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把盛飯的托盤交給了孫柏才,讓他在這兒繼續排隊,他自己抬腿走了出去。


    孫柏才急道:“浩哥,你不能去,他很厲害的。”


    梁浩道:“幾分鍾,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這是要打架呀,這些人都顧不得來打飯了,蜂擁著往出跑。等到了食堂的門口,就見到梁浩和張滿功已經走到了食堂旁邊的空地上,就要開幹了。


    張滿功的雙手捏的嘎吱嘎吱響,連脖頸在活動的時候都有著響聲,他衝著梁浩勾了勾手指,不屑道:“來呀?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不是張老虎。”


    “你是老虎?我看是病貓還差不多,我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老虎。”


    梁浩突然竄上來,直接就是形意十二式中的虎形,身形起伏速度之快,讓人覺得這是幻影一閃。隨即他的雙手雙腳撐地,陡然猛撲而出,如猛虎下山,竟然帶起一股低嘯聲,雙爪不停撕裂,欲要將獵物撕裂成碎片。


    左拳一翻一拗於眉前,而右拳則是如同炮彈一般猛地轟出,憑空響起一聲鞭炮爆炸的聲音,這正是虎形和炮拳的結合,威力極大的虎炮拳。


    張滿功大驚,連忙伸出手臂去格擋。卻不想,梁浩的這一招竟然是虛招,腳下一記撩陰腳爆踹了出去,正中張滿功的下身。結結實實,沒有任何的虛假,張滿功悶哼了一聲,直接夾緊了雙腿,雙手捂著下身,栽倒在了地上。


    一腳,結結實實的,是真疼啊。


    所有看著的人都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估計能活生生地塞進去一個鵝蛋。那可是整個西南軍區都出名的張老虎啊,可在這個一杠一星的少尉麵前,竟然成了紙老虎。不過,他們也在暗罵,這個少尉太狠了,搞了那麽大的聲勢,竟然是虛招,哪有這樣的呀。


    梁浩走過去,把手伸到了張滿功的麵前,淡淡道:“來吧,吃飯去。”


    張滿功爬起來,哼哼道:“你小子夠陰狠……嘶,我會記住你的。”


    梁浩笑道:“記住我做什麽?還想著讓我插你的後麵呀?你放心,我沒有背背的嗜好。”


    “你……”張滿功又氣又疼,倒吸著冷氣,後麵的話是怎麽也吐不出來了。


    轉身,梁浩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他的嘴角掛著笑容,可是落在這些軍人的眼中,不禁一陣脊梁骨冒涼氣。這小子,不是一般的牲口啊,他要是進入了獵鷹特種大隊,那這些女特種兵還有好嗎?一想到他一個人,周圍跟著一群女兵,他們的心裏就添堵,老不爽了。


    梁浩才懶得去管那些,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回到了食堂中。


    孫柏才正等得著急,見梁浩沒有受什麽傷,又驚又喜道:“浩哥,你……你沒事?”


    梁浩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兒,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武鬆嗎?”


    張滿功在梁浩的麵前,可不就是老虎遇到了武鬆嘛。連個掙紮都沒有,就被武鬆給撂倒了。幸好,這個武鬆還算是仁慈,沒有騎到老虎的身上暴揍,否則,孫老虎的虎牙都得被掰下來。


    夥食很豐盛,都是葷菜,排骨、魚肉。


    梁浩大口大口地吃著,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孫柏才坐在他的身邊,感覺到周圍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分明是帶著幾分敬畏和羨慕。這讓他在納悶兒的同時,更多的還是驚喜。當了大半年的新兵,終於是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


    吃完飯,梁浩和孫柏才來到了新兵二連七班,在進門前,梁浩將一杠一星的肩章給摘下來了。剛剛推開房門,就見到幾個新兵正坐在床鋪上打著撲克,還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倒在床鋪上睡覺。


    孫柏才仗著膽子,給介紹道:“大家好,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我浩哥。”


    他們沒有反應,倒是上鋪有個新兵道:“白菜,你回來的正好,給我倒杯水。”


    孫柏才哦了一聲,剛要去,就聽到梁浩的咳嗽聲,連忙又停下了腳步,大聲道:“你要喝水,自己不會去倒呀?以後少指使我。”


    這一嗓子,就像是炸雷一樣在宿舍中炸響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上的東西,把目光落到了孫柏才的身上,這小子今天中午是吃什麽了,怎麽還膽兒肥了?上鋪的那個新兵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罵道:“白菜,你是找死咋的,敢這麽跟老子說話,趕緊去。”


    孫柏才退後了一步,哼道:“我要是不去呢?”


    “哎呦喂?”這下,這些新兵們都跳到了地上,等著孫柏才道:“幾天沒有收拾你,你還翻了天了。班長,你說怎麽收拾他?”


    在宿舍裏麵,正在雙手抓著床鋪,坐著俯臥撐的精壯青年,他連看都懶得回頭看一眼,哼道:“揍他,扒光他。哦,對了,別打臉。”


    估計他們是經常這麽幹了,一窩蜂的衝著孫柏才撲了上來。梁浩一把抓住了孫柏才的脖領子,將他給拽到了身後,然後抬腿就是一腳,將衝在最前麵的新兵給撂倒了。其餘的幾個人一愣,梁浩已經衝了上來,拳頭左右開弓,時不時地在來一腳。他們都是新兵,又哪裏是厲害的對手?這擺明了就是一種蹂躪。


    等到梁浩再走回到孫柏才的身邊,淡淡道:“這也太不費勁兒了,那個班長,你過來。”


    那班長聽到身後的呻吟聲,也是一楞,等到他轉過身子,一眼就看到了梁浩,先是一愣,然後就是滿臉的驚喜,緊張道:“你……你就是梁少尉吧?今天中午在食堂門口,我看到你一腳就將張老虎給廢了,太帥了。”


    梁浩挑著眉毛道:“哦?你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那班長的反應倒是挺快,衝著孫柏才笑道:“白菜,我剛才聽你說,他是你的浩哥吧?咱們都是一個班的戰友,你的浩哥,還不就是我的浩哥嗎?全體所有了,立正。”


    剛才讓梁浩給撂倒了的新兵,全都爬了起來,打了個立正。


    那班長道:“浩哥好。”


    這些新兵一起道:“浩哥好。”


    梁浩擺擺手,拍著孫柏才的肩膀,笑道:“行了,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就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了。我跟你們說一下,孫柏才是我兄弟,以後多照顧照顧。”


    這年頭,拳頭硬的走到哪兒都說話。他們連聲答應著,對孫柏才噓寒問暖的,讓他好一陣受寵若驚。呆了一陣後,下午是集體看電影。梁浩和這幫新兵廝混到一起,在晚飯還喝了一頓,等回到了招待所,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孫柏才也住進了招待所,就睡昨天晚上張傑雄的床鋪。他是真喝多了,連睡覺都差點兒笑醒了。當兵了兩個多月了,同班的人,終於是把他當“人”看了。梁浩笑了笑,幫著他把被子掖了掖,耳邊傳來了孫柏才的夢話:浩哥,咱們再……再幹一杯,我沒醉。


    往往喝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而沒醉的人,才一個勁兒的擺手,說是自己醉得不行了。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倒在床上,梁浩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就被一陣起床號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瞅了瞅外麵,天還沒有放亮呢,側身倒在床上繼續睡。


    孫柏才撲棱下跳到了地上,快速穿著衣服,大聲道:“浩哥,趕緊起床了。按規定,吹完起床號之後的一分鍾內,隊伍必須開始集合。”


    梁浩打著哈欠道:“我是住在招待所的,過幾天就去獵鷹特種大隊了,沒有必要跟著集合的。”


    孫柏才急道:“要啊,要啊,顧首長警衛團的人特別叮囑我,你是一定要參加的。否則,很有可能取消你去獵鷹特種大隊的機會。”


    這麽狠?看來他們這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呀,嫉妒,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梁浩縱身從床上跳下來,直接就往外跑,把個孫柏才都看傻眼了。不帶這樣的吧?這樣,就算是集合了,也不行啊。孫柏才緊跟其後,就見到梁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邊跑著,邊穿著衣服,等到樓下,竟然已經穿戴整齊,連帽子都戴好了。


    真不是一般的牛叉啊。


    孫柏才站到了自己的二連七班,梁浩就有些懵了,自己呢?站到哪兒去?


    旁邊一個人推了他一把,大聲道:“你進入老虎連。”


    老虎連?這裏站著的軍人,一個個都是臂闊肩寬的,再穿著軍裝更是襯得他們龍精虎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還真的一個個都像是小老虎。他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看著梁浩,就像是一群餓虎在盯著一直白嫩的小羔羊,都有了一種要吃了他的衝動。


    等到梁浩站到了隊伍中才知道,這個猛虎連的隊長就是張滿功,他的肩膀上扛著一杠三星,是上尉軍銜,而梁浩呢?那一杠一星,才是個小排長。不過,梁浩倒是挺得意,相比較旁邊的那些沒杠沒星的大頭兵,自己還是比他們高一等的。


    其他的部隊都已經去跑步了,張滿功卻伸手一指梁浩,大聲道:“你,出列。”


    難不成,他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讓自己揍一頓?這種人,就是犯便宜。梁浩衣帽端正,就不信他能挑出什麽毛病來。往前走了一步,梁浩打了個立正。


    張滿功大聲道:“你,衣帽不整,做一百個俯臥撐。”


    梁浩皺眉道:“我?衣帽不整?你有沒有搞錯呀?”


    張滿功手指著梁浩的鞋子,喝道:“鞋帶必須是係成蝴蝶狀,你這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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