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而耳畔的粗喘聲便顯得尤為刺耳。


    翠笛郎君從草堆下又掏出了一隻翡翠色的,約莫手掌大小的罐子,挖了藥膏在花挽月身前蹲下,分開他的雙腿,就要朝他的後庭抹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勁風從後襲來,饒是翠笛郎君閃躲即使,也給匕首割去了一縷發絲。


    忽忽悠悠落地的發絲前是名穿著墨色袍子的男子,蒼白的容顏,冷漠的表情,正是翠笛郎君在茶樓時所見那名同花挽月相攜的男子。


    作為一名殺手,淩棄首要修煉的便是追蹤術,即便外麵下著雨,但是他卻也追了上來。而山洞外的腳印,以及裏麵傳來的聲音,更讓他認定了此處有人。於是,便小心的,盡量放輕腳步走了進來,不想去看到這翠笛郎君欲對花挽月不軌,當機立斷便迅速出手了。


    隻是,當淩棄看清楚花挽月的情形時,卻是微微瞪大了眼睛。沒有了衣袍的遮掩,花挽月分明便是一名男人。


    “小子,敢壞了我的好事!”翠笛郎君雖被淩棄的匕首削去了一截鬢發,但見來人不過是名乳臭未幹的少年,便有了輕敵之意。


    強忍著劇痛與春藥折磨的花挽月,雙目通紅的瞪著那個害他如此的罪魁禍首,恨不得立刻便殺了他。但現在他無法動彈,亦無法言語,隻能以眼神示意淩棄。


    對於翠笛郎君的話,淩棄毫無感覺,二話不說就閃電出手。


    手中匕首劃過一道白光,便想翠笛郎君揮來。


    這麽快的身手,果真將翠笛郎君嚇了一跳。他堪堪的避過,但下一刻殺招又追擊而來。這洞穴內空間便這麽一點,哪裏能躲得過去。


    淩棄眼角的餘光睨了一眼一臉屈辱的花挽月,手下動作忽然變幻,匕首收在腰間,雙手兩下飛快抓住翠笛郎君的臂膀,隻聞聽一陣慘叫,翠笛郎君已癱軟在地,蜷縮著身子如同一隻小蝦米,口中斷斷續續的吐出了四個字:“分……筋……錯……骨……手。”


    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翠笛郎君,淩棄將匕首收於靴子中,這才將視線看向了花挽月。看著他袒露的軀體在黯然的山洞中透著幾分瑩白的光澤,淩棄迅速的脫下外袍,上前遮掩了他赤裸的身體。


    他接上他的下頜,踟躇的看著他的四肢,猶豫不決。


    倒在地上抽搐個不停的翠笛郎君,哀嚎著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麵容扭曲的甚是嚇人。“他的四肢都……斷了……又中了……化功散……哈哈……哈……”


    淩棄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指撚起一枚石子,直接點了翠笛郎君的穴道。自己則懷中翻找了一番,總算是找到了一隻大約兩隻大小的普通白色瓷瓶來。


    拔開瓶塞,輕輕的將瓷瓶湊到了花挽月嘴邊,示意他張口。


    花挽月怔怔的看了他一眼,見淩棄不像是在使詐,便順從的張口,頓時一股甘甜的汁水便湧入嘴巴裏。而同時,便覺得渾身一陣冷意襲來,陡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這是……解藥?”花挽月有些猶豫的問。


    淩棄輕輕的點了點頭,將瓷瓶小心的又放回了自己的懷中。他身上有幾種常備的藥粉,都是夢依為他準備的。有的甚至是千金難買,都是拜夢依的人脈所賜。而這能解世上所有毒藥包括化功散的玉山露,便是其中之一。


    翠笛郎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未料淩棄竟然會取出解藥來。


    看著四肢盡數被折斷的花挽月,淩棄眼底閃過一絲歉意。若非他下樓去買桂花糖,這件事大約便不會發生了。


    “勞煩你先出去一下。”花挽月淡淡的說,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


    淩棄看了看他,開口道:“花樓主……”


    花挽月將視線扭向一邊,目光陰鷙盯著翠笛郎君,語氣森冷道:“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同他解決。”


    淩棄睨了一臉懼怕的翠笛郎君,開口道:“我就在洞外。”說罷,旋即轉身出了洞。


    立在洞外,看著仍舊暗沉的天色,淩棄倚靠著微涼的山壁,盯著遠處的樹木,不語。


    過了許久,洞內傳出花挽月有些虛弱的聲音,“淩棄,進來幫我。”


    他立即轉身進洞,並沒有看到翠笛郎君,隻是在不遠處看到一團血肉罷了。


    花挽月一直緊盯著的他表情,見他連眼神都沒有一絲異動,不由道:“你不怕嗎?”


    淩棄輕輕搖了搖頭,“比這可怕的也看到過。”這些年來他作為一名殺手,見識過不少陰私之事。曾經有位被人交口稱讚的大善人,隻是淩棄去殺他時,卻在他的暗室中看到他手持腕子粗的木棍,捅穿了一名女童的下體。木棍同女童的下體穿透身體,宛如肉串一般,讓人看了便頭皮發麻。而對於翠笛郎君,他倒是覺得十分平常。唯一稍稍好奇的是,這花挽月是如何做到的。


    “我需要泡冷水。”


    花挽月麵色微紅,艱難的喘息著說。


    淩棄回眸看他,上前將衣袍打算給他將衣袍裹緊。


    微涼的手指一觸到他的身體,花挽月便倒抽了口氣,但他死死的咬住,隻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直衝頭頂,讓他竟有一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靠近他,被他撫摸。


    這樣的感覺讓花挽月尷尬之餘更多的是憤怒,覺得方才對翠笛郎君的報複太輕了。


    淩棄的衣袍裹在花挽月身上難免有些縮水,穿衣時自然難免碰到他的胯下昂揚之物,看到他整個人因強忍藥力而微微顫抖,細密的汗珠竟然從額上流下,淩棄竟然更多的是好奇。難道,這春藥當真如此厲害嗎?


    麵無表情的將自己的外袍套在了花挽月的身體上,看到他裹在這件明顯小了許多的衣袍中,輕輕皺了皺眉。


    “得罪了。”淩棄淡淡的說,便將花挽月摟入懷中,抱著他朝外走去。


    花挽月四肢折斷,靠在他懷中,感覺到他的腳步迅速卻是極為平穩的,想必是顧及他身上的傷處,心中不覺暖了幾分。


    漸漸有水聲入耳,淩棄遠眺,見前方不遠處便是一條瀑布從崖壁上流下,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濺起的水花如白練般,即便還未靠近,卻也覺得一陣冰涼,讓人望而生畏。


    湖水淩棄是不敢讓他泡的,此刻正值春日,又逢雨水,水中沒準會什麽古怪。隻是,看著那冰冷的瀑布,他又有些猶豫。


    “花樓主,此處的水流寒涼,不如先回去夜樓中,再……”


    “無妨。”花挽月淡淡的打斷他,他身上的燥熱需要靠這冰寒方能抑製。況且他這般模樣,回去了,也是給人看了笑話。他閉了閉眼,決心忍耐。


    淩棄見人執意,便小心的將他放到水流較小處,默默退至一旁,靜靜的看著。


    此時已經漸漸過午,但天空中仍舊是黑沉一片,這水溫自然是寒涼。


    淩棄見花挽月朱紅的唇漸漸褪成粉白,想了想,便到附近拾了些幹燥的木柴,生了堆火。


    因為下過雨,幹樹枝委實不太好找,而花挽月此時又與廢人無異,淩棄也不敢離開的太遠,隻能就近去尋找。


    不知過了多久,淩棄終於聽到了花挽月有些發抖的聲音:“抱我上去。”


    淩棄連忙從火堆旁離開,將人從水中抱出,身上免不得沾染了一些水流,雖方才已經體會過了,但卻還是冰寒不已。


    看著花挽月身上的濕衣,淩棄直接上手,拿起樹枝挑在一旁用火烘幹。他的內力還沒有到收放自如,可以隨意外放的地步,不然烘衣服便簡單了。


    花挽月的身體驟然赤裸,一陣冷風吹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見此,淩棄一手抓著樹枝,一手抓著他的手臂,開始給他輸內力。


    雖然已經恢複了內力,但身體還空虛的很,陡然一陣暖意襲來,讓花挽月舒服的都想呻吟出聲了。


    時間就在兩人的默然無語中渡過了,淩棄將烘幹的衣服給花挽月重新套好,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終究還是沒有舍得去撕自己的白色的中衣。


    就著火光,花挽月靜靜的打量著離自己很近的人,火光下淩棄的側臉竟顯得有幾分柔和,連蒼白的容顏竟也多了幾分脆弱。


    “回去吧。”淩棄僅是說,卻並不管花挽月的反應,自顧自將他抱了起來,運起輕功,便在林中穿梭。


    花挽月偎在他的懷中,身上雖冷,但心裏竟然暖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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