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果然是有緣哪。”我看著他。


    “哦?”老者似乎有點奇怪,“你們這是?”


    我淡淡一笑,“她神經病,常這樣,不理她就好了。老先生來朝山?”


    程睿兒一聽我說她神經病,更生氣了,“蝦米你說什麽?”


    老者看看我倆,“你們在這裏等人?”


    一聽這話,程睿兒愣住了。


    “是啊,聽說這裏今天有高人擺局,我們特來學習一下。”我凝神觀察老者,剛才還神色正常的他,聽完這句話身上陡然發出一股淡淡的金光。


    這人是修金光法門的,功力還不淺。金光法門是道家中的一派,主要修持八大神咒中的金光咒。所謂八大神咒,是道教常用的八個咒語,功用各不相同。其中以金光咒的驅邪伏魔威力最強,所以很早就單純分出了一個法門專修此咒,名為金光法。


    修煉金光法有成的人,身上平時會有淡淡的金光護體,一般的靈體或者邪物不敢輕易靠近。剛才我的話明顯引起了老者的戒心,以為我是來找茬的,他心念一動,身上的金光強了很多。


    這時不能靠語言來解釋,我淡淡一笑,暗運內息,身上發出一股強韌的靈氣場將自己嚴密保護起來。


    我先自保,就是表明不是和他鬥法,再者我的靈氣比他的金光要強得多,這也是一種警告,讓他不要輕易試探。


    老者很聰明,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微笑著點點頭,“我今天還真帶來一個局,小兄弟有興趣的話,你我參研一番?”


    “好,正好跟老前輩學習一下。”我看看程睿兒,“你要是發神經就一邊發去,我和老爺子聊會,別打擾我們。”


    “不,我要跟著看!”


    我瞪她,“別跟著湊熱鬧,給我一邊兒去!”


    程睿兒氣呼呼的想爭辯,看我眼神淩厲,沉默片刻,轉身走了。


    老者一笑,“年輕人,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何必跟一個小孩子動氣?”


    程睿兒一走,看熱鬧的人群也跟著散開了。我看看老者,“老先生,她就這樣,慣壞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聊會,看看您的局?”


    老者猶豫片刻,“你能解開我的局?”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修金光法門有十年了吧?”


    他一愣,“算起來是有十年了。”


    “您帶來的局,困了您也有五六年了吧?”


    “是。”


    “那試試看,也沒準我能破開。”我一笑。


    “你那麽有信心?”


    “我說了,試試看。”


    老者神色凝重起來,低頭沉思良久,從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寫下一個地址,將紙撕下來遞給我,“我帶來的這個沒意思,家裏有個更大的,年輕人,願意賞臉去寒舍一敘麽?”


    我接過紙,“多謝老先生,您什麽時候方便?”


    “今日申時之前,隨時歡迎!”老者說完一抱拳,轉身走了。


    老者走了之後,程睿兒回來了,“他怎麽走啦,你跟他說什麽了?”


    我把紙塞給她,“過一會下山,去這個地方。”


    她看了看,“西安鎮……聽他的口音不像呀,這老頭什麽來路?”


    “從現在起你少說話,這老頭是真有本事的,”我看看她,“在老人家麵前要學會謙虛,別扯你那一套小孩玩意,懂嗎?”


    “什麽叫小孩玩意!”


    我瞪她一眼,“你要是不聽,那你自己去吧!”


    我們在山腳下的一個小店裏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會,然後按著那紙條上的地址去找那老者。程睿兒對西安鎮不陌生,用了不到半小時我們就找到了老者的家。


    老者住在西安鎮南部的一個小區裏,很僻靜。


    “就是這了。”程睿兒一指前麵的一棟樓。


    我把停到路邊,“現在時間還早,咱們等會再上去。”


    “為什麽要等會?”她不解,“早點解開棋局早點就能知道那寶劍的下落。哎你怎麽又抽煙,你怎麽就一點都不急呢!”


    我看她一眼,沒理她,按下車窗自顧自的吸煙,想心事。


    “怎麽又不理我?”她語氣一變。


    “著急你就自己上去,我累了,休息一會,”我看看表,“還不到兩點,三點半再上去。”


    “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不願意聽我的那你自己上去,這事我就不管了。”


    “你這是威脅我嗎?”她無奈,“蝦米,我覺得今天的你不太一樣,倒地是怎麽回事?”


    我閉上眼睛,“別吵我,讓我靜一會。”


    她還想說什麽,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歎了口氣,戴上耳機聽音樂了。


    我不斷的琢磨著老者的話,這個局沒意思,家裏有一個更大的……這話似乎很有玄機,他是在暗示我什麽。以他的修為,定然察覺到了程睿兒身上異樣氣息,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我掐指算了算,老者現在正在做一項準備,如果現在上去,那勢必會幹擾他。我不不清楚他到底做什麽準備,但是可以肯定他沒惡意。仿佛是心照不宣,我現在必須拖住程睿兒和那個大小姐,為老者爭取時間。


    旁邊的程睿兒心煩意亂,看樣子這音樂她也聽不進去。過了一會,她開門下車,在附近來回溜達起來,邊溜達邊深呼吸。


    我看看表,兩點十五了,這丫頭一會該爆發了。


    果然,她快速的溜達回來,開門上車,“蝦米,咱們現在上去!”


    “時間不到,要去你自己去。”我平靜的說。


    “她剛才跟我說,讓我告訴你馬上上去!”她盯著我。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這是命令麽?”


    “隨你怎麽說,現在咱們就上去!”


    “程睿兒你給我記住,你的那個她跟我沒什麽關係,你把她的話當聖旨那是你的事,別他媽扯上我!”我冷笑,“爺樂意做什麽就做什麽,你以為她是誰,有資格命令我麽?”


    “你什麽意思?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她嗎?”她氣呼呼的掏出瑪瑙指環,“她找到了這個,憑這個你還不信服?”


    “笑話!”我不屑,“這是她找到的麽?哼,她那麽大本事,幹嘛還讓我幫忙?她那麽大本事,你倆自己辦去啊!”


    程睿兒臉色一變,“你敢小看她。”


    我瞥她一眼,“少跟我來這套,你要是想辦事就有個辦事的樣子,這不是你臆想過家家的兒戲!你的那個她要是等不急,那就自己先上去跟那老頭下棋去,不用跟我這耗著!”


    “可是那棋隻有你能下,我和她都無能為力,”她冷笑,“你故意是不是?”


    “既然你們都明白這個,那就別跟著裹亂,該怎麽做我自有安排!”


    她不說話了,下車走了。


    半個多小時後她回來了,手裏拿著兩杯酸奶,走過來敲敲車窗。我按下窗戶,她遞給我一杯,“吃吧,比北京的好吃。”


    我看看她,沒接。


    她塞到我手裏,轉身走到遠處的一個小廣場上,坐在一個長椅上低頭吃自己的那份。


    “她塞給我一杯酸奶,自己走到附近一個廣場上去吃了,我該怎麽辦?”我在微信上對老驢做現場直播。


    “是直接塞給你就走了?”


    “沒有,開始是遞給我,我沒接,改塞了。”


    老驢發過一個驚訝的表情,“你啥時候變的這麽冷血了?行,有進步!現在馬上下車去她身後,如發現她正在潸然淚下,就在後麵抱住她。”


    我一笑,“如果人家真的是在吃酸奶呢?”


    “那就把你那杯也給她,告訴她你不愛吃,然後裝逼式的點根煙,做沉思狀。”


    “估計她可能會把酸奶潑我臉上……那怎麽辦?”我忍住笑。


    “靠,給她臉啦!那就在操場上辦了她!”


    我看看遠處的程睿兒,“我看你丫也就這點修為,行了,不扯淡了,我去看看她。”


    “……你別說你和她睡了那麽多天都沒上她……靠,肯定是,讓咱說你什麽好,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像個男人!”老驢一著急,該語音信息了。


    “哥們兒,注意你的形容詞!今天不跟你計較,改天回去再找你算賬。行了先這樣,我先辦事,回頭再聊!”信息發出之後,我退了微信,開門下車,悄悄走到程睿兒身後。


    她知道我來了,故意不理我。我走到她前麵一看,情況有點複雜,她正大口大口的吃著酸奶,臉上還掛著淚珠。


    我在她身邊坐下,挖了一勺酸奶嚐了嚐,然後遞給她,“吃吧,比北京的好吃!”


    她看我一眼,默默的接了過去。


    我掏出煙來點著,吸了兩口,“睿兒,我是為你好,希望你能理解。”


    “別說了,”她聲音很小,“對不起……”


    我淡淡一笑,看看表,“快三點了,走吧,咱們去見見那位老先生。”


    老者住在二樓,敲門之後,過了很久,他微笑著打開門,“歡迎歡迎,請進吧!”


    房子不大,收拾的很幹淨。客廳比較空曠,沙發後麵的牆上掛著一副鏡框,裏麵是三個大字,“法自然”。字跡古樸,筆力虯勁,整個鏡框透著一股淡淡的金光。


    “字中藏符,老先生果然是得真傳的。”我看看他。


    老者有點意外,“這麽年輕就能看出這裏的門道,不簡單哪!小夥子,敢問尊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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