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交談,任天佑知道和劉彪在一起的那人叫吳遠,他和任天佑一樣,都是皖州人。三人一起上路,相比一人上路要安全了很多,而且三人都不是有大行李的人,故而不怕強盜出沒,而那些強盜,也不會選擇三人,因為三人要跑,他們是很難攔截的。


    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三人看天色黑了,便走到路旁,打算在此休息。雲夢澤的晚上還是非常安全的,畢竟夜晚不能視物,不管是盜匪還是商家,很少會在夜晚上路。


    三人坐在樹林旁邊,任天佑升起了火,把包袱中的肉拿出來烤上,而劉彪和吳遠也都拿出自己的食物,烤熱。


    “兄弟,嚐嚐我這酒,這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弄來的女兒紅……”劉彪從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了一酒壺,他拿出三個大碗,為兩人各自倒了一碗。任天佑很少喝酒,不過他一聞這酒香也知道這是好酒,當即輕品了一口,便敢一股火辣的感覺由喉嚨進入腹部,身子也升起一股火熱之感,大爽道:“好酒……”


    “哈哈……劉兄這酒雖然好,可太烈了一些,不如我的果釀啊。”吳遠在一旁笑了,他同樣從包袱裏拿出了一酒壺,並為任天佑、劉彪倒上了一碗。劉彪動作快,一口就喝了下去,啪唧嘴道:“不好,不好……吳兄,你這酒雖然香甜,可不是我等男人喝。”


    任天佑聽了好奇,微微抿了一口。果酒入口,便感到一股香甜的感覺,然後便有一種微辣之感。相比劉彪的女兒紅,這果酒的勁道差了很遠,不過卻非常之香甜,讓人有不同的感覺。但說起來,這酒還真不適合男子喝,更適合女子。


    三人吃肉喝酒,不覺時間之快,等任天佑抬頭看天空時,卻發現月已中天。


    在這裏,沒人會睡覺,但一天一夜不休息也是不行的,他和兩人打了聲招呼,便走到一旁盤膝而坐,運轉體內真氣,驅逐身體疲勞。同時吳遠也對劉彪道:“劉兄,你也休息一下吧,上半夜我先看一會兒,等我累了,你們再替我吧。”


    “好,那為兄就不客氣了。”劉彪沒有拒絕,當即走到一旁,如任天佑一般盤膝做了下來。


    打坐中,任天佑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困意,他微微甩了甩頭,也沒有在意,反而更加認真修煉。可慢慢的,這股困意無聲無息的襲來,讓他眼皮沉重無比。這下子,任天佑心中警覺大起。這段時間,他雖然勞累,可也不會出現如此情況,畢竟他是武者,還是一個修煉有成的武者,如果不想休息,即便盯個七八天,那也是沒事的。可如今,他一邊運功,卻一邊感到困意,這可不正常。


    心中微微下沉,任天佑舉力於耳朵,發現一旁劉彪竟然傳來微微的鼾聲,這讓他嚇了一跳。劉彪身為散修,半輩子火裏來水裏去的,怎麽會如此不警覺?難道他就這麽信任自己兩人嗎?


    顯然,不是如此的。


    想到這裏,任天佑知道那吳遠有問題,他便再次運力傾聽他的動響,可這一運真氣,他就感到一股子乏力,這讓任天佑心中大驚,馬上放下體內真氣。等真氣一歇,雖然乏力依舊,可卻弱了很多。


    江湖中有不少毒藥、迷藥可作用於真氣,真氣運轉越快,毒素入侵速度也越快。如今看來,自己和劉彪應該是中了一種類似的迷藥,隻是自己不運氣,應該可以撐一會兒,隻是那吳遠為什麽如此做?心中思考著對策,任天佑以手偷偷的掐自己,讓疼痛自己自己,以免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看劉彪的情況,這種藥藥效破強,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快的睡去,看來自己隻能將計就計了。思考了一下,任天佑裝著睡了過去,他嘴中發出微微的鼾聲,讓自己裝的像些,而耳朵卻一刻不停的聽著吳遠的動靜。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可吳遠根本就沒有動作,而任天佑感覺自己眼皮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快盯不住了,這讓他心裏焦急無比。他裝著翻身,讓自己背對吳遠,同時也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這一翻身卻是讓他感覺腋下有些咯,他微微一愣,馬上想到懷中的靈石。


    如今吳遠不動,自己也快堅持不下去了,看來隻能冒險一次了。


    任何藥物,都是可以以真氣祛除的,便是這種作用於真氣的藥物也是一樣,不過它們更加難以清楚罷了。如果隻憑自己的真氣,任天佑也許無法清楚體內迷藥,可鑰匙有了靈石幫助,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他可以通過靈石聚集天地靈氣,使自己靈氣暴增。


    心中決定後,任天佑一手摸在了包袱上,那裏有一股清涼的感覺讓任天佑渾身之中,他知道自己摸到了包袱中的藍色露水。那東西很是冰寒,可以讓自己打起精神,而他也借著這股精神,快速運轉體內真氣,一瞬間就把真氣運轉推向最高峰,同時握住靈石,以真氣刺激靈石,讓它加速聚集附近靈氣。


    無形無質的靈氣快速的聚集在任天佑四周,形成一個隱形的靈氣漩渦,從任天佑身體表麵鑽入他的體內,而他體內真氣則快速運轉,煉化這些靈氣,同時以這無窮的靈氣洗練身體,祛除體內毒素。


    真氣急速的運轉,不僅對任天佑的精神是一個考驗,便是對體內經脈也是一個考驗。以任天佑的能力,他可以讓真氣運轉三個小時,可如果是極限運行,撐死了也就半個小時。


    此時任天佑不管遠處的吳遠,全心催動體內真氣,那真氣流猶如一個個的氣刀一般,狠狠的割在他的經脈上,讓他感到疼痛難挨。也不知過了多久,任天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麻痹了,他的精神也不許他在繼續下去,一股強烈的睡意讓他有些抵擋不住。


    咬著牙,任天佑使勁握了握包袱中的玉瓶,冰冷的感覺讓他精神一震,與體內的疼痛形成兩個極端。


    他微微喘氣,讓自己體內的真氣慢一些,並轉換體內真氣運轉軌跡,以練氣轉練體,最大限度卒煉自己身體,祛除體內迷藥。


    靈氣的功用跟上了,任天佑也通過刺激自己的精神,讓自己頂住困意,一次次的衝擊體內經脈、赴藏。慢慢的,任天佑感到身體的困意少了許多,可一股疲憊卻衝上了心頭。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過度消耗精神引起的,但他不能放棄,一次次的咬牙硬撐著。


    突然,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在身旁響起,任天佑嚇了一跳,他暗自咬牙,更加快速的運轉體內真氣,同時握緊雙手,想要在吳遠接近自己時,給他致命一擊。


    腳步聲離自己很近,隻是沒一會兒就消失了,然後就是一陣摸索的聲音。任天佑知道,那一定是吳遠在劉彪身上找東西了。因為看不到的關係,任天佑也不知道劉彪身上有什麽,可他感到吳遠似乎停在了那裏,知道他在查探劉彪身上的東西,便更加珍惜這段時間,努力清除體內毒素。


    快啊,快啊……任天佑一次次咬牙硬撐,體內真氣急速的運轉,使得他經脈痛苦不已。似乎,他的經脈已經到了承受極限,再繼續下去,必定會被真氣反噬。不過到了現在,任天佑也沒有辦法,隻能勉力支撐著。


    踏踏……腳步又響起了,任天佑心頭感到一陣緊張,此時他突然感到腹部一陣惡心,然後不自覺的坐了起來,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黃水。


    任天佑大喜,他知道自己把體內的迷藥完全清除了,他快速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吳遠。


    “你……怎麽可能?”吳遠看任天佑突然起身,大驚失色,他一臉不可置信道:“你中了醉生夢死,竟然會沒事?”


    醉生夢死,一種混合到酒水中的迷藥。這是一種很特殊的迷藥,如果放在水中,會如普通的迷藥一般,有不同的味道,隻要是高明些的武者,都可以差距。可當這種迷藥放入酒中後,就會形成一種酒香,使人無法分辨。


    醉生夢死在嶺南也算是珍貴的迷藥了,吳遠也是意外下才得到的一些。本來,他不打算用的,可今天看到任天佑,想到他身上的財富和秘籍,忍不住心中的誘惑,便打算把他和劉彪一起解決。可是他怎麽也想到,任天佑竟然可以不受醉生夢死的影響。


    其實任天佑也是運氣,以前他在白針山服過一些特殊的藥材,後來更是服用了朱果這種奇藥,讓他的身體對毒藥、迷藥有了一定的抗性,這才能夠讓他察覺到自己身中迷藥,不然他不可能察覺到的,也就沒有了祛除迷藥的過程。


    冷笑了一聲,任天佑麵露殺氣,死死的盯著吳遠。吳遠臉上有些不甘,他不想就此放棄任天佑身上的寶物,畢竟那些東西是真正的價值連城,而且他也很難相信任天佑完全不受醉生夢死的影響。


    “可惡,受死!”被刺激的吳遠大吼一聲,挺劍便刺。任天佑快速側身,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吳遠不躲不避,長劍橫削,任天佑無奈,隻得收腿矮身,避過他的長劍,然後一掌拍向他的肩膀。吳遠快速揮劍,劍由下到上削向任天佑手臂,任天佑快速變招,以手指點在吳遠的長劍上,並踏前一步,左拳轟出。吳遠無奈,隻得後退,而任天佑則步步緊逼,每次都是勢大力沉一擊,讓他不得不躲開。


    兩人打的熱鬧,可任天佑卻有苦自知。他雖然清楚了自己體內的迷藥,可真氣極限運行傷了他的經脈,讓他全身疼痛不已。此時和吳遠對敵,雖然暫時壓製住了他,可每次真氣運轉都讓他銀牙暗咬,而且精神的消耗也讓他有些無法集中了,如果再耗下去,敗的一定是自己。


    拚了!任天佑心中發狠,他攻擊中突然露出一絲破綻,而整個人也踉蹌了一下,好似要跌倒在地一般。吳遠看此大喜,直接撲了上來,一劍刺向任天佑心口。任天佑裝作無力,艱難般轉身,可依舊沒有完全躲過,被長劍削到了左臂。


    吳遠見此更是瘋狂大笑,“哈哈……我看你還能頂到何時……”


    任天佑的不適讓吳遠以為他無法壓製迷藥,當即毫不顧忌的攻來,任天佑左避右擋,顯得異常狼狽。


    “給我去死!”吳遠一聲大吼,一劍刺向任天佑,而任天佑似乎也是無力躲避,直到劍尖臨近,才快速一側身,可鋒利的劍鋒劃破了任天佑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那吳遠似乎沒有想到任天佑會躲開,微微吃了一驚,不過任天佑速度更快,他借助這不躲不避的一劍,瞬間貼近吳遠,右手成爪,一爪抓向吳遠胸口。吳遠躲避不及,隻能以左手抵擋,可任天佑此時以運起全身真氣,以白玉爪無堅不摧之特性抓向吳遠。


    卡擦一聲,任天佑一爪直接抓破了吳遠的手臂,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停頓,而是右爪下拉,左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右手成拳一拳轟在吳遠的太陽穴上。


    任天佑的這一套動作極快,幾乎就在一兩秒間,吳遠連反應都沒有,就被他一拳轟死在地上。到此,他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而任天佑也為自己的不小心付出了代價。


    跌坐在地上,任天佑隻感一陣疲勞,他運起體內不多的真氣,點在胸口穴道上,止住那如泉水般汩汩的紅色液體,便一頭栽倒在地,疲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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