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環顧一圈,果然見到千陸在不遠處的拐角偷偷注視著這邊的情況,嘴角掛起一絲嘲諷之意。


    “喂,你是不是聾子,我跟你說話沒聽到嗎?”


    柳飄飄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指著齊昊叫囂道,跟一個潑婦沒什麽區別,跟昨天那幅明源貴婦的形象更是有著天壤之別。


    齊昊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之中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昨天在丹香閣之時,齊昊始終帶著一個黑色的鬥篷,沒有露出眼神。


    而現在,柳飄飄終於終於與齊昊四目相對。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一種眼神,就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滾過一般,閃爍著嗜血的光芒,讓她心慌意亂,下意識地看向拐角處,那裏有著她的靠山,千陸。


    “你……你要幹什麽?”柳飄飄被齊昊盯得不斷後退,身體竟隱隱開始顫抖。


    千陸知道自己不出麵是不行了,理了理身上的錦衣華袍,張狂地喊道:“是誰沒長眼睛,撞了我可愛的飄飄,本少今天非讓你走不出這大門!”


    眼看著千陸走出,柳飄飄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如同乳燕一般撲了過去,在千陸的懷裏嬌啼痛哭,嚶嚶出聲:“千少,你可要為人家做主啊!你可沒看到他剛剛那個眼神,可是嚇壞人家了呢……”


    “好好好,小寶貝,不哭不哭哈!”千陸淫笑著輕拍柳飄飄的後背,順便用手在那細嫩的後背上劃過,“看本少怎麽為你出氣的!”


    晃身走到齊昊的麵前,略微裝出一幅驚訝的表情,大聲道:“又是你,鄉巴佬,你可真是不長眼睛,前幾天在丹香閣放你一馬,今天又來頂撞本大少的女人,看樣你是來找死的啊?”


    在拍賣場的通道之中,本就是人來人往,更何況是千陸與柳飄飄這種的軼事,誰不想看個熱鬧,因此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


    “哪裏來的小子,頂撞誰不好,非跟千家大少起衝突,恐怕要吃頓苦頭了。”


    “吃頓苦頭?我看不止,你沒聽千陸說嗎?前幾天他們就起過衝突,這已經算是第二次衝突了,這小子恐怕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千陸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向來睚眥必報,而且這次好像還是他主動挑事,你說能輕易翻過這小子嗎?”


    “可這是在梵天書院的拍賣場啊,就算老爹是千安瀾,也不敢放肆撒野的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在梵天書院裏,千陸是會稍微收斂一點,但是出了這個們就很難說了……”


    四周紛紛擾擾的議論之聲不斷地傳入齊昊的耳中,但他始終部位所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千陸的表演,忽然間輕笑出聲,微微搖頭,道:“這也是我想說的,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此言一出,千陸明顯一愣,在丹香閣之時,齊昊雖說起了殺心,但是始終沒有真正地說出口,而且有著鬥篷的遮蓋,顯得比較低調。


    但是現在卻是當著大庭廣眾地麵放言千陸是不知死活,在千陸橫行霸道錦州城這二十年中,還從沒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即便是當初在梵天書院受挫,也是那位家族宗老替他擋下了,他本身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驚嚇。


    現在,卻有人當著麵跟他說不知死活,這讓他如何不愣神!


    千陸怒極反笑,指著齊昊哈哈大笑,身旁的柳飄飄更是一臉蔑視地看著齊昊,偶爾眼中還劃過幾絲鄙夷。


    相比於千陸的大笑不止,周圍之人的反應可就直接得多,大都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驚地看著齊昊。


    “這小子不會是第一次來錦州城吧?不然怎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可是千陸啊,千家大少,他居然敢說千少不知死活?”


    “我看啊,這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呸,什麽初生牛犢不怕死,這分明是愣頭青,待會肯定會死得很慘!”


    ……


    千陸猛地停下大笑,轉頭輕蔑地看著齊昊,撇嘴道:“小子,我今天一根手指都不動,就能讓你從這灰溜溜地滾出去,你信不信?你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跪在地上,像狗一樣舔幹淨我的鞋子,那樣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放過你。”


    齊昊淡淡地一笑,輕聲道:“我不信,你可以試試怎麽不動一根手指便讓我滾出去。”


    “好!”千陸盯著齊昊大聲地叫了一聲好,然後伸手打了個響指,衝著一旁的佇立許久的拍賣場安保管事道:“劉管事,過來一下。”


    “千少,您叫我!”一名管事模樣的人點頭哈腰地跑過來,恨不得再多長兩條腿。


    千陸在梵天書院不敢放肆,那也隻是在特定的幾人麵前,像這種普通混口飯吃的人,他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劉管事,我覺得你們拍賣會的安保有問題,像這種沒有請柬的人是怎麽混進來的,你們也不管管?”


    千陸指著齊昊輕蔑地說道,說完還不屑地瞥了齊昊一眼,內心暗道:“跟我鬥,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千少,你說的沒有請柬之人,是指……”劉九哈著腰跟在千陸的身邊,困惑地問道。


    梵天書院的拍賣會安保向來十分嚴格,邀請的也大都是錦州城內有身份的人,因此千陸說有人沒有請柬便混進來時,劉九的內心是不信的。


    “喏,就是你眼前這個小子,還能有誰。”千陸朝著齊昊努努嘴,不屑地道:“你看他穿的那個窮酸樣,哪像個有身份的人,怎麽配擁有你們的請柬?”


    聽到千陸的話,眾人這才重新打量著齊昊的穿著,再次議論紛紛。


    “哎,剛剛確實是沒注意到,這小子穿的是寒酸了點!”


    “何止是寒酸,那也能叫衣服嗎?你看那質地,居然是麻衣,這種衣服是人穿的嗎?幸虧千少火眼晶晶,幫我們指出來,不然說不定還真被這小乞丐給混進去了!”一位明顯是富家千家打扮的小姐,輕聲地譏諷道,說完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著千陸拋了個眉眼。


    “不能吧?梵天書院拍賣會向來很嚴格,要是沒有請柬,他是怎麽進來的呢,我不信。”


    “萬事皆有可能嘛,說不定他就是從哪個狗洞之中鑽進來的呢?”


    齊昊立於人群正中,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四周的一切,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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