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讚法師揣著媚珠回到寓所,心裏記掛的倒是狐狸的命根子。


    他記得自己還有一壇老酒,打算拿出命根子,泡在酒裏。


    可是等他拿出命根子,立刻傻眼了。


    命根子在袋裏捂了許久,顏色又加重了許多,之前狐狸吹出的黑氣使得它變成紫黑色,現在幹脆變得跟炭一樣黑。


    阿讚法師瞅著這黑黢黢的玩意,心裏愈發的不安,而且此刻他猛然想起狐狸最後說的那句話,“好好享受我的命根子。”


    一想起狐狸臨死前掙紮著說出的那句話,阿讚法師就說不出的別扭。


    “這隻騷狐狸,死到臨頭,居然說出這麽一句話,實在是令人費解。而且現在這玩意變得這麽黑,又是咋回事?這麽個黑黢黢的玩意,叫我怎麽個享受法啊?”


    盡管阿讚法師又累又困,可是見那命根子著實奇怪,還是強打精神,盯著它看。


    看了半晌,還是不懂它變黑究竟是咋回事,於是隻得打開酒壇,把它泡在酒裏。


    酒壇子是玻璃的,酒壇內的一切一目了然。


    法師之前泡了一條蛇進去,那是一條劇毒的竹葉青。


    酒壇裏除了那條蛇以外,還有若幹人參。


    阿讚法師是把那條蛇活著放進酒壇裏的,此刻,那條蛇顯然已經醉得昏昏沉沉。


    為了防止那條蛇忽然醒來,竄出酒壇,阿讚法師把命根子放進酒壇之後,立刻把蓋子給蓋上,旋緊了。


    出於好奇,阿讚法師並未馬上去休息,而是趴在桌上,緊盯著酒壇裏的命根子。


    就見那命根子載浮載沉,晃晃悠悠地沉了底。


    阿讚法師盯著壇底,可是很快,狐狸的命根子就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了。


    “媽呀,怎麽會不見了?”


    阿讚法師大吃一驚,自己明明把壇子蓋都旋緊了的,這命根子沒可能從壇子裏溜出來啊。他緊張地往桌上和屋子的角落裏看了看,可是並沒有發現那個黑黢黢的玩意。


    再定睛一瞅,發現那狐狸的命根子浮在了酒麵上。


    “媽呀,這玩意不是沉底了嗎?啥時候又浮起來了呢?”


    阿讚法師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條命根子居然在酒裏開始遊動。


    阿讚法師驚得使勁揉揉眼睛,沒錯,他沒看錯,那條命根子就跟魚一樣在酒裏遊來遊去。


    “這玩意怎麽可能在酒裏遊動呢?”


    阿讚法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根黑黢黢的玩意的確是在遊動。盡管它沒有尾巴也沒有魚鰭,可是它遊動的姿態跟魚簡直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個啥玩意呢?”


    忽然,那命根子朝著泡在酒裏的竹葉青遊去了。


    竹葉青依舊在沉睡,一動不動地盤踞在酒壇裏。


    阿讚法師卻有了不良的預感,就在他驚魂未定的時候,那命根子原先是尿道口的位置忽然生出一張嘴來,其實也就是尿道口忽然變成了嘴巴。


    而且那嘴裏還長滿了雪白鋒利的獠牙。


    阿讚法師驚得慘呼一聲,“媽呀,這玩意究竟是個啥啊?現在居然還長出嘴巴來了?”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命根子已經張開長滿獠牙的嘴巴,咬住竹葉青的七寸。


    劇烈的疼痛使得竹葉青猛然清醒,它立刻蜷曲身子,打算把命根子死死纏住。這原本是蛇類遇到危險時最本能的反應。


    可是由於七寸被咬住,抑或是由於在酒裏泡得時間過長,它的身體有些發僵,無法把命根子纏緊,而且命根子對於它來說也太細了。


    命根子咬緊竹葉青不放,竹葉青疼痛難忍,在酒壇裏劇烈掙紮,它細長有力的身體在壇子裏拚命地扭動伸縮。


    哢嚓——哢嚓——


    酒壇畢竟是玻璃的,哪裏禁得住竹葉青的這般折騰,壇子上居然出現了裂痕。


    可是,竹葉青由於疼痛難忍,還在奮力掙紮,酒壇上的裂痕也就越來越多。


    阿讚法師情知不妙,可又無計可施,隻得死盯著壇子裏繼續纏鬥的命根子和竹葉青。


    就聽見嘭地一聲,壇子居然被竹葉青撐爆了。


    壇子裏的酒也全都灑在了桌子上,嘩嘩流到了地板上。


    原本纏鬥在一起的竹葉青和命根子也從壇子裏掉出來,雙雙掉在桌子上。


    這使得原本趴在桌子上看熱鬧的阿讚法師嚇了一大跳,因為那竹葉青一扭身子,差點把蛇尾甩到他臉上。


    此時,命根子依舊死死咬住蛇的七寸。


    竹葉青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在努力做完最後一次掙紮之後,徹底不動了,嘴巴微張,身子癱軟著,倒在了桌麵上。


    唧唧咯——唧唧咯——


    那命根子大張著滿的獠牙的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


    阿讚法師嚇得瑟瑟發抖,“媽呀,這是那命根子在笑嗎?這聲音怎麽跟狐狸得意時發出的聲音一樣呢?”


    至此,阿讚法師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完全不知該怎麽做了,隻是睜大眼睛呆呆地注視著那跟黑黢黢的命根子,看它接下來會怎麽做。


    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一幕更加令人吃驚。


    命根子居然張大嘴巴,一口咬住蛇身,撕下一塊肉來,然後一下子把那塊血淋淋的蛇肉吞了下去。


    “啊啊啊?這玩意居然還能吃東西?”


    在阿讚法師還沒回過神之前,那命根子已經撕下好幾塊蛇肉吞下去了。


    阿讚法師圓睜雙眼,盯著那長度隻有十幾公分的玩意,怎麽也想不通,它能把蛇肉吃到哪裏去?


    它看上去隻有一個嘴巴,好像並沒有胃,吃下去的肉會去了哪裏呢?


    這一切詭異的狀況,似乎已經容不得他細想。


    那命根子的獠牙就跟剔骨刀似的,哢哢幾下子,就把毒蛇身上的肉全都剔下來了。


    幾乎是眨眼的工夫,桌上就隻剩下一副蛇骨架了。


    蛇身上的肉居然被它全部吃光了。


    唧唧咯——唧唧咯——


    那命根子再次發出得意的聲音,然後它張大嘴巴,把那副蛇骨架往嘴裏吞,剛開始,有些艱難,因為蛇的頭骨似乎比它的嘴巴大一些,它似乎還卡了一下,咳嗽了幾聲,可是很快,它就把蛇頭骨整個吞下,連著整副蛇骨架一起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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