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國點點頭,大聲道:“來人,讓值班的所有民警都來大廳內集合,快。”


    當聽說廳長親自過來了,這些當班民警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包括劉三、猛子等民警們在內,全都飛快趕了過來。差不都有二十多人,他們排成了兩行,一個個挺胸抬頭,精神抖擻,絲毫沒有因為天色晚了,有所疲倦。


    何建國來回走了兩圈,問道:“我想問問,剛才是不是抓來了一個叫做梁浩的涉案嫌疑人?”


    這件事情,是陳克凱親自去辦的,去抓捕的十幾個民警也都算是陳克凱的心腹。可是,陳克凱是副廳長,人家何建國是廳長,他們還敢隱瞞嗎?這些民警們你看看你,我看看你的,誰也不敢吱聲。


    頭上頂著楊副司令和傅老爺子的壓力,何建國都要喘不過氣來了,陰沉著臉,冷聲道:“你們是不想說是吧?來人,去把案件筆錄給我拿過來,我看看。”


    這下,劉三是慌了。陳克凱走了,案件筆錄卻是留給了劉三,可惜的是,梁浩根本就沒有簽字畫押。這要是讓何建國看到了案件筆錄,誰也兜不住。既然是這樣,還不如趕緊自己主動交代了。可是,交代了,就等於是把陳克凱出賣了,怎麽辦?劉三猶豫了一下,深呼吸了幾口氣,還是往前走了兩步,尷尬道:“何廳長,是有一個叫做梁浩的犯人,他打傷、打殘了城管局的人,現在已經被收押了。”


    “嗯?”何建國的雙眼如刀子般在劉三的臉上掃過,嚇得劉三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何建國哼道:“你知道梁浩?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


    劉三硬著頭皮道:“我剛才沒有聽清楚……”


    何建國的臉色更是陰沉,問道:“你說,這個梁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是怎麽抓到他的?是誰下達的命令?”


    劉三道:“我們是接到報警電話,說是在羊湖區有人打架鬥毆,就出警將梁浩和那些城管人員給抓了回來。”


    “你是說有人報案,你們出警的?”


    “對,是這樣。”


    “那我問你,當時案件是在羊湖區發生的,為什麽羊湖區公安分局沒有派人出警?”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


    何建國是真急眼了,立即撥通了黃世海的電話。梁浩被抓走了,黃世海急得不行,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當聽到電話鈴聲,他嚇得一激靈,不會是陳克凱打來了電話吧?黃世海也是豁出去了,將電話接了過來,何建國劈頭問道:“黃局長,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有人報警,說是梁浩和城管人員在你們羊湖區打架嗎?”


    黃世海知道陳克凱跟梁浩有怨隙,卻不知道何建國在二人中間扮演的是什麽角色,也隻能是實事求是的道:“沒有,絕對沒有這個事情,我們羊湖區公安分局根本就沒有接到這個報警電話。”


    何建國問道:“你確定?”


    黃世海道:“我確定。”


    “那你知道不知道,梁浩和城管人員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


    “知道。”


    既然已經搭上了梁浩的船,黃世海也是豁出去了,將昨天晚上在悠然居,楊少卿和城管人員圍毆梁浩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時,要不是黃世海出警,事情就鬧大了。沒有想到,今天城管人員又對梁浩實施了報複。不過,抓走了梁浩和城管人員的民警確實是跟羊湖區公安分局的人沒有關係,他通過調取監控錄像和對周邊市民的取證,可以確定,那是省辦公廳的牌照。


    敢情是這麽回事,何建國問道:“你知道是誰派人過去抓走了梁浩和那些城管人員嗎?”


    黃世海道:“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陳副廳長跟梁浩有點兒怨隙,具體是怎麽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越是模棱兩可,就越是讓人浮想聯翩。


    難怪劉三等人都不敢往出說了,原來是跟陳克凱有關,何建國掛斷了電話,又問劉三等人,大聲道:“梁浩在哪兒呢?把他帶出來,我問問是怎麽回事。”


    劉三硬著頭皮道:“梁浩不在……不在廳裏,已經被押往省城的監獄了。”


    “什麽?”何建國怒道:“胡鬧,你們真是瞎胡鬧,不管一個人有多大的罪名,也要等到檢察院的審判,才能進監獄吧?你們可倒好,利用手中的職權,徇私枉法。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呆在大廳中,不得擅自離開,更不得跟外界聯係。我不用人看著你們,隻靠你們互相監督,一切都等我回來。”


    何建國轉身,怒氣衝衝的往出走。傅瑤和葉子萱等人聽說梁浩被關進了監獄,都不禁暗吃了一驚,不會出什麽事情吧。監獄是隨便誰都能進去的地方嗎?管你是好人、壞人,隻要是一進去都會變成廢人。


    傅鎮武讓傅瑤、葉子萱等人都不要著急,就在大廳中等著,他跟陳克凱過去,等一會兒就回來。很快,何建國和傅鎮武就來到了省城的監獄。聽說是公安廳的廳長親自過來了,這些值班的民警都嚇了一跳,連忙出門迎接。


    何建國擺擺手,大聲道:“有一個叫做梁浩的涉案嫌疑人在監獄,把他給我帶出來。”


    很幹脆,很直接,值班民警一愣,誰也不敢怠慢,立即有人轉身去牢房提人。


    傅鎮武道:“何廳長,我們還是一起進去看看吧。”


    何建國點頭道:“走,你們在前麵帶路。”


    還是剛才接梁浩進來的小警察走在前麵,不過他的心境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了劉三的交代,將梁浩給送進了重犯牢房,不會出什麽事情吧?等到了牢房門口,那小警察心懷忐忑的將房門給打開了,提著嗓子道:“梁浩,梁浩,你出來一下。”


    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吭聲。


    這下,這個小警察更是害怕了,將牢房內的燈也打開了。這才注意到,牢房內的犯人們都圍坐在一一起,正在給一個青年捶背、按摩的,就算是侍候老皇爺也未必有這樣恭敬。那小警察沒有看到梁浩的臉,還以為是黑子,連忙搶過去,叫道:“黑子,那個新來的犯人……啊?就是你,走我出一趟。”


    傅鎮武和何建國走了進來,見梁浩的這般享福模樣,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傅鎮武介紹道:“梁浩,這位是何廳長,你有什麽冤屈,盡管跟他說,他都會給你做主的。”


    有冤屈,當然是有冤屈了。


    梁浩見傅鎮武過來了,懸著的一顆心就全都落了下來,將陳克凱叫人將自己給抓了過來,他們擅自更改口供,然後讓自己簽字畫押。他不幹,就遭受到了劉三、猛子,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民警給狠狠地暴揍了一頓。然後,他們又將他給丟進了牢房,想要這幫重刑犯,要了自己的命。


    梁浩委屈道:“也幸虧是,我還會兩下拳腳,這幫重刑犯才沒有為難我。”


    那幫重刑犯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倒是想喊兩句,不是那樣的。這個新任老大又哪裏是會兩下拳腳呀?看看他們鼻青臉腫的模樣,全都是被他給毒打的。他一人,毒打了他們一幫,太可怕了。


    何建國緊攥著拳頭,冷聲道:“行,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給你做主的。走,跟我們回去吧。”


    梁浩還來了脾氣,這也太不拿豆包當幹糧了吧?說抓就抓來,說毒打就毒打,說關押進牢房就關押進牢房,什麽都是他們說了算。而自己呢,難道說,這頓胖揍就白挨了嗎?還有陳克凱,難道就這麽放了他?梁浩翻身倒在了床上,疼,渾身上下都疼,讓人給走得不行了,走不了了。


    疼,全身都疼。


    梁浩鼻青臉腫的,隻要一搭眼就能看得出,是遭人給毒打了。


    傅鎮武知道梁浩是大夫,而且醫術還很高超,他能讓人給揍成這樣?傅鎮武才不相信,可何建國不一樣,他不知道梁浩到底是什麽來路,見梁浩從省公安廳出來,就又被帶到監獄中,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肯定是刑訊逼供了呀?


    何建國問道:“梁浩,你身上的傷勢都是這些都是怎麽弄的?是不是這些重刑犯打的?”


    這些重刑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什麽都幹過,在監獄中呆的久了,再凶殘的人也見到過。可是如今,他們真是欲哭無淚,齊刷刷地跪在了何建國的麵前,哭泣著道:“何廳長,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打他,天可憐見,他進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梁浩痛楚地呻吟道:“陳克凱把我抓回到了公安廳,自己寫了一份口供讓我簽字畫押,我不幹,他轉身就走了,讓劉三、猛子,還有一個民警狠狠地暴揍我。我全身上下都疼痛,可能是內出血了。”


    陳克凱!何建國氣得牙癢癢的,梁浩可是楊副司令和傅鎮武要保的人,陳克凱怎麽能惹出這樣大的亂子呢?何建國揮揮手,讓兩個武警上來,抬著梁浩上了警車。凡事,等到了省公安廳再解決,如果梁浩是遭受到了冤枉,一定還他一個清白公道。


    梁浩終於是走出了監獄,這些重刑犯載歌載舞,歡聲慶賀。


    劉三、猛子等人夾雜在人群中,臉色慘白,冷汗直流,他們不知道梁浩是什麽來路,但也知道這回是踢到鐵板上……不,應該說是踢到鋼板上了。連何廳長都給梁浩撐腰了,那自己剛才暴揍梁浩,會怎麽樣?越想越是害怕,越想心跳就越快,這些都是陳克凱讓他們幹的,他們倒是想給陳克凱打電話,說一下這邊的情況了。可是,他們的電話都讓何廳長給搜走了,傅瑤的眼珠子又賊溜地在他們的身上掃來掃去,哪裏還敢亂來。


    怎麽辦?怎麽辦?


    劉三和猛子,還有那個民警互望著對方,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惶恐。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實在不行就隻能是都招供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何建國、傅鎮武、還有衣衫襤褸、可憐巴巴的梁浩。傅瑤和葉子萱、荊善、格桑都奔了過來,急道:“浩哥,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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