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同情,正當此時,寧安公主突然出現,鼓了鼓掌,道:“這話說的在理,本宮雖然貴為公主卻也不是皇後所出,按照你們的道理,本宮也是庶出,難道本宮也是應該被羞辱的?”


    眾人見寧安公主都出麵給白雲兮講話了,都紛紛附和起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指責白木槿和褚雲燕仗勢欺人,驕縱跋扈了。


    白雲兮的眼裏閃現了一絲得意,鳳子靈更是冷笑著道:“安平郡主,褚小姐,你們聽到了吧?就算貴為公主,也有嫡庶之分,庶出並不是罪,相反有些雖然是嫡出,卻不仁不義,仗勢欺人,你這樣的就算是嫡出又如何?”


    看著鳳子靈義正言辭的樣子,褚雲燕幾乎氣的吐血,剛要反駁,卻被白木槿拉住了,白木槿上前一步,道:“我何時說庶出就該受欺壓,被羞辱呢?我說的是那些話,有哪一句是針對庶出?我隻是說……陸姨娘不知檢點,待字閨中之時趁著嫡姐有孕,勾引姐夫,這樣的庶出,請問……大家覺得值得同情?”


    陸氏這件事幾乎傳遍了京城,所以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聽了白木槿的話,立刻就對她產生了同情,畢竟誰都不可能原諒一個間接害死自己生母的人,連帶著憎恨她的子女,也是人之常情。


    褚雲燕隨即安慰起了白木槿,道:“郡主,您節哀,郡主先母的事兒我們都有聽說過。誰能當著自己的仇人,還能談笑風生,我聽說……你這兩個庶出的弟妹可都是那會兒就……哎……想想還真是,他們的年齡可是和你弟弟一樣呢!”


    眾人鄙夷地目光看向白雲兮和白高軒,成親之後有的庶子和成親之前都又不同了,若白雲兮和白高軒是成親前便已經有了,他們的地位比普通的庶出還要低一等,那叫偷生庶出。


    白雲兮立刻就反駁道:“我們……我們可是比大哥小了近十一個月,他是年初生的,我們是年尾生的!”


    “哎……也不知當初白家是怎麽想的,姐姐屍骨未寒,就讓一個不要臉的庶妹登堂入室,我聽說之前郡主吃了那妾室不知多少暗虧,差點兒被毀容了呢!”褚雲燕還記得當日威遠侯府後院的那場鬧劇。


    “你胡說……我娘對她視若己出,比對我們姐弟還好,她分明是不知感恩,一直迫害我娘,分明就是忘恩負義之徒!”白雲兮氣憤地反駁。


    白木槿笑了笑,道:“你娘?妹妹,我們白府還沒有這個規矩,可以稱一個妾室為娘,難道……妹妹已經自甘墮落到這個程度了?你現在能喊的娘,隻有正經的侯夫人一個人!”


    白雲兮的臉色一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委屈地低下頭道:“我喊了十幾年,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罷了,你何必斤斤計較,到底姨娘也是你的親人!”


    白木槿正待說什麽,卻聽見鳳九卿那慣用的嘲弄聲音在身後響起:“堂堂安平郡主,怎麽會和一個私德有虧的妾室是親人?白二小姐似乎弄錯了什麽吧?”


    眾人紛紛回頭,看到鳳九卿的時候,都發出了驚歎聲,因為鳳九卿今日一身大紅錦服,竟然和白木槿的那麽相似,就像是兩個人約好了一般。


    雖然他平日裏也喜歡著紅衣,但是……今兒怎麽看都覺得有些怪異,就算是同色,花紋也不同,但這兩人穿著,怎麽看都像是要拜堂成親的喜福一般!


    陸菲媛輕輕推了一下白木槿,眼神極其曖昧,道:“你完了,今兒過後,你就是想嫁別人也沒機會了!”


    白木槿臉色一紅,看著那人在燈火璀璨之處,笑容帶著些邪氣,卻眼神灼熱地看著她,她沒由來的就心驚肉跳了。


    眾人紛紛行禮,鳳九卿隻是揮揮手,就走向了白木槿這邊,然後道:“燈好看嗎?”


    白木槿看著眾人的眼神紛紛投在自己身上,趕緊退後了一步,恭敬地道:“見過宣王殿下!”


    鳳九卿對於她的拘謹倒也沒有什麽不滿,反而笑得越發愉悅,她肯穿上這身衣服,就已經代表了她不再排斥自己了,這很好。


    “今夜燈會,你們自己盡興!”鳳九卿很隨意地說了一句客套話,眼神卻從未離開白木槿。


    白雲兮的眼裏突然冒了一絲陰沉的光芒,輕輕拉了拉鳳子靈,低聲道:“宣王殿下難道已經……”


    “哼,憑她得意,待會兒你看著,我定要她出醜!”鳳子靈氣呼呼地道。


    正說著話,曾明熙和陸青雲也先後而來,曾明熙看著白木槿,露出溫和的笑容,向她點頭致意,白木槿自然也回以友好的笑容。


    卻聽鳳九卿站在她身旁,低聲警告道:“不許對他那麽笑,我會生氣!”


    白木槿詫異地睨了他一眼,問道:“與你什麽相幹?我對誰笑,你也要管?”


    “自然要管,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的王妃!”鳳九卿稍嫌霸道,卻又十分柔情地道。


    白木槿突然回憶起浴池那一幕,臉如火燒,道:“那是你逼我的!”


    “怎樣都好,我已經去和皇上要過旨意了,我想七夕節過後,你就該準備準備,嫁入宣王府了!”鳳九卿笑眯眯地道。


    “你說什麽?”白木槿震驚過度,放大了聲音,吸引了不少人回頭看。


    白木槿這才尷尬地轉過身,對著陸菲媛道:“菲兒表姐,我們去前麵走走,這裏的燈不如前麵的亮!”


    陸菲媛見她臉色有異,又看看一臉春風的鳳九卿大約是明白了什麽,就拉著白木槿走了。離了眾人才問:“宣王殿下和你說了什麽?”


    白木槿悶悶地道:“他說已經求了聖旨,要賜婚!”


    “啊……下手真快啊,這麽說你都要趕在我前麵出嫁了,天呐……不知道祖母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話說宣王殿下好像還算是祖母的表弟呢!”陸菲媛有些糊裏糊塗地道。


    白木槿歎息一聲,道:“你覺得皇家是會在乎這種輩分的人家嗎?該死的,沒想到他會這麽迅速!”


    害的她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該怎麽辦呢?難道真的要嫁給鳳九卿嗎?


    正這麽想著鳳子靈帶著白雲兮和白高軒卻走到了她們前麵,鳳子靈笑笑,道:“陸小姐,可不可以把郡主借給我一會兒,我有事兒要和她談談!”


    “槿兒沒什麽和你談的,我們正在說話,麻煩鳳小姐您不要打擾!”陸菲媛冷淡而有禮地道。


    鳳子靈冷笑一聲,道:“白木槿,你以為你攀上了宣王,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太後不會同意宣王殿下娶你的,宣王殿下要娶的人,隻有錦瑟姐姐!”


    白木槿看著她,眼神微冷,道:“什麽時候本宮的婚事輪到鳳小姐操心了?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家,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唐突嗎?還是說郡王府就是這樣的教養,那還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鳳子靈以為她被自己戳到了痛處,更加不可一世地道:“你心虛了?我說了,你不可能贏過錦瑟姐姐的,她早就是太後屬意的宣王妃,要不然這麽多年,她怎麽可能被太後養在宮中?”


    白木槿挑眉,道:“你是來給錦瑟郡主當先鋒官的?要宣戰嗎?可惜本宮沒什麽興趣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呢,我會嫁給誰,輪不到你做主,如果太後可以讓宣王娶她,何必等到現在?心虛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你和你的錦瑟姐姐吧?”


    鳳子靈惱怒地瞪著白木槿,道:“你真是夠不要臉的,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你也有臉麵說這些話?”


    白木槿笑得雲淡風輕,道:“別人的未婚夫?什麽時候的事兒,太後有懿旨賜婚了嗎?還是宣王殿下親自承認錦瑟郡主是他未來的王妃?”


    鳳子靈語氣一滯,道:“這是大家都默認的事兒,隻有你被蒙在鼓裏而已,太後早就有這個意思了!”


    “那就請鳳小姐去要太後做主,而不是過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要名聲我還要,本宮還記得上一次你敗壞我的名聲,付出了怎麽樣的代價,相信鳳小姐還沒有忘記吧?”白木槿笑容極為諷刺。


    鳳子靈氣得上前就要打白木槿,卻被白木槿反手捉住,道:“鳳小姐,我想你現在沒資格打我吧?信不信本宮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你……你以為你是郡主了有什麽了不得的?”鳳子靈氣呼呼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到底不敢打了。


    白木槿冷笑連連,道:“比你一個郡王府的小姐,要稍微了不起一點兒!”


    白高軒看著白木槿,又看看她身後,突然閃了一下眼睛,將白雲兮悄悄拉了一把,然後突然出手,掛在高處的一個大燈猛地掉了下來,白木槿聽到聲音的時候,幾乎來不及反應,被陸菲媛狠狠地推了一把。


    而鳳子靈很顯然就沒那麽幸運了,她站的地方就是那巨大的走馬燈的下方,白雲兮大驚失色地尖叫出聲。


    鳳子靈想要躲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燈恰恰砸在了她的身上,火竄了出來,燒著了鳳子靈的衣服。


    “救命啊……”鳳子靈高喊一聲,就暈了過去。


    陸菲媛不知所措,瞠目結舌,白木槿卻冷靜了下來,一腳踢開了巨燈,然後喊道:“青鸞,杜鵑,快救人!”


    青鸞和杜鵑從暗處跑出來,二話不說就把鳳子靈抱了起來,扔到了不遠處的湖中,熄滅了她身上的火,然後才把人撈了上來,鳳子靈已經昏死過去了。


    眾人聞聲趕到的時候,隻聽白雲兮高喊:“啊……姐姐,你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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