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情催人老,在漫長等待中,十年的時光匆匆過,若祥現在十二歲,若妍已十歲。他們也因為身邊沒有父親而受盡別人歧視。


    這天,放學後若妍才剛出校門,就被鄰班的幾個男同學攔住了。其中一個說:“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成績再好又有什麽用呢,不一樣是一個有媽生,沒爹教的野種嗎?”圍觀的同學笑成一團。


    麵對著這樣的校友,若妍無助地閉上眼睛,雙手緊握成拳,手上的青筋也爆了起來。若妍撲了上去,用力把那個同學按到在地。那個同學用力一轉身,若妍就被他緊緊地壓在身下。一邊打,一邊罵:“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也敢打。”


    若妍兩眼冒金星,兩個人就這樣打成一團。


    這時,若祥在教室走出來,看見前麵圍著一大幫的人,立刻觸發了他的好奇心。他便擠到人群的前麵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傻了眼。妹妹正和一個男同學在打架。


    若祥因愛妹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插了進去。他一把推開那個同學,瞪著他問:“你為什麽打我妹妹?”那同學諷刺一笑:“我打她,大哥,你是不是說反了,是她先打我的。”周圍的同學都不約而同說了兩個字:“是啊!”


    此情此景,若妍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一般的疼,她咬著下唇,臉上留下了兩條細細的淚痕。她抽噎地說:“哥,是他先罵我是野種,我才動手打他的。”若祥火冒三丈,立即抓起那同學的衣領:“你為什麽罵我妹妹是野種?”


    那個同學不耐煩地甩開了他的手,囂張地說:“她本來就是野種,我沒有說錯吧,不隻是她是野種,你也是野種。”


    這樣的話,對於若祥簡直是五雷轟頂,他舉起手接著給了那個同學一拳,那個同學就像一個千斤墜一樣重重地墜在地上。手和腳馬上有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周圍的同學發出一陣慘叫。那同學忍者痛站起來,還了他一拳。他們又打成一團。


    站在若妍旁邊的一個同學說:“若妍,快叫你哥住手,他的爸爸是政委書記,他這樣的人你們是惹不起的。”


    若妍在旁邊喊著:“哥,不要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可是若祥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沒有理會妹妹在說什麽。


    周圍圍觀的同學不停在叫著:“加油,加油!”


    若祥順手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直接向那個同學的頭砸了過去。那同學“啊”的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用手按住傷口,還一拳打了在若祥的臉上,若祥就拿起石頭向他的頭打去。他就徑直地躺在了地上,頭上的血把地麵都染紅一大片。周圍的同學也跟著起哄,若妍來個幹脆一點的,暈倒了。


    之後,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這時,已經下課一個多小時了,太陽公公也隻剩下半張臉。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結伴同行,若祥看著已經人去樓空的校園,心裏空落落的。


    不知道是誰叫來了老師,老師看到這種情況,也嚇得不知所措。有個同學說:“快去通知校長吧!”老師用顫抖的雙手撥通了校長的電話:“校長...您...快過...過來,出人命了。”隨後,校長叫來救護車,把那同學送進醫院,把若祥和若妍帶到了政教處。


    政教處裏麵。


    若妍受了驚嚇,在旁邊不停聲地哭著。而另一旁,教導主任嚴厲地指責若祥:“楊若祥,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的禍有多大,他們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們得罪不起的。”


    若祥心裏一慌,他還是很恨說出背後打人的原因:“他們說我是野種,我一時氣不過才打他的。”


    教導主任是個膽小怕事而且見錢眼開的人。他狠狠地說:“禍是你們闖的,我能有什麽辦法。”若祥的眼裏閃爍出晶瑩的淚花。


    教導主任臉上出現一絲狡猾的笑,略帶有趁火打劫的味道。他裝出一副想幫他解決問題的樣子:“若祥,我知道,如果你們被告了,對我們學校影響也不好,這樣還會影響到你們以後的前途。不如這樣吧,你們賠錢和他們私了吧,把錢還給他們,他們應該同意私了的。”


    這主意一出,無疑是晴天霹靂。


    :“我們哪有錢陪給他們啊,我們上學的錢也是我們媽媽好不容易才湊齊的。”若祥想開口反問,卻被妹妹先發製人他把他的問題說了。


    若妍堅強站起來,擦幹臉上的眼淚,用手摸著那紅得發燙的臉,一邊哭一邊說:“主任,您叫我們賠錢,就算把我們賣了也賠不起啊!”


    若祥接著往下說:“是啊,我們的命也不值錢啊,賣了,把我們賣了,也不會有錢的。”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想到。他也一時沒有辦法。


    突然,教導主任一拍桌子,好像想到了什麽,興奮站了起來,大叫:“你不是有外公外婆在塘綴那邊嗎,你們可以投靠他們啊。”


    “可是我們......”若祥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到了外公家後別人會怎麽看待他們這對沒有父親的孩子。


    教導主任非常肯定地說:“你們媽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肯定會照顧你們的。”這事就這麽定了。”說完,教導主任就把兄妹倆推出了政教處。


    兄妹倆被趕出政教處後,就心事重重地往家裏去。在路上,他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心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他們隻有一想到媽媽知道這件事的反應,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若妍此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所有的位置都被擔心和恐懼占滿了。她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不知不覺停下來,耳邊的風“呼呼”吹著:“哥,你想好怎麽跟媽媽說了嗎?”若祥把妹妹的話當成耳旁風,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地往前走。


    這時,已經是下課的時候,放學的車輛在路的兩旁來來往往,若祥一直穿插在密密集集的行人和車輛當中。


    腦子裏不斷重複想著一個問題:“我回去該如何跟媽媽說呢?”而在後麵的若妍,看到哥哥是因為自己弄成這樣,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從眼裏跑了出來。霎時,她的臉也被淚水占了一大半。


    一陣刹車聲想起。若妍抬頭一看,發現哥哥坐在一輛自行車的前麵,麵無表情地坐在地下。車上的那高大的男人衝著若祥大吼:“小子,你不要命了,把你撞傷我概不負責,哼,死小子。”


    說完,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可是,若祥還是精神恍惚地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地麵。


    若妍大哭地跑過去,蹲下身來,使勁地搖了搖他,哭著說:“哥,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害怕啊!”


    若祥微微抬頭,冷冷地看著妹妹。他的眼神是那麽的絕望,那麽的無助。


    他用嘶啞的聲音冷冷地開口:“你別怕,有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的。”他咬著下嘴唇堅強地站起來後,又接著向前走。


    若妍在後麵看著他這個樣子,真是心如刀絞,她不知道現在能有什麽辦法讓哥哥高興一點。她隻是不停地流眼淚,隻是靜靜地跟在哥哥的後麵,生怕哥哥又會發生什麽事。


    經過十多分鍾的步行,他們終於到家了。門前那棵樹,飄下一片枯黃樹葉落在若祥頭發上。若祥抬頭一看,又低下頭,垂頭喪氣地往家門走去。


    這一段路是若妍從上學到現在走過最長的路,路就算再長,還是回來了。


    還沒進門,兄妹倆遠遠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的兒子把我們兒子打成這樣,你打算怎麽辦?”曉琪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就是那個同學的父母,林浩和韓燕。


    她不相信地反問著:“你說的是真的?”站在這韓燕的旁邊的林浩也站了出來,指著曉琪的鼻子罵:“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一定要讓他加倍奉還。”他們楊言說一定要為兒子討回公道。


    曉琪腦子裏亂得跟漿糊一樣沒了主意。她不斷地向他們保證:“等我孩子回來,我問清楚事情後,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好嗎?”林浩和韓燕才勉強同意了。林浩過去把曉琪一把推在地上。


    看到媽媽這樣被人欺負,若祥的心裏防線徹底斷了。他走到林浩麵前,用力推了他一下,林浩後退幾步:“有什麽事就來找我,不要動我媽媽。”麵對突然出現的男孩和女孩,他們也很驚訝。


    但是他們也猜到他們是誰了:“哦,我知道了,原來就是你把我兒子打傷的。”若祥不假思索地回答出來一個字:“是”


    這一句短得不能再短的話卻令林浩和韓燕聽了火冒三丈,韓燕擺出一副想吃人的樣子:“我兒子已經變成殘疾人,你說怎麽辦?”林浩接著說:“還能怎麽辦,我們兒子現在是瘸子了,我們以牙還牙就行了。”


    若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難道真的要血債血嚐嗎,真的要他一條腿嗎,想到這裏,若祥的臉色猶如一張白紙。


    若妍也實在看不下去,她鼓起勇氣擋在哥哥的前麵,努力壓住心中的恐懼:“我哥也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你們要罰就罰我吧!”


    若妍看起來冷靜,可在她的心裏她能感到自己的心像在經曆一場生死時速,手心裏冒出層層汗珠。


    林浩和韓燕看著他們,卻是覺得是那麽的幼稚,那麽的可笑:“真是兄妹情深啊,我就成全你們。”韓燕從外麵撿來一塊大石頭,交到林浩手裏。


    林浩把石頭高高地舉在半空中,眼看著他就要把石頭砸向自己了,兄妹倆心平氣和地閉上眼睛,等待屬於他們倆命運的到來。


    就在他要把石頭砸向他們的時候,曉琪連忙出言阻止了他們:“我願意賠錢,應該賠多少?。”聽到這話,林浩手中的石頭也慢慢地放了下來。


    林浩認真地問了一句:“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曉琪無比肯定地稍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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