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咳了一聲,抿了抿嘴,“那……那我留下來幫你一塊吃吧。”


    他挑了一下眉,那意思像是在說:算你還有點眼力勁。


    “自己倒水喝。”某男口氣有點不待見。


    我走了過去,從廚櫃裏拿出以前我專用的杯子,走到水池邊想清洗一下,他卻占著水池正刷鍋,我就站在一旁等。我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見他麵無表情,我目光又移到他洗鍋的雙手,他的手指修長又白晰,還很靈活。


    沒一會他就洗好了鍋,轉頭定定的看著我,問道:“昨晚那個時刻為什麽給我打電話,而不是報警。”


    “啊?”我愣住,沒想到他會突然問我這個。我雙眼閃爍,不敢與他對視,“那個……是誤打出去的,對,是太緊張了所以按錯了。”我笑的有點不自然。


    鄒子琛漆黑的眼眸帶著一絲嘲弄之意,輕啟唇瓣,“這麽說你不是向我求救的?”


    我迎著他的視線,愣愣的問道:“我要是向你求救,你就會來嗎?”


    他蹙眉,用看白癡的眼神睨我,那意思像是在說,你現在好好的站在這是誰救的。


    我虔誠,“你能來救我,我真的從心裏感激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能來。”


    他好看的雙眸微眯了眯,唇角揚,卻是一抹譏笑,隨之他輕歎了一口氣,拿過我手裏的杯,幫我衝了衝,遞回給我,“我以為你這輩子也不會主動來見我?”聲音很低,像是問我,又像自言。


    聽到他這句話,我心沒來由的一痛。


    我垂下頭不知該說什麽?隻好轉身去倒水,就當做沒聽到他那句話。我倒完水,喝了兩口,站在餐桌旁,望著他的背影,開口問道:“鄒子琛,你回榕城幹嗎?”


    鄒子琛切菜的手微頓了一下,“嗯,有些事回來處理一下。”


    “那你以後是不是……就不住榕城了?”問出這話時,我就後悔了。


    “嗯,”他輕應了一聲。


    沒一會他就炒好了菜。


    他給我盛飯時,見我還穿著那件呢大衣,蹙眉,“有那麽冷嗎,還穿著外套。”


    呃……


    屋內他好像開了製暖,我穿這麽多是有點熱。可我不想讓他看到左手上帶著膠套。


    他見我有點怪異,瞥眼我一直橫在胸前的左手,敏感的問道:“胳膊怎麽了?”


    “沒……沒事?”


    他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拉我的外套。我連忙老實交待,“就輕微有的軟骨受損,沒事的。”


    “拍片了嗎?”


    “拍了,我帶著膠模套,沒事的。”說著,我挽起一點袖子,露出一點膠套給他看。


    他看了臉色更差,“帶這個不用吊帶嗎?”


    呃……我嫌那個有點勒脖子,從醫院一回去我就給拆了。


    “不用吊帶固定你那隻手老動來動去,什麽時候能好,你有沒有常識呀。”他又一頓說。


    我就跟做錯事的小孩,任他評批。


    “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某男似乎有點忘了,我跟他現在好像沒有什麽關係了。


    “不用,我公寓裏有,回去我就戴。”


    他深深的瞅了我一眼,有點無奈,沒在說什麽,坐了回去開始吃飯。


    好在我傷的是左手,右手吃飯沒問題。


    可是,鄒子琛一不出聲氣氛就有點壓抑,我也不敢看他,隻看著自己的碗跟麵前的菜。


    突見一雙筷子夾著一塊牛肉放到了我碗裏。


    我有點詫異,抬眸看他。


    他低頭吃飯,還是那幅慢吞吞的樣子。


    “聽說……你訂婚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鄒子琛一下咳了起來,像是被我的話噎到。


    他捂著嘴,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睨了我一眼。而我望著他,正等的他的回答。


    他喝了一口湯,淡淡的回道:“嗯,訂了,平安夜前一晚訂的。”麵無波瀾。


    “恭喜。”我輕道了一聲,頷首吃飯。


    我感覺他的視線投在我發頂,可我沒勇氣抬頭,怕他看到我眼底的霧氣。


    一時安靜的隻剩下嚼食的聲音。


    “昨晚那幾個人你有認識的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這時我才抬頭看他,皺眉,“不識認,但那幾個人的老大,我見過,”我遲疑了一下,沒繼續往下說。這是家醜,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想讓人知道。


    鄒子琛見我沒有往下去,麵色有點沉,又像似有點煩燥。


    他應該是感覺到了,有些話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的說給他聽。我愛他是一回事,但我也要學會保護自己,不然那天真的怎麽死都不知道。


    何況……我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欠他什麽?


    他見我不願多說也就沒在問。吃完飯,他堅持要送我。我也沒有拒絕。


    我們再次見麵能這麽和平共處,我真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而他的態度也讓我迷惑不解。


    回到公寓,沒一會,秦月就下來敲門,見我沒什麽事,又回去了。


    有朋友關心真好。


    洗漱完,我靠在窗邊,望著窗外萬家燈火,突然好想有個家,一個正常平凡的家。


    次日一早,我去了醫院,昨晚我想了很久,覺的還是把事情跟父親說一下,讓他心裏也有個數。說不準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錢才嫁給他。


    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剛吃完早餐,說是早餐其實就是幾口粥,他的食量越來越小。


    父親看到我手上套模膠,右臉還有點腫,問我是怎麽回道。我就把前是晚發覺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父親聽後臉色非常難看,原本無神的雙眸變的淩厲了起來。好一會才問道:“你在跟我說說那個男的長什麽樣?”


    我把陳老大的外型跟他描述了一下,又把那天在韓國烤肉店碰到的情況一並再跟他說了說。


    父親臉色變的凝重又悲涼。


    我看他那樣,好像也認的那男的,不由好奇問道:“爸,那陳老大你也認識?”


    父親一時沒有回答我,讓我打電話,讓那個女人過來。


    我覺的不妥,“爸,現在陳老大沒歸案,阿姨她是不會承認的。等警方抓到人,一切真現就大白。”


    “不,不用抓到那個人,我也知道是她幹的。沒想到她比我想的還要貪。”父親滿臉酸澀,低喃“看來是我太縱容她了,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


    聽到他後麵這句話,我簡直不敢信相。難到父親早就知道,十年前想要我命的人就是沈麗萍。


    父親抬眸,見我一臉震驚,滿含置疑的望著他,他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童童,是爸對不起你。可是當年她跟我保證過以後再也不動你一根汗毛,我才饒了她,”父親滿是歉意的望著我,有悔恨有愧疚,可仍然讓我無法接受。


    難怪從那以後沈麗萍會對我那麽好,事事都順著我,再家裏從來不跟我爭,原來這一切都隻是臥心藏膽。


    “當年,我發現時也是事後,她跪地求饒,又以曉月還小為由,讓我給她一次機會。後來,我見她對你越來越好,也就沒在戒備,真是沒想到,這婦人心胸如此之歹毒。”


    我站在床邊,難以言語的震驚,原來他都知道。


    “童童你放心,這次我決不饒她。”父親說著,拿起床頭的電話,就播號。


    而我不想在這呆下去了。


    我轉身出了病房,如遊魂一般,出了醫院,在門口招了量車,去了墓園。


    現在,或許我能解理母親為什麽要自殺了,愛上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太痛苦了。


    在去墓園的路上,蘇晴突然來了電話,說是葉家車禍的事她從葉瀝明那套到一些情況,經查驗,當年那輛車墜崖前已起了火,然後才掉落懸崖。車子撈上來時,葉正生跟他妻子都死在車內,唯獨沒找著阿哲的屍體,後來警方判斷屍體很有可能被衝到下遊去了,所以才無跡可尋。


    聽到這我心不知道為什麽猛跳了兩下。有個疑惑一閃而過,卻一時沒抓著。


    我問她是不是車子真的被人做了手腳。蘇晴說,那輛車被運去警局沒多久就莫明的失蹤了。


    可見車子一定有問題。


    掛完電話我有一股很不祥的感覺。我腦裏交錯著的幾個人名,沈麗萍、陳老大、孟成陽還就一個就是父親,這幾個人之間到間有何關係?


    越想隻覺頭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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