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李遠南臉一沉,“紫心!小孩子胡說什麽?輪得到你說話?”


    李紫心滿不在乎,“我看到什麽就說什麽嘛,那圖上房子犯陰煞,田宅宮雙凶相夾,肯定是裏麵有……”


    “行啦行啦,諸位大師在此,你不要亂說,多聽聽人家的!”


    李紫心一撅小嘴,看著我,“哎,你說說,我說的對不對?”


    眾人眼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笑著點點頭,沒說話。


    幹練女孩強忍住激動,“這位小妹妹果然厲害,請多說些,看看問題關鍵在哪?”


    李紫心又打開手機看了看,“這房子西北二十裏,有廢棄的古廟,這房子的主人建房子的時候用了古廟裏的鎮物,再加上本來格局就犯陰,所以有鬼很正常嘛!”


    幹練女孩臉上不由得抽搐幾下,盡量控製住情緒,“小妹妹是高人,那請問這個有辦法解決麽?”


    李紫心又看著手機擺弄一番,抬頭看看我們,“我解決不了,但……”她指了指我和淩曉雅然後又指了指裘誌,“他們三個能解決!”


    “三位老師,你們怎麽看?”女孩趕緊問我們。


    淩曉雅依舊麵無表情,也不言語。


    裘誌看看我和淩曉雅,清了清嗓子,“這房子的布局不是尋常人住的,我看根本就不是為了住人,而是為了供奉吧?”


    幹練女孩不置可否,示意他繼續。


    裘誌擺了擺手,不說了。


    女孩懵了,無助的看看趙禹王,趙禹王趕緊湊過來,“裘先生您說到點子上了,你是風水大家,我看這孩子您賞臉就收下吧?”


    哪跟哪啊這是?看他的神色,是要私下談這件事。


    裘誌沒搭理他,看著我和淩曉雅,“二位,怎麽看?”


    “寒光明珠藏寶刹,白璧七瑕奉朱顏,此中玄機,需得有緣人”,淩曉雅淡淡的說,“我還年輕,還是請裘先生講講個中玄奧吧。”


    “淩小姐太謙虛了,裘誌慚愧”,裘誌又問我,“小七爺看呢?”


    “淩小姐說的很明白了,我就不必多說了吧!”


    “各位,謙虛可以,但別過度謙虛呀,今天這就是交流,不要有所顧忌嘛”,趙禹王插嘴。


    “哥哥,你說嘛!”許墨一個勁衝我使眼色。


    “好吧”,我盯著那張圖,“這圖隻是個障眼法,剛才那位小妹妹很厲害,年紀輕輕就能把飛星之術運用得如此嫻熟,真是佩服!”


    “沒有啦!”李紫心不好意思,晃晃手機,“我是懶,所以用手機排盤……”


    “你剛才說障眼法?那你說說根本所在!”八字胡黃海佛一臉不屑。


    “黃老師深得六爻玄機,高名高位,內心卻是難得的質樸”,我笑了笑,“恕我直言,很多人不認可您,就是因為您這太直的言語”。


    “哦?說我?那你說說看你知道我什麽?”黃海佛眼一眯縫。


    “您真讓我說?”我看著他。


    “說吧!”


    我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畫了五個點,頓一頓,又畫了第六個,第六個化成了一個圓圈,然後看著他。


    黃海佛一愣,然後衝我一抱拳,“小七爺,領教了!請繼續,黃某人不多言了!”


    我清清嗓子,“剛才這位小妹妹用飛星之術看出的的確是對的,表象就是這樣,根本原因我看不在這房子上。依靠這房子本身的格局斷然不會如此。我讚同裘先生的看法,這房子並非用來居住,而是用來養靈,看上去金碧輝煌,實際上暗藏玄機。玄機就在淩小姐剛才那句話裏。”


    一身道裝的天佑先生一陣冷笑,“這位曾先生,你說了半天都是在重複人家裘大師和淩大師的話,哦,還有剛才那位小妹妹的,你自己的呢?”


    “難道這些不是我的麽?”我看著他。


    “笑話,大家都聽到了,人家說完了你才說的,怎麽能算你的?”


    會客廳裏有幾個人跟著附和著訕笑,許墨氣呼呼的衝我使眼色,讓我給他幾句壓壓他的氣焰。


    我想了想,看看淩曉雅,她也正看著我,眼神極為平靜,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好吧,那年輕人我就胡說一通了”,我提高了聲音,“我說這個房子是障眼法,那是因為這房子的主人自己覺得是從這房子裏招到了靈體,從那之後這靈體就開始折磨房主。房主想必會找很多風水師去看這個房子,一般都會從這個房子下手。”


    我頓了頓,接著說,“然而,所有從這房子下手的風水師不但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多少會在這房子中受到驚嚇,從此不敢再管房主家的任何事情,本埠的風水師沒人管房主了,沒辦法,隻能到外地請更高明的風水師!”


    說完我盯著幹練女孩,“這位小姐,我說的對麽?”


    女孩遲疑片刻,點點頭。


    “那你說,到底問題出在哪?讓我們也長長見識!”天佑依舊不依不饒。


    我凝神看著那女孩,她身後隱約一股青黑之氣。


    “天佑大師,您學自龍虎山,想必法術精深吧?”我笑。


    “這個不敢當,鄙人在天師府受過三山符籙”,天佑說的很謙虛,帶著一股狂妄。


    “既然如此,那請此刻就收了那小姐身後的黑氣,自然就了解問題所在了。”


    眾人一聽都齊刷刷的看著天佑。


    天佑不慌不忙,“這個嘛,不難。但我作法需要開壇,這裏條件不具備。等開完會,我可以開法壇為她驅邪。”


    “哼,何必那麽麻煩?”許墨站起來走到那女孩身後,撫住她的後心。


    “許墨住手!”我大驚。


    眾人一陣譏笑,許墨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嘴角出現了一絲陰森的冷笑。


    我不由得苦笑,站起來回身對老魯叔吩咐,“您先出去等著!”


    老魯叔剛想問我,我沒理他對著趙禹王說,“趙老師,先休會讓大家休息會,我們幾個留下!”我看看淩曉雅。


    “啊?這……”趙禹王為難。


    “老趙!聽見沒?”老魯叔瞪他。


    “嘿,這是玩哪兒出啊?”天佑和馬自然在那說風涼話。


    淩曉雅站起來,“請大家出去休息會,願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強求!”最後這三個字她說的很慢,很有力,透著一股威嚴。


    “好好好,淩老師既然也這麽說,那咱們休息一會,大家出去換換腦子!”趙禹王趕緊附和。


    李遠南第一個站起來衝我一抱拳,“保重!”帶著李紫心先出去了。眾人一看這陣勢,趕緊跟著都出去了,最後剩下了李玄婷,天佑,馬自然,裘誌,淩曉雅和我。


    “李老師,請您也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看看怎麽回事!”李玄婷目不轉睛的看著許墨,她也察覺到了許墨的不對勁。


    幹練女孩此刻仿佛木雕,許墨像一個撫摸木雕的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陰沉。


    “天佑先生,馬先生,請你們一並出去,這裏有我們三個就夠了!”我說。


    “嘿,別介,讓我們哥倆兒也開開眼,聽說曾先生是曾家老七爺的弟子,咱也沒見識過你的本事,正好,我們看看你葫蘆裏賣什麽藥!”馬自然一臉鄙視。


    “這不是一般的小問題,熱鬧還是別看的好,現在許墨還能壓製住那陰煞,一旦壓製不住了,你們在這幫不上忙,隻怕還會有危險,我勸你們還是出去的好!”我語氣也不善了。


    李玄婷聞聽一驚,“怎麽這樣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馬自然跟天佑相視一笑,“有您曾先生在,我們哥倆兒不怕,您也甭怕,我們天佑師傅在這,您心裏更有底不是?”


    一旁的裘誌冷笑,“二位,你們可知道在跟誰說話?口氣好大呀!”


    “哎呦裘爺,您看您誤會了不是,我們哪敢跟您這口氣大呀?您的本事我們是心服口服的,絕對不敢造次。不過……”馬自然說著用眼睛瞟我。


    “小七爺是曾家嫡傳,我裘某人都很佩服他,你們卻這麽無理!虧你們還是有點名氣的,小馬子,你那相術白學了!還有你這個二天子,你那幾下子我不清楚麽?在外麵糊弄人就算了,今個這場合你還來勁了你!甭廢話了,都出去!”


    “裘爺,您看您說的,我們哥倆這都無地自容了這都……”馬自然滿臉羞愧,“曾先生,您別往心裏去,我不知道您跟裘爺是這交情,早說明白了都是一家人,您看這是怎麽檔子事啊。”


    我沒理她,我一直盯著李玄婷,她正準備靠近許墨。


    “李老師,別碰她!你快出去,相信我,她不會有事的,你在這不方便!”我趕緊拉住她。


    “不行,我要在這看著她!許墨!……”李玄婷很激動,不住的大聲喊著女兒的名字。


    許墨沒有反應,隻是在那冷笑。


    “曉雅,你來拉住李老師,我來救許墨。”


    “還是我來吧!”淩曉雅走到我前麵擋住我。


    “你這是幹嘛?”我問她。


    “不希望你趟這渾水,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淩曉雅看著前麵的許墨和那個女孩。


    裘誌瞪了那兩位一眼,“愣著幹嘛?快把李老師扶出去,不要在這礙手礙腳的!”


    “哎哎哎!”天佑和馬自然異口同聲,趕緊過來要扶李玄婷。


    “別走啦,你們都走不了!”許墨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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