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聽女兒夏潔說出了“圖冊”二字,不由得心頭打了一個激靈。突然,她皺了皺眉頭對夏潔問道:“你……確定嗎?”夏潔信誓旦旦地說道:“當然!娘親,剛剛南宮娘子在沐浴,我去為她倒熱水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看到的。”說話間,夏潔走到書櫃旁邊,把那個圖冊翻了出來,翻到最後一頁,用手指給常夫人看,“娘親您看,這圖冊上麵畫的,和我剛剛看到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常夫人此時也開始在心裏泛起了小嘀咕,她開始回想第一次見到南宮情時的情景,突然,她對夏潔道:“對了!你還記得嗎?南宮娘子剛到咱們家的時候,我們問她,別的她都說,就是不肯說出家住何方。這不就是最大的疑點嗎?”夏潔用手攏了攏鬢邊的頭發,說道:“要不這樣吧,娘親您找個機會看個究竟。”


    母女二人為這事兒一夜難眠。第二天一大早,南宮情來到院落當中打算練練功,剛剛把姿態拿了出來,就被夏潔給叫住了。


    夏潔來到南宮情跟前對她說道:“南宮娘子,你來一下!來我房裏一趟。”南宮情收勢後,問道:“何事?”夏潔微笑了一下:“你來了,就知道了。”一邊說著,一邊把南宮情連拉帶拽地攙進了自己的房間。


    常夫人早已經在房間裏頭等著了。


    見夏潔把南宮情帶了進來,她不由分說,上前就一把將南宮情身上的粉色紵羅紗的短襦脫掉。


    就在短襦被脫去的那一瞬間,常夫人驚住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南宮情的後背,有一個飛鳥型的胎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翻了翻那本畫冊,再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南宮情的後背。常夫人就這樣呆呆地杵在那兒。


    莫名其妙的被人這樣,南宮情覺得別別扭扭的。她哀怨地問了一句“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呀?”


    一句話,常夫人這才回過神兒來。


    常夫人命夏潔把南宮情的短襦穿好,然後,她帶領著女兒夏潔一起,工工整整地來到南宮情的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宮廷大禮,口裏喊道:“公主在上,請受老奴一拜!”一邊說著,一邊將額頭觸碰到了地上。


    這一拜,把個南宮情給嚇住了。


    “什麽?公……公主?”南宮情被這個稱呼給搞糊塗了,“什麽‘公主’啊?誰是你們的‘公主’啊?我是南宮情,是‘翔舞草廬’楚夫子的弟子。”


    常夫人起身,來到南宮情的身邊。她倒了一杯黑茶遞給南宮情:“公主請用茶!”


    南宮情被驚呆了,她一個趔趄順勢坐到了鼓凳之上。腦海裏不自覺地閃出了父親南宮子韜臨終前的那段話:


    “情兒,我告訴你,其實……其實,你並非我的親生女兒……”


    “我見到你的時候,那是在皇宮裏,你哭得嗓子都啞了,小小的身子抖成了一團,我看你實在可憐,便將你抱回了家……”


    此刻,常夫人和夏潔又稱呼自己為“公主”,她開始在心裏打鼓了。心裏默默嘀咕著:“原來,父親臨終前說的那番話,不是病糊塗了。他說得都是真的,我當真不是南宮家族的親生女兒。可我,真的是她們的‘公主’嗎?”


    南宮情收了收恍惚的精神,問道:“你們……你們怎麽就能確定,我就是你們的‘公主’?”


    常夫人讓夏潔把那本畫冊拿給南宮情,她翻到最後一頁,指著那畫冊上麵畫著的一個小女孩兒的畫像,對南宮情道:“您看,這是公主您幼年時期,宮廷畫師為每一位皇室成員都畫了像。這個,就是幼年時期的您。”常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那女孩兒後背上麵的那塊飛鳥型的胎記,“公主,這個畫冊上麵的公主,背部有一塊兒飛鳥型的胎記,而您的背部也有一塊兒飛鳥型的胎記,而且位置都是一般無二的。”


    南宮情聽她們這樣講,不住地搖著頭,口中喃喃地:“不,不,不可能……不會的……”


    見南宮情持懷疑的態度,常夫人把她帶到梳妝台的前麵,將南宮情的那件粉色短襦寬去,此時,夏潔拿出另一麵鏡子在背後……


    在兩麵鏡子的照射下,一塊兒飛鳥型的胎記呈現在南宮情的眼睛裏,那位置的的確確和那本畫冊上麵畫著的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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