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為了酬金的事跟睿親王吵得不可開交。


    可憐那阿寧聽得懂他們在吵什麽,卻不敢說話也不敢哭出聲,隻得跪在地上啜泣。


    小福子帶著幾個粗壯的仆人進來,看見陳婆子拉著臉跟睿親王說話,立刻上前道,“幹什麽?陳婆子,我看你是歲數越大越不懂事了吧?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上下嗎?居然敢在王爺麵前撒野?當心王爺告你跟王婆子合謀殺了周梓樟。”


    陳婆子知道小福子說的絕不是戲言,隻要睿親王一句話,她陳婆子立馬就跟王婆子一樣,也成了通緝犯。


    其實剛才她也是因為要錢急眼了,才鬥膽跟睿親王吵了起來,現在冷靜下來一琢磨,立刻明白自己剛才做的有點過火了,趕緊賠笑道,“王爺,老奴知錯了。要是王爺您沒什麽事,老奴就先回去了。”心說了,白忙活了半天,就得了十兩銀子,吃了這虧就算了,趕緊走人完了。


    睿親王冷笑,“陳婆子,你活兒還沒幹完就想走嗎?”


    陳婆子驚道,“不知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睿親王道,“陳婆子,你把阿寧抓來,設套捉王婆子,這些可都是你的主意。你怎麽也得等抓住王婆子再走吧。”


    陳婆子一聽,抓王婆子?立刻傻眼了,剛才自己被王婆子製得服服帖帖的,她可沒那本事對付王婆子,於是笑道,“王爺,老奴出門的時候,家裏就有好些事要處理,徒弟們還等著老奴回去呢。老奴耽擱這半天,再不回去,徒弟們非鬧翻天了。”


    小福子道,“陳婆子,你真不識抬舉,王爺說讓你走了嗎?你就敢走?今兒你要是敢擅自離開這裏,回頭官府那邊治你什麽罪,我還真不好說。”


    那陳婆子氣得心裏直罵娘,嘴上哪裏敢再說什麽。


    睿親王道,“小福子,人家陳婆子辛辛苦苦把王婆子的養女阿寧抓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是怎麽跟人家說話來著?去去,趕緊叫下人們準備一桌酒菜,我要跟陳婆子喝兩杯,慶祝慶祝。”


    小福子道,“奴才這就去廚房吩咐下人準備酒菜。”然後轉而訓斥幾個仆人,“你們還愣在這裏幹嘛?趕緊把這個小啞巴拖出去捆在樹上,沒聽見王爺要擺酒席嗎?把這小啞巴擱在屋裏多礙事呀。”


    幾個仆人立刻抓住阿寧,把阿寧拖到門外,阿寧死活不從,啊啊地哭得人心焦。


    可是瘦小的阿寧哪裏抵得過幾個粗壯的仆人呢,三兩下,就被仆人們拖出去捆在樹上。


    阿寧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等仆人們都散開之後,她才聞到樹下草叢裏一股子濃重的臭氣,低頭一看,腳邊的大甕裏有一顆正在高度腐爛的女人頭顱,無數蛆蟲正在從女人大張的嘴巴裏爬進爬出,女人的眼睛早已經被蛆蟲吃幹淨,隻剩下兩個血糊糊的眼窩。


    阿寧嚇得啊啊啊地拚命喊叫。


    睿親王走到窗邊,惡狠狠地道,“小啞巴,你吵什麽吵,再過幾天,等我們殺了王婆子,你的下場就跟她一樣。”


    阿寧嚇得想哭又不敢哭,隻得努力憋住,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陳婆子走到窗邊,循著臭味望去,看見甕裏的女人,禁不住跑到屋外,哇哇吐了起來。


    等她吐夠了,回到屋裏,睿親王冷笑道,“陳婆子,看來你的承受力遠遠不如王婆子。甕裏的東西,王婆子也見了,都沒你這麽大的反應。”


    陳婆子苦笑,“老奴自認見識不少,不過,跟王婆子相比,自然還是差了些。”


    小福子道,“陳婆子,你要想長見識,今後最好跟著王爺混,保你眼界大開。”


    陳婆子趁機拍馬屁,“那老奴今後就跟著王爺混嘍,王爺可別忘了多提攜老奴啊。”


    睿親王哈哈大笑,“放心,隻要你一心一意,忠心於我,自然有的是好處。”


    三人正在閑聊,仆人們端著酒桌進來了。


    仆人道,“王爺,這酒桌擱在哪裏?”


    睿親王道,“酒桌還擱在窗邊吧,我得跟九福晉喝交杯酒。”


    陳婆子看一眼窗外的屍體,禁不住又要吐,不過她還是努力忍住了,心說了,這狗幾把王爺是有多變態,對著發臭的屍體喝酒,他也真喝得下。


    仆人們手腳麻利地擺了一大桌子好菜。


    睿親王看看桌上的飯菜,再看看窗外的阿寧,朝小福子使了個眼色,“小福子,去給小啞巴弄碗粥來,別把她給餓死了。在王婆子到來之前,得讓她活著,她可是咱們的誘餌。要是餓死了,王婆子隻怕就不上鉤了。”


    小福子點頭,“成,奴才這就去廚房找個侍女喂她喝粥。”


    睿親王端起酒杯道,“來來來,陳婆子,先不管他們,咱倆喝咱倆的。來,陳婆子,本王敬你一杯。”


    那陳婆子聞著屍體的臭氣,哪裏喝得下,可是睿親王敬的酒,她又不能不喝,於是隻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睿親王道,“海量啊,本王一看陳婆子就是海量,來,再滿上,咱倆接著幹。”


    睿親王一杯接一杯地勸,陳婆子卻想死的心都有,心說,活了幾十歲了,第一次在一具臭氣熏天的屍體旁邊喝酒。


    再看那睿親王,對著甕中的死屍頻頻舉杯,嘴裏還九福晉長九福晉短的,就跟窗外甕裏的不是一具發臭的屍體,而是一個秀色可餐的大美人似的。


    不多一會兒,一個侍女端著粥來了。


    阿寧一來剛吃飽,二來,腳底下就是一具滿是蛆蟲的腐屍,她哪裏吃得下。


    侍女幾番喂她,她就是不張嘴。


    小福子在旁邊看見,急眼了,劈手給阿寧就是一個嘴巴,“你個小啞巴,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喂你喝粥你不喝,你要翻天啊?這碗粥,你全都給我喝下去,不喝的話,就等著皮肉受苦吧。”


    在小福子的淫威之下,阿寧隻好含著淚水,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粥全部喝光。


    小福子盯著阿寧把粥喝完,立刻罵道,“她就是賤!生就一副討打的模樣,一個巴掌下去,一碗粥她不全都給喝光了嗎?”


    阿寧委屈得淚如雨下,隻可憐她不能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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