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語氣,讓我眉頭緊鎖,張芝明知道這件事情因她而起,但她卻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來嘲諷我,我氣的垂在兩側的手蜷縮起來。


    我所有強製隱忍的偽裝都因為她這句話而爆發,我冷冷的凝視著她:“事情的前因後果,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又何必要說這些話來汙蔑我?我早就跟你說過,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要,是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走到上法庭這一步,就證明我的決心已定,不管你說什麽都沒用。”


    張芝被我說的眼眸微冷,冷哼一聲:“你跟我牙尖嘴利沒用,你得在庭審的時候發揮作用才行,法官可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心靈雞湯。”


    楊韜察覺到張芝不愉快,轉動著手腕上黑色皮帶手表淡淡道:“張小姐,跟她沒必要逞口舌之能,等會我就會讓她認輸的,我是你的律師,吵架這種功夫活自然是要留給我的。”


    他似乎對自己很有自信,抬眸挑釁道:“看薑先生的架勢,是要護定薑夫人了?實不相瞞,這場關係我有必勝的把握,你要不要趁著婚期還沒有曝光,別人還不知道她是你夫人的時候退避三舍?這城樓之火可是會殃及池魚的,薑先生管理著莫大的企業,可不要為了女色,而引火燒身啊。”


    對於楊韜赤裸裸的挑釁,五爺沒有流露多少情緒,他淡然的看了楊韜一眼,然後掃了其餘人一眼,正在哄笑的人,都被五爺清冷的眼神看的麵露尷尬,其中有些人是認識五爺的,所以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五爺這時站起身來,高挺的身軀,足夠有威懾全場的強大,一雙銳利幾乎能看穿所有人,五爺走到楊韜的身邊,不由分說就拽緊了他的衣袖,氣場籠罩在楊韜身上的時候,楊韜眼眸微微晃動,錯愕與詫異在其中撩過,楊韜握住五爺手,冷聲道:“你想幹什麽?這裏是法院,不是你們薑氏集團,容不得你這麽放肆的。”


    五爺非常平靜的凝視著他,將他的慌張與害怕盡收眼底。


    平靜的可以讓人瘋掉。


    旁觀的人見到此情此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生怕會錯過什麽重頭戲……


    五爺很少會這麽衝動,能讓他出手,必然是已經隱忍到一定程度了,五爺拽著楊韜衣襟的手緊了緊,聲音就像是從地窖裏散發出來的,沒有一絲溫度:“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的那些小把戲,路上的車禍跟小混混,都是你安排的嗎?以為靠這種小手段就能贏這場官司?看來之前你的對手都太弱了,才會讓你產生這樣理解偏差。”


    五爺警告的話語響徹整個肅靜的法庭,周圍靜的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他眼眸裏那種厲勁,讓人後背發麻。


    楊韜錯愕了一會,他經曆過大風大浪,所以很快就將情緒收斂。他拍了拍五爺抓著他衣袖的手,笑了笑,露出些許痞樣,對剛才五爺的行為,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態,傲慢的冷哼。


    “是嗎?五爺如果是怕打不過官司的話,大可直接撤訴,不需要這樣變著法汙蔑我吧?全國每天有那麽多起車禍,難不成都是我安排的?你也太杯弓蛇影了,至於什麽小混混,我就更不知情了。不過薑先生要是真遇到這種事情,以後行事可以注意些,畢竟那些人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動起手來也不會心慈手軟的,聽說倩倩小姐已經懷孕了,為了孩子著想,那就更考慮周全些了。”


    楊韜語氣輕飄飄的,將所有的責任都往我們身上推。


    我氣呼呼的凝視著他;“無賴!”


    “如果我是無賴,你可有證據?”


    我說楊韜無賴,結果他還真就無賴到底了,他淡淡掃視著我,得意的模樣讓我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巴掌,我還以為今天的事情這是我們比較倒黴而已,原來都會他安排的……


    我冷冷的凝視著他:“法院是主張公平正義的地方,絕對容不下你那肮髒的手段,別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怕你!”


    楊韜一臉不在乎:“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別打不贏官司,就說是我耍手段,在法官麵前,人人平等,輸贏就看的各自的本事了。”


    “誰汙蔑誰,你心底清楚,楊韜,我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輸到的太難堪。”五爺淡淡的看著楊韜,說出來的也讓楊韜有些下不來台,場麵變得有些尷尬。


    五爺跟他之間的戰火,在空氣中悄悄彌漫。


    楊韜幹瞪了五爺許久,才憋出一句話;“走著瞧吧!”


    五爺嗯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忘了告訴你了,那群小混混已經被警察處理了,審出幕後主使隻是時間問題,下次你如果需要打手,要找些有底子的,像他們三腳貓功夫是辦不成事情的。”


    全軍覆沒?


    楊韜被氣的不輕,拳頭緊緊攥著,眼眸中有怒火在燃燒,他本以為指望那些人給五爺一點顏色瞧瞧,就算不能傷及五爺,至少可以拖延時間,沒想到這步棋走到最後,居然產生了安全隱患。


    那些混社會的小毛孩,大多在二十多歲,看著很嚇人,實際上也隻是個孩子,警察那邊稍微嚴刑逼供,肯定什麽話都說了。


    他實在沒想到,五爺居然會這麽厲害,七八個人都降不住他,這下可就麻煩了!


    張芝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但從楊韜的反應上來看,應該不是一件樂觀的事情,她在不易察覺的角度拽了拽楊韜袖子,壓低聲音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韜不自然的微微側頭,湊近張芝耳邊,因為說話的聲音很小,所以我沒聽清楚是什麽,但就從張芝氣呼呼神色上看,應該就是說小混混的事情。


    張芝對版權案子非常重視,但已經走到這步了,無法後退也隻能咬牙前行,她瞪了眼楊韜:“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但別讓我攪進去,不然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楊韜嗯了一聲,看五爺的眼神變得狠厲。


    “啪!”


    五爺跟楊韜之間的戰火正處於膠著時,跟魏延談完的老法官,在見到這樣的一幕,當即拿起木錘就往桌上一敲。


    法官五十多歲,擁有一雙冷冽的眼眸,他板著臉說肅靜。


    大家紛紛閉嘴,不在議論。


    法官緩緩說道:“鑒於原告錯過了開庭的時間,一切事物都推遲到下午開始,現在休庭!”


    法官字正腔圓的話語,讓法庭變得沉寂一片,木錘敲打桌子的聲音,也像是敲打在人們心上,讓大家沒法反駁半句。


    五爺跟楊韜停止爭吵,不過雙方仍然沒有好臉色。


    魏延從法官身邊走過來,他冷漠的眼神從楊韜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對五爺說道:“我們先出去吧,開庭得下午了。倩倩跟媽都受到了驚嚇,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沒必要跟這種人逞口舌之快。”


    五爺點了點頭,我們在法院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伯母因為身體不適,五爺隻好讓助理先送她回去休息,並再三囑咐助理要好好照顧伯母,萬一不舒服的感覺加重,要立馬送去醫院治療。


    伯母坐在車內,聽著五爺嚴謹的交代,嘴角忍不住牽起弧度。


    盼望來這麽多年,她希望見到的,也不過是兒子隻字片語的關心罷了。


    “倩倩啊,你別著急,魏延雖然沒有那個叫楊韜的資曆老,但這孩子性格執拗,做事非常牢靠,他一定會給你帶來好消息的。”伯母身體不適還不忘記安慰我,這讓我心裏一暖,我們看著車子遠去,然後走回座位。


    五爺捏著茶杯靠在木頭椅子上,凝視著坐在對麵正在打電話的魏延,我則是咬著茶杯的邊緣等待他電話結束。


    小混混被抓住之後,警察嚴加盤問,但他們決口不說,魏延得知這個消息,立馬讓警局那邊加大力道,小混混要是能在開庭之前鬆口的話,那事實將會對我們更加有力些。


    “還得再等等。”放下電話後,魏延語氣透著幾分沉重:“其實就算他們不招供,警察那邊也能順藤摸瓜找到雇主,隻不過會錯過最好的時機,楊韜使用這種手段,已經讓很多原告最後不告而終,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他一舉拿下。”


    魏延嫉惡如仇,麵對這樣的渣同行,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我更注重的是眼前的局勢,我手裏的杯子放在桌上,沉聲問道:“你現在手裏掌握了哪些證據?”


    魏延雙手放在桌上,坐直身子對我說:“可能你還不知道,阿凱已經叛變,他願意出麵為你作證,我現在手裏有了物證跟人證了,張芝那邊,我不確定會耍什麽手段,但從正麵分析,她應該鬧不出什麽名堂,怕隻怕楊韜又從中生事,所以開庭前,我希望小混混的事情,能盡快下來,然後強有力的揭穿楊韜虛偽的外表,讓他從此在律師界消失,以後都不能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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