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子帶著眾人轉過右邊山峰,果然看到幾個穿著古老服飾的人在周圍活動,寬大衣袍,極為另類,胸口前還都繡著一個燙金的“仙”字,卻被一道黑茫從中間貫穿而過,正是截仙教的標誌。


    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上來,截仙教的幾人停下手中忙碌的活,聚集在一個師兄模樣的人身邊,小聲地嘀咕著。領頭的師兄之人身穿一身紅衣,年齡看上去倒是不大,長得更算得上英俊,看著走上來的太虛宗眾人,攔了上來。


    “你們是什麽人?”


    紅衣師兄徑直地喝問道,言語之中絲毫沒有把對方這麽多人放在眼中,哪怕是領頭的兩位老者氣度不凡。


    玉華子沒有說話,季春不得已先開口道:“你又是什麽人?”


    紅衣男子自傲地說道:“我乃截仙教弟子許易。”頓了下,不耐煩地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來我截仙教的地盤幹嘛?”


    “哦?什麽時候這落霞山脈也變成你們截仙教的地盤了?”玉華子忍不住地輕聲問道。


    許易稍稍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揚地揚著頭,“隻要插上我們截仙教旗幟的,都是我們截仙教的地盤,這落霞山脈雖然廣袤無邊,但是這座山峰,插著我們截仙教的大旗。”說話同時一指身後不遠處,果然有一麵黑色的旗幟迎風飄揚,上麵鐵畫銀鉤般地寫著“截仙教”三個大字。


    “所以,你們站的地方,就是我們截仙教的。”許易斬釘截鐵地說道。


    玉華子氣極反笑,覺得截仙教好歹也是一個正統修仙大派,怎麽會有如此奇葩的弟子存在。他這一笑,身後跟隨的太虛宗眾人自然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麽……快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許易見對方一群人皆是大笑不止,有些惱怒,大聲喝道。


    “太虛宗。”玉華子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哦,你們也是太虛宗的人啊,剛剛就有幾個阿貓阿狗自稱是太虛宗的人,要上來跟我們搶地盤,後來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爬下山去了,這麽說,你們是來替他們找回場子的咯?”許易斜眼看著眾人,大聲地取笑道,語氣十分得囂張。


    玉華子一張臉被氣得煞白,緊緊盯著眼前那道紅色身影,身形突然動了,如同閃電般一樣迅速。


    許易隻覺得眼前一花,自己便被一雙巨手抓在其中,牢牢地禁錮著,動彈不得,更是不斷有窒息之感傳來。


    “你……你,你要幹……什麽?我可是……截仙教……的人。”


    玉華子眼一瞪,惡狠狠地道:“要是再敢讓我從你嘴裏聽到半句侮辱太虛宗之言,我就生撕了你的嘴,小王八蛋,滾。”


    說完後,隨後將他往地上一扔,撣了撣手上的灰塵。


    許易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地,不斷地後退,直至幾丈之後,踉蹌著爬了起來,帶著一旁嚇得目瞪口呆的師弟,匆忙向下方的山穀中逃去。


    看著他們那幅慌不擇路的模樣,太虛宗眾人皆是哈哈大笑,“這才是屁滾尿流,哈哈哈。”


    笑罷,玉華子看向季春,說道:“走吧,我們也跟上去看看,打了小的,老的自然會跳出來,看看截仙教此次究竟是誰帶隊前來,是不是當年的幾個老熟人之一。”


    季春點點頭,一幹人等沿著許易之前逃竄的方向,走了過去。


    下方是一處山穀中的腹地,放眼望去,數麵大旗迎風飛舞,截仙教三個紅豔豔的大字,配上黑色的旗幟,遠遠看去,倒也是頗有幾份霸氣,跟仙意可就完全沾不上邊。


    腹地之中,諸多雪白的帳篷連綿而立,規模倒是不小,恐怕此次截仙教為了雷靈,將宗門內築基期以下的精銳弟子盡數帶了出來,最中心的一處帳篷中,幕簾恰好被掀開,一位身著灰袍、須發潔白的老者走了出來,身邊跟著的正是許易。


    灰袍老者遙遙看向山腰的方向,目光炯炯如電,寒芒突顯,兩道如同閃電的光芒就那麽從眼中激射出去,直奔太虛宗眾人。


    玉華子右手看似隨意地揮動,一道無形的壁障亮起,阻擋了灰袍老者眼中發出的兩道電茫,輕描淡寫之間便化解了攻擊,這讓灰袍老者眼神一縮,眼中更是劃過一絲忌憚的神色。


    灰袍老者,正是截仙教八大護法之一的許星漢,此時麵色不善地走出帳篷,向著半山腰的眾人迎去,許易還有眾多截仙教弟子急忙跟了上去。


    截仙教、太虛宗同為趙國修仙界老牌勢力,兩者恩怨已久,相互之間爭鬥了足有數萬年,死在對方手中的弟子、長老更是不計其數。


    玉華子與許星漢自然也是相互認識,爭鬥過多次,彼此都不陌生。


    “許老怪,好久不見呐!”玉華子率先開口,淡淡地問候道,說著好久不見,語氣卻異常冷淡。


    “我當是誰,原來是太虛宗玉華真人大駕光臨,別來無恙!”許星漢也是淡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說出的話語更是怪怪的。


    “就是他,爺爺,就是他欺負的我。”一身紅衣的許易突然跳出來指著玉華子說道,站在許星漢身邊,也不複之前那幅驚慌失措的樣子,再次恢複了囂張跋扈的本性。


    許星漢麵色陰沉,快要能擰出水來,寵溺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許易,抬頭看著玉華子,緩緩地道:“玉華真人多年未見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開始為難起小輩了,不知我這孫兒究竟是什麽地方惹怒了真人?”


    “身為後輩,目無尊長,滿口汙言穢語,我代你小小懲戒了一番。”玉華子淡淡答道。


    “我的孫兒,何時需要外人來教?”許星漢兩眼一瞪,身上氣勢暴漲而起,頓時飛沙走石,塵土飛揚。


    玉華子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眼神都沒有絲毫的動容,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若不服的話,也可上來討教一番。”


    此言一出,許星漢身上氣勢再漲,已經有濃濃黑焰冒出,兀自燃燒。緩步輕踏而出,黑色的火焰,緩緩繚繞而出,火焰升騰間,這片山穀之間的溫度,迅速升高。


    “那許某就得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了,幾十年不見,看看你玉華子,究竟現在憑什麽能夠如此猖狂。”許星漢爆喝一聲,腳掌之上,黑茫便是一陣閃爍,身體飛快地向前撲了過去。


    “是你截仙教太過囂張,真當我太虛宗好欺負不成。”玉華子同樣是沉喝一聲,飛身迎了上去。


    玉華子所修劍訣,極為霸道,講究人劍合一,無時無刻不在與飛劍融合著,此時飛起之後,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淩厲的劍意。


    許星漢夾雜著黑色火焰的一掌,狠狠拍出,空氣中換來陣陣破風之聲,其中還蘊含了些許的火氣。


    “來得好。”玉華子同樣是一掌拍出,依舊是那股淩厲的劍意,與整個人融為一體,不管使出什麽樣的招式,劍意無處不在,這便是他所修劍訣的可怕之處。


    所過之處,虛空都為之讓步,泛起陣陣漣漪,擴散開來。


    “退。”季春沉喝一聲,帶領著太虛宗的弟子快速地向後退去,雙手更是同時飛舞,一連在身前布下十八道靈氣光幕,護住身後的眾人。


    另一邊,截仙教的其餘之人在長老的帶領下,也是急速地後退,生怕被場中交戰的兩人波及到。


    那種級別的戰鬥,哪怕就是一點點泄漏出來的餘威,都不是其他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玉華子與許星漢,兩道身影,兩掌終於在半空之中相撞在一起,發出震天聲響,整個山穀都為之晃動。


    劍意肆虐,黑色火焰橫飛,一時之間,山峰之上不斷又巨石被擊中,掉落下來,砸在地麵之上,發出砰砰聲響。


    季春帶著眾位太虛宗弟子一退再退,身前的十八道光幕更是一一破碎,不斷被撕開,而這,僅僅就是兩人戰鬥的餘威罷了。


    半空之上,玉華子與許星漢,兩人一擊之後,皆沒有後續動作,各自退後,落於地麵之上,不同的是,玉華子穩穩地落地,寸步未動,而許星漢則是足足退了三大步。


    僅此一擊,便可看出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許護法,你沒事吧?”許星漢落地之後,截仙教眾人急忙圍了上去,關切地問道。


    許星漢強行咽下嘴裏的鮮血,沒有吐出來,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看著對麵不動如山的玉華子,眼底浮現深深的忌憚與不安,心中暗道: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氣血不足,此生看樣是結嬰無望。


    “現在,對於我管教你的孫兒還有什麽意見嗎?”玉華子一擊過後,連絲毫的喘息都沒有,依舊淡淡地道。


    “你……噗”許星漢氣極,剛剛壓製住的傷勢,怒火攻心之下,全麵爆發出來,一口鮮血噴出好遠。


    “爺爺,你怎麽樣?”許易更是焦急無比。


    “欺人太甚,我們跟他們拚了。”


    “對,我們跟他們拚了……”


    截仙教的眾人群情激奮,大有圍攻而上的趨勢。


    “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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