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很快恢複了鎮定,輕笑道:“你們是外行對藥業這行不是很了解,開發一種新藥投資當然相當大,但回抱也一樣大。現在藥業是朝陽的行業,亞泰又有這麽多年的根基,還有幾個老品牌。”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了鄒子琛,“目前的危機隻是暫時的,隻要恒遠願意伸出嬡手,將來亞泰定然會大大的回抱恒遠。”


    鄒子琛卻不以為然,攤了一下手,“林董太看的起我們恒遠了,股災不隻是你一家企業受損,恒遠也一樣沒有躲過。”


    父親狡猾的笑道:“可我也聽說,鄒總在股市最火的時候及時的退市,賺的盆滿足夠再建一個恒遠,可見恒遠麵上雖受損但暗裏還是賺了。”


    “林董倒是知道挺多的。要說賺,那隻能說是我個人嫌了。”鄒子琛倒也不謙虛。


    我聽的卻不可思意。


    股市從年初一直火到前兩個月,火的恨不能全民都炒股去。有的股票確實翻了好幾翻,連亞泰都翻了一倍,我也跟風買了點。又看專家天天在網上說會破萬點,我就一直從二十萬加到五十萬,本以為會大賺一筆,卻沒想到股市來了個大跳水,而且一跳就是往深淵裏跳,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我就後悔死了,怎麽就沒有在最高點的時候拋了呢?


    所以我深知炒股的要害之處。也知道沒經驗、沒定力、是炒不了股的,算是花錢買個教訓。但鄒子琛運作的是大金資,而他竟然還能全身而退,且還是在高點,他難到會未卜先知。


    看來外麵傳言也不全是虛了,他的確很有頭腦,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頭腦。


    也難怪父親非要粘著他不放。


    我望著他的目光不由多了一絲敬佩之意。


    而某男瞥過來的眼神卻冷淡至極。


    “十五分鍾到了。”他很不客氣的提示我,該倒酒了。


    呃……本姑娘有說要給他倒酒嗎?


    敬佩的眼神頃刻變成仇視。


    “我來,”還是吳越有眼力勁,起身去拿酒,又親自為他們倒上。


    這時,包間門被人敲了兩下,王經理推門而入,服務員端菜魚貫而入。


    服員退出後。


    父親瞟了我一眼,眼底的意思在明不過。我有點別扭的起身,朝鄒子琛舉了舉杯,“鄒總,我父親身體不便,我代他敬你一杯。”


    我麵帶微笑,態度友好。


    鄒子琛微蹙起眉頭,很嫌棄的睨了我一眼,“這是紅酒不是啤酒,你要幹,隨你。”


    這個無禮的狂妄家夥。


    我一氣之下,端起酒杯一口氣飲盡,把杯子重重的放回桌上,瞪了眼對麵的人,坐了下來。


    “真是浪費。”某男滴咕了一句。


    葉啟良笑道:“林總好酒量,”說著,他起身拿過一旁的酒瓶,要為我斟酒,卻被鄒子琛喝住。


    “讓服務員上兩瓶啤酒給她。”鄒子琛毫不給我麵子,眼底明顯的寫著,讓她喝這麽好的就簡直是糟蹋。


    父親靜坐一旁,又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莫明的不安。


    “其實我也不怎麽會喝紅酒,這麽好的酒喝在我嘴裏也是浪費,我去讓服務員上兩啤酒。”吳越笑著起身,按了一下鈴聲。


    外麵的服務員很快就推門而入。


    我搶先開了口,“來兩瓶二鍋頭。”


    我讓你惡心我,一會我就拿二鍋頭敬你的拉菲,我惡心死你。


    “那個……沒二鍋頭。”服務員很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呃……


    我轉眸,看到某男嘴角抽搐了一下。


    抓狂……


    “來瓶茅台。”父親淡淡的吩咐道。


    我頹敗的垂下肩。


    服務員很快送來了酒。


    接下來,敬酒的事吳越全全抱攬了,很快,他與葉啟良熟了起來。氣氛也輕鬆很多。


    但鄒子琛的態度仍是不冷不熱,不主動與父親交談,也不拒絕吳越的敬酒,對坐在他對麵的我,完全漠視,好像我們父女在這裏就是多餘的。


    席間,葉啟良又問了幾個犀利的問題,明著暗著指出亞泰今非昔比,父親試圖想說服他們,給出誘人的條件,可都被鄒子琛模擬兩可擋了回來。


    我算是看出來,鄒子琛早就預料到父親今天找他的目的,所以帶來這個助理,能擋能攻,他進退有度。


    他還真是圓滑老道心思縝密。


    老狐狸……我不由暗罵。


    一頓飯吃的我極為痛苦,而父親一點沒有要結束的意思,鄒子琛一幅很閑的樣子,他吃飯的時候就是這樣,慢吞吞,看的我都著急,就沒見過那男的吃飯像他那麽慢,原來覺的好看,現在簡直就是煎熬。


    “鄒總,亞泰的情況我想你心裏也清楚,我隻是不想走重組那一步,不然引外資並不難,但我不想讓外人坐享其成,所以才一直想與你合作,不管怎麽說,恒遠是榕城的企業,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甜。”父親一語雙關,別有深意。


    鄒子琛終於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溫紙巾,輕輕的擦了一下嘴角,這才抬眸望向父親,眸子淡然,“那就讓我看看林董的誠意有多大。”


    “鄒總覺的我還不夠心誠嗎?”父親輕笑。


    鄒子琛起來,像是準備走人了。


    葉啟良也跟著起了身。


    “鄒總不妨直言。”父親終於按捺不住了。


    鄒子琛往門口走了兩步,緩緩轉身說道:“若恒遠加入亞泰,不會是小打小鬧,所以我想知道亞泰能給出多少股份,又會給恒遠哪些優厚的回報……這樣吧,你們出份協議,我要看到實際的東西,才能做決定。”


    父親暗然失色的眸子,刹那發亮。


    “好,下午我讓人把協議做出來,明天就給你送過去。”父親像是怕他反悔一樣,應的及快。


    我算是見識到鄒子琛的厲害,連老辣的父親都被他拿捏的毫無辦法,可見他有多狡猾。


    送走鄒子琛跟葉啟良,父親把他麵前的半杯酒一口飲盡,感歎道:“看來榕城以後的天下非他莫屬。”


    “這鄒子琛還真是不簡單。”吳越在一旁附和道。


    交親放下酒杯,輕笑道:“他能用二年的時間,成為榕城地產龍頭,呼風喚雨,怎麽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


    “確實年輕有為,是個難得的人才,若亞泰今後有恒遠做盾肯定能更上一層樓。”吳越滿臉誠服的說道,隨著又疑惑的問道:“董事長您知道他是哪裏人嗎?


    父親麵色微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回道:“聽說他母親是榕城人,父親是北方人。”


    “聽他口音字正腔圓,像是北京人。”我插了一句,因為他說話的腔調跟阿哲很像。


    父親睨了我一眼,沒在接話。


    回公司的路上,父親就讓吳越通知幾位股東,要招開臨時股東會議。做為總經理,我自然也得參加。


    會議從下午兩點一直開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而我隻在會議開始時裝模做樣的坐了半個小時,隨後便找了個借口溜出會議室,跑回自己辦公室打盹,反正有沒有我在都一樣,那我幹嗎要在那傻坐著。


    我是在快九點的時候,被郭鏡書搖醒的。


    “你們開完會了?”我睡的有點迷糊,本來就想著打個盹,沒想到一下就睡沉了。


    郭鏡書看到我額頭壓出兩個大紅印,笑了起來,“八點多就結束,這會你爸估計都到家了。”


    “啊?”我抬手看手表,呃,都九點半了,抬頭問他,“那協議擬出來了?”


    他麵色一正,“基本都敲定了。”


    “那個,你也沒吃飯吧,我請你,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川菜。”我起身,有點不好意思的捋了一下衣服。


    “好呀,剛好我有件事想拜托林總。”郭鏡書應的痛快,“那咱們電梯口見,我回辦公室拿點東西。”


    “好。”


    郭鏡書出去後,我忙進了休息室,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頭發重新梳理了一下,這才拿上包出去。


    那家川菜館離公司不到四百米,我提議走著過去,郭鏡書沒有意見,說坐了一下午,走走也好。


    聽郭鏡書講話是一種享受,他懂的很多,天南地北好像他沒有什麽不知道的。


    邊走邊聊沒一會我們就到了餐館門口。


    九點多了,店裏人還是很多,經濟在怎麽蕭條餐廳還是照樣紅火。


    可我沒想到的是,世界會這麽小。


    我跟郭鏡書進餐廳剛要往樓上走,就跟幾個剛從包間出來的人碰了個正著,那個高大顯眼的男子一身白西服走在幾人前頭猶為的醒目,引的服務員個個側目偷看。


    而我隻想奪門而逃。


    我剛想拉郭鏡書換一家,不想他先我一步,向那個人打起了招呼。


    “鄒總,真是太巧了。”郭鏡書很是意外,麵帶驚喜之色。


    我捂臉垂頭。


    “姐,你們怎麽在一塊?”


    一道我極為討厭的聲音從一旁突然冒了出來。讓我不得不抬起頭來。


    此時,鄒子琛與幾個人已走到了我們麵前,林曉月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他們得了個正著似的。


    鄒子琛上前與郭鏡書握了一手,很隨意的問道:“郭總怎麽忙到這點才吃飯?”完全漠視我。


    被人漠視的感覺還真的是不好受。


    林曉月突然挨了過來,在我耳邊輕道:“看到了吧,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


    我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不予理會。


    鄒子琛與郭鐿書寒暄了兩句,便帶著那幾個人走了,越過我身旁時,他眼波連動都沒動一下,完全漠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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