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他們趕到正堂時,卻見三王爺並著項、黃兩位員外往外走,這邊的雨巫國的太子也忙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三王爺府。三王爺的貼身子小說他們去見皇上了,大堂裏幾位殿下等著兩位小姐呢。


    外交麽,這事得讓皇上參與呀。


    子如沒來得及和自己的老爹打聲招呼就眼見他走了。進了正堂,那幾位殿下似是對子如十分好奇,就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瞄著她看,子如不得不低下了頭。


    “原來這位就是項家的二小姐,雨巫國的聖姑啊。怪不得能送三王叔三年陽壽,五王叔又奈不得呢!”一聲傳來,子如抬頭看去,見說話的正是在狩場上念叨她的那位殿下。子如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心裏暗怪起景月明來,你要護我,找個什麽借口不好,非得要找這種的?將來漏出了破綻吃虧的還不是我?


    “三弟不可無禮。”又一聲傳來,子如也不敢抬頭看了,就低著頭看地。


    “呀,那就是二小姐身邊的汗血馬吧!他流汗真得像流血一麽!喂!你流個汗給本殿下看看!”那位三殿下看見了溥馭興奮度又上了一個層次,溥馭就和子如一樣,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


    景月明對兩位殿下行了個禮,語氣溫婉:“三殿下要尋樂子還是找別的去吧,子如聖姑可不是任人冒犯的,而且她身邊那位血靈也不是任人玩樂的。”


    景月明這樣一說,子如都不知道怎麽感激她了。可溥馭和回城卻不這樣想。一方麵景月明的確是在護著子如,就像五王爺的事;另一方麵景月明卻對子如身邊的人圖謀不軌,就像她對待回城,所以溥馭和回城也弄不清楚景月明到底是什麽立場了。


    一雙作輯的手出現了子如視線裏,接著響起了一個磁性十足的男音:“子寧的三弟冒犯了聖姑,還請聖姑不要計較。”子如不作聲是因為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的反應,她一時愣在了那裏。


    “架子這麽大,太子向聖姑請罪聖姑都不為所動麽?”那位三殿下調侃的聲音響起,子如忙向還保持著作揖的姿勢的太子寧行了禮,依然沉默。


    “皇兄,我覺得父皇不會輕易讓這位聖姑回國,你說呢?”三殿下從座位上下來扶了一把太子寧。


    子琛一直沉默不動,似是在看一場好戲。


    太子寧直了身子轉身責怪道:“子安,不得信口雌黃。”


    子安圍著子如轉了兩圈道:“呀,不愛說話的聖姑,是真不愛說話呀,還是怕一說話就讓人看出什麽來啊?”


    子如的身子一僵,一股惱怒從心裏深處湧了上來,這股惱怒似是要衝出體外了。子如抬眼看了一眼子安,子安的臉色驟變。子如垂下眼臉繼續裝啞巴,子安躲到了子寧身後,子寧和子琛的臉色都變了。


    景月明碰碰子如問:“子如?你剛才可是生三殿下的氣了?”子如又掃一眼眾人,她對麵就子安、子寧和子琛,三個人的臉色都難看的很,她扭頭看景月明,景月明正微笑著等著她的回答。子如不知道這兩位殿下和一位公子怎麽了,怎麽臉色一下子就像見了鬼似的,她輕聲回答景月明:“子如不敢。”


    “皇兄咱們快走吧!”子安壓低了聲音有些焦急地對子寧說,子寧安撫了一下弟弟,沒有要走的意思。


    子琛站起身來了,他的笑和景月明有幾分相似:“聖姑不要動怒,三殿下年紀還小,一時好奇,望聖姑不要記在心上。”子如對著子琛也行了個禮,沒敢說話。在別人眼裏,子如不說話是一種冷傲,但別人卻不知道子如不說話是怕言多必失,最應該害怕的是她,可眼前這三位公子怎麽看起來倒有些怕她呀。


    子如借口說累,讓淩人半扶著往回走了,直到離正堂好遠了子如還能感覺到正堂裏那兩位殿下對她異樣的目光。


    景月明沒有跟來,子如窩在床上,回城就坐在她的床邊上。子如覺得回城給她掖了兩下被子,接著她似是非常困,竟很快就睡去了。


    “小女!”


    有人在叫她,這聲音熟悉的很。子如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黑暗裏,遠遠的似是有鼓聲和軍隊的呐喊聲傳來。


    “小女,到哥哥這邊來!”


    子如伸著脖子尋找聲音的來源,四周一片漆黑,她什麽都看不到。


    “她倒是往前走啊!她就不動!將軍,怎麽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


    “隨她吧。”那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在這一聲之後便沒有再響起過,遠遠的鼓聲和呐喊聲也消失了,子女漸漸明白過來自己是在夢裏,她還能感覺到回城為她撥了撥流海。


    睜開眼就看見淩人和溥馭在準備晚飯,子如想起中午正堂裏的事來,她問回城:“你一直在這兒守著我?”回城笑得溫柔:“我怕你發燒,就一直在這兒坐著。不過在三王爺府,除了坐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子如笑笑又問:“為什麽中午那位子寧殿下和子安殿下看我看他們後,會露出那種神色?哦子琛公子也是。”回城輕搖了頭說:“我可是在你身後來著,不知道他們怎麽了,我還以為你瞪了他們一眼呢。”子如笑笑,心想,我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露出那種神色,要是我真的瞪了他們,他們說不定要大聲喊叫了。


    溥馭正端了飯進來,子如叫住他,溥馭來了床前。子如問他:“景月明為難過你麽?”溥馭搖了頭說:“沒有。”子如又躺下了,回城忙拉了她的手說:“吃了飯再睡吧,是不是在獵場上把你累著了?”子如能說什麽,她隻能苦笑著點頭。


    “哦?我爹呢?我真要跟著那位終雯太子去雨巫國麽?”子如坐在了桌邊才想起這件“大事”來。淩人幫子如遞了筷子道:“回二小姐,老爺還沒回來。”子如怔了下,低頭吃飯。


    看著手裏的筷子,子如想起自己在林子中遇刺的事兒來。話說景月明肯定知道這事,當時那支箭還在呢,但她怎麽也不問自己?還是說這事與她有關?子如機械地往嘴裏扒著飯,但米飯一粒也沒進到她嘴裏去。她越來越感覺景月明設了一個大大的圈套,而她正按著景月明設計的步驟一步步深陷到這個陷阱裏來。


    深秋的清晨冷的很,日光已爬上了屋簷,但溫度還沒上來。


    馬車往佑女落駛去,子如坐在馬車裏皺緊了眉沉思著。好一會兒子如抬頭問回城:“皇上會應允我跟著著終雯太子回雨巫國吧?”回城拉了子如的手柔聲道:“也不一定,項叔父和三王爺未必答應。”子如想想,回城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雨巫國,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個小國是個神叨的國度,而且她又被稱為“聖姑”,她好奇的是,這個終雯太子怎麽在項子如過去十幾年裏沒來接她,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子如覺得這事情怎麽想都和景月明有關係。


    馬車剛在佑女落停了,溥馭掀了簾子道:“二小姐,月明小姐在門口等著呢。”子如伸頭去看,景月正衝她笑得燦爛。


    子如知道回城和溥馭對景月明十分感冒,找了借口找他們先進去,她則是由淩人陪著去和景月明打招呼了。


    “怎麽來佑女落門口等我了?這裏什麽東西吸引你啊?”子如故意語氣怪異。


    景月明優雅地挽挽發道:“聽說黃公子還沒過禁閉期呢,我特來看望。”子如本來就怪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心想,你又想幹嘛?我身邊就這麽三個男的,現在已經且兩個男的避你不及了,又來打笑妍的主意?


    子如假笑著將景月明迎進去,景月明附上子如的耳朵說:“聽說皇上答應終雯太子將你接回去了,隻不是項員外和我父王有些不滿,所以昨晚他們都沒回來。不過即然皇上都答應了,那你八成是得去雨巫國了。”子如停了腳步扭頭看著景月明,她知道景月明一定還有話要對她說。


    “所以,你大老遠的去雨巫國,以後會由雨巫國的人侍奉,也所以,把溥馭給我吧,以後估計你也用不著了。”景月明不毫不避諱子如的目光。


    果然是有後話。子如沒好氣地回景月明:“溥馭自小就被我老爹買了來,就算我去雨巫也得把他帶上。”


    景月明搖了頭說:“聖姑是什麽人?雨巫國的聖姑可不會讓別的國的人侍奉。溥馭去了也不能呆在你身邊,說不定還會被雨巫國的人當成怪物燒死。”


    的確,不管溥馭是血妖還是血靈,他不是個正常人的事連三殿下都知道了,那雨巫國的太子一定也早知道了。子如瞄了一眼景月明,心想冒出來一個令她不安的想法:或者雨巫的太子找聖姑的事景月明幫了不少忙,景月明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她要溥馭?她要溥馭做什麽?


    子如可不想再等著景月明露出她陰謀的破綻了,既然景月明主動向她要溥馭了,那她一直想知道的事,也可以毫無忌諱地問景月明了:“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回城?你要了溥馭去做什麽?”


    景月明聳聳肩膀,依然優雅:“我不說明了麽,你去雨巫國是肯定的了,那溥馭沒了主子定然還會受到奉安郡主這樣人的騷擾,不如我收了他。”


    隻有這樣?你以為我是傻子?從你讓我開始那個“三年陽壽”的騙局開始我就知道你肚子裏一定有陰謀了。


    子如冷笑道:“好,那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回城?”景月明轉了轉眼珠看著子如笑而不語。


    我想做的,無非就是想回去。


    景月明曾經說過的這句話突然出現在子如的腦海裏,子如身子微微一顫,靠近景月明問:“你要回去的事和回城溥馭有關?”景月明壓低了聲音道:“總算想到這上麵來了?”


    總算想到這上麵來了?這是什麽意思?原來景月明一直在拿她當白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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