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國公府”裏為給二官人鍾宥過生日熱鬧了一整天,皆因鍾宥原是庶出,故比不得嫡出之子。再怎麽熱鬧,也是有個“度”的。


    這一日,正逢冬日來臨。一夜北風呼嘯,次日清早鍾宏啟戶視之,見院內白茫茫一片幹淨所在,原來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將公府內的雕欄水榭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棉被”。


    丫鬟萬兒拿來鬥篷為鍾宏披上,笑道:“今兒個天不錯,我猜想著大官人又要去約著二娘子、二官人,一起賦詩作詞了。”鍾宏剛要出門去,見萬兒如是說,他便回道:“你隻說對了一半,我們還要約上南宮娘子。”說罷,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來到素日他們經常玩耍的“灞梨軒”,鍾羽裳、鍾宥還有南宮情早已經在那裏了。


    見鍾宏來了,鍾羽裳走上前來:“大哥哥,你可來了!我們正在為冰雪賦詩呢,大哥哥,我和南宮娘子一人賦詩一首,宥兒還在打腹稿,你來了,就來一首吧!”說話間,將手中蘸滿了墨的筆遞給了鍾宏。


    鍾宏並沒有接過鍾羽裳手裏的那杆筆,而是走到桌案旁邊,他問道:“這楷書的定是你的,你自小就擅長楷書。這篇用行書書寫的,定是南宮娘子的。”說著,拿起了那章寫滿行書的紙箋。那是一首五言古風


    ——“本質存高潔


    靜心語自凝


    來日還真身


    化作飛浪湧”


    鍾宏微笑了一下:“南宮娘子果真與別者不同,連作詩都帶著謎啊!”南宮情在一旁默默含笑。


    就這樣,兄妹幾人加上南宮情又在一起聯了幾句詩,直至丫鬟來叫,說是夫人傳午飯了,賦詩聯句才告一段落。


    鍾羽裳向鍾宏建議道:“大哥哥,來‘灞梨軒’時,我見下人們弄了一些個鵪鶉、獐子肉、鹿肉、野豬肉,不如我叫下人弄來架子、木炭,咱們就在這‘灞梨軒’吃烤肉,如何啊?”不等鍾宏回話,鍾宥在旁拍手笑道:“好好好!咱們府裏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吃烤肉了,我早就饞了!”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少頃,丫鬟們弄來了烤爐架子和燒好的木炭,又將洗幹淨的鵪鶉、獐子肉、鹿肉和野豬肉端了過來,鍾宏、鍾羽裳、鍾宥和南宮情一起一邊烤肉一邊說說笑笑。


    “二姐姐,給我嚐嚐,看好了沒有?”鍾宥到底還是年齡小些,言語間總是透著孩子的氣息。南宮情道:“看顏色象的還未熟,再烤烤吧!”一直在動手烤肉的鍾宏說話了:“這樣好的野味兒,若無好酒豈不掃興!”一聽此言,鍾羽裳忙吩咐道:“璜兒,去叫他們弄些好酒來!要燙好的哦!”璜兒應聲而去。


    此刻,天空恩賜,又開始降雪了。下人們冒著雪花將溫酒送上,“毓國公府”的二位官人和府裏的二娘子以及南宮情一起一邊燒烤,一邊開懷暢飲。談笑間,時間匆匆而過。


    突然,鍾宥相中了一塊兒獐子肉,不想手慢了一步,被鍾羽裳搶先拿到了手。鍾羽裳吃了一口,讚道:“我上次吃獐子肉還是六個月之前的事兒,大哥哥親自烤的要比廚娘做得還好吃呢。”說著,也拿了一塊兒遞給了身邊的南宮情,“你也來一塊兒吧,味道真得是好極了!”


    南宮情剛剛接過那塊兒獐子肉,還沒進嘴,就見那鍾宥在一旁撒潑道:“啊——我是你親兄弟,你都不說給我一塊兒!啊——”


    “吵什麽?”鍾宏到底是嫡出,又是長子,他一聲吼,鍾宥立刻閉嘴了。鍾宏訓斥道:“大夥聚在一處原是取樂的,烤肉架子上烤熟的肉多得是,你自行取就是了。你黃湯子沒灌多少,怎麽就醉得那樣?開始混鬧了?難道你大鬧一場,就能取樂了嗎?想同我們一起玩笑,就好好地在此,若再象剛剛那樣無理取鬧,那你就離開此處,往別處去!”


    一聽鍾宏是當真發火了,南宮情原是客居在“毓國公府”的,見鍾宥這般,便忙把手中的烤獐子肉遞給了他:“二官人,這個我還沒動,給你!”不想鍾宥並沒有就著下台階,而是越發得吵鬧了起來:“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不是夫人養的!”說罷,他“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臨走的時候,還被鍾宏輕輕地踹上了一腳。


    鍾宥離開了“灞梨軒”便去找他的生母林氏那裏。


    林氏見兒子吃了憋,罵道:“沒事兒別去攀那個高枝兒,我這話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怎麽就不聽呢?”鍾宥哭著喊道:“那能怪我嗎?還不就是因為我不是夫人養的!”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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