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橫山明夜的式神,替她報仇來的。這是在醫院,我們不能放開手腳大開殺戒,那樣會誤傷很多無辜靈體。而且這式神是為主人報仇來的,本來就是隋明對不起人家橫山明夜,再要是打散了她的式神,那這仇就解不開了。所以隻能打跑它,而不能消滅它。


    “小雅……”


    “我有分寸,你放心”,淩曉雅說。


    白衣式神冷漠的看著淩曉雅,身上泛起了慘白色刺眼的光。


    “死神之光”,我心裏一震,“當心!”


    淩曉雅沒說話,雙手合成一個有點陌生的手訣,頓時身上發出了一陣紫紅色的光暈。白色的死神之光碰上這紫紅色的光暈之後,頓時氣勢弱了幾個層級。


    白衣式神大怒,揮鐮刀直劈淩曉雅。


    淩曉雅毫無懼色,並不回避,身上的紫紅光頓時加強了很多,式神的鐮刀沒等碰上她就被紫紅光衝出去十幾米遠。


    如今的淩曉雅功力已經今非昔比,很輕鬆的就可以將這白衣式神消滅。如果這不是橫山明夜的式神,她一擊之下就可以結束戰鬥。


    我趁這個機會,變換手訣,在病房門外布置陣法,保護祁娜阿姨。


    白衣式神幾次攻擊都被淩曉雅輕鬆擊退,已然受了重傷,但它的戰鬥意誌極其強烈,依然強忍著對淩曉雅繼續發動攻擊。


    這時陣法布好了,我閃身站到淩曉雅身邊,對麵的白衣式神正揮舞著鐮刀發動最後一擊。我心念一動,火鳳凰騰空而起,迎著白衣式神撲了過去。一陣刺眼的火光閃過之後,白衣式神幾乎被衝散。我勒令住火鳳凰,它轉身飛了回來,在我們身邊盤旋護衛。


    白衣式神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跟我們對峙了幾十秒,轉身走了,十幾步後消失了身形。


    我心裏突然一陣難受,“橫山小姐把自己貼身的法寶羽龍佩送給了我;在廣東的時候,也正是因為思思帶了羽龍佩我們才沒有被誠田的毒酒毒害;前幾天她又在局師大會上幫我擋住了那麽多挑戰者……她們姐妹對我情深意重,直接或間接的幾次幫我,可僅僅一天的功夫,我們就成了敵人。她讓藍鳳凰保護我,而我卻打傷了她的式神,我真對不起她。”


    “別這樣,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淩曉雅安慰我,“現在這醫院中不止這一個式神,咱們先救人,其它的等辦完之後再從長計議。”


    “嗯!”


    隋光遠的病房外,果然也有一個式神,這是一隻體形龐大,模樣凶猛的黑豹。


    “這裏人多,清場不現實”,我看著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們。


    “那是一隻豹靈,我去把它封住,然後你進去把符給隋先生帶上就行了”,淩曉雅說。


    “好!”


    我們徑直衝著黑豹走了過去,它警覺的盯著我們,綠幽幽的眼睛中滿是殺氣。離它不遠的時候,它身子往後一縮,準備發動攻擊。淩曉雅伸手一指,一股內氣自指尖發出,像繩子一樣將那豹靈困了個結實,伏在地上拚命的掙紮卻無濟於事。


    我腳步不停,開門進了病房。在病房裏守護隋光遠的,竟然是文萱。


    “文小姐?”我一愣,看來她和隋光遠還沒分手。


    “小七爺,您可來了!”她趕緊站起來,“他剛睡著,疼了一晚上,剛才護士給打了針。”


    “情況怎麽樣?”


    文萱歎氣,“都是外傷,所幸沒有傷到內髒。”


    “嗯,那就好,你去外麵回避一下。”


    文萱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取出三道符,分別鎮在隋光遠的褥子下麵,然後掐手訣在他的眉心和四肢上各點了一下。符的氣場很快與他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護身陣法,這樣一來,一般的式神也就傷不到他了。


    布陣完畢,我剛要走,他醒了。


    “曾……曾傑……是你嗎?”他聲音虛弱。


    我趕緊拉過凳子坐下,握住他的手,“隋先生,是我。”


    隋光遠一陣苦笑,“你是來救我的吧?你祁阿姨怎麽樣了?”


    “幸虧來得及時,祁阿姨現在沒事了,您放心。您這邊我也布置了陣法,你們二老隻要好好配合醫生,把病治好就行了,不會出什麽亂子了。”


    隋光遠流淚了,“曾傑啊,隋家對不起你……你還不計前嫌的救我們……隋叔叔謝謝你。”


    “隋先生,別說這些了,您休息吧,我去看看隋明的情況。”


    他拉住我,“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您說,我聽著呢。”


    隋光遠歎了口氣,“我糊塗,聽了隋明的話,拆散了你和果果。曾傑,你是個好孩子,隋叔叔答應你,再也不反對你和果果的婚事了。現在隋家突遭變故,成了這個樣子,裏裏外外都靠徐揚一個人操持,連個幫手都沒有。蘋蘋自小嬌生慣養,性格衝動,指望不上她。隋叔叔求你,讓果果回來吧。”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您還是覺得是我把果果藏起來了?隋先生,您誤會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您放心,隋家垮不了,安心靜養吧。”


    “你不用安慰我,隋叔叔心裏清楚。我這三個兒女,隋明是個敗家子,蘋蘋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擺設,隻有果果是個好孩子。在你們感情這個事上,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現在隋家出了亂子,根源上也怪不得別人,隻能怪自己。隋叔叔厚著臉皮再求你一次,請你幫幫隋家,救救隋明。”


    “隋明的事情,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不過您放心,我會盡力而為。”


    隋光遠鬆了口氣,“好,那就好……曾傑啊,隋家這半年來,讓隋明幾乎給掏空了,沒有多少家底了。徐揚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明白該怎麽辦。等果果回來,隋家的家業就全部交給你們管理。”


    我一笑,“您放心吧,我不是為了隋家的家業,別的您不用多說了,安心養傷吧。”


    外麵,文萱正在和淩曉雅低聲說著什麽,地上的豹靈已經放棄了掙紮,像一隻溫順的黑貓,一動不動。


    “怎麽樣了?”淩曉雅問。


    “沒事了”,我看看文萱,“你回去照顧他吧,褥子底下有符,千萬不能動,記住了嗎?”


    “嗯,您放心!”文萱點點頭。


    淩曉雅一指地上的豹靈,它身上的束縛打開了,豹靈像一隻受驚的野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接著我們來到了隋明這邊,他病的最重,一直在icu中隔離著。徐揚無助的靠在龍紫媛的懷裏,龍姑娘正在耐心的安慰她。


    我們趕到這裏之後,兩人趕緊站起來,“怎麽樣了?”


    “隋先生和祁阿姨沒事了,隋明現在什麽情況?”


    “很不穩定”,龍紫媛說,“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問題?”


    淩曉雅走到走廊窗戶前,看著裏麵的隋明,搖搖頭,“這下麻煩了。”


    我走過去一看,透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隋明病床旁邊,站著一個日本浪人,用刀按在了隋明的腦門上,冷冷的看著外麵的我們。那意思很明白,隻要我們一動,它立即就可以結束隋明的小命。


    本來這點威脅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不管九姑娘還是白莫兒,請她們幫忙都可以瞬間秒殺那浪人。但是隋明這個人德行不夠,我不能因為他這樣的人而動用那兩位大護法。而且即使是動用,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畢竟隋明現在已經命懸一線了,不能冒這個險。


    “徐揚,你別難受了,隋家那麽多事現在隻能靠你打理”,我安慰她,“隋明雖然病的很重,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安排點人過來替你一下,你要是再垮了,隋家就真完了。”


    “你說他死不了,我心理就踏實了”,徐揚是個很堅強的人。


    “我問你”,我看看四周,壓低聲音,“你沒記錯麽,他真的把橫山明夜給……那樣了?”


    “這個我絕對沒記錯,他就是那麽跟我說的”,徐揚突然一愣,“不過……”


    “不過什麽?”


    徐揚苦笑,“到現在了,我也不怕什麽丟不丟人了,那方麵,他對男人行,對女人越來越沒興趣了……不知道為什麽對橫山小姐卻……”


    “我明白了,蘋蘋在外麵,你去安慰她幾句,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


    “曾傑,一時間我拿不出太多錢作為紅包給你”,徐揚看看龍紫媛,“媛媛,借我一千萬,一個星期內我一定還你!”


    “行,我一會就讓人辦!”龍紫媛很幹脆。


    “這個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說,“隻怕隋家的事情隻是個引子,真正要花錢的也不是你們。現在你用錢的地方多,不用考慮這個了。”


    徐揚看看我,“這個事情我會辦好的,你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有壓力,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感謝你!”


    回去的路上,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祁娜阿姨門外的白衣式神應該是早就在那裏了,如果真想要她的命,還能等我們趕到麽?隋光遠門外的那隻豹靈也一樣,似乎並沒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而隋明病床邊那個日本浪人則是殺氣騰騰,不像是做樣子。如果這些全是橫山明夜的式神,那她這麽安排的用意又是什麽?


    “小雅,你不覺得那三個式神有點奇怪麽?”我看看她,“要是真想取隋家人的性命,那還會等我們趕到麽?”


    淩曉雅看我一眼,“你真的相信橫山明夜會被隋明欺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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