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日後,我得知小雨被判了極刑,我有些感歎,害人的人終究難逃厄運,有些感歎的我,卻收到她要求最後見一麵的通知,我知道死人臨死前都可以有自己的一個願望,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把最後一個願望給了我。


    是有多麽恨我,還是說她把我看得過重了,生命裏總有很多人和很多事,可是如果你看得過重,那麽天平的兩端就是失去平衡,直至傾斜,你的人生也會是一團亂麻。


    “為什麽你的最後一麵想要見我?”我要是她,不會連最後一麵也給仇人,“我本來很想讓你死,所以我不惜下毒,而且要拉著你最好的朋友一起。”


    說道這,她停頓一下,我不知該怎麽說話,這畢竟是對我不利的事情,我沉默的聽著,“可笑的是,當我傷害了你,才發現我們原來我們都傷痕累累,你的傷我無法體會,而我的傷你也無法體會,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傷口,隻是不習慣給別人展示而已,而我總以為自己是最悲傷的那個,所以我想讓別人更加痛苦,讓別人體會我的痛,我是不是很可笑?”


    她突然開口問道,我沒有回答,我也不知怎麽回答她。


    “你說我下毒讓你今生都不能體會母親的幸福,說實話,我覺得如果這條命能讓你痛苦萬分也是值得。”


    我聽著她的話,我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我不是對她不恨,準確的說我是很恨她的,可是已經是半個死人的她,好像再多的恨都無法說出口。


    “小雨,你錯了,這個世界沒有完美,你錯的地方就是你總把自己看成受害人,你有沒有想過很多事情我們其實也是凶手。在人生的長河中,誰沒傷害過幾個人,這些你為什麽沒有考慮?”


    我看著她的眼鏡靜靜的說道,她的眼鏡總是一團霧水,我不知她是在恐懼死亡,還是為了自己做的事情不值,不管哪種,一起已經隨風飄遠。


    從牢房裏出來的那刻,我感覺到新鮮空氣一下湧入我的鼻腔,我在心裏默念著:“這就是自由。”小雨實施極刑的時候,我沒有到現場,因為該說的都說了,我對她已經在沒有什麽瓜葛了,就這樣放任她自由的離去,我覺得也是一件好事。


    “菲兒,你們幾個坐著這幹什麽?快幹活去。”作為老板我不能不管收益的問題,雖然我們雲韻樓已經有了起色,可是依然不能放鬆,畢竟我們的地段不好,而且我們的規模也不夠大。


    一隻鴿子落到我的院子裏,我抓著鴿子,把她腿上的信紙拿了下來。“小心丹羽。”四個字讓我心裏的石頭更狠的砸在我的心上,原來是他,是因為求婚不行,所以就想我死。我不覺得他是因愛成恨。


    我更覺得是我阻礙了他的道路,原來是他唆使小雨的,這招借刀殺人很是到位,他要的東西這輩子都不會得到的,為了這些他甚至不惜要我的命。我該怎麽說呢,我對他已經沒有半分的情分。


    我在另一張信紙寫到:“明白”,然後放飛了那隻信鴿,這是我和十六皇子的聯絡方式,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就算我幫了他,我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可是目前來說,我隻有站在一邊,才不會成為眾矢之的,我需要一個靠山。


    我一直覺得梨花會來找我,說不上理由,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這麽覺得,當她坐在的對麵的時候,有些悵然,也有一些驚訝。


    “我沒有埋葬小雨,而是對她進行了水葬。”我聽著她的話,就好像在做夢,“嗯,知道了。”


    我隻是淡淡的回應著,我不知她今天找我到底是要幹什麽,不過我和她,就像我和小雨一樣,無話可說。


    “當時是我做錯了,我也不知我是鬼迷心竅,還是別的,我就看著她給你下毒。”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說些什麽哪怕是寬慰的話也好,不過我隻是低著頭喝著茶。


    “你能原諒我嗎,你知道的我並不是真心想害你的。”難道害人,也分真心和假意嗎,害了就是害了,“梨花,我知道你的本性並不壞,但是我想說的是,既然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何不就此放手,你過的生活,我過我的生活,互相再無交集。”


    我不是大聖人,當別人扇了我一巴掌,我還告訴別人,你在扇我另一邊吧,而且有些事情已經在我心裏紮根了,有些事情發生就代表著有恒,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改正的機會。不是所有的痛恨都能隨著歲月消逝。


    “梨花,你應該知道的,我們的友誼不可能在複原,而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幫你的了,你還是自己謀出路吧。”


    說完我就離開了椅子,走到了外麵,我已經沒什麽可以跟她說了,可能是看出我的心情,她自己走出了雲韻樓。菲兒在外麵看到梨花獨自離去的背影,又看到我站在一個角落看著梨花的背影,菲兒明白桂花姐姐不是真正的記恨梨花,而是她放不下,也可以說她太在乎了。


    不知菲兒是什麽時候站在我的旁邊,“姐姐,你總有一天會釋然的。”是啊,總有一天會的,但是不是現在,“菲兒,今年的初雪會不會特別白?”我看著遠方的天空,對著飛起的白鴿。


    “嗯,今年的雪會來的早些。”菲兒知道桂花姐姐有時候會突然蹦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但是也許那是她的一種紓解,也許是種緩和,很多人可能覺得她很不合時宜,但是菲兒卻能體會她的心情,也許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到可以明白她的心情。


    我側頭對著菲兒相視一笑,今年的冬天會來的很早呢,天空的白鴿飛的那麽遠,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擺脫這可笑的命運,過屬於自己的生活。“菲兒,我走了,一切就暫時交給你了。”


    我需要增進我的武功,這是十六皇子的要求,也是師傅對我的期望。我自己也明白,武功雖然不代表一切,但是最起碼是能夠防身的。


    “姐姐,你怎麽每次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到底在幹些什麽?”她的好奇心倒是很重,因為這些事情畢竟是我的私事,不需要那麽多人知道,而且我的身份也不適合公開。


    “我隻是考察一下外地的情況,看看她們的營銷方式。”菲兒倒是也沒有懷疑,因為她時常發現姐姐再看一些關於地理和風景的書籍,她也知道姐姐很喜歡遊山玩水。


    我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就離開了雲韻樓,去了納溪穀。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行蹤,已經是很多人密切關注的對象。


    “紅方,怎麽看?”聽到紅方給他傳來的消息,“閣主,當時沒殺了她,也許是個錯誤。”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怕她的成長,會讓他們措手不及,這種可能撼動他們的因素,放任一天就是危害。


    “十六皇子,鳳女的已經前往納溪穀了。”他看著遠方的白鴿,對著下麵的人說道:“記住,保護她的安全,她現在不能出事。”十六皇子明白鳳女現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她需要她的幫忙,等她自己成長為不要他的助力的時候,也是他成功之時。


    納溪穀一年四季入春,每次走入我都像走入了仙境,這是一個練武的好地方,也是個修生養性的好地方。怪不得師傅的武功修為如此之高,想必也和這脫不了幹係。“師妹,你來了,師傅叫你進去。”


    是我那個大師兄,依然很冷,當然了依然俊美。在我所見過的男人中,隻有一個人的外貌可以和他並駕齊驅,那就是十六皇子,他們兩可以說平分秋色。“好的,知道了。”


    這個男人和十六皇子不同的是,十六皇子還有真心相待的一麵,可是他絲毫不會對我這個所謂的小師妹給予任何的憐憫。我走了進去,看到師傅正在閉目調息。“師傅。”


    我輕輕的叫道。師傅緩緩睜開了眼睛,對我說道:“你來了,你的武功比前麵有所提升,不過還是要努力才好。”師傅不愧是師傅,他能感覺到我的氣息。“是,徒弟會謹記。”“鳶兒,我把我畢生的武功交予你,是希望你能有一顆慈悲心,決不能把它用來殘殺,明白沒?”師傅知道我對父母的事情是多麽執著,他們的死是我心裏最大的痛處。


    “徒兒知道。”我低著頭沒有多說什麽。我知道我肯定會有負於師傅的囑托,因為我的身份,更因為我的命運。之後,我跟著師傅練習了更多的招式,當然依然要兼顧氣息。


    師傅一再強調氣息對我們的重要性。為了習武的方便,我也就住進了師傅給我留的房間裏,房裏的擺設很是簡單,也很有女人的氣氛,這也不知是誰住過的房間。


    我打量了一下房間,就簡單的收拾一下,睡到了床上,今天還真是累了,一天練著那些對我來說沒有興趣的招式,實在是無聊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後山的樹林,準備開始早晨的練習。卻看到大師兄在那舞劍,滿山的紅葉由於他的劍鋒,紛紛飄落,就像是下了一場紅雨,甚是好看。而他的黑發在風中飄動,很是漂亮。我都有點嫉妒了,一個大男人那個頭發美得讓人羨慕。


    “小師妹,起得很早嘛。”他淡淡的說道。“嗯,是,因為前麵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武功是需要一定努力的,當然了也要有悟性。“小師妹,剛才我舞的劍法,你可知道?”這位小師妹天資還是不錯的,可惜的是就是有些東西太多執著,所以很多關卡還沒有過去,當她把一切都看透了,那麽她的前途也是無量的。


    “師兄的劍法高深,哪是我剛入門的人所能看明白的。”我自然的說道,這套劍法甚是好看。向我這樣的門外漢,也隻能看個熱鬧了。


    “嗬嗬,看來你的母親並沒有教給你武功啊。”什麽意思?這套劍法跟我的母親又有什麽關係?“從你的表情我就看出,你並不知道師傅和你母親的事情。”師傅和我母親?她們好像是師兄和師妹的關係,還能有什麽關係。


    “就像你所知道的,師傅是你母親的師兄,而師傅一直很喜歡的你的母親,可是你母親自從出了穀就下嫁給當時的才子宰相。”


    哦,好惡俗的情節。“是嗎,之後呢?”


    我知道就算我不問,他也是要說的,“這套劍法是師傅為了你母親獨創的,叫做落花舞,傳說當時你母親的落花舞是出了名的,也正是因為這個舞蹈,你母親和你父親相識,師傅為了紀念你母親,創了這個落花舞。”


    落花舞是很美的名字,我相信那個舞蹈也是很美的,隻是我無緣相見了。


    “師兄對我父母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他隻比我大四五歲,倒是知道的很多。“我見過你的母親,很是漂亮的,但是奇怪的是,你沒有繼承她的美貌。”


    “是啊,希望我能繼承母親的智慧吧。”我自言自語道。他第一展露了微笑,“你聰明不聰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你惹了不少的麻煩。”他真是絲毫沒有給我台階啊,“是啊,還請師兄多多指教了。”我淡淡的鞠了一躬。


    “你不用我教導,自有人會教導你的。哦,對了,師傅讓你過去跟他一塊用早膳。”說完就提著劍離去了,他很少和師傅一塊吃飯,我有時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師徒。


    “紙鳶啊,這是你母親曾經用過的劍,我現在交給你,希望你能繼承她的好武功。”我頭痛啊,不用給我施加這麽大的壓力吧,我本來就沒想過武功要多麽高深的。


    天空下起了小雨,每個雨絲都纏繞著大地,我聽著細雨與大地的密語,才明白早已時過境遷,納溪穀常年都是綠色,好像在這所有的時間都已經停滯了。


    在加上雨水的衝刷,綠色更顯得油亮。好像一切都進入一個重新的開始。“納溪穀就是這樣常年下雨的,你今天就在房子裏看看那些心法。”


    師傅看到站在窗外邊的女孩,想到了那個同樣也是在花季的女人,那個他即愛又恨的女人,本以為女人的歸宿必然是他,沒想到她隻是出穀短短數日就決定嫁人了。這是他從沒想過的事情,當真的發生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女人從未愛過他,是他的一廂情願。


    聽到師傅的話,我也會過神來,“師傅啊,我的母親是怎麽樣的女人?”


    我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遠方問道。“每個見過你母親的人,都不會忘記,我想她就是這樣的女人。”我笑了笑。“大家都這樣說。”因為早上剛聽過師兄的話,所以對師傅的言辭也就不覺得驚訝。


    “你還聽誰說過?”師傅滿是皺紋的臉,讓我想到要是我的父母還在世,她們是怎麽樣的,是不是也如此年老了。


    “大師兄。”我簡單的說道。“嗯,是你師兄啊,他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倒是有個好記性啊。”師傅和師兄肯定是有些事情發生的,因為我感覺他們的氣氛越來越尷尬,也時常很少再一起。


    這點是我沒想到的,我知道師兄的野心很大,也是遲早會跟師傅翻臉的,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會這麽快,也許隻是吵架了吧。我也就沒多想。


    “我的時日不多了,你一定要繼承納溪穀,你記住了,這是屬於你的,任何人都不能奪去。”


    師傅突然義正言辭的對我說道。想來師傅已經對師兄有所防範了,並且師傅三番五次的對我說道,要我保護好納溪穀。


    “師傅,你就別多想了,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我扶著師傅在軟榻躺下,“紙鳶啊,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所以我把這個納溪穀最為賠償,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才是這個地方最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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