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物件都寄托著某人的某種思念,這種思念是給未亡人以生的希望,同時也有更多的詛咒等著你,每個死的人是不是都對生活喪失信心,我不得而知,我隻知道很多人對這個世界有很多的留戀,這種留戀是不是就寄生在他常用的物件上,這是絕對有可能。


    我相信人是有一種念力的,當你心裏一直想著什麽,也許這件事這個人你就能遇到。不知道是人的心裏作用,還是別的其他,所以我稱之為念力。


    百鬼在清冷的月光下,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床邊,在月光的照射下女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甚至有些土灰,他知道那是死人的顏色,他們已經在傍晚趕到了納溪穀,剛才也派人傳來了話,說是明早她的師傅將要給她治療,正是這樣的夜晚讓百鬼有些百感交集。


    他想起那片漆黑的黑森林,在那樣陰冷的環境中他們相互依偎,總算是熬過了難關,而此時他們不正是經曆著另一個難關嗎,這個女人和他的命運一樣多舛。


    想到這,他想起了那個女人在離開的時候給他包紮傷口用的紗巾,他還一直留著,一直放在離他心髒最近的胸口,想到這,他的手進入胸口,拿出了那個火紅的紗巾,那個栩栩如生的鳳凰正在浴火重生,他希望這個女人也像這個紗巾一樣擁有浴火重生的力量。


    他輕輕的撫摸女人睡夢中臉,“紙鳶,你給活著,這是你第三次經曆生死,第一次是在黑森林,第二次是被人下毒,這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有我陪著你,這次也不例外,前兩次你都活了下來,這次我希望你能活著,建立屬於自己的生活,再不被命運所指揮。”


    他的聲音很柔和,他的話第一次超過了以往所說的全部。


    為什麽,我跑不出這黑色的夜幕,快點,請快點,我一定要走出這個布局,這時候我卻聽到了熟悉的低沉聲音,“你給活著,建立屬於自己的生活,在不被命運所指揮。”


    這是誰的聲音,還是說是我內心的聲音,是,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人所指揮,這時候一道亮光閃現在遠方,這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什麽是希望,我心裏的喜悅是再次獲得了重生,我狂奔著跑向亮光。


    “紙鳶,我欠你母親的,當年你父母的死和我有著莫大的關係,而你變成今天這樣,也是當年我未能救你,是的,這一切都怪我,我今天就把一切都還給你。”


    我清楚的聽到師傅的聲音,但就是睜不開眼睛。從某種意義上死亡代表著解脫,尤其對那些享受著痛苦的人。


    我感到一陣熱流緩緩流向我的身體,我感到冰冷的身體慢慢的恢複了知覺,那是代表著生的希望。


    慢慢的我感覺自己的肢體可以活動了,那股熱氣也慢慢消失在我的身體裏,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師傅倒在地上,我走了過去,扶起他,我心裏隱隱有個聲音告訴我,師傅已經死了,我把手放在他的鼻端,沒有任何聲息,隻有那蒼白的臉擺在我的麵前。


    可能是聽到屋內的聲響,大師兄和百鬼一下衝了進來,看到就是女人抱著師傅的景象,大師兄好像並不吃驚,而是淡定的說道:“師傅是為了救你而死的。”


    我知道的,可是當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句話,我還是沒有緩過來。“大師兄,你為什麽如此淡定,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大師兄突然笑了:“你覺得你的身體是一般的醫術能救得了嗎,你不會這麽天真吧。”我抱著師傅的手在顫抖,上次的中毒根本沒有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而這次是真的傷及元氣了,“你什麽意思?”我問道,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他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師傅把畢生的武功都渡給你了。”我明白了,師傅的身體其實已經風燭殘年了,要不是有深厚的武功底子給他續命,他早都不行了,而他把畢生絕學給了我,那他自己就是死。


    “那你還能笑出來?”師傅把所有武功給了我,他不是應該氣憤的嗎,為什麽他好像反而很高興呢。“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說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百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是啊,素邸沒有說錯,原來就她的辦法隻有這樣的,而這樣的方法又有幾個能達到要求。


    埋葬了師傅,我繼承了納溪穀,大師兄不知所蹤,就好像他根本是個夢境一樣。我跪在師傅的墳前,百鬼對我說道:“這是師傅給你的遺言。”


    一封白色的信紙放在我的麵前,我拿起了信紙,打開看到的就是師傅蒼勁的筆法。“紙鳶,師傅當年為了你的母親,參與了殺害你父母的計劃。”看到這一句的時候,我呆愣了。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原來是這樣,所以才說愧對於我。


    “百鬼,咱們不能再被人擺布了。”這是我的宣言,既然這麽想拉我進入你們的戰局,那麽這次換我主動加入,隻是這次在和以往不同,不再是你們說了算,而是我。


    “十六皇子,那個女人已經進入了納溪穀,具體情況不明,跟她一起的是百鬼。”十六皇子聽著手下的回答,是他疏忽了,原本想著第一次刺殺不成功,他們至少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準備,沒想到這麽快就行到了,剛好他又是用人的時候,所以那邊就沒人保護,就短短數日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他有些悔恨,萬一,萬一這個女人死了,他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下去繼續打探,一定要準確的信息。”他要了解這個女人是生是死,還有她現在的情況。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將是一次轉機。“百鬼,你聽說過燁家嗎?”那個梁上君子我還記得。


    他說他是守護鳳女的一族,那說明他們是有一定勢力的,而我現在非常需要能為我所有的勢力。“不太清楚,隻是傳說他們是守護鳳家的一族。”看來是真的。


    他們應該還會來找我,再加上我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猜他們應該知道了。“百鬼,該是我們自己掌握命運的時候了。”我和百鬼回到了雲韻樓,看到門前的一片雪地,我想起那個夜晚,就是這片雪地,我倒在雪地裏的那一刻,我既然是那麽的放鬆,那是從沒有的放鬆。


    “進去吧。”百鬼看我出神,知道我可能又想到那個夜晚,其實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命運,逃避自己的責任,以為已經有傷口了,隻要我不管它就會結疤,殊不知正是我的放任不管,它化膿了,它反而成為我的致命傷。


    其實我需要做的很簡單,直麵它,然後給它塗藥,哪怕是鑽心的疼,也要忍住了,然後包紮,當我發現它又有惡化的時候,我隻需要再次上藥就好。這麽簡單的事情,我遲遲沒有想明白。


    我推開門進入了房子,而我看到就是一群女人頂著個核桃眼睛,跟遇到鬼似的看我。“你們是看到鬼了啊?”我調笑著,這群女人也太多愁善感了,我還沒死呢,就給我哭喪。雖然這麽說,但是心底還是有一絲暖暖的。


    “你,你,你沒死?”菲兒第一個反應過來了,撲過來抱著我,左右看著,在摸摸我的臉,我在懷疑她是不是想看我有沒有溫度。確定我是活著的,她才對著那幫驚訝的女人說道:“她是熱的,她沒死!”她的聲音充滿喜悅,大家聽到她的聲音也全部破涕而笑。


    “今天晚了,明天我們再敘。”我對著她們說道,因為今晚我已經很累了,而且我希望我能把所有的心情收拾了之後,再給他們談我的事情。“是是是,姐姐,你就早點睡吧,你的身體剛恢複,肯定是容易累的。”說完她就拖著眾人離開了我的房間。“百鬼,這幾箱銀兩是十六皇子的。”


    百鬼看著那幾箱銀兩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又有些釋然:“看來你果真和十六皇子有些聯係。”他是怎麽看出來的,“那天救你的黑衣人,臂膀上帶著藍色袖標。”當時我比較驚慌,盡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那個袖標是十六皇子的徽章。”每個皇子都有皇上禦賜徽章,代表著這個皇子,當一個皇子上位之後,他原來的徽章就變成了國家的象征。


    “原來如此,我還是小看了一個殺手。”他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注意到。“你原來是那個組織的,而上次跟你對峙的男人應該就是你的同伴吧。”我不會錯過那個黑衣男人眼中所特有的光輝。“看來他們都小看你了。”原來他一直認為這個女人是需要保護,殊不知這個女人一直是自我保護著的。


    “原來不理是不想,此時我要爭個分辨。”原來覺得自己難得糊塗是好的,可現在我要的就是分的清清楚楚。


    “百鬼啊,人都是有所保留的,你保留的東西我可以不問,但它一定要對我無害才行。”我今天跟他攤牌是覺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既然站在你的身後,就不會背後使冷箭。”


    我聽到他貼切的比喻,一下笑出了聲。這才是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想法,也很明確的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喝一杯?”我遞上了原來釀的酒。“怎麽樣,這可是楊梅酒。”


    我笑著說道。“不錯。”我們喝了幾杯,也就散了場。


    等百鬼走了,我坐在我的床鋪上看著那幾箱銀兩,不是我的,本來就應該還了。再加上他現在應該很缺經費的。明天吧,明天我就送過去,我是這樣打算的。


    我閉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經曆過生死的人,看得更透了,我感覺自己明白了很多了,也看淡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她們早早都聚在大廳裏,就等著我來講我精彩的故事。我起來之後,看到大廳她們都有些不耐煩了,這幫女人果真是夠三八啊,“我原來的分工看來是有問題的,要不然這麽大早,都有功夫在這閑聊?”


    年齡較大的大姐說道:“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把她們推到房間裏,之後鎖上,就聽到外麵的刀劍聲,之後就是有人打開了房門,原來是采購回來的小雲,而她們看到的就是百鬼蹲下看著倒在地上的桂花,她就那麽靜靜的躺著,之後就聽到素邸的一番言論,她們嚇壞了,她們以為桂花已經死了。


    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我死後重生的感覺和經曆。之後就對她們說道:“我們女人有時候挺悲哀的,男人功成名就是應該,女人要是想出位,那就是另一種犯罪。”


    在古代的我們,時常要以夫為綱,也就是男人是領導,而我們永遠屬於被領導的地位。


    “以後我準備把工作分的更細,還有就是我們的舞蹈一定要多樣。”


    下午就跟著她們排練著新的舞蹈,這次的妝容,由菲兒主刀,因為她早就是我所決定的化妝師。上次的舞蹈也是她所化的妝,這個女孩有對顏色敏銳的調和。


    “這個舞蹈演的是王子複仇的一場戲,你來反串。”我讓年齡大一些的大姐來做異國皇帝,由另一位年輕女子做王子,“菲兒,她們兩的妝容要更深刻一些,更硬氣一些。”


    我簡單的吩咐道,旁邊幾位排練的姐妹閑聊道:“你們發現沒有,這次受傷之後,她好像換了一個人,原來雖然也很拚命,但是骨子裏很是頹廢,而此時她好像整個人都很有精神。”“是啊,是啊,她是有精神了,把我們折騰個半死。”


    聽到她們的話,我對著排練的人說道:“大家休息一下,今晚的演出還是原來的,新舞的排練還是在每天下午的這個時間,現在大家可以為晚上做一下準備,沒事的可以休息一下。”


    她們已經養成了懶散的習慣,已經不習慣這麽兢兢業業的工作,我是不是對她們要求太高了呢,最為領導者這是我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到了晚上,人流量比較大,也不需要我在這了,大家都知道這是賺錢的機會,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所以我也樂得輕鬆,想起房子裏那幾箱銀兩我就頭疼,該怎麽給他運過去。


    我看見院裏養的白鴿,有了,幹脆讓他派人來拿好了,幾箱銀子放在我這,我都時常感覺有很多雙小偷的眼睛在盯著我。


    走進自己的臥房,大廳那麵人聲鼎沸,這麵顯然靜寂了不少,拿出毛筆,打開紙卷,我寫到:“請派人來取第一妓院銀兩。”當時的銀兩是誰給我追回來的,至今還是沒有查清楚。當時的事情也很蹊蹺,算了,先物歸原主再說。


    放飛了信鴿,我回到了房間,點著燈籠,拿出好久都沒有細細研讀的書籍,在看到有個叛逆的,甚至是有些憤世嫉俗的作者寫道的一句話:“如果有人擋著我的麵前,我就給他跪下,我不慣著自己。”


    其實有時候真的是這樣,哪怕是再強的人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有許多就是見你不順眼的人擋著你前方的道路。


    那時候你會怎麽做,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覺得是要看事情的,如果是大是大非,甚至關乎到做人的尊嚴,我覺得我不會跪下,哪怕是站著死。但如果隻是我的任性和好強讓我不屈服,那麽我確實是太慣著自己了,也太驕縱自己了,因為畢竟人生在世,不可能不向別人,不向生活和痛苦低頭。


    聽到院子裏白鴿撲騰的聲音,看來是回來,我放下手頭的書本,走向了外頭,白色的信鴿,正在那昂首闊步,我走過去,拿下紙條,上麵寫著:“明天晚上,我派人去拿。”


    看到這幾個字,我也就放心了,再放到我這,我估計天天給盯著。這時候天邊又飄起了茫茫的大雪,一片片在挨上我身體的時候就已然融合,外頭的冷風如刀片,每一片都深深的割著我的皮膚。我站在這樣的雪天,看著遠處黑壓壓的天空。“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悄悄的對著空氣說道。


    我回到溫暖的屋子,坐在熱熱的炕上,依然點著火燭,看著那本書,等待是件催人命的事情,而此時我等待的人,我隻想消磨這樣的光陰。“在等我。”是那個梁山君子,他這次是正大光明的從正門走了進來,而我的門根本沒有上鎖。


    從我站在外麵的那刻我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這也許就是繼承了師傅武功的好處,我的器官更加的靈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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