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太陽桑就摟著胡仙兒親親熱熱地下樓了。


    倆人全都沐浴更衣,頭發還濕漉漉地垂在肩上,太陽桑穿一襲繡著紫金暗紋的白袍,腰間係深紫色綢帶,一頭銀發用深紫色綢帶高高束起。胡仙兒穿白色繡牡丹花金絲長裙,頭發僅用一朵白牡丹絹花別著,長發隨風飄動,宛若仙子。


    倆人全都笑吟吟的,看來心情不錯。


    好一對俊男靚女,一個英俊瀟灑,一個風情萬種,我都不知道看哪個好了。


    “還愣著幹嘛,趕緊去給主人倒酒。”踆童惡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奴才真是仿主人,太陽桑經常對踆童踹來踹去,現在踆童轉嫁到我身上了。


    我想起上樹之前,踆童對我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他的奴隸。


    盡管我很委屈,這口氣我隻能咽下。


    人在矮牆,不得不低頭。


    心裏隻盼著高鵬和李元泰趕緊來救我,讓我趕緊離開這裏,在這裏的每一分鍾都像是在煎熬。


    做踆童這個怪物的奴隸,被他呼來喝去不說,要是哪天惹到他不開心,估計我直接被他殺了。


    我邁開疲憊的雙腿,步履沉重地去給每個人倒酒。


    倒完酒後,我撲通一聲跌坐在椅子上,真的累癱了。連吃飯的欲望都沒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了。


    太陽桑和胡仙兒一會兒摟摟抱抱,一會兒喝交杯酒,就好像我和踆童都是空氣一般。


    我呆呆地注視著胡仙兒,聯想起她在馬車上的種種古怪,感覺現在的她就更古怪了,饒是太陽桑再帥氣神武,她做為有窮國國君的前妃子這心意轉換得也太快了吧。


    就算她做妃子的時候,嫦娥把她打入冷宮,她受盡屈辱折磨,也不用一離開皇宮,就跟太陽桑親熱成這樣吧?


    難不成女人都是像她這般的水性楊花?


    抑或隻有她才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而且先前在皇宮所遭受屈辱的陰影在她臉上遍尋不著了。


    此刻的她光彩照人,豔驚四座,從她自信的笑容根本看不出她也是經受過諸多折磨的女子。


    我隻顧著盯著胡仙兒發呆,不留神被踆童捅了一下胳膊肘。


    “你為什麽不給自己倒酒?這可是爺親手釀的木槿花蜜酒,非常香醇解乏。”踆童說著自說自話地給我倒了一杯。


    看他難得對我友善一回,我也不好駁他麵子,隻好端起酒杯,放在唇邊,剛要喝下去,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是因為剛才在井邊喝水時發現桶裏有怪東西的陰影作祟,我下意識地往酒杯裏看了一眼。


    尼瑪,還好我看了一眼!


    我看見琥珀色的蜜酒中有東西浮在裏麵,確切點形容是懸浮。


    此處請注意我的措辭——懸浮,意思是浮在酒中而不是浮在酒的表麵,浮在表麵叫做漂浮。


    我看見一些細細長長的怪東西懸浮在酒中,如果不仔細看,肯定不會發現。就在我定睛看著它們的時候,有一條怪東西浮出了酒麵。


    那怪東西長著一身毛毛刺,一雙黑眼睛賊亮賊亮的,感覺它就像是在潛水的間歇出來吸口新鮮空氣那麽從容。它先是悠閑地在酒麵上遊了一圈,不知怎的,它像是不經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目光對視!


    足有兩秒鍾!


    它發現我正在看著它,立刻愣了一下,驚恐地把腦袋一縮,重新鑽回到酒裏去了,然後它似乎把這個訊息傳給了其他幾條怪東西,於是,一陣恐慌開始了,它們開始在酒裏亂竄,撞得酒杯嗡嗡作響、酒液四濺。


    我哪裏見過這個架勢,嚇得啊地尖叫一聲,把酒全灑在桌子上了。


    酒裏的怪東西也全都在桌麵上擱淺了,它們先是驚恐地扭動著身體,在桌麵爬了幾秒之後,發現無處可逃,有兩條幹脆蜷成一團,一副等死狀態,剩下的幾條顯然並未打算放棄生命,還在瘋狂地蠕動著身軀探尋求生之路。


    “真是個蠢材!不但沒胸沒貌,連喝酒也不會,這麽好的東西全給糟蹋了。”踆童罵道,同時朝我舉起醋砵般的拳頭,一副要打下來的架勢。


    “有……有蟲子。”為了防止挨打,我躲過一邊,舌頭打結。


    那分明是幾條毛毛蟲,盡管我是個男生,可是我從小就怕蟲子,尤其是毛毛蟲。所以我自信絕沒有看錯。


    我指著桌上的幾條毛毛蟲,緊張到渾身顫抖。


    一想到剛才我差點把它們喝進肚子裏,就感到一陣惡寒。


    “醜八怪,這叫做酒蟲,專門泡酒用的,酒蟲隻吃木槿花的花蕊,所以它身上有一股木槿花的香味,由於酒蟲的數量十分稀少,所以我這一壇酒拿到集市上能賺不少銀子,這麽好的東西就這樣被你浪費了。”


    那毛毛蟲居然是酒蟲?


    踆童居然用活的毛毛蟲泡酒喝?


    孤陋寡聞的我一直以為酒蟲這種東西隻是人們用來形容嗜酒如命之徒的貪杯欲望,而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然而,在踆童這裏,或者說,在遠古時代,酒蟲這種東西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以毛毛蟲的形態存在的。亦或者,在遠古時代,人們就管專吃木槿花花蕊的毛毛蟲叫酒蟲。


    尼瑪,我又瞬間混亂了。


    踆童說著,居然從桌子上撿起酒蟲,一條條地放進嘴裏,然後咀嚼半天,才舍不得似的咽了下去。


    看著踆童一臉陶醉的樣子,我忽然又感到胃裏有東西往上湧,不過這次胃早就空了,再吐隻能吐膽汁了。


    踆童還想給我倒酒,被我製止了,“我覺得很餓,空腹不宜飲酒,我還是先吃東西吧,你們慢慢喝。”


    踆童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拒絕喝他釀的美酒無法理解。


    太陽桑和胡仙兒喝得挺美,胡仙兒一直對這酒讚不絕口,說是從未喝過這麽香甜的酒,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就知道她絕不是出於禮貌給踆童點讚,而是真心覺得這酒好喝。


    尼瑪,都是什麽怪胎,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瘋子嗎?抱著蟲子酒喝得一股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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