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咖啡廳走到她對麵坐下,她早已給我要了一杯咖啡。


    “辛苦你了”,她放下雜誌。


    “哪裏,很有意思”,我拿出三個信封遞給她。


    “這是你的。”


    “給你代班而已,怎麽是我的了?”


    “我沒出力,充其量就是介紹了一下,你我之間不必客氣吧?”她看著我,清澈的眼神讓人如沐春風。


    “既然不必客氣,那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不要爭執了,不是我的我不會碰,你收好吧”,她淡淡一笑,“這個比不上給人破局,但你生活清淡,也足夠你用些日子的了。”


    她這是要借代班來點我,告訴我我這樣也可以生存,也可以過的很好?


    “謝謝你的點撥”,我收起信封。


    “我哪有那麽大本事還能點撥你”,她笑的很幹淨,跟果果不一樣的美,“不過我們修道之人,修行是我們的本分,世間的一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參與太多為好,這是我們淩家的祖訓。”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喝了口咖啡,“能叫你小雅麽?”


    她點點頭。


    “小雅,我知道你本事很大,這幾天我過了一下你的生活,覺得有點可惜。你成天給這些人解決這些小事,不覺得大材小用麽?”


    “世上無小事”,她看著我,“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大事。”


    “這樣的生活更適合你,遊離內外,逍遙自在。”


    “你也可以,隻是暫時還不行”,她看著窗外,“你該走了,她快到了。”


    “你電話還沒給我。”


    “第三個信封裏。”


    路上我打開第三個信封,裏麵是一疊人民幣,大概三千多,還有一張小紙條。拿出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誰給你的?”果果問。


    “替朋友代班的報酬”,我說著掏出手機記下號碼,隨手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曾傑。”


    很快她回複了,“記下了,勿回複。”


    我收好手機,“寶貝,有結果了麽?”


    “連著三天請假的,隻有文萱”,果果說。


    “楊雪呢?”


    “她沒事,正常上班,我專門還去瞧了她一眼,一切都正常。”


    “這麽說就是文萱了。”


    “什麽意思?”


    “知道她住哪麽?”


    “她在海澱那邊的一個女子公寓住,具體的我不太清楚。”


    “也許我們能從文萱身上找到破局的關鍵。”


    火眼貔貅的三個小陣是相輔相成的,必須都和事主有密切關聯才行。那天文萱在辦公室風流,想必是布局的人安排的。如果這是一種經常性事件,那麽文萱就一定是局線。把第三個小陣布置在隋光遠情人家裏,然後這個情人還和另外的男人有關係,這樣火眼貔貅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把隋光遠的財富和運氣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馮愛國?他會是做局的人麽?


    這個人這些年發了橫財,每年幾千萬,沒有火眼貔貅,沒有文萱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可是隋家損失的財富何止這些?以火眼貔貅局的能力來說,這點好處太小了。做局的肯定不是他,是另有其人。這人很會算計,馮愛國暴富的同時,也會分擔火眼貔貅帶來的副作用,甚至如果這個人夠高明,他可以把火焰貔貅的傷害大部分轉給馮愛國。用一個替身,等火眼貔貅到了必須破的時候,一可以用來轉移視線,二可以替自己分擔風險,而代價就是一個女人文萱,背後的這個人實在精明。


    不管背後的人是誰,先破了局要緊,怎麽才能進文萱的家呢?明說?可取麽?


    整整一晚我都在思索這個問題,翻來覆去。


    果果坐起來推推我,“你怎麽啦?”


    “我得跟你爸談談!”我也坐起來。


    “談什麽?”


    “談女人,明天幫我約你爸!”說完我心裏踏實了,倒頭躺下很快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中午,隋光遠請我吃飯。席間無話,簡單吃完之後,我拉開了話匣子。


    “隋先生,我和果果關係很不錯,所以我對您說話吧總有些放不開,但是咱現在在辦事,有些話我說了您別介意。”


    “小七爺,有什麽話盡管說,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隋光遠很認真。


    “您公司總部那個文萱小姐,跟您關係很密切吧?”我直說。


    隋光遠表情一僵,一陣尷尬,“呃……是,我們關係是挺密切的,你我都是男人,我也不避諱了。”


    “前幾天,她在您辦公室過夜了?”


    “呃……是,我和她有一個來月沒在一起了,所以那天有點情緒激動。”


    “能說說您和她的故事麽?”


    隋光遠想了想,“她大學畢業就進了光遠集團,不久我們就在一起了,直到現在。”


    “經常在辦公室麽?”


    隋光遠很不好意思,“早先那幾年是,後來就不多了,平時我都是去她家。”


    “您有她家的鑰匙吧?”


    “嗯,她對外說住在公寓裏,其實六年前我在那附近給她買了套房子,那才是她的家,公寓她很少住。”


    “我能去她家看看麽?”


    “可以,她下午不在家,怎麽小七爺,您懷疑她?”


    “沒有,隻是有點疑問,想確認下。”


    “除了文萱,您還有別的情人麽?”我看著他。


    他沉默了十幾秒,“還有祁紅,果果的小姨。”


    “沒有別人了?”


    “別的不算情人,都要一一說清嗎?”


    我看著這個老男人,尷尬已經觸及到了他的自尊心,我沒有繼續問下去,也許是一種男人的體諒吧。


    “去文萱家裏看看吧,現在就走!”我站起來。


    文萱的房子很精巧,兩室一廳,裝修得非常時尚。一進門,一股風塵氣息撲麵而來,很是魅惑。這就是隋光遠的藏嬌金屋,溫柔鄉。


    我脫了鞋,光著腳轉了轉,沒發現什麽異常。主臥的床頭,有一副油畫,畫的正是屋子的女主人文萱的人體。我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真是很魅惑的女體,摸了摸她的床,我耳邊若有若無,傳來陣陣女人的喘息聲。


    這屋裏的壁紙,家具,擺件,燈飾,處處透著風情,透著誘惑,住在這樣的屋子裏,文萱的桃花不旺才怪。


    “這風水是誰給設計的?”


    “黃淼,他說這樣文萱就能旺我”,隋光遠很不好意思。


    的確會旺你,旺了你再來坑你,可憐的文萱,就這麽成了男人們明爭暗鬥的工具。這些被用在生意場名利場的女孩子們並非都像別人看起來那麽光鮮,可這就是生活,仍舊有大批的漂亮女孩爭先恐後的擠入這個遊戲圈子。


    “黃老師對您到真是忠心耿耿啊”,我笑了笑,“當初他鎮在鋼琴裏的玉片是為了什麽,您能告訴我麽?”


    “這個……”他麵露難色。


    “我不關心您和政界的關係,隻是他當時布置那個局,一塊陰玉是不夠的,想必客廳水晶吊燈上也布置了一塊吧?”


    他沒說話,衝我一挑大拇指。


    我抬頭看了看文萱臥室的吊燈,這個明顯要小很多,精致很多,可是這粉紅色水晶吊燈上,沒有任何風塵之氣,卻有陣陣火氣。


    在這樣的布局裏,這就顯得很突兀了。如果黃淼要用風水來催淫,那麽這燈是個關鍵,可是現在恰恰反過來了。


    我搬了個凳子,站到高處觀察這個水晶吊燈,看不出任何異常。


    “您開一下吊燈!”


    隋光遠按下開關,燈亮了。粉色柔光,非常漂亮。


    還是沒有任何異常,觀察了一會,我眼睛都快花了,剛想下來,無意間一抬頭,屋頂的燈影裏,赫然一隻非常寫意的貔貅,而眼睛部位恰好是從燈裏透過來的粉紅光斑。


    第三隻貔貅!


    從凳子上下來,我指了指房頂,“燈裏藏著一隻貔貅。”


    他點頭,“這是黃淼布置的,說這樣可以和家裏的招財陣合成一個係統,能讓文萱給我旺財。”


    黃淼說的沒錯,的確可以,不過這樣一來,這就很可能構成火眼貔貅局,難道他不知道?黃淼,你在賊喊捉賊?


    不對,這不是第三個小陣,時間上不對,功用上似是而非,難道僅僅是巧合?


    回來的路上我看著外麵的風景反複整理思路,三個貔貅招財陣,表麵上看足以構成火眼貔貅局。那時間怎麽說?文萱的年紀和成局差了太多,這樣一來她隻能被排除?真正的第三個貔貅會在哪?


    “文萱去哪了?”我問隋光遠。


    “她參加了靈修班,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每天都去那請她老師給治病。”


    我沒話說了。


    見我沉默,隋光遠又問,“小七爺,您是不是懷疑黃淼?”


    “水落石出之前,誰都可疑。”


    “不可能是他”,隋光遠斬釘截鐵。


    “您那麽有把握?”我看著他。


    “我們二十年的交情了,他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不可能是他!”隋光遠神色凝重。


    我淡淡一笑,無話可說。


    回到家裏找出地圖,把隋家,光遠總部和文萱的房子標注出來,勉強可以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難道這也是巧合?


    可房子才買了六年,而火眼貔貅局起碼成了快二十年了,時間上怎麽也不對。祁紅沒有別的男人,文萱年紀又不對,到底局線在哪裏?


    “似是而非,似是而非……”我反複品味這個布局,不可能這麽巧合,如果不是黃淼,難道是他也被做局的人無形中左右了?


    刹那間我明白了,原來這是個迷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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