後悲劇性的命運和與他一起奮戰的女中豪傑貞德的死亡有著非常大的關係。所以他對於貞德的執著,被帶人到現在的聖杯戰爭之中。saber阿爾托莉亞和貞德究竟有多少相似的地方無從得知,不過二者一定是非常的相似。無論如何,吉爾——caster已經確信saber就是他所思念的那個人.並且不允許有任何的懷疑。


    “貞德.請不要再稱呼你自己為saber了。也不要再叫我caster。我們很快就不用再受這所謂senrant的枷鎖的束縛。聖杯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


    “那隻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


    這次是愛麗絲菲爾代替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的saber對caster反駁道。


    “喂,吉爾元帥,既然你說戰爭已經結束了。那現在聖杯怎麽樣了呢7”


    “那還用說,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已經在我的手中了。”


    caster帶著滿意的微笑自豪地說道。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聖女貞德能夠複活。而現在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甚至都不用和任何人進行爭奪,我的願望就已經變成了現實!連戰鬥都不需要,聖杯就已經選擇了我——吉爾。”


    “叮”的一聲淒厲的聲音響過。caster的眼前忽然現出一陣涼氣。


    是saber的風主結界。雖然caster看不見,可是他也能夠感覺到就在自己麵前的劍氣。


    “如果你再敢對我們英靈的寶物不敬的話——接下來我可就要不客氣了。caster!”


    雖然saber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措辭。但聲音裏麵仍然充滿了尖銳的殺氣。


    “來吧,站起來。騎士不能對跪著的人出手。如果你也是servant的話就收起你的詭辯,依靠堂堂正正的戰鬥來奪取聖杯吧。就讓我saber來做你的第一個對手。”


    caster雙眸中那狂熱的火焰一下子消失了。


    剛才他那因為激動而扭曲的麵容也漸漸恢複了平靜。caster抬起頭來看著saber,在他視線中蘊涵的那種強大的意誌力卻沒有一點衰退的跡象。


    這是暗下決心的眼神。他隻是把自己的執著換成了更加堅定的意誌而已。


    “看來隻是用嘴說是不行的了……你的心仍然還封閉著嗎?貞德。”


    caster陰沉的聲音之中已經沒有剛才的歎息。


    “那就非常抱歉了。看來有必要對你進行強製治療。不管怎麽說——下次我一定會為你作好一切的準備的。”


    黑色的長袍一下子向後飄去


    ,與saber之間離開很大一段距離。重新站起身子的caster和剛才跪在地上哭天抹淚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似乎能夠將大地全部用鮮血染紅的霸者威風……不隻英靈,甚至連暴君都會感覺到畏懼的壓迫感。


    麵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敵人——直覺告訴站在caster麵前的saber這一點,絕對沒錯。


    “我向你保證,貞德。下次見麵的時候,我一定……要把你從神的詛咒中拯救出來!”


    “難道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拿起劍來堂堂正正地戰鬥!”


    對於saber冷漠的回答caster默不作聲地解除了實體化狀態消失在夜色之中。


    長長地出了口氣之後,saber也解除了臨戰狀態。虛脫了一樣的愛麗絲菲爾也筋疲力盡地背靠在奔馳上。


    “和這樣說不明白話的對手交鋒……也真夠累人的。”


    “的確如此。不過,下次在還沒跟他開口的時候就先砍了他——那樣的家夥再多呆一會我都要吐了。”


    雖然caster已經離開了,saber還是憤憤地說道。


    “後悔這麽輕易就讓他跑掉了嗎?”


    “嗯嗯。我正要讓他為在這裏胡言亂語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他就跑了。”


    憤怒的saber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然後她不經意地皺了皺眉說道。


    “不過坦白的說.caster的撤退對於今天晚上的我來說算是一種僥幸也說不定。”


    “哎?是嗎?”


    聽到saber說出這樣氣餒的話,愛麗絲菲爾感覺到非常意外。


    對於caster這樣擅長魔術戰的對手.擁有最強抗魔能力的saber是他最棘手的對手。如果雙方真的動起手來,saber應該會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勝利。


    可是saber卻帶著一臉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的表情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個caster……有一些不同。或者說他和普通的魔術師有些不一樣。雖然我也不能確定……不過以我現在左手被封印住的狀態與他戰鬥的話感覺過於危險。”


    saber的第六感也由於其職階的特性而有一定程度的強化。既然是連她都感覺到有些危險的敵人,愛麗絲菲爾也不得不對caster重新評價。


    “總之,首先ncer呢……”


    “是的。不過萬幸的是ncer也是一個高尚的戰士。既不逃避也不躲藏。他也期待著和我的決鬥呢。”


    雖然互相之間身為對手,可是saber卻ncer的精神很有共鳴。不過即便如此,愛麗絲菲爾仍然感覺到有些不安。畢竟就算servant再怎麽富有騎士精神也好,他的master卻不見得也跟他一樣。


    而被套上servant枷鎖的騎士王,又是否貫徹著劍的名譽而戰鬥呢……想到這裏的愛麗絲菲爾不由得悲觀起來。


    愛麗絲菲爾也好,saber也好,甚至連剛剛離去的caster也算上。在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件的整個過程,都在追蹤者的監視之下。


    在與國道相接的密林之中,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麵具的追蹤者將自己隱藏於被黑暗掩蓋的樹梢上,虎視眈眈地監視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不隻溶入在影子之中,切斷自己的一切氣息躲避saber感知的追蹤者好像本身便是影子一樣。這一點除了assassin便再沒有別人能夠做到了。看樣子assassin是按照言峰綺禮的命令,從倉庫街跟蹤saber和愛麗絲菲爾一直到這裏的。


    本來隻是負責監視愛麗絲菲爾的任務的assassin,沒想到在這裏竟然獲得了令人意外的收獲。在倉庫街的亂戰中都沒有現身的最後一個servant.caster,終於被assassin發現了。


    雖然化做靈體狀態離去的caster的氣息很快就遠去了,但對於assassin那敏銳的感覺來說仍然是能夠捕捉得到的。如果要追蹤的話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


    “那不是你的任務。”


    在assasin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句聲音。在陰暗的樹林裏浮現出的模糊輪廓——竟然是另外一張骷髏麵具。


    第二名assassin隻有身型和剛才的assassin稍微有點區別,而帶著的麵具和身上黑袍的裝束都毫無二致。而這兩個人無論從身型和體格上都跟在倉庫街上擔任斥候任務的assassin不同。看來雖然都是相同的職階,可是不同的個體之間還是有明顯的區別。


    “那麽交給你怎麽樣?”


    “嗯,你隻要繼續跟蹤saber和她的master就行了。……另外,綺禮大人看到這邊的情況了嗎?”


    “不,綺禮大人並沒有和我共享知覺。”


    一開始跟蹤愛麗絲菲爾的那個assassin搖了搖頭。看來剛才在倉庫街擔任斥候的assassin還另有其人。


    聽到這個回答的第二個assassin咂了咂嘴。


    “為了以防萬一,關於這裏所發生的事情還是應該向綺禮大人匯報一下……”


    “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接著又傳來第三個聲音。現在已經沒什麽好驚訝的了,又一張白色的骷髏麵具出現在黑暗之中。


    這次是一個好像孩子一樣聲音尖細身材矮小的assassin。究竟在這裏聚集了多少assassin恐怕誰也不知道。


    梅塞德斯那像怪物一樣的引擎聲再次在夜空中響起,咆哮著在國道上遠去了。愛麗絲菲爾和saber大概又急匆匆地上路了吧。


    與此同時的三個黑影互相點了下頭,也如旋風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


    在像鮮血一樣濃重的黑暗之中,隻有一盞燭火跳動著。陰暗的燭光中映出雨生龍之介那秀麗的麵容。


    對於男人來說顯得過於纖細的手指上,粘滿了鮮紅的血跡。坐在長桌旁邊的雨生龍之介麵前並排擺放著三排映出鮮豔紅光的生肉。


    是腸子。在長桌上的是人類的腸子。


    雨生龍之介用非常認真的眼神注視著麵前的腸子,然後左手拿起音叉在桌角上打了一下,叮,音叉發出非常清澈的聲音。


    在音叉那清澈的聲音完全消失之前,他迅速地用右手在腸子的各處快速點著。


    就在這時——


    啊……


    呀……


    ——好像很痛苦的聲音忽然從黑暗中傳出來。


    龍之介仔細地聽著傳來的聲音,並將其與音叉殘留的聲音相比較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很好.那麽這裏就是‘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腸子的一點上用大頭針穿上做下標記。而在不停顫動著的腸子上,已經被做下了很多類似這樣的音符標記。


    這個腸子似乎還活著。正確的說是這個腸子的主人還活著。


    在長桌上麵的十字架上,捆綁著一個因為疼痛而不停啜泣著的少女。她的小腹部被橫著切開一道口子,被拽出來的內髒正在龍之介的手中被玩弄著。


    對於龍之介這個把活生生的人類作成類似風琴一樣演奏悲鳴歌聲的主意,即使是“青須”也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為了不讓被選為素材的少女死於失血過多和感染,“青須”在她身上施加了幾個治愈再生的魔術,而且為了不讓她大腦內的痛覺麻痹而特意加了一些處理。


    對於人體受到稍微強烈一些的刺激便馬上停止生命活動這一點,龍之介


    以前一直都非常的苦惱。可是現在有了魔術的幫助,這些以前的難題全都迎刃而解了。現在的龍之介可以自由自在地揮舞著自己感性的翅膀,隨意發揮。


    “很好,那麽0nemoretime。‘哆’‘來’‘咪’~”


    龍之介邊自己哼哼著邊在腸子的鍵盤上按下去。可是隨著他的動作而發出的痛苦的聲音卻與他的調子非常不和諧。


    “……嗯嗯?”


    粘滿鮮血的調律師皺著眉歪起腦袋,再一次向剛才使用音叉調音過的位置按下去。而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女發出的聲音和標識的聲音卻完全不同。


    仔細想一想的話,雖然刺激的是同一個位置可是發出的呻吟聲卻不一定就是一樣的呢。這個人體樂器從設計構想上就存在缺陷。


    “哎呀……真失敗呢。”


    龍之介鬱悶地歎了一口氣,撓了撓頭。


    繼昨天努力設計的人體遮陽傘之後,這次的人體樂器再一次失敗了。如果總是這樣連續挫折下去的話,即使是龍之介也會失去自信了。


    不過就在這時,龍之介忽然想起昨天自己製造遮陽傘失敗後“青須”安慰自己的話。


    “不管什麽事,隻有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最後的結果沒有預想中的那樣滿意,可是這種挑戰的行為本身就是很有意義的。”


    龍之介被“青須”的話激勵了。對於一直以來都不被任何人理解、孤獨地創造著藝術的青年來說,這句話的激勵意義異常重大。


    必須努力才行。雨生龍之介重新打起精神。害怕失敗的話是不行的。失敗乃成功之母,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總之還是要向前思考。現在就放棄這個人體樂器的製作還顯得太早。如果能夠從根本上找到問題點的話,或許能夠找到什麽解決的辦法。


    而且如果拋開聲音不談,在翻弄被剝離出身體的腸子的時候,那少女的痛苦表情也顯得異常有誘惑力。如此難得的表情就這樣丟掉的話,多少也有點可惜。


    充滿了血腥味道的空氣忽然顯得沉重起來。飄蕩在空氣中的魔術密度變得更加濃厚。一切都預示著這間魔術工房的主人回來了。


    “啊,歡迎回來。主人。”


    在燭光中漸漸出現的“青須”servanl.caster,看都沒看龍之介一眼,麵無表情的樣子和出門前那邊唱邊跳的愉快樣子比起來.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看起來貌似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相當不愉快的事情。龍之介雖然有些擔心.可還是迫不及待地對caster匯報著自己研究的成果。


    “主人,很抱歉。果然樂器還是做不好的。不過我——”


    “——還不夠。”


    “哎?”


    龍之介對“青須”忽然蹦出的一句話還沒搞明白是什麽意思。caster把驚訝的龍之介扔在一邊.從黑色的長袍裏麵伸出一隻手去.像老鷹的爪子一樣按在被捆綁在十字架上喘息著的少女的臉上。


    “還完全不夠!這種程度!”


    “啊,是啊。我也發現這一點了……啊啊?”


    龍之介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下了,caster那如蜘蛛一樣的五指逐漸用力,少女的腦袋在他手中像水果一樣被捏得粉碎。


    “這,這……”


    對於“青須”對自己的態度,龍之介並沒有什麽不滿的表現。因為他理解現在的“青須”正處在情緒激動的狀態下,所以對於龍之介的存在是完全無視的。


    “可惡的神啊,一直到現在還束縛著貞德的靈魂不肯放手!現在瀆神的祭品還不夠啊!”


    在唾沫橫飛大吼著的“青須”眼中,看不到一點理性的光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所說的貞德,一定就是在水晶球裏麵看到的那個身著鎧甲的女孩吧。


    “大概是因為和以前女朋友的感情糾葛導致的後遺症吧。”


    龍之介對他同情起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龍之介卻知道眼前這個相貌奇特的惡魔實際上是一個精神格外單純的家夥。


    “我一定要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什麽神隻不過是虛假的神話。拯救世界什麽的都是騙人的空話,沉默羔羊的祈禱也絕對不會傳達給蒼天!”


    “嗯,是的。我知道的主人。”


    隨聲附和著的龍之介當然不知道“青須”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而他也沒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對雨生龍之介來說,他認為對別人的感情問題隨便插嘴是非常庸俗的。


    “隻是對神的褻瀆是不夠的!我們還必須向世人證明神威的無能以及神愛的虛偽!我們要證明神並沒有施展裁決的能力!即便是作惡多端也好,都不會受到神的懲罰。是這樣的吧,龍之介?”


    “啊啊,神什麽的不過是那些愚蠢的民眾信仰的無聊把戲而已,和那虛假的神相比,主人顯得cool得多了。”


    “那麽,就讓我們更加猛烈地褻瀆神靈吧!我們要把瀆神的祭品堆積如山,然後將這場麵展示在她的麵前。”


    對於“青須”的宣言,龍之介稍微地躊躇了一下。


    “嗯。就是說……在質和量上都要超越現在嗎?”


    “是的。正是如此!不愧是龍之介!很好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嘛。”


    看到龍之介完全領悟了自己的意思,“青須”馬上滿臉笑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對於他這樣劇烈的情緒變換,龍之介早已習以為常。


    隻是對他剛才所說的方針變換,龍之介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龍之介,現在關在牢裏的孩子還有幾個人?”


    “……活著的還有十一人。其中三個稍微的玩一下就死掉了。”


    “很好。首先從那十一個人開始,快點把他們作為祭品。把他們處理掉後,在明天早上之前我們再抓新的孩子來補充。”


    “這……未免太可惜了吧。”


    畢竟大量虐殺不符合龍之介的趣味。他最多隻是享受殺戮的藝術,而不是殺人機器。那種一點不去體味殺戮的感覺.隻是單純把屍體堆積如山的行為,簡直就和戰爭與天災沒有區別,是對生命的一種浪費。而把人一個一個地虐殺才能夠體味到生命的美妙。


    “青須”注意到龍之介的不滿,於是滿臉帶著天使般的微笑.好像開導不聽話的小孩一樣對龍之介說道。


    “我說龍之介。現在可不是應該吝嗇的時候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我們的財產,所以你要持著這樣的態度,要有國王一樣廣闊的心。請隨意地浪費吧。請記住自己的財富是永遠也花不完的。隻有這樣


    才和我的master相稱。”


    “國王一樣嗎?”


    是的。龍之介是相當富有的。


    龍之介對於貨幣什麽的沒有一點興趣。對龍之介來說,有消費價值的隻有人類的生命。而且獲得“青須”幫助的他,已經不論使用什麽樣的手法殺人都不會受到法律的製裁。想要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采用什麽方式殺人都是他的自由。隻不過這些權利都是“青須”賜予他的。


    如果說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可以隨心所欲、肆意妄為的話,那和自己擁有這些東西的效果是一樣的。即使是羅馬教皇和美國總統也無法與此相比。雨生龍之介,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可是,我還是認為使用的方式應該有一些計劃。”


    “龍之介喲,你受這個資本主義社會的毒害太深了,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你難免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你要知道,對於貴族來說浪費是一種美德。擁有財富的人,具有向世人展示自己財富的義務。而且隻有這樣


    做才能顯示出財富的光芒,使其變得有意義。”


    “嗯……”


    “青須”幾句話把龍之介說得心服口服。這位死亡與頹廢的巨匠再次受到了新的啟蒙。


    總之今天晚上就按照“青須”所說的,先專心把那幾個孩子解決掉吧。也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也能夠找到一些新鮮的玩法。龍之介這樣想著.開始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即便如此——


    雖然接受了“青須”的說法,龍之介的腦海裏卻還是無法忘記剛才作為人體樂器的那女孩的身影。


    她那被“青須”捏得粉碎而現在已經看不到了的容顏——原本非常可愛呢。


    —149:47:12


    從冬木市凱悅酒店的最頂層——三十二層向下眺望。整個冬木市都沒有比此更高的建築。


    不過這第一高度的稱號,恐怕就要讓位於即將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廈了吧。因為新都目前還是正在開發中的城市,而這個凱悅酒店則是率先建造好的建築之一。


    伴隨著新都今後不斷的發展,新生的酒店將會越來越多。但是以擁有冬木市最高級的設施和服務水準而自誇的凱悅酒店則不會把這一地位讓給別人。不隻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務人員這樣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凱悅的高品質服務與經營模式所折服。


    可是即便住在如此豪華的套房之中,坐在窗邊真皮沙發上的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鬱悶的心情也沒有一絲的緩解。


    在他看來.這間屋子裏的俗物不過是一種“浪費的集合”。隻不過是陰沉的屋子,高價的家具,豪華的日用品而已。對於生來就是貴族的凱奈斯來說.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氣的東西給自己套上豪華的外衣而硬充高貴。而現在這個酒店的房間便是如此。沒有一點曆史背景,也毫無文化底蘊。隻不過是以奢華的表麵裝飾起來的豬圈罷了。


    要追究起這種卑賤的感覺,便不隻是局限於這個酒店,這整個被稱為日本的極小的島國到處都充滿了令凱奈斯的神經不愉快的醜惡感覺。


    即使是那個委瑣的香港,也能夠給人一種非常有地方民俗風情的感覺。可是現在的冬木新都卻一點都看不到當地的風情。像現在這樣從高處眺望城市的夜景,你甚至都無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在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隻是單純的把一些俗氣的東西集中在一起——要問這個都市到底是什麽的話,在凱奈斯看來不過和垃圾山一樣而已。


    這個地處最東麵的島國,如果還保留著它原本偏僻漁村的淳樸風情的話都比現在有意思得多了……不過對於這種事情的理解能力,日本人這個種族恐怕是領悟不到了。這個一百年前連憲法都沒有的未開化國家,單純想依靠科學技術和經濟發展來同西方國家競爭,簡直就是厚著臉皮拚命想擠進文明國家的行列一樣的行為。跟他們真是很難講明白道理。


    凱奈斯用手指輕輕地敲著自己因為厭惡而稍稍頭痛的腦袋,焦躁地歎了口氣。


    事實上他並不是那種為這點小事便會憤怒成這樣的氣量狹小的人,讓他焦躁的原因另有其事。


    麵前的寬屏彩電裏忽然中止了深夜節目,開始插播緊急新聞。在冬木市灣岸地區的倉庫街發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播音員正在事故現場進行著現場直播。


    根據聽到爆炸聲的附近居民的報告.消防車在大約四小時前趕到了事故現場。雖然現在還沒有報道,但那些已經開始進行現場驗證的警察們一定在賣弄著自己的發現吧。無知的普通人,對於這樣超乎他們認識的事情又能有什麽正確的判斷呢。


    作為監督的聖堂教會也不簡單呢。算一下時間的話,在凱奈斯解除結界不到三十分的時間之內,所有的隱蔽工作都便都已經做完了。


    現在所有的真相,隻存在於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的記憶之中了。其中一人便是凱奈斯。servantncer英靈迪盧木多.奧迪那的master。


    等待了好久的聖杯戰爭的開幕。以及做好了完全準備的初戰。可是從成果上來看,卻和期待有相當程度上的差距。


    在他年幼的時候開始.凱奈斯.阿其波盧德便比其他的孩子顯得更加優秀。不管什麽樣的問題,沒有人能夠找到比凱奈斯更加完美的解決辦法,能夠在和他的競爭中勝出的對手是不存在的。


    而他的努力並沒有超出常規的目的意識。隻是單純地認為自己的研究成果會在某時某處比別人做得更好。僅此而已。


    正因為如此。凱奈斯少年的時候便已經接受了被人們看做“天才”


    這一事實。這是人所公認的。誰也沒有對他的“天才”稱號存在過懷疑,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威脅到他“天才”地位的事情。所以他既不需要驕傲也不需要自大,隻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天才”這一稱謂。


    對他來說既沒有碰壁的時候也沒有為極限煩惱過.在少年凱奈斯的世界裏他就是一切的主宰。對於這個認識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懷疑。他是天資聰穎的魔術師天才。更是名門阿其波盧德家的嫡子。不隻繼承了代代相傳的魔術成果的刻印,他自身也擁有與之相稱的世間少見的才華。所有一切的“事實”都使凱奈斯所受到的各種榮譽顯得理所當然。所以對於世界上沒有自己的力量做不到的事情,凱奈斯有這樣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並不是凱奈斯一個人的自負。而是他周圍所有人的共識。


    即便在時鍾塔那數目繁多、成績顯著的研究成果之中,若提到以破竹之勢位列前茅的“著名的羅德.艾盧美羅伊”也是令任何人都點頭


    稱讚的。但是已經聽慣了“天才”的稱呼,一直集他人的羨慕與嫉妒於一身的凱奈斯卻沒有一點的滿足感和成就感。這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人生的“必然結果”罷了。


    過去是這樣,未來也一定是這樣的。這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人生的約定”,對於凱奈斯來說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對於已經預知整個世界的他來說——如果出現非常少見、而且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意外”的話,那便是凱奈斯絕對不能容忍的混沌,那是對神的秩序的一種侮辱和褻瀆。


    比如說——


    明明已經確實地抓在手心裏的servant.saber,竟然就那樣簡單的讓她逃走了。簡直是說不出來的不可思議。


    ncer,出來。”


    “——是,隨時侯命。”


    話音剛落.美貌的英靈便已經必恭必敬地屈著身體出現在凱奈斯的身前。對於降靈係的主任講師凱奈斯來說.直接與靈體對話並沒有任何的障礙,而且非常熟悉。但像這樣直接麵對麵的交談則是很少見的。


    總之,servant直接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話,凱奈斯可以一邊觀察對方表情的細微變化一邊與其對話。對於這種形式與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詢問更加貼切。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讓我很好地見識到了著名的迪盧木多.奧迪那雙槍的實力。”


    “您過獎了,我的主人。”


    &emspncer淡淡而坦然地回應道。既沒有對讚美之詞感到驕傲,也沒有表現出露骨的喜悅,更沒有顯得不平不滿的樣子。隻是嚴謹而謙恭的以一個騎士的態度接受著。


    不過這在凱奈斯看來,絕對不ncer的本來麵貌,而是他有些什麽隱藏著。


    “啊啊,我問你的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你,究竟有什麽打算?”


    “……您.您是指什麽?”


    對於凱奈斯突然帶有質問語氣的問題ncer依然保持著非常謹慎的態度。


    ncer,你作為servant向我發過誓吧?為了助我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你將全力以赴。對吧?”


    “是的


    。正是如此。”


    “那你為什麽還如此不認真呢?”


    即使被凱奈斯如此嗬斥ncer也沒有一點憤怒和狼狽的表情,隻是嚴肅地低著頭。也許他自己對這次的質問早有預料了吧。


    “……我隻是為了騎士的榮譽。並非把戰鬥做為兒戲。”


    “哦?還不承認嗎?”


    凱奈斯帶著鄙視的鼻音哼了一聲,接著追問道。


    “那麽我問你.為什麽要放走saber?”


    “那是因為——”


    “你不隻一次地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但是你連續兩次都沒有出手,你是想讓我使用令咒來控製你嗎?”


    “……”


    &emspncer這次沒有任何的回答,隻是沉默著。


    “我再說一遍。對於今天晚上的戰鬥,我可是全都看見了。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夠提出問題ncer,你是覺得戰鬥是‘樂趣’嗎?”


    看著眼前低頭沉默不語的騎士,凱奈斯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有那麽快樂麽?和saber的戰鬥。甚至都不舍得把她結果掉麽?”


    從旁人的眼光來看,也許會ncer的驍勇善戰讚不絕口吧。可是從作為maste,的凱奈斯的角度來考慮,隻是驍勇善戰而沒有得到任何效果——這一點是令他非常氣憤的。


    本來準備用來召喚自己最看好的英靈伊斯坎達爾的聖遺物,被自己那不肖的弟子韋伯.維爾維特偷走了。而這個韋伯卻和伊斯坎達爾的威力完全不相稱.最後無法控製自己的servant而導致伊斯坎達爾的暴走。就因為韋伯的無能,才導致當時的局麵陷入亂戰的狀態,破壞了凱奈斯ncer取勝的機會……凱奈斯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諸多的不順。而引發這所有一切的都是因為韋伯一個人,可是對於一個現在不在眼前的人即使如何憤怒也沒有用。隻能把這種憤怒留在心裏,等到與韋伯對陣的時候一齊向他發泄才是最好的。對於這種“外在的憤怒”凱奈斯是相當實際的,冷靜而且冷酷。


    但是與此相對的,對於“內在的憤怒”凱奈斯卻完全沒有辦法控製,對於一直被人所羨慕、過著與失敗挫折無緣的人生的凱奈斯來說.自己或者部下——哪怕隻有一點點——不符合自己期望的事情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這個生來便一帆風順,從沒有遇到過挫折的人,對於失敗是非常脆弱的。


    所以,對於現在的凱奈斯來說,阻撓他取得勝利的敵人韋伯的過錯和無法給他帶來勝利ncer的過錯比起來,後者更加讓他憤怒。


    “……實在非常抱歉。主人。”


    注意到凱奈斯怒氣ncer,深深地低著頭,用嚴肅的聲音道歉道。


    “我以騎士的名譽保證,一定將saber的首級給您帶來。請您無論如何相信我。”


    “沒有必要再次向我保證!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情緒漸漸激動起來的凱奈斯用憤怒的聲音ncer的謝罪聲壓了下來。


    “你向我發過誓的。將會把聖杯帶給我凱奈斯.艾盧美羅伊!也就是說,你會把其他的六名servant全部消滅,這是一樣的意思。這是整個戰鬥的大前提!


    而你現在所說的……是隻對saber一人有必勝的誓言嗎?這和一開始的約定有很大程度上的出入吧。你到底有沒有搞錯?”


    “——我看搞錯的是你吧?羅德.艾盧美羅伊。”


    既不ncer也萬是凱奈斯,是第三個人的聲音。在裏麵的臥室之中出現了一位不知從哪裏開始聽到servant與master的對話的女性。


    雖然長著好似燃燒的烈火一樣的紅發,而給人的感覺卻是異常凜冽的冰雪美人。年紀看上去比凱奈斯稍微年輕,似乎隻有二十歲左右的嬌豔女子。一眼看上去便能夠感覺到是一位感性而高貴的千金小姐。而且從她那充滿嚴厲的目光中所散發出來的威嚴氣質使其好似女王一般。


    她那好似在嗬斥臣下的目光所注視著的隻有一個人——凱奈斯。


    ncer做的已經很好了。是你對於狀況的判斷有誤。”


    “索拉,你在說什麽……”


    以凱奈斯的性格,這個時候沒有爆發實在是不可思議。不過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性對於他來說是非常特別的存在。


    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凱奈斯的恩師——降靈學權威索菲亞莉學部長的女兒。而且是完成凱奈斯光榮的命運女神——也就是說,她是凱奈斯的未婚妻。


    兩大名門阿其波盧德家同索菲亞莉家的婚禮,絕代的天才和學部長的女兒的組合,這在時鍾塔是廣為流傳的佳話。雖然索菲亞莉家傳的魔術刻印傳給了繼承家業的長兄,索拉作為魔術師並沒有太高的地位。


    但是在她身上也是流淌著索菲亞莉家代代相傳的魔導之血。擁有超出常人很高級別的魔術回路的索拉,和被稱為“天才”的凱奈斯的結合,一定會為阿其波盧德家帶來更加優秀的下一代吧。


    可是——即便在旁人眼中看來有多麽輝煌的未來,可是對於當事者來說,未必就真的有那麽幸福。


    用侮蔑的眼光看著未來丈夫的索拉和因為覺得屈辱而臉色難看的凱奈斯,現在這兩個人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產生感情和睦的感覺。


    “凱奈斯,要我說的話,在當時那種情況ncer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當時為了和berserker抗衡與saber聯手也是迫不得已。”


    雖然沒有親臨現場觀看倉庫街所發生的戰鬥.索拉仍然通過自己的使魔將那裏所發生的一切逐一掌握。並不是為了看熱鬧。雖然她並沒有魔術刻印,但畢竟她作為魔術名門索菲亞莉家的一員從小就受到魔術的熏陶。對於聖杯戰爭這樣魔術師之間的戰鬥,她所了解的知識並不比身為master的凱奈斯少。


    不,或者說從她對戰鬥的理解來看,她對於身為master的凱奈斯的做法有著非常大的不滿。


    ncer的‘破魔的紅薔薇’是對berserker非常有效的寶具。如果再加上saber的協助,一定會很輕鬆地擊敗那個黑色的senrant。這可是消滅敵人的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呢。”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saber的可怕。”


    因為無處發泄而咬著牙的凱奈斯用嘶啞的聲音反駁道。


    雖然她的未婚妻具有異常敏銳的分析眼光,可是畢竟索拉不是他的主人也不是他的指揮者。凱奈斯作為master,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堅持自己的判斷來進行戰鬥。而且,身為一個男人被作為自己未婚妻的女性指責,則是更加傷害他自尊的事情。


    “我通過master的透視能力得知了那saber的能力。那是一個相當強大的servant。她的綜合能力完全淩駕於迪盧木多之上。當時可以打敗她的大好機會卻錯失了!”


    “你啊……你真的了解自己的servant的特性嗎?”


    索拉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聲對頑固的凱奈斯說道。


    “你以為‘必滅的黃薔薇’隻是拿來看的嗎?同已經受了不可治愈的重傷的saber比起來,那個時還候正體不明的berserker不是更加有威脅麽?”


    “……”


    雖然想再辯解幾旬,可是凱奈斯卻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對於索拉咄咄逼人的氣勢,他不禁稍微有點怯懦起來。


    “首先,如果你真的認為saber非常危險的話——”


    就在凱奈斯沉默的時候,索拉繼續說道。


    “那你為什麽還


    把saber的master扔在一邊不管呢?那個當時毫無防備地站在一邊的艾因茲貝倫家的女人。ncer吸引了saber的注意力雙方激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去攻擊對方的master呢?可是你當時部做了些什麽呢……隻是隱身在一旁看到最後吧?說不過去的是你。”


    看著深深歎息著的索拉,凱奈斯雖然因為屈辱而怒火中燒卻仍然隻能沉默地瞪著她說不出一句話。


    若是換了別人,凱奈斯早就不會忍受這樣的侮辱了。即便賭上羅德.艾盧美羅伊的威信,也一定要將這侮辱加倍地返還給對方。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隻有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是例外的。


    不僅因為她是凱奈斯恩師的女兒,還因為她作為凱奈斯的未婚妻,與她的婚禮將帶給凱奈斯更多的名譽和地位以及他一直追求著的未來。


    這位好似巨大寶石一樣傲慢而伶俐的千金小姐,是凱奈斯作為一個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戀著的女人。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一句話也沒有說,凱奈斯的心便已經被這個女人俘虜了。


    或許是察覺到凱奈斯心中的鬱悶。索拉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用揶揄的口吻繼續說道:


    “凱奈斯。你知道你和其他的master相比,你的優勢在哪裏嗎?那就是你本身。”


    “那——當然不用說——”


    “能夠在原本的契約體係之上再加入自己的設計,你確實是天才呢。不愧是被稱為降靈學第一天才的人。”


    即便是對於讚美的言辭已經聽厭倦的凱奈斯,當這些詞語從索拉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仍然百聽不厭。


    而事實上索拉對他的評價並不是單純的奉承。為了這次的聖杯戰爭凱奈斯所準備的秘術,將“創始禦三家”所設定的戰爭規則從根本上顛覆。


    servant和master之間本來是隻有一條因果線的。而將魔力供給和令咒權利分開,由兩名召喚者分別掌握的技術,憑借凱奈斯那天才的能力將這不可能實現的技術實現了。


    擁有令咒的魔術師就是凱奈斯,而為servant供給魔力的人則不是別人……正是索拉。他們可以說是二人一組的master。


    “——不過凱奈斯,雖然你作為魔術師來說是一流的,可是你不過是一名二流的戰士。好不容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可是在戰術上你完全都沒有將其利用起來不是嗎?”


    “不,我……”


    “喂,你以為我為了什麽才ncer供給魔力啊?這些本來都應該是你負責的事情,為什麽要我來承擔呢?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能夠使你的戰鬥向更加有利的方向發展,為了使你能夠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嗎?你和那些還要為servant供給魔力的master相比起來,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喲。你可以使用自己所有的魔力來進行各種行動。”


    “可是……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在序盤的時候應該慎重……”


    “哎呀,是嗎?那為何ncer急著要結果?”


    “……”


    雖然索拉的語氣比最開始的時候要溫柔一些,但是言外之意還是有嘲笑凱奈斯膽小的意思。凱奈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所以在責ncer以前,首先反省反省自己。凱奈斯,今天晚上你——”


    “索拉大人,請到此為止。”


    一個凜然而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索拉的話。


    ncer。不知何時他已經抬起頭來,直視著索拉。


    “如果您再繼續侮辱我的主人,作為騎士便不能視而不見。”


    “不,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抱歉。我說得太過分了。”


    一直到剛才為止都好似女王一樣威嚴的索拉.ncer一句話說完之後,馬上像害羞了一樣低下眼睛,道起歉來。在誰看來這種轉變都未免太突然了。


    總之在凱奈斯的心中,眼前的景象留下了非常負麵的影響。索拉對自己總是喋喋不休地勸戒,可是卻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的一句話。自己可是即將成為他丈夫的人。索拉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妻子。可是為什麽senrant的一句話竟然比未來丈夫的話更加有份量呢?


    而且從剛才開始,索拉就是為了庇ncer才來和自己爭辯。難道說她隻是看不ncer受到嗬斥嗎?


    凱奈斯看著注視ncer的索拉的目光,在未婚妻的眼睛裏有一種自己完全沒有見過的感情。接著他把視線轉移ncer的身上——


    &emspncer左眼下方那顆閃爍著光芒的黑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傳說中能夠吸引女性的迪盧木多.奧迪那之“淚痣”吧……


    無端的猜忌是愚蠢的。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索拉是魔術名門索菲亞莉家的女兒。即使沒有繼承魔術刻印,可是對於這種程度的魅惑咒語還是有相當強大的抵抗力的。


    除非,她本人對這種魅惑不去抗拒才會產生效果——


    就在凱奈斯思考著的時候,消防鈴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麽?出了什麽事?”


    索拉迷惑地嘀咕著.緊接著屋內的電話也跟著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從前台打過來的。


    凱奈斯不慌不忙地拿起聽筒傾聽著服務人員的話。聽完之後,凱奈斯的眼神再次恢複到魔術師所特有的那種敏銳,


    “似乎是樓下發生了火災,服務台告訴我們要迅速避難。”


    凱奈斯邊放下電話邊對索拉說道。


    “貌似隻是小火的程度,不過著火的地點非常分散。看起來是人為縱火。”


    “縱火?又是趕在今晚?”


    “哼,我看絕對不是偶然。”


    凱奈斯不屑地哼了一聲。剛才還焦躁在心中的利,種憂慮很快就消失得一千二淨了。


    “這是為了驅趕人群之計。對手是魔術師。看來也不喜歡在閑雜人等太多的建築物裏決勝負呢。”


    索拉帶著一臉緊張的神情說道。


    “那麽——是襲擊?”


    “恐怕是的。可能是剛才在倉庫街還沒玩夠的家夥又來找茬了吧。


    有意思。正好我們也正有此意呢,是ncer?”


    “是的,的確如此。”


    &emspncer肯定地點了點頭。好像在期待著和敵人交鋒似的。在七位master之中,如此急於攻擊凱奈斯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中了“必滅的黃薔薇”的saber的master。他一定想盡快地解開這詛咒吧。


    ncer,去下麵的樓層迎擊。不過你可別輕易地把他們打發了。”


    對於凱奈斯話裏有話的指示ncer點了點頭道:


    “了解。把襲擊者的退路切斷,將其趕到這裏就可以了吧?”


    “是的。既然客人來了又怎麽能不讓人家好好地參觀一下我凱奈斯.艾盧美羅伊的魔術工房呢?”


    這個酒店作為凱奈斯的活動據點,當然需要對其進行徹底的改造。這種改造不是物質上的,而是指魔術的強化。在這個全高三十二層的建築中,被凱奈斯的結界所覆蓋的就有二十四層。這裏甚至可以被稱為魔術堡壘。而且這裏還有三台凱奈斯專用的魔術爐以及代替獵犬而召喚來的數十隻惡靈和魍魎。就連下水道也沒有遺漏,凱奈斯將走廊下麵的空間異界化了。


    與其突入敵陣,不如首先完善自己的陣地。對敢於踏進這裏的挑戰者來說,凱奈斯將會叫他徹底領悟到羅德.艾盧美羅伊的真正恐怖。


    “既然其他的住客都已經被疏散了,那就再沒有什麽好


    顧忌的了。你們都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對決吧。”


    壓抑不住的笑聲從凱奈斯的喉嚨裏傳出來。而因為激動不停顫抖的騎士也衝了出去。


    對於現在的凱奈斯來說所需要的隻有行動。隻有行動和結果才能消除索拉給予自己的侮辱。現在的狀況下,隻有充分發揮出自己那被稱為天才的潛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是的,現在的凱奈斯渴望鮮血。深埋在他體內的黑色憤怒必須要用誰的血來抵消。不幸的是湊巧現在趕來進攻的敵人,即將成為最合適的祭品。


    “你說我是二流的戰士,馬上我就會讓你收回這句話。索拉。”


    “嗯嗯。我很期待呢。”


    平時總是挖苦他的未婚妻,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滿麵微笑地看著他。凱奈斯的鬥誌更加高品了一-


    在睡夢中被火災警報吵醒疏導到室外停車場的房客們對火災的恐懼、被打斷的睡意以及外麵夜晚寒冷造成的不快感交織在一起,臉上都充滿了難看的表情。在這些人之中,酒店的服務員們正慌慌張張地忙


    前忙後。


    “……阿其波盧德先生!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先生!您在嗎?”


    在房客名薄上記載著的名字,隻剩下最後一人沒有確認,酒店的前台用焦急的聲音叫道。對於這個包下了酒店最上層整整一層所有套房的豪富客人,每一個服務員都對他非常重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他們最不希望遇到危險的人。


    “阿其波盧德先生!您在嗎?”


    “——我在這裏。請不要擔心。”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酒店前台的身後傳來,可當前台轉過身去的時候卻困惑起來。跟他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舊式外套的日本男性。


    開這種玩笑未免太過分了。氣憤的前台服務員剛要開口嗬斥他——卻被那男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男人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引力,前台服務員無法逃避開他的視線,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就是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我的妻子索拉也和我在一起。”


    這個誰也不認識的日本男人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而前台服務員像著了魔一樣沒有任何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樣啊。啊啊,是的。是這樣的。”


    前台服務員在手上名薄的“已避難’’處畫上標記,終於確認了房客全員都平安無事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剛才和阿其波盧德對話時候的那種疑問也好,不協調感也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著酒店服務員繼續忙著去照顧其他的房客以後.衛宮切嗣離開混雜的人群。剛才的心理暗示,對於沒有抗魔能力的普通人來說,短時間內是不會被識破的。


    走到距離酒店有一段距離的陰暗處.切嗣一邊確認著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的視線一邊拿出口袋中的移動電話。移動電話在民間非常普及,曾經給予切嗣相當大的幫助。最為簡易而且萬能的無線電聯絡裝置,而且即使拿著它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首先需要聯絡處於監視位置的舞彌。


    “那邊準備好了麽?”


    “沒有任何異常。隨時待命。”


    舞彌的位置位於冬木凱悅酒店斜對麵尚在建造的一處高層建築中。在那裏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凱奈斯他們所在的房間.這裏是切嗣指定的位置。


    切嗣短短地歎息了一下,一隻手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另一隻手連續在移動電話上按出一組號碼。


    切嗣所撥的是一組空號。可是手機裏麵卻沒有傳出任何的反映。


    被改造過的通信回路所連接的並不是電話信號.而是c4炸彈的起爆管。


    炸彈的爆炸隻是非常小的規模,爆炸的聲音甚至都沒有傳到酒店的外麵。


    可是,取而代之在夜空中回響的,卻是鋼筋混凝土開始分崩離析倒塌的恐怖聲音。


    發覺到周圍異常的避難者們.看到高聳著的建築發生突變驚恐地叫道。


    “酒店,酒店塌了!”


    全高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層酒店,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就好似被地麵吸了進去一樣崩倒了。因為所有的外牆都向裏麵倒塌的原因,沒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麵,隻有因為倒塌產生的粉塵將四周的街道湮沒。定向爆破——主要用來破壞大型高層建築而使用的高級爆破技術。籍由對承重牆和關鍵支柱的破壞,使建築由於自身的重量而向內側壓下。使用最少數量的炸藥,達到完全破壞的目的。對於精通古今內外所有爆破技術的衛宮切嗣來說,對於這種破壞的藝術有著非常獨特的心得。


    這個冬木市中所有作為魔術師根據地的建築都被記載在衛宮切嗣的破壞名單上。而冬木凱悅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預先取得了建築的設計圖,在其中尋找到設置炸彈的爆炸點。隻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實際的操作連一小時都用不了。


    避難者們雖然已經盡可能地遠離大廈倒塌可能波及到的範圍,但是仍然被倒塌所產生的灰塵吹得灰頭土臉,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切嗣邊看著騷動的人群邊看準了一個風壓小一些的間隙把手裏的煙點燃。


    “舞彌,你那邊怎麽樣?”


    “一直到最後三十二層都沒有任何動靜。目標並沒有從大廈中逃出。”


    這麽說的話——切嗣帶著微微的滿足感望著已經化為一片灰燼的冬木凱悅廢墟想到——被稱為“羅德.艾盧美羅伊”的凱奈斯大人,現在一定已經和瓦礫為伴了。


    凱奈斯所在的三十二層,由於定向爆破所產生的連鎖反應失去支撐,最終就等於是從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體運動掉到地麵。就算是有多麽堅固的魔術結界防備也好,在如此強大的破壞力麵前也無法保護在室內的人吧。


    忽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將切嗣的注意力從廢墟上吸引過來。


    孩子的母親抱著因為害怕而不停哭泣著的孩子,從切嗣的身邊走了過去。二人身上都隻穿著睡衣,全身沾滿了白色的灰塵,樣子看起來慘不忍睹。


    切嗣一直望著她們母子二人的背影……直到手指被燃燒著的煙頭燙到才回過神來。切嗣將已經燃了一多半的香煙扔到地上,用腳躒滅。


    衛宮切嗣感到一些困惑,感傷主義對自己來說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這種柔弱的感情會直接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是,對於自己的失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采取冷靜的態度去對待。


    是的。即使不願意承認也好,事實就是如此——切嗣在那逃離的母子二人身上,忽然看到了伊莉亞和愛麗絲的身影。


    衛宮切嗣曾經以為犧牲是沒有區別的。所有的生命都是等價的,所以隻要選擇一條犧牲比較少的道路就可以了。在這種判斷之下,女人和孩子的生命也不會受到特別的對待。


    使用聖杯可以拯救世界。而凱奈斯則是自己為了奪得聖杯而不得不排除的對象。在冬木凱悅酒店中的人大概一千餘人,而聖杯能夠拯救的人數至少在五十億以上。如果有必要的話,切嗣完全可以將這些房客和凱奈斯一起幹掉。


    那麽為什麽自己要在事前特意放火引發這樣的騷動呢?


    在最開始的時候,自己曾經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策略。凱奈斯為了防備襲擊而特意設置了眾多的陷阱,作為對付他堅守策略的戰術,這一招也確實取得了實際性的效果。那個天才魔術師以自己的鐵壁為傲,但卻沒想到整個城堡都會被一起破壞而仍然留在其中。


    可是,自己的真實目的真的隻有這些而已嗎?


    那種希望無辜的房客能夠及時避難的感傷,難道是在無意識的時候流露出來的嗎7


    這真是致命的浪漫。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如此感傷一定會


    被對手殺掉。


    為了穩定一下自己內心中動搖的情緒,切嗣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


    退化了。雖然不知道究竟衰弱了多少,但是現在的衛宮切嗣絕列比九年前退化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恐怕無法在聖杯戰爭中順利取得勝利。不管怎麽說,不重新恢複以前那種冷酷和判斷力的話是不行的,越快越好。


    被剛才發生的異變驚動的深夜町,終於開始騷動起來。看著在路邊漸漸圍攏過來的看熱鬧的人群,切嗣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拿起移動電話想給舞彌下達撤退的指示。


    可是傳到他耳朵裏的並不是部下的聲音,而隻有金屬與金屬碰撞在一起產生的轟鳴。


    ※※※※※


    尚未命名的鋼鐵了望台。在其即將落成的拂曉,暫且稱之為冬木中心大廈三十八層。


    建築工事的工程已經過半,隻剩外層還沒有包裝。這個今後將成為冬木市新都地麵標誌性建築的複合高層商業大樓,現在還隻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強風猛烈地吹著。


    地上的街燈也好,天上的繁星也好,都顯得那樣的遙遠與昏暗。就在這虛空之中,久宇舞彌單膝跪地一動不動,一直架在她肩膀上的帶有夜視裝置的aug狙擊槍,槍口支在她立起的左膝上。


    如果一旦魔術師凱奈斯注意到切嗣的計劃,而從窗戶逃出屋外的話,埋伏在這裏的久宇舞彌就會對其狙擊。可結果這個準備完全是杞人憂天。


    “舞彌,那邊情況怎麽樣?”


    久宇舞彌的耳機中傳來在地麵上的切嗣詢問的聲音。雙手都握著來複槍的舞彌把移動電話切換為耳機模式,解放出自己的雙手。


    “一直到最後三十二層都沒有任何的動靜。目標沒有從酒店中逃出。”


    舞彌對著嘴邊的麥克風簡短地將自己所觀察到的情報向切嗣匯報著。雖然剛剛目睹了一場毀滅性的破壞,可在她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激動。


    在這裏的監視任務結束了。舞彌將子彈從還沒得到出場機會便任務結束的槍中取出,放入盒子中,然後把狙擊槍放回背上站起身來向下樓的樓梯走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了一絲異常。


    並不是一般的異樣,而是更加不明確的氣氛變化。對於久經戰爭的兵士來說,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這種殺意。


    “——感覺很敏銳嘛。小姐。”


    在停下腳步的舞彌身後,傳來一聲低沉而冷峻的男聲。那聲音在空蕩蕩的鋼筋混凝土建築中回蕩,叫人無法判斷它的出處。


    舞彌沒有回答也沒有出言詢問。隻是冷靜地,使用她那敏銳的直覺尋找著對方的位置,並將腰中的9mm口徑手槍掏了出來.


    對於存在於這個地方的第三者,並且發現了舞彌存在的人——不管他是誰也好,隻因為這一個理由便可以成為舞彌的射殺對象。


    “——哼,有這樣的覺悟也好。”


    隱藏在暗處的男人,好似嘲笑一樣地說道。


    就在這時,有一個什麽東西被從某個柱子的陰暗處扔到舞彌的腳下。


    瞬間把槍口指向那東西的舞彌在發現被扔過來東西並沒有危險後,又迅速地把槍口對準了扔出物體的位置。不過即便如此舞彌仍然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被扔過來的東西。


    是小動物的屍體。


    蝙蝠。而且從這隻蝙蝠的腹部帶著一d照相機來看,這應該是舞彌放出作為使魔的蝙蝠沒錯。這是被放置在冬木教會旁邊,失去消息的那隻。


    而特意把這隻蝙蝠的屍體扔過來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而對方似乎也沒有再繼續隱藏自己的意思。慢慢地從自己藏身的柱子後麵走了出來,將自己暴露在舞彌的視線與槍口之下。


    麵前這個充滿了威嚴的壓迫感的男人,身著漆黑的修道服。舞彌是認識他的。


    “言峰,綺禮……”


    “喔?我應該是第一次和你見麵呢。那麽你怎麽知道我是誰呢?難道說是你的預感麽。”


    舞彌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心中後悔不已。


    綺禮即使麵對著舞彌的槍口也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安,繼續泰然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一定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吧?這裏可是一個觀察冬木凱悅三十二層的絕好位置呢,也許在那裏住著什麽重要的人物?”


    這次輪到舞彌沉默了。可是在她的心中卻充滿了疑惑,身為聖杯戰爭master之一的人……而且應該好好隱蔽起自己的言峰綺禮,為什麽會特意出現在這種地方呢?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呢?


    另一方麵,綺禮微微把視線轉向外麵——落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冬木凱悅酒店的位置。他呆呆地看了一會,接著長長地歎了口氣。


    “即便如此——也要將建築物一起毀掉麽?采用這種手段還能夠算是魔術師嗎?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應該算是魔術師呢?”


    “……”


    這個男人——舞彌忽然有一些吃驚——他都知道了。他知道衛宮切嗣的事。就好像衛宮切嗣知道言峰綺禮一樣。


    “隻有我一個人在喋喋不休呢,小姐。你也說句話吧——本來應該代替你在這裏的那個男人現在何處?”


    在被問到這一點的時候,舞彌對於言峰綺禮做出了新的判斷。必須殺掉眼前的這個男人。


    舞彌速射的槍聲響起。被稱為軍用彈的9mm口徑的威力.雖然殺傷力不俗,但卻還不夠威脅。所以為了有效地殺傷對手,向腹部的三連射便是關鍵。與能夠瞬間致死的那微小的致命點比起來,攻擊容易命中的位置使人重傷顯得更加有效。這是作為殺人技術的射擊鐵則。


    但雖然如此,舞彌的子彈所擊中的並不是修道服下的內髒,而是堅硬的混凝土地麵。


    做出躲避的言峰綺禮的動作,即使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也不會比子彈超音速的速度更快。而是他在舞彌扣動扳機之前便預先判斷了她的思考,提前做出行動。應該驚歎的是言峰綺禮對戰術的判斷。


    預讀了舞彌開槍的時機,從而躲避開子彈的射擊。這即使在魔術的領域來說,也已經超越了常人的能力。


    不僅如此——


    在那瞬間翻身躲避起來的人,不是綺禮而是舞彌。她的右手沾滿了血跡,而本應握在那手中的手槍帶著金屬的聲音掉落在地麵上。而且她那充滿驚訝的目光,盯在剛才她一直背靠著的柱子上麵。赫然插在那柱子上麵的利刃閃著寒冷的光芒。


    刀刃長達一米以上的薄刃讓人聯想到擊劍所使用的武器,作為刀劍來說其劍柄非常的短。這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專用的投擲武器,被稱為“黑鍵”。就在剛才,劃傷舞彌右手背擊落她手槍的便是這個。綺禮在躲避手槍子彈的同時,投出的這把武器。


    雖然是用手投出的武器,卻擁有能夠刺人鋼筋混凝土柱子的威力。可即便如此,卻隻是擊落了舞彌的手槍,並沒有取其性命的意思。故意用出這麽大的力量,恐怕是為了既奪取對方的武器同時也要破壞對方的鬥誌吧。最好能活捉對方——畢竟舞彌還沒有回答剛才綺禮提出的問題。


    “身手不錯嘛。相當敏捷呢。”


    攻守逆轉之後完全占據了主動位置的綺禮,充滿悠閑地慢慢走過來說道。而在他的雙手中再次多出一把黑鍵。黑鍵的長刃部分全部是由魔力構成的半實體,攜帶的時候隻要拿著細小的劍柄部分即可。在綺禮那寬大的修道服之下究竟攜帶了多少黑鍵恐怕誰也不知道。


    作為聖堂教會代行者的基本裝備之一的黑鍵,雖然威力不俗但其使用起來非常困難,能夠熟練運用其威力的必須是手法相當高強的達人。而如此稀有的高手,貌似就被舞彌現在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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