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輝終於講完這個冗長的故事,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釋然還是鬱悶,也許兩者兼而有之。


    聽了這個奇怪的故事,我和李元泰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對於這樣一個故事,不知該做怎樣的評價。故事中的人物是如此鮮活,那詭異恐怖的情節嚇得我冷汗直冒,似乎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我打了個寒戰,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窗子沒有關,一陣寒風卷了進來,吹熄了桌上的燈。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窗外幾隻發春的野貓高一聲低一聲地叫著,間或還有貓爪子撓東西的聲音,一下下地撓,撓得心裏毛毛的。


    此情此景,配合剛才梁景輝所講的故事,我禁不住尖叫一聲。


    話說這燈熄的好蹊蹺,梁景輝剛把故事講完,就莫名來了一股寒風把燈給吹熄了。


    李元泰使勁在我手臂上擰了一把,“路飛,你害怕了?隻是個故事而已。”


    手臂的疼痛感讓我瞬間清醒,我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於是尷尬地笑笑。


    梁景輝笑著重新把燈點亮,屋子裏再度恢複了光明。


    看著李元泰和梁景輝的笑臉,我心裏踏實了許多,用手抹去額前的冷汗,喝了一口茶,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茶已經涼了,可是茶還是滿滿的一杯,想來是故事太精彩,我竟然忘記喝茶的緣故。我端起涼了的茶,一飲而盡。


    我不由地喟歎,這果然是個很長的故事呢,所幸一點都不悶,我的確很認真地聽完了。


    故事中的鼉龍和荊棘女王都像是不可能存在於這世界的生物,梁景胤悲慘離奇的經曆也讓我們瞠目結舌,一想到他居然會被一個妖怪從身體裏鑽出來,我就感到渾身發冷。說實話,我平生從未聽說過如此恐怖的故事。


    梁景輝笑著給我和李元泰的茶杯續滿茶,“怎麽?嚇著了吧?這可是你們要求我講的啊。”


    李元泰笑笑,“哪裏,隻是你的故事太過於離奇古怪。得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好好消化消化。”


    我呷了一口茶,清清喉嚨道,“那麽,你的哥哥梁景胤和那個美得不像話的麝月公主就被困在那個荊棘葫蘆裏了?”


    梁景輝苦笑一下,“是的,我哥哥和麝月公主一直被困在葫蘆裏,而且鼉龍和荊棘女王直到現在還在鬥法。即使我現在帶你們去黑水潭,還能看見它們在鬥法,他們大概會永遠這樣不眠不休地鬥下去吧。”


    我驚得合不攏嘴,“居然還在鬥法?”


    梁景輝點點頭,“是的。”


    李元泰道,“他們這樣一直鬥下去,隻能是耗盡體能、兩敗俱傷。”


    梁景輝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倆一定是要分個高下的。要說體能的話,他倆都是修煉了上千年的妖怪,體能應該很充沛。”


    我問道,“那你哥哥和麝月公主怎麽辦?他們總要吃東西的吧?”


    梁景輝道,“我哥哥的頭顱就長在荊棘女王身上,他的養分自是不成問題,麝月公主的話,我估計荊棘女王應該有辦法給養她吧,反正我經常偷偷去看他們,每次去,都看見他們好好的,那倆家夥還在拚命施法,還是那樣,一個玩命燒一個玩命長。而我又不敢跟他們說話,隻好每次偷看完之後再悄悄地離開。”


    我咳咳兩聲,“那倒是不錯,反正你哥和麝月公主既餓不死又免費戲可以看,倒也不錯。”


    梁景輝苦笑道,“鼉龍和荊棘女王鬥法的戲他倆想必早就看吐了。”


    李元泰道,“那麽這樣的話,那個風如初怎麽還纏著你們要你們交出麝月公主呢?我怎麽覺得這一切的麻煩都是風如初惹出來的呢?”


    梁景輝歎氣道,“要不說呢,風如初現在就是不講理了,他明明知道公主和我哥都被荊棘女王和鼉龍陷在法陣中出不來,還逼著金象國要人,揚言說不交出麝月公主就永遠都不解開咒語,讓金象國的百姓世世代代都做骷髏人。您二位想必見多識廣,也給評評理,風如初現在就是無理攪三分。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想解開咒語,他就打算這樣繼續鬧下去,經過這麽多事,他現在也未必還想要迎娶公主。依我看,逼著金象國交出公主隻是他繼續胡鬧的借口而已。”


    李元泰長歎一聲,“你們金象國的人當年究竟是怎樣羞辱風如初的,導致他這麽大的怨恨。”


    梁景輝苦笑,“誰叫他非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鬥膽向老國王求婚,這才惹惱了全國的百姓,加上他本來就不是本國人,做出如此有辱神女的事情,被集體暴打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


    我歎了口氣,“就是你們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導致現在這麽多悲劇的發生,如果當初你們可以以寬容的心來看待和處理風如初向公主求婚這件事,也許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幅局麵了。”


    梁景輝道,“也許吧。”


    對於我的認真剖析,梁景輝隻是很勉強地附和。可見,他在心裏並不認同我的看法。


    我相信,不光是是梁景輝。事到如今,整個金象國的百姓大概也都還是這種想法,他們還未意識到事情能夠演變到這個地步,跟他們自己當初對風如初的態度有著很大的關係。


    果然是觀念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看法和做法也會差之千裏。


    不過,令人想不通的是,既然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故,梁景輝還能固守自己的看法,也當真是令人難以理解了。


    仔細想想,這整個事件從少不更事的風如初鬥膽向金象國的神女麝月公主求婚開始,到最後的結局是鼉龍和荊棘女王在潭邊鬥法,而隻剩下一個腦袋的梁景胤和麝月公主則作為人質被迫給他倆的決鬥當觀眾。這整個事件可不就是一次求婚引發的血案嗎?


    事件到了最後,隻剩下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局。


    大抵世上的事情均是如此,稍加隱忍或者妥善處理,也許就會有一個良性結局,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就是這樣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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