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遠方的地平線緩緩升起。


    昏暗天空的彼方,有兩名少女飄浮在空中。


    一側是漆黑披風隨著海風翻覆飄蕩的黑衣少女。


    另一側則是腳邊閃耀著櫻花色光翼的白衣少女。


    現場保持一片沉默。菲特要進行近身戰嫌遠,奈葉要作勢射擊又嫌距離太近。


    保持微妙距離的兩人,就隻是這樣對峙著。


    刹那間,雙方不約而同展開小型的魔法陣——


    那是無需詠唱咒文的高速啟動魔法。


    “神聖!”


    奈葉的周圍接二連三地出現櫻花色的光芒。


    “槍騎、設置!”


    菲特身邊一口氣出現了數顆伴隨著電光的光球。


    奈葉左手緊握升騰之心,鑲嵌其上的鮮紅水晶迸出了光芒。


    《divineshooter》


    菲特右手中巴爾迪修的水晶則是雷光閃爍。


    《photoncer》


    奈葉叫出了五個神聖射手,菲特則設置了四顆光子槍騎。


    轉瞬間各個魔法發射體,各自成形並一致散開。


    兩人各自拿著隻屬於自己的終端機。那是與自己一同戰鬥、心靈相通的魔法杖。


    為防止非法入侵而造成機能妨害,故完全阻斷了與其他機體的通信,但這兩架交手過數次的終端機倒有些相同的想法。


    雖然說自律思考型終端機擁有心,但並非是像人類般有意識或者是自己的語言。它們隻能透過自己把主人的魔力轉換成最適當的力量,然後利用這力量來保護主人,擊退來襲的痛苦並給予主人勝利的喜悅。


    它們能夠從自己的內在感受到,這股稱為使命感的強烈思緒。


    雖然自己並不是現任主人所造的。


    但是主人卻能比任何人更靈活地運用自己,激發出無限可能性。


    對於深藏在鋼鐵機體中的意識來說,深厚而強烈的信賴帶來至高無上的喜悅。


    而且在意識最深處,也燃燒著回報這份信賴的強烈意願。


    奈葉手中的魔導師杖?升騰之心。


    菲特擁有的閃光戰斧?巴爾迪修。


    兩人的決戰,等同於這兩架機體的戰鬥。


    “射擊!”


    “開火!”


    兩人同時揮杖發動射擊。


    菲特的光子槍騎是高速直線飛行,而奈葉的神聖射手則是不規則的弧形軌道。她們毫不保留地使用這些能輕易穿透一般魔導師的防禦,擁有一擊必殺威力的魔法來攻擊對方。


    奈葉以大半徑的回避來閃躲光子槍騎的攻擊。


    由於光子槍騎是直線飛行,所以用這樣的動作來回避綽綽有餘。


    但精於戰鬥的菲特,在雙方對峙下施展這種容易回避的射擊,當然隻是為了牽製奈葉罷了。


    雖然奈葉的防禦相當堅實,但是遭受攻擊仍會消耗魔力,而麵對菲特壓縮得極為犀利的攻擊時,無疑地會消耗更甚。為了在激烈戰鬥之前留存更多的魔力,奈葉選擇了自己原本不擅長的回避。


    並於進行回避的同時,奈葉已經展開接下來的行動。


    菲特以微毫之差躲過了奈葉的第一發神聖射手。


    精密導引的神聖射手,讓對手無法以大半徑的行動來躲避,隻能在命中前的瞬間進行回避。


    而且現在還是五發同時來襲的狀況。


    以菲特的高機動與回避能力,要甩開自動誘導彈的方法不勝枚舉。但是奈葉能以意念任意地操縱彈體,雖然仍無法同時對五顆加以控製,但同時操縱兩、三顆應該還辦得到。


    要是放任這些不斷瞄準死角的神聖射手繼續飛舞,自己的行動自由度將會受限而失去製空權。


    “巴爾迪修!”


    《yessir》


    回應主人呼喚的戰斧巴爾迪修改變斧刃的角度,並發出金色魔力光,形成直立在漆黑機體尖端的光之刃。


    這猶如死神之鐮的外型,是巴爾迪修近身戰的專用型態。


    轉瞬間,菲特朝奈葉加速衝去。


    前來迎擊的神聖射手彈體,被菲特用手上戰鐮一個個陸續劈開。


    從幹淨俐落地將不規則飛舞的光彈一刀兩斷的動作,得以窺得菲特那千錘百煉的純熟戰鬥技術。


    但是,第四顆神聖射手光彈,卻閃過揮舞的光刃朝菲特直衝而來。


    “…………!”


    在視野最尾端,菲特瞄到正在進行意念操縱的奈葉。


    危機就是轉機。


    菲特並未采取防禦,而是直接朝奈葉進行突擊。


    “!”


    在爆發性加速下,曳出金黃軌跡的菲特斬向奈葉。


    正當所有觀戰者一致認為,在那避無可避的疾速下,菲特將拿下第一擊的瞬間,奈葉的背後竄出了一顆光彈。


    原來奈葉將毫無防備的自己當作誘餌,並事先隱藏一顆神聖射手。膽大心細與有勇無謀隻在一線之隔。


    但是,菲特卻不為所動。


    “電弧軍刀!”


    回力鏢般的光刃從大力揮舞的戰鐮上旋出,切裂了正麵襲來的神聖射手,並筆直朝奈葉飛去。


    奈葉迅速舉起右手展開防禦魔法陣。


    就在這瞬間,原本緊追在菲特身後的神聖射手突然失去意念操縱,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飛去。


    那是因為需正麵防禦壓縮魔力刃?電弧軍刀,所以奈葉的意念操縱被削減了些許。


    屬高階技術的意念操縱對奈葉來說,是最近才開始練習的新魔法。就目前的熟練度,還無法在發動其他魔法的同時繼續維持,或是瞬間流暢地切換成自動誘導狀態。


    菲特依自己的經驗與直覺,預測到這樣的狀況。


    《saberst》


    “!”


    軍刀依巴爾迪修的指令發生爆炸。


    但是在金色的煙塵中,闔著眼的奈葉不為所動並且快速展開魔法陣。


    菲特從奈葉的頭上再次進行突擊。


    這魔導師與杖一心同體的連攜行動,若能直接貫穿防禦,賞對方一發直擊的話,應該能輕易擊落肉體並不強韌的奈葉。菲特打算盡可能用不會讓對方受創或留下後遺症的攻擊方式,溫柔地擊落奈葉。


    《prote》


    升騰之心發動了防禦魔法。


    這對能防禦任何從死角而來的攻擊的全方位防禦型魔導師來說,是個明智之舉。


    正因如此,受過莉妮絲徹底戰鬥教育的菲特也預測到這點,所以打算迫使對方防禦,若能發現破綻即可趁虛而入。


    不過菲特揮舞戰斧突擊時,眼中卻映入了一幅奇妙的光景——奈葉的杖?升騰之心的前端形狀有了變化。


    在菲特的記憶中,那是奈葉進行中長距離炮擊時所使用的模式。


    此舉所為何事?


    如果把防禦交給杖來負責,自己進行索敵和攻擊準備會是怎樣的狀況?菲特稍加思索後立即察覺,能和杖進行連攜行動的不隻是自己。


    “巴爾迪修,快防禦……!”


    《defender》


    菲特在一瞬間停止攻擊,並且展開啟動時間最短的防禦魔法。


    突然間,奈葉張開眼睛,凝視自己正上方的菲特。


    變化成射擊?炮擊化型態的升騰之心也毫不猶豫地指向同一方向。


    環狀魔法陣張設完畢,杖尖端的輝煌光球正急速填充能量中。


    “神聖……”


    一口氣膨脹開來的光球,讓菲特感到戰栗。


    “破壞炮——!!”


    伴隨


    著巨響,光變成激流朝菲特直奔而去。


    這一擊必殺魔法就是奈葉的主炮?直射炮擊神聖破壞炮。


    雖隻是單純地使用大量魔力來直擊對手,但命中時的威力卻非同小可。


    破壞炮光是撞上菲特的防禦魔法?守護者,就讓在空中擺好架勢的菲特,一口氣退後了好幾公尺。


    “啊啊啊……!”


    即使隔著防護壁,菲特仍可感到防禦魔力被激烈地削減。


    而且並非“削減”而是以“鑽掘”的方式來破壞防護壁,其貫穿力強大到可謂卑鄙的地步。


    菲特全力撐住守護者,硬是改變了破壞炮的軌道,隻見櫻花色光芒穿透雲層後散去。


    沒有接連而來的追擊。


    奈葉靜靜地仰望著菲特,升騰之心則打開頭部的排氣管,“噗咻”地排放著壓縮魔力後的殘渣。


    她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菲特。


    而菲特防禦時支撐著巴爾迪修的雙手依然陣陣發麻,並感到被削減大量魔力之後特有的四肢冰冷感。


    雖然說要盡全力拚個高下,但是自己卻隻以“打算盡全力”的心態,采取安全的戰鬥方式。


    看到眼前的少女似乎為了這點感到不快,讓菲特不自覺地想要道歉。


    但菲特也發現道歉隻會雪上加霜而已。


    該做的並不是道歉,而是發揮超越極限的實力來擊落這個少女


    不過菲特揮舞戰斧突擊時,眼中卻映入了一幅奇妙的光景——奈葉的杖?升騰之心的前端形狀有了變化。


    在菲特的記憶中,那是奈葉進行中長距離炮擊時所使用的模式。


    此舉所為何事?


    如果把防禦交給杖來負責,自己進行索敵和攻擊準備會是怎樣的狀況?菲特稍加思索後立即察覺,能和杖進行連攜行動的不隻是自己。


    “巴爾迪修,快防禦……!”


    《defender》


    菲特在一瞬間停止攻擊,並且展開啟動時間最短的防禦魔法。


    突然間,奈葉張開眼睛,凝視自己正上方的菲特。


    變化成射擊?炮擊化型態的升騰之心也毫不猶豫地指向同一方向。


    環狀魔法陣張設完畢,杖尖端的輝煌光球正急速填充能量中。


    “神聖……”


    一口氣膨脹開來的光球,讓菲特感到戰栗。


    “破壞炮——!!”


    伴隨著巨響,光變成激流朝菲特直奔而去。


    這一擊必殺魔法就是奈葉的主炮?直射炮擊神聖破壞炮。


    雖隻是單純地使用大量魔力來直擊對手,但命中時的威力卻非同小可。


    破壞炮光是撞上菲特的防禦魔法?守護者,就讓在空中擺好架勢的菲特,一口氣退後了好幾公尺。


    “啊啊啊……!”


    即使隔著防護壁,菲特仍可感到防禦魔力被激烈地削減。


    而且並非“削減”而是以“鑽掘”的方式來破壞防護壁,其貫穿力強大到可謂卑鄙的地步。


    菲特全力撐住守護者,硬是改變了破壞炮的軌道,隻見櫻花色光芒穿透雲層後散去。


    沒有接連而來的追擊。


    奈葉靜靜地仰望著菲特,升騰之心則打開頭部的排氣管,“噗咻”地排放著壓縮魔力後的殘渣。


    她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菲特。


    而菲特防禦時支撐著巴爾迪修的雙手依然陣陣發麻,並感到被削減大量魔力之後特有的四肢冰冷感。


    雖然說要盡全力拚個高下,但是自己卻隻以“打算盡全力”的心態,采取安全的戰鬥方式。


    看到眼前的少女似乎為了這點感到不快,讓菲特不自覺地想要道歉。


    但菲特也發現道歉隻會雪上加霜而已。


    該做的並不是道歉,而是發揮超越極限的實力來擊落這個少女


    奈葉一邊以蛇行飛翔甩開緊追在後的菲特,同時用精神通話征詢升騰之心。


    “再拖下去不妙啊……總覺得動作漸漸被看穿了。”


    《yesmaster》


    反複的攻擊、防禦以及高速移動,使得魔力剩下不到剛開始戰鬥時的六成了。


    雖然菲特的狀況應該相仿,但是在魔力儲量變少時,能夠進行近身戰的菲特,所能選擇的戰術壓倒性地多於奈葉。


    在魔力消耗戰中,單發耗損量大的奈葉,基本上就處於比較不利的位置。


    “雖然我想把王牌留到最後再用……不過在那之前就先比個高下吧。升騰之心你能夠配合我一下嗎?”


    《allright,mymaster》


    對於主人的請求,升騰之心似乎有些興奮地馬上加以答複。


    奈葉轉頭施展一個小型魔法陣作為護盾,彈開菲特由後方追來的光子槍騎。


    “……?”


    在菲特充滿疑惑的眼神中,奈葉停止飛行,並且在腳邊張開了大型的魔法陣。看到奈葉臉上浮現自信滿滿的笑容,菲特也停止飛行觀察奈葉接下來的行動。


    由於升騰之心巧妙地隱藏魔法發動步驟,所以無法得知其內部狀況。


    菲特直覺地認為可能是個陷阱,巴爾迪修也如此判斷。


    不過,機不可失,菲特也跟著展開了大型魔法陣。行動緩慢的對手是絕對無法躲過這個魔法的。


    被高高舉起的巴爾迪修從戰斧變化成長槍的型態,前端兩側還長出了金色的翅膀。


    “要上囉,巴爾迪修!”


    《yessir》


    對主人的命令,閃光之槍靜靜地答複。


    一片晴空突然間烏雲密布,並伴隨著開始轟轟作響的雷鳴聲。


    腳邊的魔法陣也開始放電,讓菲特全身與巴爾迪修都被雷光所包覆。


    “啊……哎呀……?”


    此刻,奈葉發現事態發展和自己預測有所出入。


    因為菲特知道自己隻能夠進行射擊與炮擊,所以奈葉認為菲特看到自己停下,應該會立即衝上來進行近攻,不然就同樣以炮擊來分個高下。


    而實際上隻會射擊與炮擊的奈葉,不管對方殺過來或同樣用炮擊來對抗,都打算以炮擊反製,而且還是把徹底灌注魔力的大威力反應爆裂型炮擊。


    這是對直衝而來的對手使用時,會有自爆疑慮的胡亂戰法,但是如果對方一樣采取遠距攻擊的話,就能一舉貫穿對方的炮擊來達成目的。


    總而言之,奈葉原本要在菲特認為自己是戰鬥門外漢的前提下,利用這樣的戰法來反將菲特一軍。


    “嗯——呃,現在該怎麽辦才好啊,升騰之心?”


    察覺到不動聲色的主人內心其實已揪成一團,升騰之心開始組織下一步行動。


    現在雙方的魔法已臻啟動,而我方能成功回避的機率超低,就算展開防禦也會虛耗不少魔力。既然如此,目前是給予行動受限的對方,一次重擊的好機會。


    評估完成之後,升騰之心冷靜地提出建言:


    《let’sshootit》


    “我想也是!”


    心中的想法一致,立即答複並且舉起自己再度擺出架勢的主人,更加深了自己對她的信賴與情感,升騰之心馬上進行魔法的啟動準備。


    神聖破壞炮?全力爆擊。


    這是奈葉目前所會的魔法中,號稱威力第二大的強力攻擊。


    而巴爾迪修在輔助菲特控製廣域雷擊魔法的同時,也正思考著。


    看來對方是希望讓場麵變成互擊狀態。


    但是啟動時間是對自己有利,再加上主人的機動力應該能勉強躲過攻擊才對。


    “沒問題的,巴爾


    迪修,我會盡力閃過不會被打中的。”


    就像是察覺到巴爾迪修心中的想法,菲特如是說道。


    “那個女孩也有相當堅強的勇氣……我不會大意的。”


    在激烈放電中,菲特睜開雙眼並緊握住巴爾迪修。


    “所以,我要趁現在用這個來削減……絕不讓她剩下任何一丁點魔力!”


    菲特的語氣非常堅定。


    感到主人聲音與魔力出現睽違已久的霸氣,讓巴爾迪修心中一陣充實,使得魔法啟動的展開更加迅速。


    《getset》


    完成術式的時間,比平常快了2秒左右。


    “謝謝你,巴爾迪修……!”


    菲特臉上帶著微笑,奮力揮舞手上的愛機。


    廣域雷擊魔法?雷光暴虐。


    是莉妮絲用來當作畢業課題,過去曾幫助菲特熬過無數危機的高位雷係魔法。


    “神聖——!”


    奈葉手上的升騰之心,從前端產生了一個光球。


    “雷光!”


    菲特揮舞巴爾迪修的同時,奈葉頭上的天空發出了陣陣雷鳴。


    “暴虐!”


    菲特快了那麽一點點,同時有好幾道落雷朝奈葉劈下。


    《lightningprote》


    升騰之心在奈葉頭上啟動了抗雷護罩承受落雷的直擊,但是仍有餘波竄入了防護罩內,讓奈葉身上的防護服處處焦黑。


    “啊、好痛……好燙……!!換我了……破壞炮!”


    就算承受了雷擊,奈葉依然擊發了破壞炮。


    “!”


    進行回避行動的菲特感到一陣驚愕。


    因為其擴散程度遠遠超過自己想象,襲卷而來的已經不是炮火,儼然是一麵巨大火牆直撲而來。


    《roundshield》


    雖然趕緊用雙手召喚出魔法盾來抵擋,但幾乎可說是直接命中。


    “呃……啊啊……!”


    照理說,擴散後應會減弱威力的魔法炮,仍以相當沉重的威力衝擊菲特,並且削去不少魔力。


    兩人的魔力衝擊不斷地接觸碰撞,在空中引起了相當激烈的爆炸反應。


    而撞擊海麵的衝擊波則刮起直衝天際的水柱,落下如傾盆大雨一般的海水雨。


    “嗚哇……這……這個……好像不太妙啊?”


    “菲特……菲特——!”


    在遠方觀看兩人戰鬥的尤諾與艾爾芙,看到這驚人的魔力不禁慌張了起來。


    “她……她們兩個、怎麽會用這麽大威力的……”


    克羅諾啞口無言,就連艾蜜也慌張地收集空域裏的各項資料。


    “嗚哇……這好像真的不太妙啊……?奈葉、菲特?聽到的話就快點回答!”


    奈葉雖然勉強保持意識,但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往上還是往下飛。


    隻能於浮在空中的輕飄飄感覺裏,茫然想著現在的狀況。


    奈葉本來就是個對任何事,都會過於多慮的孩子。


    而這次的事,其實也讓她一個人煩惱了很久。


    雖然想要和菲特交朋友的心情是無庸置疑的,但畢竟她是個生長在異世界的女孩,加上自己不經大腦粗魯地和對方接觸,並在一無所知的狀況下就對她說了一大堆……說不定自己早就傷害到對方了。


    雖然知道菲特不幸的遭遇,但也僅止於知道而已。


    對菲特什麽忙都幫不上。


    也許隻是自己單方麵的、不考慮對方立場,就任性地將自己想法套到對方身上。


    什麽事都不做,說不定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比起被討厭或是造成她的困擾,說不定什麽都不做還比較好。


    奈葉本來就是個會像這樣獨自煩憂、甚至過於多慮而畏首畏尾的女孩。


    她最討厭造成他人的困擾,所以一直認為臉上擺出笑容裝出“好孩子”的模樣,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但是被苦難與忙碌所籠罩的家人恢複原本的生活後,加上與朋友們相處,讓奈葉的想法漸漸有了改變。


    和菲特初次邂逅時就感覺到了——


    幾乎不敢和人四目相對的習慣、吞吞吐吐的講話方式和細微的聲音,根本就是奈葉以前的翻版。


    現在的好友們,也曾各自沉浸在孤寂中,而有錯誤的對應方式。


    但是,不管是悲傷的回憶或是痛苦的過去,都要去試著了解它。


    在共有的時光裏一起分享各自的心情,雖然並不是一蹴可及,但卻能讓人慢慢地恢複原有麵貌。


    於是,老是心浮氣躁而去傷害他人的少女,變成一個率真且深富領導氣質的女孩。


    內向、不擅言詞,老是無法表達自己想法的少女,變成一個溫柔且會包容別人內心傷痛的女孩。


    將依靠他人,誤認為會造成他人困擾而猶疑踱步,老是將自己逼入死胡同的孤獨少女,若能和好朋友相互扶持,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所以自己選擇鼓起勇氣伸出雙手。


    然後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出去。


    這當然不是“我想幫助你”,這種帶有優越感的想法。


    純粹是為了想看到那女孩展露笑容。


    她笑起來一定非常溫柔,會讓自己想跟著她一起開懷大笑。


    如果能成為朋友……兩個人可以一起開懷大笑的話……


    “……對啊……”


    還沒聽到啊。


    還沒聽到她的答案,還不知道她到底肯不肯握住自己伸出的雙手。


    “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


    奈葉終於在帶有寒意的水蒸氣包覆雲中完全清醒。


    《gomaster》


    “嗯、早安啊,升騰之心。”


    奈葉想起自己為了逃離爆炸,所以朝上空衝刺而短暫昏厥數秒。


    對艾蜜與尤諾發來的通信,回報自己平安的訊息。


    “……啊……!”


    在視野遠方看到菲特小小的身影。


    “……你還好嗎?”


    奈葉聽到菲特直接傳來的精神通話。


    “這個……還好啦……菲特你呢?”


    “我這邊也還好。”


    進行通話之餘,奈葉同時冷靜地確認現況和自己的全身狀態。


    奈葉的防護服雖無大礙,但全身都是燒焦的痕跡及細微的破損,被高位魔法直擊隻有這樣程度的傷害,真得要謝天謝地了。


    至於升騰之心則是有點髒,表麵雖然有些刮花但卻沒有任何破損。


    “我的升騰之心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麽問題……菲特的巴爾迪修呢?”


    “……沒問題。”


    在下一個問題之前,奈葉確認自己的魔力儲量隻剩下兩成不到,雖可勉強啟動絕招,但是已無法對大型魔法進行防禦了。


    若再被大量削減的話,魔力有可能就此耗盡。


    “菲特你還能打嗎?”


    “隻要你還可以的話。”


    “我完全沒問題啊,應該還算遊刃有餘吧!”


    雖隻是單純的逞強,但也是種戰略。


    “我也還有餘裕啊!”


    奈葉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因為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帶著笑意似的。


    接受奈葉“那我們稍微往下降一點吧”的提議,菲特也降到海麵附近。


    雖然在奈葉麵前故作輕鬆的樣子,但是菲特的魔力也所剩無幾。


    和完全由自身魔力灌注的神聖破壞炮相比,借用戶外大自然力量來進行攻擊的雷光暴虐,魔力耗量相對較少,但再怎麽說還是高位魔法,而且被破壞


    炮直擊挖走的魔力也非比尋常。


    就算攻擊用的魔力耗盡,隻要能夠飛翔,菲特就可以繼續作戰,但是如果再遭到大型魔法攻擊,就算施展防禦也一定會被擊落。


    接下來的戰鬥或許會更加魯莽,但是菲特發現自己在聽了戰鬥對手那精神奕奕的好勝語句後,心中也悄悄地燃起一股熱情。


    因為不想輸。


    一開始,隻是想把未完的事作個了結。


    戰鬥應該會在自己的勝利中落幕,然後會向對自己釋出溫柔的白色防護服的少女說聲抱歉。


    對她說:“我沒辦法當你的朋友。“


    因為根本不知道可以為對方做些什麽,也認為自己沒資格和她一起開懷大笑。


    但是,現在有些不同了。


    自己對朋友什麽的,並不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這場戰鬥讓自己非常興奮,因為這和以前與莉妮絲以及艾爾芙一起進行的模擬戰,感覺相當雷同。


    此外對手的能力與實力更讓自己有新鮮的驚喜,正因為是有著堅強實力的對手,所以每當自己攻擊命中或回避成功時,有著更深刻的充實感。


    對於認真麵對自己的對手,當然想讓對方看到更強悍的自己。


    《getset》


    就像是同意主人的想法一般,巴爾迪修從長槍變回戰斧的型態。


    已經決定好下一步,隻剩下可用來攻擊並且擊落那個女孩的魔力。


    這場戰鬥並不是被強迫進行的,所以也沒任何人可以阻止。


    這裏沒有遭親人拋棄的小孩、也沒有被冷落的人偶、更沒有失去編紡出的虛偽記憶後,就會迷失自我的悲哀道具。


    這裏隻有自己選擇戰鬥的戰鬥魔導師,以及眼前的優秀對手而已。


    兩人穿過雲層又降回剛剛戰鬥時的海麵空域,這裏因為剛剛進行過魔法戰,所以是個高魔力濃度空間。


    和奈葉一樣,菲特身上所穿的防護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手套裂開、穿在身上的衣服坑坑巴巴,披風的下擺也破得亂七八糟。


    兩人之間隔著射擊戰的距離。


    倏地一聲,菲特把巴爾迪修指向奈葉。


    “剛剛雖然我說還很有餘裕……但是下個大魔法大概是我能使的最後一次了!”


    “那個……其實我也一樣。”


    奈葉不好意思笑著說出了實話。


    “所以我會確實地擊中你……不要大意哦!”


    “嗯……不會大意的,我也會確實地擊中你!”


    對於總是一副嫻靜而表情認真的菲特,奈葉也以認真的表情回應。


    聆聽著兩人的對話,並觀察她們一舉一動的尤諾與艾爾芙,已經知道自己的夥伴接下來打算做什麽了,如果發動的話……絕對會是分出勝負的最後一擊。


    兩人幾乎同時展開魔法陣。


    奈葉開始集中,而菲特則是進入詠唱階段。


    在兩人身邊的魔力流開始如漩渦般旋轉,雙方所展開的都是大型魔法。


    奈葉憑藉著升騰之心的機能,隻要是登錄過的魔法都不需再次詠唱,不過仍需要儲能的時間,所以到啟動為止依然會被魔法規模所左右。也因為這樣,對奈葉來說這場魔法勝負在啟動速度上,更有著絕對不能輸的自負與理由。


    但是情況似乎不大對勁,因為就大型攻擊魔法來說,菲特的詠唱速度似乎快得有點離譜。


    “啊……難道說……!”


    奈葉在魔法儲能終了後,馬上朝向菲特急速衝去,因為她已經察覺菲特的企圖了。


    非得阻止菲特的詠唱才行。


    但是菲特的詠唱已告結束。


    “!!”


    “啪噠”一聲,奈葉有如撞到牆壁一般突然停止下來,她撞到的是空中的魔法陣。


    奈葉回過神來,發現身邊已經覆蓋著無數的魔法陣,如同將自己包圍起來一樣。


    “啊!”


    奈葉的左手“啪嚓”一聲被固定在空中,緊接著是右手、右腳、左腳,就像是在空中被釘上十字架一樣,奈葉拚命掙紮的同時詢問菲特:


    “設……設置型的拘束魔法……?”


    菲特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是危險啊……如果你再早一點動的話,就會跑出設定範圍外了。”


    “啊啊啊~~~~!你怎麽這麽奸詐啊!”


    奈葉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全身動彈不得。


    “才不奸詐……我不是說過一定會命中你,要你別大意的嗎?”


    被固定住的奈葉手腳周圍,開始啪嚓啪嚓地通電,這種遠距設置型拘束魔法在發動之前幾乎是看不見的,而且還擁有可讓周邊的電氣係魔法威力提升的效果,是相當奢侈的一種拘束魔法。


    接受奈葉“那我們稍微往下降一點吧”的提議,菲特也降到海麵附近。


    雖然在奈葉麵前故作輕鬆的樣子,但是菲特的魔力也所剩無幾。


    和完全由自身魔力灌注的神聖破壞炮相比,借用戶外大自然力量來進行攻擊的雷光暴虐,魔力耗量相對較少,但再怎麽說還是高位魔法,而且被破壞炮直擊挖走的魔力也非比尋常。


    就算攻擊用的魔力耗盡,隻要能夠飛翔,菲特就可以繼續作戰,但是如果再遭到大型魔法攻擊,就算施展防禦也一定會被擊落。


    接下來的戰鬥或許會更加魯莽,但是菲特發現自己在聽了戰鬥對手那精神奕奕的好勝語句後,心中也悄悄地燃起一股熱情。


    因為不想輸。


    一開始,隻是想把未完的事作個了結。


    戰鬥應該會在自己的勝利中落幕,然後會向對自己釋出溫柔的白色防護服的少女說聲抱歉。


    對她說:“我沒辦法當你的朋友。“


    因為根本不知道可以為對方做些什麽,也認為自己沒資格和她一起開懷大笑。


    但是,現在有些不同了。


    自己對朋友什麽的,並不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這場戰鬥讓自己非常興奮,因為這和以前與莉妮絲以及艾爾芙一起進行的模擬戰,感覺相當雷同。


    此外對手的能力與實力更讓自己有新鮮的驚喜,正因為是有著堅強實力的對手,所以每當自己攻擊命中或回避成功時,有著更深刻的充實感。


    對於認真麵對自己的對手,當然想讓對方看到更強悍的自己。


    《getset》


    就像是同意主人的想法一般,巴爾迪修從長槍變回戰斧的型態。


    已經決定好下一步,隻剩下可用來攻擊並且擊落那個女孩的魔力。


    這場戰鬥並不是被強迫進行的,所以也沒任何人可以阻止。


    這裏沒有遭親人拋棄的小孩、也沒有被冷落的人偶、更沒有失去編紡出的虛偽記憶後,就會迷失自我的悲哀道具。


    這裏隻有自己選擇戰鬥的戰鬥魔導師,以及眼前的優秀對手而已。


    兩人穿過雲層又降回剛剛戰鬥時的海麵空域,這裏因為剛剛進行過魔法戰,所以是個高魔力濃度空間。


    和奈葉一樣,菲特身上所穿的防護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手套裂開、穿在身上的衣服坑坑巴巴,披風的下擺也破得亂七八糟。


    兩人之間隔著射擊戰的距離。


    倏地一聲,菲特把巴爾迪修指向奈葉。


    “剛剛雖然我說還很有餘裕……但是下個大魔法大概是我能使的最後一次了!”


    “那個……其實我也一樣。”


    奈葉不好意思笑著說出了實話。


    “所以我會確實地擊中你……不要大意哦!”


    “嗯……不會大意的,我也會確實地擊中你


    !”


    對於總是一副嫻靜而表情認真的菲特,奈葉也以認真的表情回應。


    聆聽著兩人的對話,並觀察她們一舉一動的尤諾與艾爾芙,已經知道自己的夥伴接下來打算做什麽了,如果發動的話……絕對會是分出勝負的最後一擊。


    兩人幾乎同時展開魔法陣。


    奈葉開始集中,而菲特則是進入詠唱階段。


    在兩人身邊的魔力流開始如漩渦般旋轉,雙方所展開的都是大型魔法。


    奈葉憑藉著升騰之心的機能,隻要是登錄過的魔法都不需再次詠唱,不過仍需要儲能的時間,所以到啟動為止依然會被魔法規模所左右。也因為這樣,對奈葉來說這場魔法勝負在啟動速度上,更有著絕對不能輸的自負與理由。


    但是情況似乎不大對勁,因為就大型攻擊魔法來說,菲特的詠唱速度似乎快得有點離譜。


    “啊……難道說……!”


    奈葉在魔法儲能終了後,馬上朝向菲特急速衝去,因為她已經察覺菲特的企圖了。


    非得阻止菲特的詠唱才行。


    但是菲特的詠唱已告結束。


    “!!”


    “啪噠”一聲,奈葉有如撞到牆壁一般突然停止下來,她撞到的是空中的魔法陣。


    奈葉回過神來,發現身邊已經覆蓋著無數的魔法陣,如同將自己包圍起來一樣。


    “啊!”


    奈葉的左手“啪嚓”一聲被固定在空中,緊接著是右手、右腳、左腳,就像是在空中被釘上十字架一樣,奈葉拚命掙紮的同時詢問菲特:


    “設……設置型的拘束魔法……?”


    菲特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是危險啊……如果你再早一點動的話,就會跑出設定範圍外了。”


    “啊啊啊~~~~!你怎麽這麽奸詐啊!”


    奈葉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全身動彈不得。


    “才不奸詐……我不是說過一定會命中你,要你別大意的嗎?”


    被固定住的奈葉手腳周圍,開始啪嚓啪嚓地通電,這種遠距設置型拘束魔法在發動之前幾乎是看不見的,而且還擁有可讓周邊的電氣係魔法威力提升的效果,是相當奢侈的一種拘束魔法。


    “為什麽……你想做什麽……?”


    在阿斯拉艦內的克羅諾和艾蜜,也抱有與菲特相同的疑問。


    然後他們把錄影畫麵倒回有問題的地方。


    “一開始啟動的是……防禦魔法……?”


    艾蜜分析出兩人對峙時,奈葉開始儲能並設置的魔法。


    “廣域防禦魔法延遲對吧?”


    將完成啟動準備的魔法,隻留下扳機令其延遲啟動,是戰鬥魔導師的基本技巧之一。


    “將防禦魔法調整成隨時都可啟動的狀態。奈葉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打算承受菲特的攻擊,然後再趁隙對拘束魔法進行儲能。”


    克羅諾冷靜地進行分析。


    “但是廣域防禦魔法需要大量魔力,如果防禦中魔力被削減殆盡的話……”


    艾蜜的疑問,當然克羅諾也考慮到了。


    攝影機中的魔力計測機能顯示出,奈葉現在的魔力儲量隻剩下6%,成功使出拘束魔法當然很好,但是應該無法再施展出可以一擊擊落菲特的魔法攻擊才對。


    那為什麽奈葉要這麽做?克羅諾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找到答案了。


    奈葉擠出自己僅存的魔力,來設置新的魔法陣。


    唯一的輔助魔法空間拘束?限製之鎖,是比起飛行或是攻擊都還更早學會的魔法,因此熟練度高、維持效果的時間也更長,想要加以抵抗是非常困難的。


    所有的王牌都已經到手。


    接下來就隻剩掀開最後的底牌了。


    深呼吸的同時,奈葉舉起了升騰之心,開始聚集浮遊在周邊空域的魔力。


    《starlightbreaker》


    稀薄而且平均散布的魔力是很難加以收集的。


    所以要將其壓縮在狹小的空間中,再一次收集起來。


    奈葉周圍的空間陸續出現櫻花色的光芒,並逐漸往魔法陣中央集中。


    就像是流星從夜空中墜落一樣,這些微弱的光點聚集後,光芒越來越強烈。


    “starlight=星光”就是因此而得名。


    “難道是……集束炮……!”


    這讓菲特打了一個寒顫。將自己使出的發射體收回或是集中,對熟練度高一點的魔導師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但是要把使用過後,在空中擴散的魔力集中到可再利用的程度,是屬於s級以上的高級技術。


    在菲特想著這些的同時,集中到奈葉身邊的流星,不管是速度或是數量都大幅增加,光球的亮度也越來越強。


    “好好看著哦,菲特!”


    奈葉高聲呐喊著。擴散的殘渣,已經形成一個直徑超過1公尺的巨大光球,而且顏色除了櫻花色之外,還混雜了少許的金色。


    “啊、連我的魔力都……你這樣、太狡猾了啦!”


    “一點都不狡猾!這才是我火力全開的樣子啊!”


    大聲慘叫的菲特眼中隻見,大力揮舞著升騰之心的奈葉。


    這讓克羅諾證實了自己的假設。


    奈葉那種奇特的魔法消除方式,就是為因應最後決戰所埋下的必勝伏筆。


    將殘渣以容易收集的形式散布在戰鬥空域,於進行最後一擊時再加以利用。


    和自己有計劃散布的魔力相比,菲特的魔力雖然比較不好收集,還是多少可以彌補不足。


    也就是說戰鬥得越激烈,奈葉就越能夠施展出超越自我極限的巨大炮擊。


    老實說,克羅諾也同意菲特的看法——怎麽有這麽不光明的手段!


    奈葉把剩餘的魔力全灌注到光球裏,因為這張王牌再行不通的話自己就毫無勝算了,所以隻要留下能扣下扳機的力量就夠了,結束後一滴魔力都不剩也沒關係。


    “星光……”


    菲特拚命把僅存的一點魔力,全部灌注到防禦上。


    因為隻限一次使用,如果雙方魔力歸零自己就還有勝算。


    菲特並沒有閉起眼睛,而是直直凝視著奈葉。


    而奈葉則對菲特的視線給予答複,不管過去和未來都不存在,隻有現在的這一刻存在於當下。


    隨後,奈葉揮下手中的愛機升騰之心。


    “粉碎炮——!”


    伴隨著巨大爆炸聲,混雜些許金光的櫻花色特大光柱朝菲特襲擊而來,形成一道貫穿黎明天空的炫目閃光,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直擊了。


    菲特的視野染成一片櫻花色與金色,防禦完全無效而直接粉碎,意識在一瞬間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然後菲特作了個夢。


    那是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自己的幸福。


    原本維持著原貌的種種,突然間全部失去本來的樣貌,從自己的指縫間滑落而去。


    那一天,在逐漸崩毀的庭園中,對落入黑暗的母親呼喊的聲音以及伸出去的手,並沒有得到回應。什麽都沒抓住的手掌隻是劃過虛空,剩下冰冷與痛楚。


    母親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樣——


    比自己活了更長的歲月、擁有更多的思念、守護著更多鍾愛的人,所以更加重視、關愛從自己指縫間所流逝的幸福,而為了再次取回這一切,就此墮入黑暗之中。


    不管自己是被拋棄也好,或者是不被需要也罷,但是無法救出生下自己、養育自己的母親的手掌,往後還能抓住什麽東西呢?


    問題並沒有得到答複,也沒有人告訴自己該怎麽做。


    隻


    能選擇獨自思考,並且找出答案。


    “菲特……把手給我!”


    突然間,一陣呼喚傳入耳中。


    回過神來,看到白衣少女在正上方對自己伸長了手。


    沒看到她比現在更拚命的表情,就連在戰鬥中也是一樣。


    “菲特!”


    她又再次呼喊自己的名字,在一陣短暫迷惘之後,自己靜靜地伸出手來。


    少女緊握住了這慢慢伸出的手。


    菲特全身傳來一股被溫暖包覆的感覺。


    這時才發現到自己已經快擦到海麵了。


    奈葉抓到了菲特的手後,立刻啟動飛翔魔法。


    現在的奈葉光是要浮在空中就已經快到極限了,原本靴子上可以切裂疾風的翅膀,縮得跟剛出生的小雞羽翼一樣,而且還忽隱忽現、閃爍著看起來岌岌可危的櫻花色光芒。


    “太……太好了……你還好嗎……?”


    在那狀況下,奈葉依然語帶哽咽地俯視著菲特。


    “……”


    在自己不省人事時,這個少女好像拚命地趕來搭救自己。


    發現這點之後,菲特確認巴爾迪修還在自己手裏,也知道自己還有可以用緩慢速度來飛翔的剩餘魔力。


    “……謝謝你……我還可以自己飛……”


    菲特讓巴爾迪修恢複到待機的寶石狀態,靠自己的力量再次啟動飛翔魔法,然後浮升到與奈葉相同的高度。


    “啊……嗯……”


    菲特靜靜地打量著奈葉,近看才發現她全身上下真的是破破爛爛的,白色防護服到處都是焦痕與破洞,頭發更是一團亂。


    即使是這樣,這個少女依然打敗了自己,這讓菲特由衷地打從心底佩服。


    “是你……贏了啊……”


    菲特臉上無意識地露出了笑容。


    而奈葉就像是被這笑容迷住了一般,不停地點頭。


    “嗚、嗯、嗯嗯!”


    驚訝的表情轉變成略帶羞澀的笑容,奈葉安心地鬆了一大口氣。


    突然間,奈葉因為靴子上的翅膀消失而下墜,魔力已經消耗到無法維持飛行了。


    “!!”


    菲特見狀迅速繞到奈葉下方,一把抱住了她。


    菲特的雙手穩穩地支撐著奈葉的背部和雙腳。


    “……很危險啦……小心一點啊!”


    菲特“呼”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奈葉。


    “啊……啊,對、對不起,還有謝謝你……謝謝你啊,菲特!”


    奈葉非常不好意思地對菲特賠不是。


    菲特看著自己臂膀中,連自力飛行都無力維持的勝利者。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個少女卻還可以如此的欣喜。


    菲特心中覺得這女孩還真奇怪,臉上不禁又浮現出微笑。


    不過,同時卻突然感覺到眼角一陣溫熱。


    “……”


    “菲特……?”


    被人呼喚著名字的自己,就這麽讓盈眶的熱淚沿著兩頰滑下。


    滿溢的淚水就這樣,不停地湧出。


    當莉妮絲從自己麵前,一聲不響離去的時候。


    當因為孤獨和痛苦,而難過悲傷的時候。


    當被母親拋棄,及完全否定自己存在的那一瞬間。


    當母親踏上黃泉旅程時。


    打從學魔法開始,就沒流過的淚水,此時卻像是無止盡般的泉湧而出。


    不再被自己喜愛的人所需要。


    感覺像是失去了一切,並且迷失自我。


    有生以來,第一次在自己選擇的戰鬥下敗北。


    即使是這樣,心無旁騖地全力進行戰鬥也是件快樂的事。


    即使自己是在不被期盼的狀況下出生,亦或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但是,至少自己可以在溫柔的少女落海之前救助她。


    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繼續活下去……


    眼淚,止也止不住。


    “那個……對不起,菲特你還好嗎?有哪裏會痛嗎?”


    菲特噤著眼淚對手足無措的奈葉搖搖頭。


    奈葉想要拿出手帕,但是想到現在防護服已經連口袋都沒有了,菲特又因抱著自己兩隻手都沒有辦法活動,所以就用指尖來替菲特拭去淚水。


    “…………”


    默默不語的少女那溫暖的視線,以及指尖所傳來的溫暖……


    讓菲特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奈葉放聲痛哭。


    雖然抱住自己的力量大到有些難受,但是奈葉依然靜靜地讓升騰之心恢複到待機狀態。


    恢複成紅寶石項鏈的升騰之心回到了奈葉的脖子上,兩手恢複自由的奈葉緊緊地回抱菲特,然後輕輕地撫摸她的背。


    “菲特……”


    雖然了解菲特痛哭的原因,但是,奈葉卻無法判斷該對她說“不要哭”還是“你就盡管哭吧”。


    隻能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並撫摸她的背。


    如此溫柔的對待,卻讓菲特哭得更加淩厲,直至泣不成聲。


    戰鬥時間合計27分15秒。


    朝陽和煦地照耀著兩人的身影。


    —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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