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看的這麽專注?”鄒子琛低沉的聲音突然在我耳畔響起,嚇的我手上的照片掉了一桌。


    我轉身才發現,小劉早就不見了,而鄒子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眼底很陌生,就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樣,有點好奇的審視著,“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癡呆呀?”


    呃……


    我忙垂下眼瞼,卻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心猛地狂跳起來。


    他望著我,“他們都說,我在手術前千叮囑萬囑咐,若是我忘了所有的事,但決對不能讓我忘了你這個人。”他頓了一下,很認真的問道:“你是我什麽人?”


    他說這話時,眼底清澈透亮,好像隻是好奇。


    我抬眸與他對視,望進他眼底,直直的凝視著他,他眸子古井無波,我看不到半絲熟悉的光芒,我有點泄氣的再次垂下眼瞼。


    他真的……什麽也不記的了,心像是被刀片剜了一樣痛了起來。


    至從知道我跟鄒子琛的關係後,我從心裏就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對他的愛從來也沒有減少過,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不愛他。


    但現在,他再次把我忘記了,徹底的忘記了,或許是了結一切的時候。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我什麽人?”說著,他挨近了一步,眸光緊鎖在我臉上。


    我不由的靠在書桌上,盡量的與他拉開點距離,抿了抿唇,“是你……仇人的女兒。”


    鄒子琛的眼眸微微縮了一下,譏笑道:“是嗎?”


    “是的,是我父親害死了你父母,所以你恨我,一直想報複我。”我淡淡的說道。


    鄒子琛走到了書桌後坐下,嘴角噙著一抹怪笑,“他們說你腦子出現了點問題,可我怎麽覺的你根本就沒有什麽問題。”


    我倏地抬頭,觸及他犀利的目光,我忙又跳開眼,無措的望向另一邊,“我有時會清醒,就比如現在,或許到了明天,我就忘了今天的事。”


    我感覺到鄒子琛的眸光在我臉上遊走,突然他坐直了身體,伸手,拿起桌麵上的照片,“剛才你為什麽看到這張照片時眼就紅了呢?這隻是一個湖……你為什麽反應那麽大?”


    鄒子琛問的越直接讓我越肯定他是真的什麽也不記的了。


    我望著他手中那張照片,那夜的情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我神情痛楚的撇開臉,“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


    鄒子琛冷哼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想回去了。”話落我便往門口走去。


    “林童,你為什麽要騙我?”鄒子琛在身後悠悠的說道。


    我隻覺腦裏一聲嗡響,便定在了原地,隨之一個緊轉身,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個男人。


    鄒子琛緩緩的從皮椅上站了起來,眸光帶著熟悉的陰沉夾著一絲恨意,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瞠大雙眸驚鄂的望著他,怒喝道:“鄒子琛你根本就沒失憶。”


    “你不是也沒瘋嗎?”他譏諷到,隨之麵色一冷,抬手就鉗住我的脖子,眸光淩厲,“說,為什麽離開我,孩子呢?”


    我從未見他如此憤恨,盯著我的眼眸恨不能剝了我的皮。


    我雙唇輕顫,心下不由的害怕,卻又被迫與他對視著。


    “說呀,”他一聲嘶吼,嚇的我一抖。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淚滾落。


    “你說不說。”他一下把我拽到麵前。


    我幾乎快要撞上他的胸膛,他低著頭,與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爆怒的血絲,還能感覺到他身上散出來的冷意。


    他粗喘著氣,別一手拽著我衣領的手青筋直蹦。


    我胸口劇烈起伏,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毫無知覺。我抱著打死也不說的態度,冷眼與他對視著。


    鄒子琛臉色突然變的有點慘白,額上也冒出一些細汗。


    我大驚,難到他的病還沒完全好?


    他一下甩開我,嘲外麵喊了一聲,“小劉把她帶到客房,沒說清楚之前不能離開房門半步。”


    門一下從外打開,小劉走了進來。


    我錯鄂的望著鄒子琛,“你憑什麽私自囚禁我。”


    “就憑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鄒子琛眸子圓,眼底布滿痛楚與恨意。


    我怔住,感覺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剜著,痛的我無法呼吸。


    “林小姐,請……先跟我來。”小劉輕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悲涼一笑,跟著小劉出了書房,房門在身後一聲臣響,我不由的緊閉上眼。


    小劉帶著我去了客房,在三樓。


    “對不起林小姐,剛才我也是沒辦法。”小劉對他騙了我感到歉意。


    我輕搖了搖點。


    小劉勸道:“那你就先在這住幾日吧,等鄒總心情好點,你們好好談談。”。


    我低頭不語,小劉轉身要出門時,我叫住了他,“小劉,他的手術到底怎麽樣?”


    小劉回身看了我一眼,輕聲道:“醫生說很成功,但是因為血塊在腦裏壓了太久,雖然現在取出來了,可能會落下偏頭痛的病根,而且視力可能也會有點響影,但沒有生命危險了。”


    聽到他以後不會有事,我大喜,“那……頭痛能根治嗎?”


    “醫生說,隻要不過於疲勞也不會有什麽事。”


    “那他剛才臉色慘白,還冒了好多汗,是……頭痛引起的嗎?”我忙又追問。


    小劉往外看了一眼,才回道:“本來醫生是不讓他這麽快出院的,說是至少還得在觀察一周,可是鄒總……心裏惦記著你,一天都等不了了,非要回來,誰說也沒用。”


    小劉的口氣讓我很無語。


    “那個……歐陽雪沒跟他一塊去嗎?”


    小劉尷尬的笑了一下,“去了,但沒有一塊回來。”


    “哦,那……”我話還沒問完,小劉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朝我擠了一下眉,“鄒總找我,我先下去了。”話落,他轉身出了房門。


    小劉走後,我站在窗邊發愣,想著剛才鄒子琛憤恨的眼神,心下沉甸甸,以他的性格不弄清楚是不會罷休的,我要怎麽說才能讓他信服呢?


    好像不管用什麽樣的言詞也無法讓他信服吧?


    我發了很久的呆,想著在榕城的那些日子,心頭才暖和了點,或許我這輩子也走不出這個旋窩了。


    但不管怎麽樣,我都要盡快的與他撇清關係,讓他過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跟過往纏糾不清。


    這時有人輕敲了一下房門,我轉身,便見鄒若溪站在門口,麵色清冷,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兩分成熟。


    “若溪,”我輕喚了她一聲。


    她還是站在門口,直愣愣的望著我,隨之臉上漸漸展現一個笑容,一下跑了過來,抱住我。


    “童童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呢。”這丫頭激動的竟然哭了,弄的我心頭也酸澀難忍。


    我環抱著她輕拍她的肩,她是我妹妹是我親妹妹,思之,我心裏酸澀一下變的暖暖的。


    她突然又猛地把我推開,美眸還噙著一顆晶瑩的淚珠,怒視著我,“你這個女人怎麽那麽恨心,你不是跟我哥約好了嗎,怎麽中途還玩失蹤呢。你知不知道這一年多來我哥找你都快找瘋了,連眼睛都不要,真的成了瞎子找人,可笑的不得了。”


    我:“……”


    “這一年裏,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翻個遍,一個瞎子……他還想著找你,青海那種破地方那麽惡劣他一呆就是半年,一個縣城一個縣城的找,暈了多少次你都無法想像,回來瘦的都沒人形了,要不是老爺強製把他押回來,說不定……人早沒了。”鄒若溪厲色起來倒是有她哥哥幾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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