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璧被痛昏了頭,他打賭李曉峰是警察,不敢朝著自己開槍,但是一個人如果連命都快沒了,還會在乎這個身份嗎?從他剛剛的架勢來看,自己再嘴硬一番,著舌頭可能就真的沒了!


    ……


    緣峰跟著花無洲回去,路上卻因為一些事情給耽擱了。


    花無洲中途飛了一趟美國,緣峰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由於自己不想單獨回去麵對老頭子,也就跟著花無洲非南飛北。


    這一耽擱竟然就到了大年夜。


    飛機下午4點才到京城,回花家的路離機場倒也不近,再加上冬天的道路並不好走,即是開著車,也十分費力。


    一路上緣峰並沒有跟花無洲說幾句話,隻坐在車裏假裝睡覺。花無洲一邊開車,一邊透過鏡子看著緣峰臉上的表情。開口隨便說了幾句,緣峰沒有回應,花無洲自知無趣,便沒有再跟緣峰說話。


    車子顛簸著,緣峰的眼睛雖然是眯著的,但仍留了一條縫。前麵鏡子裏,正好可以使緣峰清楚地看到花無洲的表情。


    緣峰搖下了車窗,外麵冷風嗖嗖吹進車裏,開著空調好不容易才有的暖氣一下子被吹散。不僅是緣峰,就連坐在前麵開車的花無洲也冷得隻打哆嗦。緣峰搓了搓自己的手,兩手環抱在胸前,麵無表情地朝著車窗外望去。


    回花家實屬無奈之舉,緣峰在心底裏是排斥的。可是為了恩公李曉峰,他不得不這麽做。回家後究竟有多少未知的因素,他也不清楚。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黯淡下來的天色,城市被明亮絢麗的路燈裝扮得多彩。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大年夜,這個點人們都已經回家吃團圓飯了。


    車子一路駛到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歐洲古典城堡一般的院子裏,停下來。緣峰看著這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地方,心裏突然升起一陣悲涼。


    “到家了。”


    花無洲轉過身去衝著緣峰笑了笑,意味深長。緣峰愣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就開門下車。花家的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到花無洲的車開到花家大院門前,馬上就迎了過來。


    緣峰皺了皺眉頭,在車上整理了一番,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車。花無洲似乎已經習慣緣峰如此,笑了笑,走先一步。管家見到從車裏下來的花無缺,很是興奮地過去打招呼,出於禮貌,緣峰隻是回應了管家一個笑。


    以前在花家的時候,管家對自己一直都不錯。見到頭發已有白色的管家,緣峰不禁有些心酸。


    下車,行走了十分鍾,


    到了本該是十分熟悉的家門口,還沒有進去,緣峰就感覺到了從裏麵散發出來的一種陌生和排斥感。


    “無洲,你弟弟呢?”


    知道花無缺今天要跟著花無洲回來,老爺子花端硯早早的等著,家裏麵一直在外麵闖蕩,難得聚首的七個兄弟竟然集聚一堂。


    顧影平洲,敖陽念缺涯。


    花家的九個兄弟,除了三哥,六弟去除了“無”字這一派別,單名平、敖,其餘的都是花無加一單字。


    花無顧是一名金融博士,自從十年前從花家賺的第一桶金,便出門自立門戶,開了一家金融服務機構,金融危機之後,金融業務放款,花無顧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現在,他已經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投資專家。


    花無影正如其名,喜歡攝影,作品佶屈聱牙,頗具畢加索的抽象特征,雖然思想天馬行空,但是一直得不到業界的賞識,攝影所得來的工資根本養活不了他那藝術家一般的花銷,一無是處的他最不得老頭子花端硯的喜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是花家最受歡迎的一個兄弟。


    花平與其名字相反,各方麵才能平平,現在在花家的旗下旅遊板塊做一名經理,旅遊這方麵的績效也是不溫不火。


    花無洲是這九個兄弟中最足智多謀的一位,無論是商業頭腦還是人際交往,都是京城片區的佼佼者,商場上可能有人不知道花家其他兄弟的名字,但是隻要提到花無洲,沒有人會不豎起大拇指。花家的產業最有可能落在花無洲的手上。


    花無敖和花陽是一對孿生兄弟,兩人形影不離,掌管了花家旗下服裝產業,是花家壯大的一隻主力軍。


    花無念是大學的一名教授,作為一名曆史老師,他平時表現的比較清心寡欲,到真的有幾分老師的道骨。


    花無缺是最深受老爺子喜歡的一個孩子,也是最命途多舛的一個孩子,兩年前因為犯錯被逐出江家,後來自立門派,不過很快被花無洲派出去的人剿滅。


    花無涯還是一名大學生,性格開朗活潑,典型的花花公子性格,從小便與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八哥要好。


    此刻,以上八個兄弟除了花無洲都坐在大長桌上等待著花無缺歸來,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個一離家兩年毫無音訊的人,突然決定回來,卻要擺出這麽大的架子,讓她們所有人等候,倒是有些輕狂了。


    從幾天前接到花無洲的電話,說是要帶花無缺回來開始,花端硯的心情就一直如同大海難以平靜。


    本以為花無洲能帶著弟弟花無缺早點回花家來,花端硯左盼右盼,盼來的卻是花無洲的電話,說是在路上有事情要處理,恐怕得耽誤一些時間。


    大年夜的團圓飯,花端硯早就已經讓人備好了飯菜,隻盼著花無洲和花無缺能回來,一家團圓。


    見到已經走進門的花無洲,坐在主座上的花端硯立馬就站起來了,情緒激動地詢問著花無缺的下落。


    “爸放心吧,他在後麵。”


    花無洲客客氣氣地對花端硯道,看到了花無洲臉上肯定的笑容,花端硯才放心。


    緣峰和管家隨後就進了門,花端硯見到緣峰,手有些抖。畢竟是很久沒有見到了,張著嘴巴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


    “無缺,回來了。”


    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淡然地笑了笑。


    緣峰沒有應花端硯,反而是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老爺子。”


    一聲不失禮的稱呼一下子將自己與花家的距離給隔開。


    花家老爺子花端硯聽到緣峰對自己的稱呼,木訥的表情在自己滿是皺紋的臉上定格了好幾秒。


    兩年前,是自己說出父子恩斷義絕的話,他記仇也是情有可原。花端硯苦笑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才恢複了正常。


    花無缺終於回來了,一家團圓,終於可以開飯了。


    緣峰的衣服有些單薄,江海的冬天並不算太冷,但他沒想到家裏的冬天居然凍得他身子顫抖。即便是進了花家的門,房子開著空調,緣峰依舊哆嗦。


    管家見緣峰如此,馬上就進了緣峰的房間給他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花無缺改名叫緣峰,離開花家也有一定的時間了,他的房間卻一直都有人替著收拾,他走後就沒怎麽再動過。


    “謝謝。”


    比起之前,緣峰似乎是多了幾分乖巧和禮貌。但自幼看著花無缺的長大的花端硯怎會不清楚他的個性,不過是一種掩飾和抵觸罷了。


    不管怎麽樣,花無洲能夠將他勸說回到家中,就已經是他很大的轉變了。


    花家的兄弟雖然多,但個個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本該的互幫互助,在花家兄弟這裏就逐漸演變成了勾心鬥角。


    緣峰回來,不少人出言挖苦,尤其是自立門戶的花無顧,暗指當年花無缺離家出走的決定錯誤才造成今天的“落魄”局麵。


    他們雖然表麵脫離花家,但是骨子裏依舊對花家的財產無比覬覦。


    對於他們來說,花無缺的回來,就是一個本來已經被扔掉了的定時炸彈又回到身邊。


    眾人都知道,老爺子花端硯其實是最器重花無缺的,所以難免會有些嫉妒。


    幾個兄弟話中有話,明嘲暗諷,緣峰怎麽會聽不出來。輪輩分,那些都是自己的哥哥,雖然緣峰早已不將自己看成是花家的人,但最起碼的禮貌還是懂,更何況現在他就處在花家這個大環境當中。緣峰隻是聽著眾人的講話,倒也並不反駁。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兄弟都不願意看到花無缺回來,還有一部分表示歡迎。


    花無念就輕輕的笑了笑,讓花無缺有時間去他們學校的圖書館逛逛,裏麵新買了不少從歐洲剛剛翻譯過來的學術論文。而從小與緣峰關係最為要好的花無涯則幫著花無缺說好話。


    花無涯平時就算是在老爺子花端硯麵前,也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一見到緣峰回來臉上立刻就開心起來,正好他旁邊有一個位子,便拉著緣峰在他旁邊坐下來。


    相比起花家的男人,花家的女眷倒是溫情的多,見緣峰消瘦了不少,不少人則對緣峰噓寒問暖。


    這時一直被眾人忽略的老爺子花端硯出來說話了:“好了,你們幾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話多,你們的弟弟好不容易才回來,一家人終於是團圓了。”


    花無涯知道老爺子是因為被撇在一邊心裏有些不舒服了,竟然沒個正經地笑了笑。其他人看花端硯的表情,都不再說話,安靜了下來,端正地坐在了座位上麵。


    花無洲從桌子底下一腳踹到花無涯的腳,花無涯才有所收斂,馬上也學著其他的兄弟端正自己的坐姿。


    一頓氣氛很奇怪的年夜飯,緣峰往嘴裏隨便送了幾口東西,眼神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看。這兩年,他在外麵自由慣了,回到花家來,那種被束縛的感覺立馬就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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