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冷哼一聲,很不服氣,可是何楚耀的分析沒毛病,的確是這樣,一個在水裏垂死掙紮的人應該是沒工夫想到先伸手去把拉鏈給拉上。於是他不得不認同何楚耀的觀點。


    “好吧,何法醫,你又贏了。”


    何楚耀凝視著屍體,禁不住又是嘖嘖兩聲。


    路飛沒好氣地道,“何法醫,你又發現什麽?”


    何楚耀笑道,“我又發現一個問題,我問你,這壯漢是城裏人還是農村人?”


    路飛冷笑,“這我哪看得出?分析一具屍體的生活地點,就跟分析一具屍體是否是聾子一樣的麻煩。”


    何楚耀笑道,“錯,你說得不對。農村人成天在田裏耕作,以至於皮膚黝黑,麵容粗糲。而城裏人每天躲在屋裏,夏天吹空調,冬天屋裏有暖氣,風吹不著,日曬不到,普遍細皮嫩肉。”


    路飛笑道,“何法醫,依照你的分析,這壯漢一家三口就是農村人嘍。”


    何楚耀點頭,“沒錯,我是這麽看的。也許這一家三口後來在城裏生活過,可是從他們仨的外表看,這種粗大黝黑的外表,應該是生在農村的。”


    路飛笑道,“何法醫,你不覺得自己太武斷了嗎?你這種分析,是典型的以貌取人。”


    路飛湊近屍體,仔細觀察屍體的雙手,哈哈大笑,“何法醫,你這次的判斷出問題了,你說這具死屍生前是辛勤耕作的村裏人,可是他的雙手上根本沒有老繭。”


    何楚耀道,“盡管以貌取人的做法,是對人的不尊重。可是在大多數情況下,以貌取人都是正確的。這次,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這個壯漢應該出生在農村的,他的手上之所以沒有老繭,是因為他在城裏生活之後,沒有再從事體力勞動的緣故。”


    路飛歎氣,“好,既然你認為壯漢出生地是農村,你又想說明什麽?”


    何楚耀道,“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很少有不會遊泳的,尤其是男孩,一到夏天,幾乎成天泡在水裏玩,哪有不會遊泳的?”


    路飛皺眉,“我實在想不出,你又想說什麽?”


    何楚耀道,“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壯漢是出生在農村,那他肯定會遊泳,一個會遊泳的人為什麽會活活淹死呢?”


    路飛點頭,“對啊,你一說,我也發現問題了。一個會遊泳的人,沒有理由會淹死的。如果按照剛才的分析,大叔把正在撒尿的壯漢往河裏推——”


    何楚耀咳咳兩聲,“怎麽回事?那個什麽撒尿的設定,你可以取消了,因為他的褲子拉鏈是拉上的。”


    路飛尷尬地笑笑,“嗯,好吧,撒尿的設定取消,咱們現在先假設,壯漢是聾子或者有聽覺障礙,獨自在河邊徘徊,以至於沒有聽見妻兒的呼叫聲,大叔在利索地把壯漢的妻兒殺死之後,又順利地來到河邊,把壯漢給推進河裏。按理說,一個會遊泳的人,就算是不慎落水,也會遊到案板,不至於被淹死。”


    何楚耀笑道,“然而現在,一個會遊泳的人卻被淹死了。這豈不是怪事?”


    路飛歎氣,“這一家三口的死,越琢磨,問題越多,而且越推測,越不合理,真是怪哉,怪哉呀。”


    何楚耀大笑,“我也覺得很奇怪,一家三口,死因各不相同,這種離奇的案子,真是少見,可惜葉組長沒回來,如果他在的話,也一定會對這一家三口的死感到好奇。”


    路飛苦笑,“看來,我之前的推理是不是又要統統推翻了呢?我想我之前有關於這母子倆的死,應該是分析得很透徹了。隻是這壯漢的死,我也很隔膜啊。”


    何楚耀笑道,“那麽現在,咱們就暫且認為,你的分析都是都是對的,是賣烤串的大叔把母子倆利索地幹掉,因為你的設定是——大叔是特種兵出身,殺個人也就是眨一下眼皮的功夫,然後再按照你的設定——壯漢是聾子,所以壯漢聽不見妻兒的呼叫,依舊神經質地在河邊徘徊,等著大叔趕到,把他推進河裏,而且等他落水之後,明明會遊泳的壯漢,放棄求生,一任河水灌進口鼻,而沒有任何作為,最後導致了活活淹死。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路飛笑道,“何法醫,關於壯漢的死,我也解釋不清,你就別再拿我開心了。不過,我現在覺得,壯漢落水之後,很可能掙紮過,隻不過,壯漢一次次地遊到岸邊,可是每一次,都被大叔再次殘忍地推進河裏。”


    何楚耀笑道,“路飛同學,你這是又開始新的預測了嗎?你的新預測就是壯漢一次次地遊到岸邊,可是大叔一次次地把他推進河裏?”


    路飛點頭,:“是的,大叔生性殘忍,也可能是因為他心裏刻骨的仇恨促使他狠下心來,把壯漢一次次地往河裏推。直到最後,壯漢累得筋疲力盡,活活淹死。”


    何楚耀笑道,“嗯,路飛,你這次設定的場景,何其殘忍,把一個垂死掙紮遊向岸邊的人一次次地推進河裏,直到最後,把他活活地淹死。這畫麵還真是殘忍至極啊。”


    路飛笑道,“據我估計,事實就是這樣,否則一個會遊泳的人怎麽會淹死呢?”


    何楚耀冷笑,“路飛,不好意思,我又要打擊你了。”


    路飛無奈地笑笑,“隨便你怎麽打擊,我早就被你打擊習慣了。每次我一分析,你馬上就有五次的反麵論證在等著我。”


    何楚耀笑道,“非也,我說的並非反麵論證,而是事實,咱們的推理不能是天馬行空,信馬由韁,任何推理都必須建立在事實基礎上。”


    路飛笑道,“很好,那麽這次,我的分析又出了啥問題?”


    何楚耀笑道,“首先,咱們的設定是——壯漢是個會遊泳的人,會遊泳的人落水之後,即使在短時間不上岸,也不會被淹死。所以他根本沒必要一次次地遊到岸邊,而且既然是河邊,相信河岸應該很長,壯漢根本沒有必要一次次地遊到大叔麵前,再被大叔一次次地推進河裏,既然大叔故意把壯漢往河裏推,壯漢應該知道大叔想害他,即使他想上岸,也絕不會往朝著大叔遊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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