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說?有那麽嚴重麽?”我心裏一緊。


    淩曉雅看看我,“曾傑,我的傷沒有大礙,自己多調理一段日子,應該可以慢慢恢複過來。現在這個不重要,還是說說九星會的事情吧。”


    “什麽叫不重要?內傷幾個月了都治不好,這還不重要?”我握住她的手,暗運內息進入她體內,卻被她擋住了。


    “別這樣,沒用的……等辦完眼下這個事情,我會詳細的告訴你原因,現在沒時間顧忌這點小傷了。”


    “好吧!”我隻好順從她。


    “你這次是為誰助陣?”她看著我。


    “李遠南老先生,你見過他的,那次在七號院開會,他也在。”


    淩曉雅點點頭,“他在九星會是哪位星主?”


    “右弼主!”


    淩曉雅想了想,“來廣州之前,我專門去拜訪了師父曾經幫助過的那位前輩,和他詳細的打聽了九星會的情況。如果你決定了要救他,隻有兩條路,要麽代替他成為星主,要麽,損去自己的修為保住李老的性命。”


    我一怔,“有這麽嚴重?”


    淩曉雅看著我,“九星會的規矩,挑戰隻有一次,如果你替他出陣,那他就自動失去了會員星主的資格,若你輸了,那是九死一生,若你贏了,就是新的會員星主。”


    我沉思片刻,“你剛才說損自己修為保他,這是怎麽一說?”


    她輕歎一聲,“九年前,我師父羽化了,你可知道是為何?”


    “因為內傷?”


    她看我一眼,“淩家弟子,世代皆以清修功行為信念。我師父本來以內丹有成,再有十年光景就可以得道成仙了。可就在十年前他答應了那個九星會的朋友,趕去為他助陣。那位長輩姓程名桓,與我師父是八拜之交,且有恩與他。師父明知凶險,但義無反顧,將我托付給一個朋友照顧,跟著程桓去了台灣。”


    “那一次是在台灣?”


    她點點頭,“若不是昨天程桓老先生把一切都告訴了我,至今我還不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師父他不願意加入九星會,因而沒替程桓出戰。那時挑戰程桓的是來自美國的江嘯龍,結果程桓輸了。”


    “後來呢?”


    “程桓認輸之後,我師父就在現場為他療傷。可那時他傷的已經太重了,而且療傷的時候,江嘯龍的妹妹江嘯靈突然發難,用煉養的魔靈攻擊了我師父。”


    “為什麽?”我愕然,“要趕盡殺絕嗎?”


    淩曉雅無奈的一笑,“程桓在九星會的位置是貪狼主,而上一任貪狼主不是別人,正是江嘯龍和江嘯靈的父親江弘明。二十年前,江弘明輸給了程桓,不但輸掉了星主之位,還丟掉了性命。江氏家族因而沉寂了十年之久,他們帶著仇恨而來,怎麽會放過程桓和我師父?”


    “那他們攻擊程桓就是了,幹嘛還……”


    淩曉雅低頭沉默片刻,“江嘯靈和我師父……你懂的,她恨我師父幫程桓而不幫她,所以就下了重手。後來師父重傷之後,江嘯靈也不知去向。”


    我心裏一陣翻騰,鬧了半天淩曉雅的師父也挺風流的,“難道師父沒看出來江嘯靈是什麽人麽?”


    “他們是萍水相逢,一見鍾情,在一起呆了十多天,直到江嘯龍挑戰程桓之前,他們才發現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既然是內丹已經有成,區區一個魔靈又能如何?”我不解。


    “程桓的丹田之氣當時已經散了,師父為了救他,將自己的內丹化掉,輸入了程桓體內。就在這最虛弱的時候,江嘯靈的魔靈衝了過來,師父被那魔氣傷了經絡,從此再也沒恢複過來。”


    “用內丹救人?”我不禁吃了一驚,“程桓和你師父到底是什麽關係?他怎麽舍得用內丹,這可是以命換命啊!”


    淩曉雅遲疑一下,抬頭看著我,“你真的想知道麽?”


    我點點頭,“能告訴我麽?”


    她苦笑著歎了口氣,“我師父,其實就是我爸爸。”


    “哦……沒什麽,然後呢?”我故作平靜,心裏則不啻於閃過一道驚雷。淩家世代的弟子多是獨身清修的,因而我對淩曉雅才不敢多想,沒想到她竟然是從父親那裏得到的淩家傳承。


    “我爸爸幼年出家,是個道士。文革的時候他被逼還俗,後來落戶在北京郊區,表麵上務農,實際上是風水師。那年他去杭州會一個師兄,在那裏認識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比他小十二歲,是他師兄的一個記名弟子。”


    “是你媽媽?”


    她不置可否,“一年以後,那個女孩子因為想他,離開杭州來到了北京。於是他們就在一起了,那時他的師兄,就是我的師伯發了雷霆之怒,宣布將爸爸逐出道門。”


    “淩家自成一派,入不入道教沒什麽關係,想必那師伯也不是淩家傳人吧?”


    “師伯是道教中的師伯,但不是淩家弟子,這個說起來話長,一言難盡。在那個時候,被逐出道門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關鍵的是,師伯還帶著弟子們找到北京,要抓那個女孩子回去。可是他來了之後發現,那女孩子已經懷孕了,於是就氣呼呼的大鬧了一場,揚長而去。爸爸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名氣,也被他這麽一鬧搞的蕩然無存。”


    “這個師伯有點過分了,不會是他喜歡那個女孩吧?”


    淩曉雅搖搖頭,“師伯雖然過分,但不是那種人,他隻是過於古板,覺得師叔和師侄在一起丟了道門中人的臉而已。”


    “一個風水師要積攢點名氣很不容易,更何況是那個年代,俗人喜歡以訛傳訛,讓他那麽一鬧,影響太壞了。”


    “可不是嗎,從那之後,來找爸爸辦事的人就特別少了,家裏的日子開始入不敷出。一次,有一個來京投資的港商慕名找到爸爸,請他去看廠基。爸爸本來不想去,但是家裏沒錢了,也隻好狠心把媽媽自己留在了家裏。就在他走之後不久,媽媽突然臨產了。說來也巧,就在媽媽痛苦掙紮的時候,爸爸的好朋友程桓夫婦來了。他們趕緊把媽媽送到了醫院,但終究是去的晚了,因而隻保住了孩子……”淩瀟雅的眼睛濕潤了。


    “我明白了,難怪他要那樣報答程桓,小雅,別傷心,師父是個真男人,純爺們兒!”


    淩曉雅擦擦眼淚,“因而他跟著程桓去台灣的時候,就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回來之後僅僅一年多,他就……羽化之前他對我說,一定要好好修行,不要學我,淩家代代出仙師,我對不起祖師爺……”


    我有點尷尬,不知該說什麽。


    “曾傑,對不起……不該跟你說這些”,她勉強著擠出一絲笑容。


    “沒……別這麽說,原來你的身世這麽苦,我跟你一比,真是太幸福了”,我頓了頓,“那江嘯靈呢?後來再也沒消息了麽?”


    “師父羽化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孩找到了我們家,她說是我師父的朋友。那天她抱著師父的照片哭了很久,哭的非常傷心,我那時候不知道她是誰。昨天聽到程桓伯伯講述了這些之後,才明白,那一定是江嘯靈。”


    “小雅,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你的苦衷,我徹底明白了”,此刻我的心裏釋然了很多。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她抹抹眼淚,“說正事吧,我這一路考慮了很久,如果你非要幫李老,那就聽我的,好嗎?”


    “好!”


    “李老當在這個位子上有多久了,你知道嗎?”


    “三十年了,李紫心跟我說的。”


    淩曉雅點點頭,“也就是說,加上他闖龍門那次,他至少和四個風水高手結過仇了。這鬥法對尋常的術數高手來說是個挑戰,但對你我來說,不算什麽難事。問題是鬥法之外,大有文章。程桓伯伯說,每次開龍門,凶險多在龍門之外。他懷疑當初江嘯靈是故意接近我師父的,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程桓伯伯來的。”


    “這麽說江嘯靈本是為了組織師父,沒想到卻愛上了。”


    “嗯,開龍門的日期定了嗎?”


    “定了,後天!”


    “嗯,後天我們去觀戰,第一天是選龍的日子,就是選那些闖門龍的高手。我們必須去看,但是李老的對手隻怕也會盯上你。按照九星會的傳統,右弼主接受挑戰的日子比較靠後,因而挑戰之前的日子才是考驗。”


    “明白了,我會多加注意的。”


    “你不要學我師父那樣,我不許你用自己的修為救李老,他隻是我們的老前輩,即使他和你攀上了關係,你也犯不著為他拚命。”


    我一愣,“你怎麽知道他和我攀上關係了?沒錯,他把祖傳的《紫皇九訣》交給了我,然後讓李紫心拜我做了老師。”


    淩曉雅一笑,“這是九星會的慣用手法,相中一個助陣高手,如果交情不深就先攀上關係。如果僅僅是一般的朋友,誰又會為了他們來冒這個險?既然李老讓李紫心拜你,那就是說他肯定會答應讓你替他出戰了,看來這老先生注意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不禁苦笑,“看來我真是傻瓜一個……”


    “不許這麽說”,淩曉雅認真的看著我,“既然如此了,那你一定要進九星會,不僅僅要成為新的右弼主,還要成為他們的龍頭……九星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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