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醫生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鈴聲打斷。他匆匆忙忙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喂”,電話那邊就搶先一步:“夏醫生,現在召開緊急會議,請速速過來。”


    掛下電話後,夏醫生就像開水燙到腳一樣行色匆匆地離開。誌華緊追到門口:“夏醫生,你話還沒說完。”夏醫生轉頭丟下一句話:“你趕快辦理出院手續,回去問問你父母你小時候有沒有動過手術。”


    話完後,他就一個閃身走進樓梯,誌華隻好帶帶著疑問回到病房中收拾行李。到醫院前台上辦理出院手續,臨走時,不安幾乎占據他整顆心。


    誌華走在熱鬧而繁華的街道上,思緒萬千,茫茫人海,他幾乎迷失方向。他一直走,一直走,忽然,停住腳步,下意識地走進一間叫“廣州花卉公司”的大商場。


    這裏可以用“氣派”兩個字來概括,閃閃發光的五彩燈閃到讓誌華睜不開雙眼。各式各樣花種子和花苗靜靜地坐在櫃台裏,地下的地板在太陽光作用下閃爍著五彩光芒。燈紅酒綠,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哇,顧老板一家來了。”歡呼聲和掌聲過後,主角閃亮登場,人群一下像一窩蜂湧到門口。紛紛拿出相機,手機拍照,還有記者說:“顧老板,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好嗎?”顧剛豪一直若無旁人,風度翩翩地走進去。


    誌華暮然回首,發現顧剛豪身後跟著四個人,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還有一老一中兩個女人。他身邊那男孩穿著黑西服,女孩穿著碎花連衣裙,仿佛就像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


    誌華走神間,若祥和若妍與他擦肩而過,誰都沒有留意到誰。秘書拿起麥克風對著客人送上一句開場白:“今天是我們廣州花卉公司兩歲的生日,下麵由我們總經理顧剛豪說話。”


    隨著陣陣掌聲,顧剛豪拿起麥克風,威風凜凜地說:“今天是我們廣州花卉公司兩歲生日,讓我們共同舉杯來歡度這個興奮時刻。”隨即又一陣掌聲響起。


    誌華扭頭向門口走去,麥克風又再次響起:“我身邊的這兩位叫楊若祥和楊若妍,也是我的幹兒子和幹女兒,說句真心話,我有意思將來把這公司交給他們。”


    楊若祥,楊若妍,自己沒聽錯吧?誌華回首遙望,果然看見與他分別了兩年的兒女。是他們,真的是他們,終於找到他們了,原來若妍也沒死,太好了。


    誌華是真心的高興,他好想和他們相認,但想起過去種種,還有什麽資格去見他們。


    誌華隻能近距離地看著他們,親人就近在眼前,相認卻遠在天邊。誌華情不自禁再一次落淚,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誌華心裏此時此刻,已經灑滿血。


    熱鬧有增無減,他們還和客人敬酒,若祥和若妍都拿起酒杯湊熱鬧。若祥在人海中看見一個孤單的身影,便走到他身邊:“叔叔,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快去認識一些新朋友啊!”若祥抓起他的手,一種熟悉感覺湧出來。


    若祥扭過頭:“叔叔,你......”誌華迅速把臉轉開,甩開若祥的手,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今天是你們公司的生日,我在此恭喜你們,我還有事,先走了。”誌華走後,若祥覺得他身影是那麽熟悉:“我怎麽好像曾經認識他。”


    若妍拍著他肩膀:“大哥,你幹嘛在這裏發呆?”若妍笑著問。若祥把手指向誌華:“你覺不覺得他有點像......”話還沒完,又被若妍捷足先登:“哥,這個世界有人口幾十億,兩個人長得像一點都不奇怪。”


    若祥微微扯扯唇角:“那也是。”若妍拉著哥哥的手往裏走:“進來和大家聊聊天,別在這裏發呆。”若祥還不禁回頭,把問號留在心裏:“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若祥和若妍離開後,在一個安靜角落裏,誌華又現出身影。他嘴在一張一合:“若祥,你沒看錯,真的是爸爸,可是,我又有什麽資格見你呢?”誌華這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連眼淚都控製不住,任它往下流。


    誌華就躲在一個角落裏,看著若祥和若妍。看著如今像一個王子的兒子和像一個公主的女兒,作為父親的他,心裏悲喜交加。他隻能在茫茫人海中遠遠地看著。


    現場人海茫茫,不斷有人在進進出出。現場的說話聲,音響聲簡直是動人心弦,天花板上掛著一個用紙做成的大彩球,場麵熱鬧非凡。


    誌華看到他們過得那麽開心,那麽幸福,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打破這一切,還是走吧!可當他轉身離開時,自己腹中靠下位置又在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忍痛向前走,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現場瞬時安靜,不知誰冒出一句:“有人暈倒了。”大家又像一窩蜂圍過去,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有人說:“他是誰啊?”也有人說:“他暈倒在這裏,怎麽辦?”還有人說:“別說了,快去告訴老板。”


    隨後,顧剛豪他們趕到現場,顧剛豪蹲下身來,搖動著誌華身體:“先生,你沒事吧?”可誌華毫無反應。若妍看到他那一瞬,下意識地說出:“他......”可若妍又以三下五除二速度伸出手封住自己嘴巴。


    黃伊蘭有點驚訝:“若妍,你認識他嗎?”若祥比若妍搶先一步:“不是,我們怎麽會認識他呢!”蔣奶奶有點害怕地問:“現在怎麽辦?”顧剛豪語氣中透著冷靜:“不管怎樣,先把他送醫院。”


    廣州中山一院裏。


    夏醫生問:“你們都是病人家屬嗎?”若妍前腳才剛伸出來,就被若祥拉回頭,若祥對著若妍搖搖頭,若妍很會意地把腳縮回去。顧剛豪說:“那怎麽辦,我們都不是他的家屬,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倒在我車前那個人。”


    黃伊蘭望天一歎:“我也記起來了,就是他,難怪這麽眼熟。”若祥這時心裏七上八下,再也憋不住,走過來問:“醫生,他怎麽會暈倒?”


    若祥這句話讓顧剛豪的好奇心蠢蠢欲動:“是啊,你上次說他是得病才暈倒,他到底是什麽病啊?”對於這個問題,夏醫生保持著沉默態度,隻說一句:“你們不是家屬,沒有權利知道病人的病情。”


    夏醫生裝著幽沉,又似乎飽含秘密,但是,又說出一句讓人揪心的話:“他情況很不好,我們醫院已經通知他家屬了。”夏醫生這話讓若祥和若妍心裏像是放進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他們喘不過氣。


    爸爸這兩年怎麽會憔悴成這個樣子,他又會得什麽病呢?種種不解之謎困擾著他們。


    下午,四時半。


    已經漸漸接近日落的天空,剛剛還刺眼的太陽光在轉眼之間變成金黃。天地間仿佛披上一件金色大毛衣,晚風吹拂著樹葉“沙沙”做響。


    這時候,有兩個身影出現在醫院裏,那是楊強和張慧。張慧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不忘問:“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夏醫生低下頭,張慧內心不安情緒在一步步加深,盡管心裏害怕知道事實,但她還是問出那句話:“我兒子的病是不是複發了?”夏醫生抬頭,萬分驚訝地問:“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夏醫生緊張地看看周圍,說:“你們跟我來診室,我有話問你們。”楊強和張慧轉身走時,身後還有兩個人在悄悄地跟著。


    醫院診室外。


    若妍問道:“大哥,你說他到底怎麽了?”若祥茫然搖頭:“欲知後事如何,繼續往下聽。”若祥臉上滿滿寫著擔心。他們在診室外,聽到夏醫生說:“我問你們什麽,你們一定要實話實說才好。”


    楊強和張慧連忙點頭:“問吧,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夏醫生問道:“你們兒子以前是不是做過手術?”楊強稍稍沉默一會,抬起頭,肯定地說出兩個字:“是的。”


    夏醫生屏息地歎著氣:“楊先生是舊病複發,你們也知道,其實他是得了......”若祥和若妍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希望可以聽到想知道的事情。就在這時,有人拍拍他們:“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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