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回城站在如月飲的門外,聽林雷父子介紹說這裏是子如在烽火鎮的住地。隻是自己一開始拒絕了要來這裏看的想法,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晚上隻是想出來散散步但是卻不小心散步散到了這裏。紀回城看著如月飲的牌匾,字潦草而淩亂,但是還是那樣掛在了上麵。紀回城能夠想到子如那有點任性的態度,就像是在自己身邊爭執我就要掛我自己的字,我自己的房子為什麽我不能自己裝飾啊!紀回城想到這裏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隻是不一會,紀回城驀然驚覺子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最初那樣對待自己了。


    “誰?”紀回城突然警覺的輕瞥黑暗之處,厲聲問道。“嗬嗬,想不到這樣都能被留宿王您注意到,您應該不是一個文弱商人吧?”黑暗之中悠悠走出了一個人影,赫然竟是子宣。


    “是你?想不到你也會來湊熱鬧。你不是並不對權利感興趣嗎?怎麽,現在後悔了?”紀回城冷著臉說道,眼神裏有微微的殺意。子宣卻像是並無感覺一樣。隻是走到紀回城麵前問道“紀回城,你真的喜歡子如嗎?為什麽你一直都沒做出過堅定立場的選擇呢?一年多以前,你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你可以利用你們之間的感情。而現在你卻妄想讓子如原諒你,接受你。你覺得你自己值得嗎?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難道你不應該去蠱山將子如找回來嗎?我沒有你想的那齷齪,我隻是擔心子如,所以我才會代表子審和子寧出現在這。作為朋友,我可以獨自進蠱山,你可以嗎?紀回城,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在你心裏,任何感情都比不上你的權利和地位。隻是你卻不知道,看似對你最是親近的長蛇,早就想將你除之而後快了。你會得到你應有的報應的。”子宣似乎是一股腦將對紀回城的不滿和厭惡表現出來。紀回城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裏殺意也越來越濃。隻不過卻一直被強忍著直到子宣將所有的話說完,才惱怒的說道“你閉嘴!”但是話一出口,紀回城所有隱藏的殺意都消失了,臉上是痛苦的表情,似乎子宣的話句句戳中了他的痛處。可是痛了又能怎麽樣?


    子宣看著這個平日裏很是冷酷絕情的人,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卻不知為何似乎對剛才說出的話有些不忍。也許因為自己知道一年之前,紀回城的做法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吧,所以自己才會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訴說來達到刺痛他那一成不變的樣子。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子宣不忍的看著紀回城,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麽。隻是囁嚅的說道“紀回城,你,你沒事吧?”紀回城冷冷的掃了一眼子宣,說道“你最好現在就馬上消失在我的麵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子宣聽著紀回城那冰冷的語氣,頓時強脾氣上來了“不客氣?哼,本公主從來沒有見過誰對我不客氣過?有本事單挑啊?你……”就在子宣耍著小脾氣想要再滅滅紀回城的氣焰的時候,一雙手已經卡上了自己的喉嚨。於是到嘴邊的話硬是憋著沒說出口。


    紀回城那原本削瘦的手此時就放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感受著紀回城那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子宣絲毫都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激怒他,他一點會毫不客氣的扭斷自己的脖子。所以隻是那麽愣愣的看著紀回城。他的手是那麽冰,真是不明白,在這溫暖,天氣宜人的小鎮,怎麽還會有那麽冰冷的手。


    紀回城看著不再說話的子宣,終是沒有下手。也許子宣說的對。自己根本不配讓子如原諒,長蛇最後也一定會和自己翻臉,自己背棄了自己所有感情得到的一切最後說不得也隻是過眼雲煙,準瞬即逝。紀回城沮喪的鬆開了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子宣卻在回味,自己好歹也是威武大將軍出身,雖是女子之身,但從未被人偷襲成功過,沒想到紀回城卻是如此深藏不漏,出手那麽快,如果他想殺了自己隻不過是很隨意的一下,自己就一命嗚呼了。怪不得自己小心翼翼的跟蹤他,竟還是會被他發現。於是子宣抬頭追問道“喂,你真的是流傳的手無縛雞之力的那個紀回城嗎?流傳不是說你一直靠的都是腦子,從來不動手的嗎?”可是黑色的夜空裏隻有回音和風聲,其他什麽都沒有,就像紀回城從未出現過一樣。子宣咒罵著真是見鬼,難道自己做夢了?於是狠狠的朝自己手上咬了一口,結果疼痛瞬間充滿了自己的神經。子宣覺得自己這個晚上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紀回城站在茂盛的樹上,看著子宣的動作,竟然覺得有點搞笑。於是他看著子宣離去的背影發呆,似乎在想著剛剛子宣說的話。


    蠱山之內,子如和景明月也不知在馬車上睡了多久,子如隻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意識衝擊著那束縛自己的力量。而且心用自己的意識包裹著,盡量不讓那安心睡覺的享樂意識影響自己。子如知道,如果自己睡著了,那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也不知景明月怎麽樣了?沒想到景明月的古籍根本就是騙人的。似乎自己和她都陷入了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根本就是想要了自己和景明月的命。子如能夠感受的到,馬車已經不動了,似乎馬兒也睡著了。想當初這批媽是花了自己整整三天的時間才挑選出來的最具有靈性的一批馬了,卻不想這麽快就要折在了這裏。


    子如的擔心刺激著她用更多的意識衝擊著那束縛的力量。想不到這蠱術竟是如此的厲害!


    而在蠱山進山口處,阮風和際風將被綁成大粽子似的笑妍攔在那蠱山十米之外。他們近乎哀求的說道“公子,你不能進去。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這蠱山是進不得的嗎?如果這裏有生還的可能,那我們雷夢是不會被阻在蠱山山那邊一千多年啊。雷夢的情況相比公子比我們清楚。惡劣的環境促使雷夢的人民想要轉到玄女來,雷夢的兄弟姐妹應該比公子更想穿過這座山啊,可是,公子你見過有人從山的那邊而來嗎?”“是啊,公子。你進去隻能是送死。這可絕對進不得啊!”笑妍撲騰著自己的身體,對著阮風和際風大吼大叫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最後趕快給爺鬆綁,要不然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公子,無論你怎麽樣對我們我們都不可能會給你鬆綁的,你就死心吧。相信很快,夫人就會帶人來接我們回家的。到時候少爺你恐怕又要被關禁閉了。”“你們兩個烏龜王八蛋,你們知不知道子如在裏麵,你們知不知道子如如果有事,我也活不了。我們倆的命早就是一條繩子上了。有我黃笑妍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讓子如出事。就算是死,我也死在她項子如的前麵。你們現在這樣阻止我去救她,就是在阻止我救我自己。就算是我娘來了,我也不過是喪命一途,如果你們還當我是朋友,那就給我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笑妍近乎咆哮的說道。聲音裏都因為焦急而沙啞。阮風和際風聽著笑妍的話,看著笑妍的樣子,卻不知還能怎麽阻攔笑妍了。他們知道從第一次子如假死到笑妍帶著子如逃到繁羽,再到子如沉睡一年這些種種事情,樁樁件件,笑妍從未撇下過子如。如果子如有事,他的確也不會苟活下去。際風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阮風,然後阮風也朝著際風點了點頭。於是他們將束縛笑妍的繩索解開了。然後笑妍感激的向阮風和際風鞠了一躬。然後就打算直接進如蠱山,但是阮風和際風叫住了笑妍說道“少爺,你等等,我們先出手將你身上的封印解開吧。”笑妍看著阮風和際風點了點頭,於是收回自己的腳步,在地上盤坐。而阮風和際風也席地盤坐了在笑妍的兩邊,他們手勢擺動著,連貫看去似乎在畫著一個符文,而當他們的符文成型之後,阮風和際風的身體內似乎有什麽被牽引一樣,經過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他們身體內竟然也是出現了一個類似他們所畫的符文一樣,隻不過他們身體之內的符文都散發銀光,當兩個銀色的符文被牽引出來最後在笑妍的頭頂上方匯聚在了一起,本來隻是閃著微亮的銀光,但在融合之後開始散發著金色的光芒,而金色的符文在笑妍的頭頂上方不停的旋轉,最後,越轉越快直至最後隱沒進了笑妍的身體。而從符文隱入笑妍的身體之後,阮風和際風卻似乎是精力耗盡了一般,直直的倒下了。而閉著眼睛的笑妍此時卻像是發生了驚天的變化,金黃色的光芒直衝雲霄。帶著陣陣的雷鳴隻聲,最後一股閃電直劈而下,聲勢甚是駭人。


    而在烽火鎮發呆的紀回城看著遠處的一幕,心裏默念“子如,你千萬不要出事,然後身形一動,人已是出現在一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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