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風雲變化,好像絲毫影響不到京城的格局一樣。


    這一日,花府一如往常迎接了清晨的第一縷曙光,步入了嶄新的一天。


    清晨,略微有些薄霧。


    陽光穿透薄霧落在地麵上,倒是顯得有些朦朧。


    門外伺候的丫鬟們已經將熱水準備齊全,隻待主子們起身洗漱了。


    榻上,一對男女交頸而眠,姿勢十分的親密。


    男子的手臂橫跨於女子身上,緊緊握著女子纖細的腰肢,將她牢牢的納入自己的懷抱之中。在素錦薄被下,兩人的身軀亦是緊緊的糾纏著。


    女子的雙腿窩在男子的腿間,小巧圓潤的腳趾抵在男子的小腿上,除了親昵還有幾分外人難以看到的情潮。


    男子緩緩睜開雙目,眼神中尚且帶著一絲迷茫。待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時,已經下意識的在女子裸露在薄被之外的肩頭印下了輕輕的一吻,唇角至始至終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他的雙目中滿是纏綿的情意,注視著女子的目光仿佛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大約是被男子的動作驚擾到了,女子嚶嚀一聲,從睡夢中慢慢醒來。因為還未清醒,她的眼神朦朦朧朧的,看著甚是嬌媚,分外惹人愛憐。


    男子一笑,傾身在女子嬌軟的紅唇上印下一吻。


    兩人之間的親密早已經形成了習慣,女子下意識的啟唇,男子順勢而入。


    好端端的一個清晨,兩人因為這個意外,又緊緊的糾纏在了一起。


    女子柔軟的身軀攀著男子健碩的軀體,就像細軟的藤蘿攀附著一株健壯的大樹一樣。如波浪,如潮水……


    錦緞般順滑的發絲在榻間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不斷攀升的情欲主宰著兩人的全部思想,女子臉頰暈紅,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克製自己發出那種令人羞恥的聲音。但男子卻故意使壞似的,動作忽快忽慢,惹得女子嬌喘連連。


    門外,丫鬟們臉色暈紅,饒是克製著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麵,但耳朵卻豎起來忍不住聽著房間裏的動靜。


    正是花一樣的年紀,總是會對一些不該是自己擁有的事物多一些臆想。忍不住去想,若自己是那榻上的女子,迎合著男子的律動,該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終於在丫鬟們雙腿虛軟,臉色爆紅時,屋內的動靜終於終止了。


    許久後,傳出了男子饕足的聲音:“送水進來。”


    推開門,便是濃鬱的男女情事後的味道。讓這些從未經曆過人事的丫鬟們又都紅了臉,卻忍不住想要將視線流連在內室的屏風上,期許能看到一絲絲動人的光景。


    但令人失望的是,男子隻道:“將水放下,你們都下去吧。”便將一群丫鬟都趕了出去,讓一顆顆芳心失落的很。


    房門重新被關進,外麵的聲音也被阻隔在外了。


    如此,男子才從榻上起身,就這樣光裸著身子,宛若珍寶一般將女子裸露的嬌軀攬在懷中,兩人一起去了隔壁的浴間。


    寬大的浴桶足以盛下兩個成年人的身軀,但男子硬是將女子的雙腿盤在自己的腰間,曖昧一笑,貼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惹得她嬌嗔一眼。


    但見水花飛濺,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免不得又是一番衝動。


    情事後,女子已經疲乏的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隻能被男子擦幹淨自己的身子,套上了幹淨的衣裙。


    “夫君,下次若是你在這樣的話,莫怪妾身不允許你上床呢!”


    這番話,若是尋常的女子說來,但定是惹人生厭的。身為妻子,豈有拒絕自己丈夫的權利。但對於她來說,卻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甚至連男子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隻一臉討好的笑容對女子道:“乖靈兒,都是為夫的錯,誰讓靈兒這樣美味啊!”


    被稱作靈兒的女子生著一張嬌美的容顏,白皙的膚色,漆黑的雙眸,紅潤的唇,動聽的聲音。更別說,眼波流轉間,那無限的風情了。她雖不是絕美的,卻可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瘋狂。


    花鈺一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女子竟然成為了他的妻。


    那日小七逃婚而去,令父親母親大丟臉麵。為了對親家有個交待,隻能讓代為娶了新娘。不曾想,那新娘對於小七的離去也是十分不齒的,對於將新郎換作他,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而讓花鈺開心的卻並非是這些,而是新娘的麵容分明是自己心心念著的靈兒啊!後來,在洞房花燭夜時,他曾詢問過。她隻說自己早年前失了記憶,隻隱約記得自己叫靈兒,別的倒是不記得了。而且,她並非是父母的親生女兒,而是他們的養女。


    那一瞬間,花鈺幾乎以為這就是南靈兒,意外從火場逃生的南靈兒。但是理智阻止了他,若是南靈兒的話,如今已經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了,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嫁人。況且,她自幼習武,不通琴棋書畫。而這個靈兒確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惟獨不會武功。


    若說世界上有兩個人如此的相像,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事實擺在眼前,卻容不得你不去相信。


    眼前的這個靈兒更像是幼年的南靈兒,那樣無憂無慮的模樣。好像是讓他在她最美的年紀裏,相遇了一樣。


    或許是老天憐惜他,才將她送到了自己身邊來。也因為如此,讓花鈺對於自己的妻子更加憐惜了。對於南靈兒的愛,以及對妻子的愛通通都加諸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怕她誤會自己是因為她同南靈兒長得相像才對她好,更是加倍的溫柔。索性這宅子裏,並無人知道自己曾經喜歡過南靈兒,靈兒也過得舒心。


    “靈兒,今日想做什麽?”扶著自己的妻子坐在鏡台前,花鈺幫她挽發時,輕聲問道。


    靈兒蹙眉想了想,說:“夫君,妾身想出去外麵逛逛,不知道可不可以?”


    本朝雖不若前朝男女大防那樣嚴重,但是女子拋頭露麵終歸是不好的。除非你是莊戶人家,或是江湖人士。但那些人,一向是被人看不起的。


    但花鈺素來寵妻,稍加思索後,便有了主意。


    半個時辰後,當靈兒從屏風後走出時,花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靈兒竟然也適合扮作男子啊!


    “靈兒,你這樣也好美!”


    靈兒本是板著一張臉,被他一逗,頓時便破了功,格格笑個不停,女兒家的嬌態立顯無疑。


    花鈺為靈兒找來的是他少年時的衣袍,雖然還是有些寬大,但不仔細看卻不大明顯。幫靈兒梳了一個男子的發髻,花鈺這才放心的命人去準備馬車。


    京城的街市上熱鬧極了,叫賣聲不絕於耳,真是有趣的緊。


    靈兒頻頻掀開簾子向外看去,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新奇的很。


    花鈺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驚呼連連,更覺愛憐不已。於是,便忍不住說道:“靈兒,不如咱們下去走走吧?”


    “真的嗎?”靈兒一臉驚喜道。


    花鈺心憐不已,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笑道:“自然是真的了。為夫什麽時候騙過你,快些下車吧!”


    命人將馬車隨意停在路麵,花鈺便牽著靈兒的小手下了馬車。


    路人一見是兩名年輕公子牽手走來,且舉止親密,都不由自主交頭接耳說著一句句的斷袖。


    花鈺自幼習武,即便這些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又哪裏會聽不到。


    隻靈兒還全然不知,一徑的拉扯著花鈺向前走去。


    見此,花鈺也權當沒有看到,耐心的陪著自己的小妻子逛街。


    逛了一會兒,靈兒是千金小姐,還從未走過這麽多的路,自然是累的緊。可是,她還有許多想要買的東西都沒有買到。


    花鈺心疼她疲乏,便說:“不如靈兒在茶樓中等為夫,那些小玩意兒為夫去給你買來可好?”


    靈兒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實在是累的緊,隻能點頭應下了。


    花鈺將她安排在茶樓二層臨街的位置上,便匆忙離去了。而靈兒捧著一壺碧螺春,漫不經心的吃著點心。


    “啊呀!”忽然,她驚叫一聲,扯了扯自己被淋濕的衣袖,怒視著眼前的這名女子。“走路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說是女子,其實是名容顏略有些憔悴的婦人。見到自己撞到了一名小公子,她連連道歉。不住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靈兒本也無心為難,隻是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如今被她的道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就是被嚇了一跳。”


    婦人聽此,不禁鬆了口氣。朝她盈盈一拜,便稱聲離去了。


    周圍人一看並無好戲可看,便收回了視線。


    不多時,花鈺便返回來了。見到靈兒濕了半截袖子,頓時有些著急:“這是怎麽了?”


    靈兒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便將剛才的經過同他說了一通。


    大庭廣眾之下的,花鈺也不好掀了她的衣袖去看,隻聽她說並無疼痛,這才放下心來。“好了,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咱們回去吧!”


    靈兒彎起嘴角,道:“好。不過下次,還要出來。”


    兩人相攜著離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名婦人挎著籃子從茶樓前經過,行色匆匆,似乎在找著什麽。


    大約是自己的孩子走丟了吧?有人猜測著,卻對此事並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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