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的沒那麽熱了,那日特殊的大雪,也在氣溫的回升中,再無蹤影。而我也在雲韻樓中找到了自己的地位,擴建也很成功,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規,我反而更加不安,在我看來這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越發的嚇人。


    那日的雪也在酷暑之下,消融完全。可是我們的故事卻更加的曲折難解。


    “你應該明白,你是我們的希望,也是鳳家的希望,如果你不能得到鳳女的認可,一切就變得沒有意義了,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自己看,你是要怎麽選擇。”燁家的掌權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底下正在受刑的男人。


    “凜夜,我是怎麽教你的,從小我就告訴你,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鳳女的保護者,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施刑的人,每打一鞭都要報出數,這讓受刑的人,越發覺得難熬。


    我坐在紅色漆木的桌子旁,看著夜晚靜靜的來臨。在這期間,落媽媽曾經找過我一次,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十六皇子,他告訴我,以後有事他會來找我,而我現在最需解決的就是資金的問題,哪怕我已經收回第一妓院的銀兩,可是比起招兵買馬來說,這些銀兩是遠遠不夠的,我能提供的就是他的後備資源。


    而他給我的承諾是,等他成功之後,放我自由,從此世界上再無鳳家後人之說。我賭了,我賭了這份自由,也賭了我要的未來。


    天色漸晚了,我坐在桌子旁,依然看著滿天的星辰,我特想知道這個世界有透徹的情感,我們是不是因為彼此由太多的隱瞞,所以愛也就變的不再純淨,是不是我們要的太多,所以失去的更多呢。


    此時在寂靜的夜晚,卻想起笛聲,笛聲離我是越來越近,雖然我並不精通音樂,但是也能聽出,此人表達的情感是多麽詭異,有悲痛,有占據,有更多的褻瀆。在這樣的夜晚,配上這樣的音樂,委實有些恐怖。


    綠色的樹木在夜晚的渲染下,竟顯得有些悲愴,每個樹木好像都化成一個人,站在那看著你,雖然有些害怕,但是我還是等在那,可是等他完全站在我的麵前,我有些不可思議,盡然是丹羽。


    “你的笛聲不好聽。”其實他的笛聲很特別,隻是我自己不喜歡而已。“是嗎,我的未婚妻盡然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吹了。”那次的求婚,從那之後,他就一直稱我為未婚妻,先開始我還據理力爭,後麵我也就懶得管了,隨他。


    “我的聘禮你可喜歡?”什麽聘禮?我心裏犯著嘀咕,“真是貴人多忘事,不就是前不久我送回的銀兩。”什麽?委托流岩給我送回的銀兩,是他奪回的,我怎麽也沒想到是他。


    “那些不是你的吧,怎麽能算聘禮。”我就不明白了,難道聘禮也可以借花獻佛嗎?“此言差矣,上麵寫了第一妓院嗎,既然是我給你的,當然是聘禮了。”這我就無話可說了,因為銀兩上麵並沒有印著我們第一妓院的字樣,這就不好說到底是誰的。


    “沒想到堂堂宮洺閣的閣主也有耍無賴的時候?”我就不信了,連這樣的事情做起來,他也能這麽有理。“我的未婚妻還是這麽單純,這個世界最好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我看著他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漆黑,他那純白的衣裳,此時在月光的照射下,竟顯得熠熠生輝。


    怎麽看都是一個天使,可是那顆魔鬼的心髒,總是隱藏在黑暗中。我是天真了,跟這幫沒有規則的人打交道,我卻一直記得世界法則,那吃虧的是我。我微微點頭:“受教了。”


    “你不是都派人調查你父母的死因嗎,我今天就帶給你一個消息,不過我需要你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他一直都知道我在調查,因為我曾經都調查到他的身上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他上次的求婚時對我最好的反擊,是想告訴我我的世界,他說了算。原本以為是笑話,此時看來,應該還有更多的陰謀,跟他們這樣的人接觸,我時常發現自己老了,應該是心老了。


    “什麽條件?”不會又是嫁給他吧,他喜歡的人又不是我,而是緣兒,他這樣做事為何,就因為長得像嗎,那是他已經用行動告訴了,我隻是那個女人的影子,他此時這麽做,不可笑嗎,看來他的秘密很多。


    “嫁給我。”果不其然,聽到他的話,我是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更加心驚。“丹羽,你不喜歡我不是嗎,你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麽?”


    “看來你的決心不夠。”說完他就站起身準備走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下定決心,可是我根本不想跟一個不愛我,我也不愛他的男人有染,“等等,換了個條件。”


    我不能拿我下半輩子的幸福賭一個我都不明白的未來。“看來你很不想嫁給我。”他轉過臉盯著我看,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呢?”喜歡我,在我看來更像是笑話。他的喜歡就是這麽參雜著利用嗎,那他的喜歡也太不值錢了。


    “喜歡我?丹羽,你是把我當傻子嗎?”在他那寄宿的時候,我不是沒看出他對我的感情,他的愛情是很轟動,可是他的愛情也隻給與那個女人,我不過是個影子,哪個女人會想做影子。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就是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可依然想往上走,哪怕是頭破血流的女人。“你還在恨我?”恨他?也許有吧,一個為了自己愛的人,不惜傷害別的人,這樣的人,這樣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可能是我的表情特別不屑,他說道:“也是,我的心都已經死了,那我們換個條件吧。”他的哄騙倒像是一個玩笑。“說說看。”我期待他的另一個條件,“條件就在你的身上。”


    我討厭他的眼睛,每次好像都帶著淡淡的嘲笑,而每次的對話都有他的笑聲,那種笑更像是逗弄一個寵物,我的力量還不能跟他抗衡,可是遲早有一天我要為了我的父母,取代宮洺閣。


    “是什麽?”我看著他的眼睛,雖然討厭,但是我更加明白隻有直麵慘淡的人生,才是真正強大的理由。


    “你頭上的水草簪子。”他想要的是我娘給我的遺物。我娘給我的東西很多,可是也很少,他盡然想要這個,在加上前麵我所經曆的關於這個古簪的奇怪之處,我覺得這個古簪子必然有什麽過人之處,我不能給他。這是我的第一個感覺。


    “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這個發簪對我的意義非凡。”我是很想知道關於十年前的事情,可是我更明白,有些東西,有些事物我不能不擇手段,因為那會是另一個極端。


    “哎呀,很期待你發現真相的那天。”說完,我撫了撫衣袖離開了,又是孤單一人在星辰一下,不知他拿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可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所有的真相,我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日子照舊進行著,我們不僅在歌舞上有所創新,甚至在茶飲發麵也有了更多的想法,生意也是越來越好,前麵大家還有疑慮認為妓院如果改革是否會成功,現在好像大家的心都放在肚子裏,事實已經說明了,妓院不是隻能出賣身體。


    昨天菲兒去了一趟城裏,帶回許多小玩意,大家爭相把玩著,在市郊的我們,雖然日子清淨了一些,但還是想念城裏的繁華,不過我並沒有打算重新踏入城裏的打算,因為在市郊最保險。


    而且我現在的處境是有更多的人關注著我,如果我進城發展的話,一個是目標太大,難免讓他們有所顧忌,呆著市郊是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而擴建我也不打算進行的過大,隻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一倍就好,因為原來的場子太小了,最多容納五十幾人。


    今天是八月十五,我們十幾人做了一些月餅,月圓之夜,我們幾人擠到一塊,喝著菊花茶,品著自己做的月餅,如果那也能叫做月餅的話。


    “菲兒,不是我說你,你看你做的月餅也太醜了吧。”旁邊的大姐調侃著菲兒,菲而據理力爭:“大姐,不是我說你,你做的也不怎麽好看吧,還說我呢,你看看,這個都成橢圓形的。”


    她剛說完,大姐的狼爪就伸了過來,菲兒直接躲在我的身後,“桂花姐姐,你看她們總是欺負我。”說完還對著剩下的人伸伸舌頭。周圍的人被她可笑的神態逗的笑開了顏。


    “讓開,誰是桂花?”一幫捕快直接推開了看門人,衝了進來,今天是團圓之夜這些人也有這等閑情雅致?“在下就是,不知你們有何貴幹?”我討厭他們的魯莽,對我們一介女人也如此大動幹戈,我有些反感。


    “上次的殺人事件,有了新的線索,有人反映你就是殺人凶手。”


    他說的是我上次酒醉之後在巷子遇到的那件事。上次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我隻是個目擊證人。“捕快大哥,我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查清了嗎?”“本來已經封案了,可是最新有證人證明你就是凶手。”


    證人,那天的事情隻有我和凶手兩人知道,哪來的第三者,還是說凶手自己跳了出來,就是為了陷害我,可是不可能啊,案件重新查辦的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好消息。


    旁邊的姐妹都不敢相信,這是怎麽回事?而我已經被他們拖著往外走,倒是菲兒反映的很快,對那些捕快喊道:“你們沒有任何證據怎麽就能抓人!”


    我知道的,本來這件事已經平息,可是現在卻無故被再次提起,他們肯定是有備而來,沒證據?我倒是怕證據太多。“菲兒,沒事的,你們先回去。”


    我還沒來得及做過多的交代,我就被他們拉走了,也好,我也省得走路了。


    路上的行人很少,估計今天是團圓夜,隻有寂寞的人才會在這大街上獨行。等我到了府衙,已經有幾個人跪在地上,而坐在位子上正是府衙大人,府衙大人那副肮髒的嘴臉,正對著我微笑著,“下麵的跪著的人抱上名來。”


    我就這麽被背後的人一推,我已經跪倒在硬硬的石板上,不過比起膝蓋的疼痛來說,我心裏更痛,因為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小雨,為什麽,當時我給了她一條生路,可是此時她卻想要我的命。


    我想起當時,別人對我再三勸說,希望我不要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可是我依然相信,哪怕我和她們不複感情可言,可是也沒有仇恨到要殺死對方,我錯了,當她給我下毒的時候,她已經想我死了,此刻膝蓋的疼痛隱隱傳來,我卻捂住了心口,這個世界不是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而你的善良在她的眼裏卻成了軟弱可欺。


    “還不快報上名來。”驚堂木響的空洞,“小女叫小雨,曾經是桂花的好朋友。”


    我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而腦子中卻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人把我腦子挖空了。“犯人可是你旁邊的桂花?”府衙大人又問道。她輕蔑的看了我一樣,對官府大人說道:“此人正是。”四個字卻深深入耳,當事實擺在麵前,所有的希冀都成了泡沫。


    “跪在下麵的女子,你叫什麽?”這就是所謂的審案的程序,就憑著對話就能辦案嗎?“我叫桂花,曾經是第一妓院的老鴇,現在是雲韻樓的主事。”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著事情到底怎麽回事,我雖然是痛心的,可是此時此刻我要是再不振作,我怕我的命不保不說,我可能還會連累別人。


    “很好,你對小雨姑娘的指正有什麽可說的?”這是我說就能解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案件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些不應該是府衙的功能嗎?


    “當然有,第一她說她能作證,也就說她當晚也在現場,那麽誰是凶手就難說了,第二當時事情發生了,她為什麽不報官,而此時卻來報告大人。”


    我靜靜的說完我的話,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當時的心裏是多麽難受,那種被人汙蔑的委屈和痛恨,都讓我喘息不上來。


    “嗯,桂花說的有道理,小雨你為什麽此時才來報官?”小雨不是傻子,這樣的問題再好說不過了。這個問題我知道難不住她,但還是想聽聽她的解釋。“大人,請明鑒,當時我也在第一妓院工作,而桂花是老鴇,小女子不敢,此時來報官,是因為我已經不再第一妓院工作了。”


    這個問題很完美的被她解釋了,而且也很有信服力。這次她是有備而來,憑她的能力根本不會想的這麽全麵,也不會會用這麽迂回的方式,看來她的背後肯定有人,是誰?是誰想要我的命,還是說想要別的東西?


    流岩看在跪在外麵的女人,也是有些不忍,這個瘋女人,月圓之夜突然闖進他的庭院,一直吵著要見他,他本來不想理睬的,可是這個女人卻一直不停不休,於是他聽了她的請求,竟然是想讓他救人,他從來不是大善人,他也沒必要為了一個沒有利益可圖的事情,大晚上奔去府衙,可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傻女人竟然就跪在外麵不起。已經快天亮,他看著日出前的那一刹光明,他對著管家說道:“把外麵的那個女人叫進來。”菲兒嗎,看來那個傻女人也有個很傻的手下呢,為了她這份護主的心,他就好心的幫她一次。


    希望這次不是虧本的生意,他在心裏對著自己說道。


    那邊十六皇子那也得到了消息,“背後的人查出來沒有?”他當時做老鴇的時候,對女人是非常了解的,那個小雨根本沒有這份智慧,看來有人已經提前動手了,是等不及了,還是說怕他得到鳳女呢,“還沒有,背後的人隱藏的非常深,隻是留下一些棄子。”


    鳳女還不能死,他需要她的力量,和公眾對鳳家的信任,這種信任會讓他擁有民心,這對上位者,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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