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活不過兩天呢。”小雨刻薄的聲音穿刺著我的心膜,“是啊,我也以為,不過我的命還是很大,不是嗎?”我俏笑顧盼。再多的傷痛,我隻能咽到肚子裏。說我傻也好,說我很天真也很好。梨花頻頻拉著小雨的手臂,希望她不要在說下去了,可是小雨隻是剛開始,哪會那麽容易收場。


    “我就說怎麽了,這樣一個為了出名不顧朋友情誼的人,有什麽不可以說的,還不是她自己想出名,所以才上了榜單的,這次倒也好了,她成了二等妓女,而且特許可以隻賣藝,而我們呢,我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聲聲如雷,卻讓我更加瞧不起小雨,我一直知道這個女人總是把自己的卑鄙,合理化,但是讓我沒想到是她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小雨,你還不足以來教訓我。”


    我忍她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原本隻是因為女孩那嫉妒心,可是今天的她,讓我認識到過往的種種隻是我縱容的惡果,“你說什麽,難道你還想教訓我不成。”她那潑婦的姿態,實在滑稽,不過也頗得我心,畢竟潑婦就是潑婦。


    “你一直說是我搶了你們的位置,我想說,你們為什麽不自己憑著自己的能力,坐上這個位置,卻用那麽卑劣的手段。再者,朋友能夠爬上枝頭,你可以不為之高興,你也不能毒害吧,到底是誰不顧多日的情分,孰對孰錯,自有定論,怕是你自己心虛,來個大呼小叫。”


    我甩甩自己的衣袖,離開了她們,如果說曾經我期待過她們的道歉,今日,也是給了我當頭一棒啊。


    我推開了自己的房門,迅速的關上,我怕下一秒我會掙脫這張虛偽的麵孔,露出自己的悲傷,在誰跟前哭,我都不會在她麵前哭。我靠著門扇滑落在地麵,眼淚就那麽不爭氣的流出來,我怎麽也擦不幹淨。


    擦了它還是會流出來,索性後來就不擦了,讓它流個痛快,省的煩我心。“我說你哭夠了沒有,哭的我頭疼。”是誰?我抬起頭,左右察看,“上麵,真是笨。”又是那個梁上君子,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我都怕有一天我再見他,已是百年之後。


    “我說你那麽喜歡房頂嗎?”我都忘了自己的哭泣,問出心裏所想。“喜歡啊,因為房頂總是高高在上,最重要的是它足夠的孤單。”


    誰又曾想,今天的宿命隻為了譜寫明天的輝煌,輝煌過後的悲涼,更加寒冷刺骨。“我拿起頭上的古簪子,直接把氣力凝結在上麵,刺向他的胸口,“盡然這麽痛,就刺破它,那就不痛了。”


    他突然飄然落地,在我的正對麵挺立。他拿著手中的古簪,“我也很想刺破它,不過不是現在,我現在還有想要做的事情,你要跟我會一趟本家。”他把古簪還給了我,他隻是那麽凝視著我,我忽然大笑不止,“瘋子,以後不要讓我在閨房遇到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對他說的,絲毫沒有興趣,對不需要的知道的事情,我不會感興趣,這是基本的常識,因為好奇有時候也是致命的殺傷力。


    “每次見你,我都能感覺到新的感受,你總像個謎。”我站起來看著他,沒有說話,我們就像是站立在天枰的兩端,誰也無法稱量出對方的重量。“如果你不見,也是可以的,不過也就代表著你放棄了作為我妻子的資格。”


    他想看看,是不是這句話能夠讓這個女人動容,不過失敗的還是他,女人沒有絲毫的表情,隻是張嘴說了一個字,卻沒有出聲,但那個字就算是不說,光是看口型,他也知道是什麽字。


    “滾。”對,就是滾,他覺得他的男性自尊,完全被這個女人踩在腳底,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曾把他放在眼裏,他更像是塵土,那一粒塵埃不曾迷了她的眼。


    我看著夜幕中的星辰,想著剛才那個男人的表情,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但我不想讓這個男人在我身邊徘徊,我討厭這樣要死不活的狀態。縱使心裏有千分愧疚,我也知道我必須這麽做。


    我看著床上的夜行衣,今天的做法已經決定了我日後的行動,做?還是不做?結果是做。因為我想知道答案。我要知道真相,那個被別人遺忘的真相。


    流岩已經給了我一些材料,我的父親在死後被示眾,而母親的屍體麵目全非,家裏一百二十口,全部命喪黃泉,而父親的也在短短數日從忠臣成為了奸臣,人人得而誅之。曾經的皇帝封號:“肝膽軒轅。”成為了最後的祭奠。


    有誰不會說這是陰謀,這更像是一場戲,聽眾聽得此起彼伏,演戲的卻經過滄桑。穿梭在夜幕中,我快速的向王員外的庭院推進。據他給的資料,王員外是當時封鎖我家院落的小頭目之一,也就說他可能知道一些什麽,至於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


    “說說看,當時是什麽情況,坐在椅子上,盯著跪在我腳下的王員外,“對不起,我當時隻顧著拿金銀財寶了,當時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看著他瑟瑟發抖的身軀,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我一揮手,他的衣服又被扯掉一部分,“再說一遍,我不是陪著你來玩遊戲的,如果你真的喜歡玩,我也樂意奉陪。”


    王員外驚恐的看著黑衣人。剛才這個黑衣人進來的時候,他就很大聲的對門外的人喊道,可是沒有人答應,他好像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中,在這個世界中隻有他和這個黑衣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害怕。


    他抹了一把汗,停頓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說道:“是的,當時是有些風言風語,說軒轅丞相是被人陷害的,而當時查封的人正是右丞相,要說最清楚這件事的應該是現在護國丞相。”這些還用他說,世人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廢話,“我問你宮洺閣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我的手指放在他的脖頸上的大動脈。


    “我說,我說,你別激動。”他顫顫巍巍的往後移動著,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劃傷。“當時軒轅丞相對皇帝秘密的提出了製裁宮洺閣的決定。”我吃驚的意識到,我們家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遠比想象到的複雜。


    “這件事,既然是秘密,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對他的話還是抱著遲疑的態度。這個老家夥非常不老實。“這件事我也是聽護國丞相的兒子提起的,要不,我也不知道還有這件事的,而且從當時發生的事情來看,很有可能的,因為軒轅丞相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不過卻是在他上報宮洺閣的事情之後。”


    宮洺閣確實擁有這樣的實力,擁有全國重要經濟命脈為什麽十幾年屹立不倒,我想必是有它的生存之道。看來我跟宮洺閣還是很有緣分的,我和他見麵的時候快到了,我笑著消失在星光之下。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進來的仆人看到的就是老爺幾乎裸體的跪在地板上,老爺的臉色鐵青,就好像遇到了鬼。


    旁人也是怪異的看著老爺的表情,大家忙做了一團了,這件事還是被老爺硬壓了下來,他說,所有的仆人如果有人泄露出去,他一定讓他全家好看,這件事也就沒有流露出去。我沐浴在陽光下,喝著冰涼的酸梅湯,今天的天氣變的異常的炎熱,前幾天還是刮風下雨的,今日卻已成為風和日麗,我抱著我撿來的貓咪,斜臥在躺椅上。


    “我說丫頭,你也夠享受生活的了,這樣我心裏會很不平衡的。”說話人就是落媽媽,自從上次的時間之後,落媽媽許久沒來我這了,不知今天是吹的什麽風,把她吹來了。“落媽媽,我這兩天的演出已經排的很滿了,你還有什麽不滿啊,就說今晚吧,我就要去王員外家進行慶賀。”


    “哼,我還不知道你,一晚上就演出一場,我們妓院就屬你牌子大,沒幾個像你這麽愛惜自己了。”落媽媽不滿的抱怨著,是啊,這個妓院給予我的特殊待遇還真是很多呢,再次說明我當時的選擇是個明智的選擇。


    “落媽媽。怕你今天不是來抱怨的吧,你的收入就算沒有我,也一樣多如牛毛啊!”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表達什麽?“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她拿手帕捂著嘴巴,微笑的看著躺椅上女人,這個女人果真不簡單,她的能力,那天她也見識到了,本是一直拿不定主意。


    不過今天見了她之後,她就決定,先不說拉不拉攏的話,最起碼現在還不能和她成為敵人,到時候指不定,哪時候就能用上她了呢。“是這樣的了,我希望你幫幫小雨,她最近一直嚷著要成為藝妓,吵的我是頭痛啊,你看著辦吧!”


    小雨?這個丫頭的野心還是那麽大,藝妓嗎?以她的個性並不適合做藝妓,她這種人最容易迷失自己,到時候她失去的不僅僅是肉體,也許是更大的傷害,不過跟我又有何相幹,這是她的選擇。


    “你應該知道,每個藝妓都有自己的風格,要不然很難在這一行混下去,就算我教她也沒用,這一切都要看她自己。”我立著身體,對著落媽媽冷淡的說道。“別的事情我也許還能幫上,但這個工作你還是交給別人吧,我做不來。”說完我抱著三色貓,離開了院落。


    落媽媽看著女人離去時候的冷冽,她已經明白了,誰是毒害她的凶手了,果真和她猜的沒錯,是被她至親的人所騙啊,怪不得這次回來性情大變啊。想到這,落媽媽也喜慶的離開了,看來留著小雨那個丫頭,還有點用。畢竟那個丫頭還能牽動她的情緒,這就是以後的砝碼。


    “百鬼,落媽媽那的事情,先不要調查了,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是她的對手,穩著點好。”我對著黑暗中的人說道。“我知道了,那流岩那邊,你打算怎麽辦?”百鬼並不知道我和流岩的恩怨,我也覺得沒必要提及。


    “幫我查出他的身份,記住一句話,一定不能讓他察覺,如果有任何跡象,立馬停止,他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我怕你受傷害。”以流岩陰狠的手段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知道了。”他淡淡的答應道,“還有,不要委屈了自己,你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如果你有個什麽,我絕對不會饒恕你的。”我就怕他為了我,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隨著他聲音消失的,還有他的身影,不知怎麽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就覺得悲傷,這個男人也許注定隻能活在黑暗中,那種痛苦也許隻有他自己能體會,我們旁人再多的關心,也是徒然。


    夜晚總是我愛的,因為夜風可以醒腦,使我時刻保持警惕,所以我越發的喜歡夜晚的詭異和靜謐。“你好,我是第一妓院派出的藝妓。”我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管家簡單大方的領我們達到了偏廳,要說這個管家倒是有大家規範,怎麽就給這個混蛋做了管家,這個世界也許就是不可理喻吧。


    “桂姐姐,你說我這樣打扮怎麽樣啊?”跟我一塊來的是我的伴舞,我看著她青澀的麵孔,是不是我也曾有過,這樣的麵孔,而我逝去的青春,是誰買的賬,那時候的我到底在做些什麽,為什麽現在的我,幡然醒悟,好像浪費了很多年呢。


    “很不錯,顯得很嬌媚。”我聲音中帶著淡定的肯定。“桂姐姐,今天真的會讓我當伴舞嗎?”她嬌羞的拉著我的胳膊,像我撒嬌道,我有時候都想不通,為什麽女人一跟我在一起,我就成了男人。“當然了,我少一個伴舞,而你的舞蹈又很不錯。”


    聽到我的話,小菲高興的羞紅了臉,“真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真的。”我突然覺得有點像那些娶了小妾的士大夫,哄著他們嬌小的陪侍。人生總是充滿了幽默,每個都像是笑話。


    那廂小雨知道這件事後,氣得把茶杯砸向了鏡子。“小雨啊,你別放在心上。”梨花安慰的看著小雨,說實在話,她也很不喜歡這個小雨,本來她們倆個也是水火不容的,可是自從看都桂花登上那個花魁大賽之後,她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她就覺得是桂花欺騙了她的感情,為什麽她可以混的風生水起,而自己還是隻能賺些小錢。所以當小雨提到要下毒的時候,她沒有阻止,也沒有讚同,她不知道的是,沒有阻止代表的就是讚同。


    看著地上碎成千片的玻璃碎片,梨花慢慢的發現自己越發的無法容忍小雨的嫉妒心,和她無緣無故的壞脾氣。不過一切都晚了,以為她莫名的嫉妒,使自己丟失了自己唯一的朋友,當她意識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能跟自己唯一說話的人,要不她怕自己以後真的在這個偌大的妓院中,孤孤單單。她害怕會融合不到任何團體中。


    一想到小雨那黑森森的臉,我就感到莫名的快感,這也許就是每個抱著仇恨的人都會做的吧,就是複仇。我不會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但我也不是什麽君子,別人扇了我一巴掌,我還讓她扇我另一邊。


    小菲看著桂花姐姐的笑容,她就打了一個寒戰,怎麽感覺這麽冷,以後還是別惹桂花姐姐生氣,那個眼神好可怕。


    “我說你們這些娘們,到底就是賤,為了錢,什麽都願意做?”是王員外的兒子,王公子,也就是柳眉的先夫。我看著那喝醉的嘴臉,就想起那晚我看到的屍體,那個美麗的女子的凋零,還沒綻放,就先學會凋零,是這個男人逼她早早上了路,一想到這,我更是看這個男人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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