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無奈地笑了笑,道:“不是你說要玩遊戲,講笑話嗎?怎麽還沒講你就要喝酒了呢?”


    “這……我是讓你提前準備好,我一向不擅長此道,你得給我多預備些酒!”鳳之沐說的搖頭晃腦的。


    白木槿揮揮手,便有幾名美婢各端著一壺酒,站在了眾人後,隨時準備著為人斟酒。鳳之沐聞到酒味,鼻子皺了皺,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天呐,真的是玉液瓊漿哎,槿姐姐,你也太奢侈了!”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白木槿,然後又看向鳳九卿,


    見他仍不為所動,氣定神閑地品著茶水,連一個眼神都沒回應大家。


    眾人心裏的疑雲更甚了,這天一閣的玉液瓊漿一日才供應兩小瓶,不過誰也不敢去天一閣鬧,原因自然是因為宣王殿下是天一閣的主人,哪有人敢去觸黴頭?


    不過這白木槿一次就能弄來這麽多玉液瓊漿,實在令人好奇,即便是皇上上次開口要品嚐,宣王也不過送了兩瓶過去,皇上還高興的和得了寶貝一樣,逢人便誇這酒味美甘甜,人間極品。


    這兩人究竟是什麽關係?這大概是所有人心頭共同的疑問,但是看著鳳九卿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沒人敢去觸逆鱗。


    但是麵對白木槿,很多人顯然少了顧忌,汀蘭第一個發難問道:“安平郡主好大的排場,玉液瓊漿,一次就拿出這麽多瓶,看來還真是下了不少苦心呢!”


    白木槿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裏在想什麽,不過這件事她並不打算解釋,隻道:“既然是貴客臨門,自然得備美酒相迎,此心不苦是為甜!”


    汀蘭郡主斜睨了一下白木槿,眼裏的輕蔑不言自明,道:“京城哪個不知天一閣的玉液瓊漿,一日才供兩瓶,不知安平郡主使了什麽法子弄來這麽多?”


    “山人自有妙計,就不勞汀蘭郡主費心了!”白木槿堅持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你……賣關子還賣上癮了,真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玉液瓊漿,有錢也買不來,你一次拿出這麽多,是想宣告我們,你有九皇叔當後盾,讓我們不敢動你是不是?”靈熙郡主剛剛吃了白木槿的虧,現在對她可算是厭惡無比。


    鳳九卿依然閑閑的品著茶,可是卻有人注意到九皇叔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有些不安分了,靈熙郡主心頭一涼,難不成九皇叔真的和白木槿有什麽關係嗎?


    白木槿當然沒注意到鳳九卿的小動作,反而笑眯眯地對靈熙道:“靈熙郡主?當著和尚罵禿驢,可不太好吧?宣王殿下就在這裏,不如您自個兒問問他,是不是要當我的後盾吧?”


    她這酒和鳳九卿雖然有些關係,但關係也說不上多大,她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才得了玉液瓊漿的酒方呢,誰讓上次喝過之後,就有些念念不忘了呢?


    所以她故意這樣說,反正鳳九卿肯定不會在眾多人麵前表現出與自己有什麽特殊關係的吧?


    “你當我不敢問?”靈熙郡主道。


    白木槿笑得十分燦爛,道:“您大可問問,相信在座的不少人都和靈熙郡主一樣好奇!”


    這句話道破了不少人的心聲,有些伸長了脖子一探究竟的人,終於有些尷尬地借喝酒掩飾一二,但是耳朵和眼睛都沒有絲毫放鬆過,這可是大秘聞,怎麽能不一探究竟呢?


    靈熙郡主氣的不行,可是再看仿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猶自閑閑品茶,偶爾取個水晶果子扔進嘴裏的九皇叔,她就沒了勇氣。


    九皇叔這個人,你說他脾氣不好,可是平日裏他總是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你若說他脾氣好,一旦你惹到了他,他可以用更溫和善良的笑容,將你折騰死。不是殺死,而是折磨死!


    靈熙自問還沒有膽子去惹就連太後和皇後都要忌憚幾分的宣王殿下,誰讓皇上比信任自己的兒子都要信任這個弟弟呢?


    最後還是鳳之澈勸道:“靈犀妹妹,不過一些美酒,安平郡主如此熱情周到,你隻管喝酒便是,管這酒是怎麽來的呢?”


    靈熙哼了一聲,算是就坡下驢了,白木槿這人狡猾又刁鑽,跟個泥鰍一樣無處下手,又像個刺蝟,下不得口,要想對付此人還得從長計議。更何況她十分明白,無論做什麽還是不要牽涉到那位九皇叔比較好,否則定然會得不償失!


    鳳之沐眼饞地盯著那酒壺,笑嗬嗬地道:“既然你們都不開口,我就先獻個醜,說個笑話給你們聽聽如何?”


    全場的人都各懷心思,哪裏有人有興致說什麽笑話,所以鳳之沐這一回是十拿九穩了,若像上回投壺一樣,那可不就得不償失了。


    “哎,慢著,這麽挨個說可沒意思,我有個新鮮法子,叫擊鼓傳花,一個人負責敲鼓,大家要將花球挨個傳遞,鼓聲停下的時候,倫到誰,誰再來說笑話,若是沒人笑,自然就得罰酒!”長安公主又開口笑著道。


    這個主意倒是得了眾人的一致讚同,唯有鳳之沐撅著嘴巴,不甚樂意,不過白慕辰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之後,他又笑逐顏開起來。


    由於是長安公主提議的,所以擊鼓之人便由她指派了自己的貼身女婢,白木槿心知其中有詐,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麵拂了長安的麵子。


    若有所思的白木槿,卻不經意間看到鳳九卿鳳目裏閃爍的笑意,讓她沒由來地覺得一陣慌亂,這群人心裏在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就連自己也說不清楚,這位宣王殿下為何一而再地救她。


    好像每次都是巧合,可是這巧合一旦多了起來,她總覺得不那麽簡單了。就算是看在青雲表哥的份兒上,也不至於讓這位無利不起早的王爺紆尊降貴,幾次三番出手相助!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卻又看到另一邊李繼宗投來一瞥,仿佛含了無限欲言又止的情思,頓時讓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個人還是如過去一樣不知廉恥!


    正胡思亂想著,卻猛然看到花球落在了自己手裏,而鼓聲便戛然而止,眾人齊刷刷地看著她,有的等著看好戲,有的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白木槿望著手裏紅彤彤的一團,心知今日是避無可避了,這麽多人當中,肯幫自己的似乎不多,要讓人笑其實沒那麽容易!


    “安平郡主,如果你不擅長說笑話,其實也可以給大家唱個小曲兒,或者跳一段舞,也是可以的嘛!”玉樓郡主笑盈盈地道,似乎很為白木槿考慮。


    可是這話裏的詆毀之意就很明顯了,唱曲或者跳舞,這不是把白木槿當成歌姬舞姬來愚弄嗎?


    白木槿冷眼看了她一下,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玉樓郡主若是深通歌舞之道,盡管展示一番,相信大家也想看看當朝郡主的舞姿和歌喉!”


    玉樓霎時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道:“你是什麽意思?敢把本宮當成舞姬歌女嗎?你對本宮不敬就是對皇室不敬!”


    “如果我沒記錯,郡主剛也是這麽說我的,難道你是郡主,本宮就不是了嗎?”白木槿不溫不火地問道。


    玉樓氣的咬牙切齒,若不是錦瑟拉了她一把,估計得大打出手了。


    “安平妹妹,不要動氣,怎麽說今日也是你設宴待客,還是大家和和氣氣的好,你說是嗎?”錦瑟笑得溫婉可人,一派嫻靜自持的模樣。


    白木槿也笑著回道:“若要人重之,必先自重,賓主盡歡當然最好,若是有人刻意要挑釁或者刁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對待這些不請自來,且不懷好意的人,她可沒必要虛與委蛇,公主也好,郡主也罷,對她而言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宣王殿下輕輕放下杯盞,笑得極好看,道:“茶是好茶,酒也是好酒,可惜客人不怎麽樣,若是還有人要壞了本王的雅興……嗯,我相信沒人希望看到吧?”


    幾位公主和郡主頓時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都收斂了許多,心中卻暗自嘀咕道,九皇叔待白木槿果然與眾不同,竟然開口為她說話了。


    有人生氣,有人嫉妒,但隻有一個人微微露出笑意,眼神幽暗,深不見底。


    白木槿象征性地說了個笑話,大家也很給麵子地笑了起來,所以這一關輕鬆過去。幾輪下來,白木槿是滴酒未沾,大概是幾位公主懾於鳳九卿的“淫威”,所以都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玩笑開了一會兒,大家也沒有多在意了,玉液瓊漿的魅力總算大過了其他的閑事兒,在白木槿的示意下,大家都多少喝了一些。


    最開心的莫過於小酒鬼鳳之沐了,一喝就停不下來,一杯接著一杯,不如此他就怕自己還沒喝過癮就已經人事不知了。


    白慕辰不管怎麽勸也阻止不了這位小師兄的“豪飲”,還連連對他道:“小師弟,這酒甚好,甚好!”


    白慕辰看著他已經不那麽圓潤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神也有些渙散了,大約猜出來這位沾酒必醉的師兄,定然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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