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沒有理她,隻是朝著老夫人的方向,繼續說:“文澤雖然隻是小小書童,但也跟著大少爺識得些字,知道些禮義廉恥,雖然受了夫人的交代,要奴才做大少爺身邊的釘子,但奴才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跟著大少爺時間久了,就越發覺得大少爺人好,對下人也好,所以奴才不能再幫著夫人做事!”


    白老夫人沒想到,陸氏竟然背著她這樣欺負自己的大孫子,她原本以為陸氏隻是和白木槿過不去而已,沒想到原來她心心念念要除掉的人竟然是她的孫子。


    緩慢而沉重地搖了搖頭,她看著陸氏,眼裏都是濃重的殺氣,沉聲道:“你這個女人,我一再容忍你,上回給你的教訓難道還不夠?你非逼得我要世祖休了你,你才甘心吧?”


    白世祖沒有想到,陸氏竟然是這樣心思深沉,又不懷好意的人,也對她露出了冰冷的眼神。


    陸氏忙跪下來,拉著白世祖的衣襟,哭著道:“夫君,請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絕沒有要害辰兒,今日明明是辰兒要陷害軒兒啊,你怎麽能憑著外人和一個奴才的話就信了呢!”


    “母親,其實要知道這本書的來曆也不難,若這書是新的,那肯定買來不久,這種禁書買的人也不多,那賣書之人定然會記得是誰買了他的書!”白木槿狀似無心地提醒道。


    其實她所說的話不過是隨口一言,並無根據,可是陸氏卻立刻變了臉色,書可是她讓人去買的,若被指認出來,那不就坐實了她的罪名。


    白木槿接著道:“若是不想大費周章去查誰買的書,那就將明衝和小綠拖出去打一頓,非得讓她們說實話不可,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應該不難吧?”


    明衝和小綠一慌,小綠還不敢說什麽,明衝立刻就後悔了,磕頭求道:“奴才錯了,奴才一時鬼迷心竅,胡言亂語,其實那書根本不是奴才放進二少爺的書袋裏,與奴才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夫人指使奴才編瞎話期盼公爺的,求老夫人開恩啊,奴才句句都是實話!”


    白世祖一聽,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自己被陸氏欺騙,又說了許多傷人的話,若是再變成陸氏害人,那也就是讓他自打耳光,這樣的臉他可丟不起。


    於是不待明衝和小綠說出實情,他便嗬斥道:“不許再胡言亂語,來人呐,將這三個奴才都拖下去,杖斃!”


    白老夫人為了顧全白家的名聲也不會阻止,可是穆欣萍卻似乎有些不甘的神色,若是讓這幾個奴才將陸氏攀咬出來,那將來她可不就是堂堂正正的寧國公夫人了嗎?


    白木槿卻開口求道:“從始至終,文澤一直沒有參與,他不過最後將實情說了出來,父親要他和兩個狗奴才一樣受罰,有些不公平吧?”


    白世祖瞪了白木槿一眼,但為了堵眾人的嘴,他也不能不暫時妥協,便道:“文澤雖然沒有參與,但到底也有責任,不打他,也要罰他三個月月銀!”


    文澤一聽,立馬磕頭謝恩道:“多謝公爺開恩,多謝大小姐寬宏!”


    白世祖不再理會他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下人便一擁而上,將小綠和明衝拖出去,明衝一直喊著:“饒命啊,公爺,夫人,饒命啊!”


    小綠卻不聲不響,完全沒有求饒的意思,因著她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夫人手裏,她今日早就報了必死之心。


    白木槿心思一動,便開口道:“父親,年關將近,府裏又要辦喜事,若是見了血光怕是會衝撞了,請父親網開一麵,切莫傷了這兩個奴才的性命啊!”


    白世祖有自己的考量,本不欲答應,但穆欣萍卻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勸道:“表哥,槿兒說的有理,您就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他們把,欣萍最怕這等打打殺殺之事了!”


    白世祖見她這樣,也不好逆了佳人之意,而且他和欣萍的婚事在即,的確不宜見血,便收回了命令,隻著人打了兩個奴才各三十大板,並且堵了嘴,關進了柴房裏。


    處理了兩個奴才,白世祖才狠狠地瞪著陸氏,厲聲道:“陸氏,你可知罪?”


    “夫君,妾身實在冤枉,都是那兩個奴才汙蔑妾身啊……”陸氏抵死不認。


    白世祖見她竟然還敢狡辯,正要發作,卻聽得外麵羅管家帶著夏大夫匆匆而來,他才想起白高軒中毒一事。


    陸氏眼中一喜,想著自己還有這最後的一招,便道:“夫君,夏大夫來了,還是先讓他幫軒兒診治一下吧,軒兒可是中毒了啊!”


    白世祖一回身,果然看到羅管家帶著夏大夫過來了,便點點頭,他也正愁著怎麽了結此事,若讓他處置了陸氏和白高軒,自是舍不得的,畢竟陸氏和他這麽多年夫妻,情分擺在那裏,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來的。


    夏大夫匆匆將藥箱放下,然後給白高軒把脈,陸氏在一旁看得心焦,故作急迫地問道:“夏大夫,我兒可是被人長期下了木薯粉的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夏大夫微微有些疑惑,看著陸氏,見她給自己使眼色,便道:“這……還需要仔細看一下才知道!”


    見夏大夫聽懂了自己的話,陸氏滿意地點點頭,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白木槿,眼裏似乎有挑釁的意思。


    白木槿回了她一個淡然的笑容,仿佛完全不怕的樣子,陸氏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吃了太多次虧,她實在有些怕了白木槿的刁鑽。


    但是一想到夏大夫會幫著自己說話,她又覺得沒什麽漏洞,木薯粉的確已經混進了軒兒平日裏吃的玉米粉中,又偷偷將一些剩餘的木薯粉藏到了白慕辰的院子裏,本來打算藏進白木槿那裏的,但發現她院子裏如今很難下手,就作罷了。


    她之所以下木薯粉,那也是因為這個毒性輕微,不會真的傷到白高軒,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她可不忍心用他的健康開玩笑。


    陸氏趁著夏大夫診斷的時候,就忙對著白世祖道:“夫君,若是軒兒被人下了毒,可叫妾身怎麽活啊?嗚嗚……”


    夏大夫忙活了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道:“小公子被人下毒已有三月了,幸而每次劑量都不重,否則怕是以後都要落下病根來,我開幾服藥,讓小公子按時服下,應該就無大礙了!”


    “三月?天呐,夫君,你可要為軒兒做主啊!”陸氏流淚道。


    白世祖也是驚了一跳,問道:“夏大夫你可診斷清楚了?”


    “不會有錯,小的怎敢欺騙國公爺,我行醫二十多年,絕不敢胡說八道!”夏大夫煞有介事地回道。


    陸氏聽了自然歡喜,夏大夫看了看陸氏的眼色,便知待會兒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心下也十分高興。


    白老夫人也生了疑惑,看著白木槿,似乎在試探著什麽,而白木槿隻是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麽。


    陸氏思索了一下,然後驚呼道:“夫君,剛剛小綠說,木薯粉是她下的,還說有剩餘的在她房裏,不如讓人搜了過來,若真是的,那定是得了別人的吩咐才會害軒兒的!”


    白世祖眼裏閃出一絲冷光,看了一眼白木槿,見她隻是低著頭,仿佛心虛的樣子,便更生了幾分懷疑。


    對羅管家吩咐道:“快去二少爺的小廚房看看,將所有可疑的東西都帶來!”


    “孫嬤嬤,勞煩你去大少爺和大小姐的院子裏幫我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白世祖接著又對孫嬤嬤道。


    孫嬤嬤看了一眼白老夫人,見她也點點頭,便領命而去。


    白慕辰緊張地拉拉白木槿的衣袖,用眼神詢問她,他十分擔心陸氏會栽贓陷害,然而白木槿隻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再無其他。


    白慕辰雖然擔心,但到底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姐姐,她一定不會輸給陸氏的,剛剛那幾乎要坐實的罪名,不也被她輕鬆化解了嘛!於是也靜默地立在一旁,等候那些去找證據的人回來。


    不過一炷香功夫,羅管家就匆匆回來,手裏還提著一袋子玉米粉,交給了白世祖,然後就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孫嬤嬤也回來了,帶著一袋子和玉米粉差不多顏色的粉末,也回來了。對著白世祖道:“大小姐房中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小綠的房間裏藏了一袋這樣的粉!”


    白世祖點點頭,然後對著夏大夫道:“你過來看一下,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夏大夫心知肚明,隻要證實這是木薯粉就可以了,所以拿著那玉米粉裝模作樣地聞了一下,然後又拿起小包的粉末看了一番,便道:“這是木薯粉,應該和小公子中的毒一樣!”


    此話一出,陸氏自然迫不及待地叫嚷起來:“白慕辰,你還有什麽話說,你做的好事,你竟然攛掇著小綠害人,虧我還當你是自己的兒子一樣疼愛!”


    白慕辰驚恐地搖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


    白老夫人也上了火,怒聲道:“辰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給自己的弟弟下毒,你怎麽如此狠心?你想害死他嗎?”


    “祖母,我真的沒有,你要相信辰兒,我怎麽會害弟弟,我連木薯粉是什麽都不知道!”白慕辰難過地辯解道,他沒想到自己的祖母也會懷疑自己。


    白世祖走過去,一巴掌要甩向白慕辰,卻又被白木槿眼疾手快地拉開了,白世祖連著兩次都撲了空,心裏怒火升騰,罵道:“你這個小蹄子,到了這個時候還幫著你弟弟作惡,我看一定是你在背後指使他,今日我不叫你們付出代價,我就枉為人父!”


    “父親,嗚嗚……你要為軒兒做主啊,軒兒好難受,這些日子一直都吃不下飯,有時候還犯惡心,您看,我都瘦了!”白高軒見狀也過來火上澆油,做出一副病弱的樣子。


    看的白世祖心疼的不行,忙把他護在懷裏安慰道:“軒兒放心,父親一定會為你做主,定不饒了害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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