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冷笑,盯著右小臂上一條彎彎曲曲的黑線。這黑線的另一端就是那個巫師的法壇,現在黑線被我禁錮住了,他想撤也撤不了了。


    黑線不住的顫動,我不著急,靜靜的等著,心想有什麽招數你盡管使出來,等你湊齊了再一起收拾你個狠的。


    果然,不一會,一陣黑氣順著黑線從遠方湧來,夾雜著一股腥臭。我一皺眉,不能讓這臭味汙染了林以柔的鼻子。左手掏出轉星旗,等黑氣近了迎麵一揮。黑氣中發出一陣怪異的慘叫聲,生生被擋在了十幾米開外,團在黑線上,過又過不來,走又走不了。


    這是一個邪靈,打頭陣的,後麵還得有。


    很快,第二個到了,這次是分出了另一條黑線,黑線的末端在一個黑衣苗女的後背上。


    這個厲害的多,是一個鬼煞,看樣子至少一百多年了。鬼煞之術不隻是巫師,舊社會很多走江湖的妖道也常使用。就是雕刻一個木偶,殺死一個少女,用她的心血塗抹木偶,將魂靈招到木偶上。前麵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巫師將這個木偶置入一個小青銅棺中挖地道,埋到一個新墳的棺材之下。每到月圓之夜,巫師就來圍著這新墳念咒繞墳。三年之後,將銅棺取出,供到法壇上,鬼煞形成了。鬼煞的本體是可以相傳的,老巫師傳給小巫師,但一般不會超過五代。


    這個鬼煞一百多年了,估計不是第五代也是第四代了。它麵色鐵青,雙眼冒著綠光,殺氣騰騰,身後跟著一群影子。鬼煞每害一個人,身後就會跟上那個人的影子,力量就會強一些。一百多年了,這個鬼煞看來至少害過幾百人了。


    鬼煞惡狠狠的盯著這邊,走的不緊不慢。我不看它,而是看著遠處。還有一團陰冷的氣息正蠢蠢欲動,看樣子是後援。我可以很輕鬆的把這些鬼怪都打入九宮迷靈陣,要是以前肯定會這麽做。但這次,我要製住它們,逼著那巫師把能用的都用上。


    遠處的陰氣發現鬼煞已經離我很近,仿佛受了鼓舞,化作一隻怪狼,衝這邊跑過來。它速度很快,眨眼間追上了鬼煞,倆怪物互相看了一眼,像是交換意見,接著信心大增,雄赳赳氣昂昂直奔窗戶撲來。


    在它們即將碰上我的瞬間,我心念一動,護身氣場瞬間形成一道屏障,將它們推出幾米開外。藍鳳凰順勢而出,離弦利箭一般撲向二怪。


    怪狼沒等反映過來就被鳳凰一爪抓碎,鬼煞將身後的鬼影們拉到前麵做盾牌擋住鳳凰。


    我收住鳳凰,不讓它繼續進攻,而是緊緊圍住鬼煞,控製住它不讓它逃跑。鬼煞幾次衝擊,都被鳳凰的冷焰逼回,隻好衝著藍鳳凰不住的尖叫。


    三個了,我心想,最多你那還有個黑巫,加上你自己,也就還有倆,再等等。現在那巫師耗不起,如果我把這三個怪物一起消滅,他也就沒法靠邪術混飯吃了。


    我現在要等那黑巫,這就是所謂的圍點打援。


    等了十幾分鍾,巫師還是不派黑巫來,我看了一眼鬼煞,黑巫再不來,鬼煞就堅持不住了。


    看來是要丟車保帥,這巫師夠狠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手攻擊了。就在我準備念咒的刹那,一股陰氣在窗外迅速成形,化作了那隻巨大的黑巫。黑巫一聲怒吼,揮臂攻擊藍鳳凰,鳳凰並不怕它,迎著它的胳膊衝過去。一擊之下,黑巫被衝成了一股黑氣。


    很快黑氣再次聚集,繼續和鳳凰纏鬥。鳳凰這一分神,鬼煞抓住機會,如同厲鬼一般衝我撲來。我換手訣默念九星鎖靈咒,咒語的氣場一下子封住了鬼煞,將它衝擊的奄奄一息。它雖然凶悍,但比起紅衣魔煞,差的太遠了。


    “不知朋友是高人,在下無知冒犯,還請高抬貴手,留下我的護法!”耳邊再次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


    這是他在法壇前用心念傳聲,跟我談判。


    我默不作聲。


    “請朋友高抬貴手,萬事不要做絕!”


    我還是不說話,也沒打算說,跟這種人沒什麽可說的。


    “小弟知道,朋友是北京來的,曾氏傳人。我法力不如你,難道朋友以為我門中就都不如你嗎?……勸朋友一句,做人留點後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口氣還挺橫,我不禁冷笑,左手換手訣,默念七煞寒冰咒,在右小臂上輕輕一拍。


    對方的聲音馬上哆嗦了,“曾……曾大師……我……我……我……饒命……”


    我已經很客氣了,再加點力量,七煞寒冰咒就可以將他的經絡凍傷,讓他一輩子帶著寒毒。


    “饒命……請……放過我……”聲音帶了哭腔了。


    差不多夠了,我閉上眼睛,靜心片刻,默念九天栗魔咒。這咒語就是《禦風錄》上記載的,與九天栗魔印相配的咒語,今天是第一次用。


    咒語念完之後,耳邊響起一陣琴聲,聲音很短,但讓我內心一顫。


    窗外的四個魔怪聲都沒吭一下,直接化作黑煙了,而那個巫師更是一聲慘叫,沒有了動靜。


    我回過神來,看看右小臂,黑線消失了,那巫師的法壇徹底摧毀了。受了重創的藍鳳凰飛回我身邊,疲憊不堪。


    “這咒語……真是神的咒語……”我呢喃。


    一切歸於平靜,我收回藍鳳凰,它也被九天栗魔咒傷的不輕,回到羽龍佩中恢複去了。


    這時才發現,外麵站了幾百個陰魂,都不肯離去。這都是被鬼煞害死的冤魂,從清末到現代,各種服飾的都有。


    “爾等已經解脫,速去陰司,再入輪回,不得禍害人間!”


    幾百個陰魂行禮之後,慢慢消失了。


    我看看天上的月亮,那個巫師,不死也是重傷,難道我做錯了?


    天亮之後,我把林以柔領出九宮迷靈陣,坐到一邊休息。


    “昨晚,你用的什麽咒?”


    “《禦風錄》上的一個密咒”,我淡淡的說。


    “和九天栗魔琴有關吧?”林以柔看著我,“我聽到了琴聲,那四麵女神的九天栗魔琴,這聲音永遠也忘不了。”


    我點點頭,“是九天栗魔咒。”


    林以柔歎氣,握住我的手,“心裏不舒服了是不是?怕傷的那個巫師太重?”


    我苦笑,“罵我吧!”


    “你就是太心軟”,她把我攬到懷裏,像抱小孩一樣撫摸著我的頭,“記住我的話,以後別做風水師了,不要再冒險了。”


    我輕輕推開她,把她摟到懷裏,“我知道了,給我點時間,不會太久。”


    “那個人死不了,休息會吧,上午黃野會來求你的。這下,梁家有的鬧了……”


    “鬧出來也不是壞事”,我看著窗外的陽光,“不然今天晚上,梁萍一定會做手腳害死梁可的。”


    “好!你去休息吧!我來布置雷火陣。”


    “我給你現場指導吧!”


    “不用,我要你休息,好好休息!”林以柔坐起來,“這是命令!”


    打坐到十點多,剛一收功,樓下傳來一陣吵罵聲,我睜開眼睛,黃野來了。起身來到樓梯口,思思和宋捷正在這看著。


    黃野臉腫了,應該是梁世輝打的。


    “你個兔崽子還敢來我們家?我們家小可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不知道?啊?你個王八蛋還強奸梁萍,禽獸不如,我正要找你去,你自己先送上門來了,我不打死你……”梁世輝怒吼,旁邊的妻女拚命的攔住他。


    “我沒……是梁萍她自己願意的”,黃野捂著臉叫屈,“打我做什麽,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是她找人算命,知道自己和梁可隻能活一個,所以求裴大師幫她!不關我的事!”


    梁家人都傻了,除了梁萍。


    “爸媽,姐姐,你們不能相信他!我怎麽會害姐姐……”梁萍大哭,拚命解釋。


    “你還不承認?”黃野大怒,“不是你冒充你姐姐,我怎麽會和你上床,跟我好了以後,你說你姐姐和你隻能活一個,逼著我求裴大師救你!現在好,裴大師已經快不行了,我來求曾先生你們還攔著!梁叔叔,那都是梁萍的事,跟我沒關係,求你讓曾先生出來!”


    “你胡說!”梁萍聲音淒厲,“是你讓我打了孩子的,是你!凶手!”


    梁世輝雙眼充血,陳自紅手不住的顫抖,指著黃野,“你……你……”


    “孩子?什麽孩子?”黃野一愣,“你什麽時候有孩子的?”


    “你裝什麽糊塗?”梁世輝衝上去又是一腳,這次黃野閃開了。


    “梁叔叔,再打我還手了!”


    “你還手!我怕你嗎?”梁世輝怒吼,“原來梁萍懷的是你的孩子!”


    “她從來沒跟我說過懷孕,我根本不知道!”黃野大吼。


    我看看思思,“下去攔住他!”


    思思點點頭,快步跑到樓下,“別打了!”


    這時梁世輝又衝上去了,黃野也不客氣了,一個側踹眼看踹到梁世輝胸口了。


    思思身影一閃,啪的一聲,黃野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老遠,重重的撞在牆上,雙腿一軟,趴在了地毯上。


    “再打!打死你!”思思冷冷的說。


    梁世輝還想衝上去打,思思轉過身,“你也住手!”


    思思眼神冷厲,梁世輝一愣,隻好放下高高舉起的手。


    林以柔悄悄走到我身邊,“你不出麵,這事沒法收場,去調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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