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君子有三不朽,分別是立德、立功、立言。


    孔子說君子有“仁、智、勇”三達德,“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無懼。”


    三不朽的核心是德。


    立德,就是有高尚的道德,可以教化一方。


    立功,就是做出有利於國家和民眾的業績。


    立言,就是有真知灼見,筆之文章,播於當今,載之史冊,揚於後世是也。


    看似幾句話,但真正能做到三不朽的,據說華夏曆史上隻有兩個半人。


    孔子、王陽明各算一個,曾國藩算半個。


    這個標準實在太高了。


    不說別的,就說君子立德,有三戒,少年時戒好鬥,壯年時戒好色,老年時戒吝奢。


    三戒初覺簡單不難,然而要堅持一輩子,周潤澤自認為辦不到。


    況且,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高尚道德的人。


    雖說如此,但在教化一方這事上,他還是會努力去實行,至於立功立言兩不朽,那就必須當仁不讓了。


    眼下對周潤澤來說,立功言之過早,但對立言之事,他卻有些興趣。


    立言就是文化的創立與傳承。


    這事兒周潤澤之前一直在考慮從何處入手。


    讓他抄詩詞嘛,明清的詩詞他倒記得不少,卻覺得有些不接地氣。


    既然要著書立說,立言傳世,自然是先要選受眾廣的。


    他現在雖說有了進士身份,還有了官身,但畢竟不是什麽大儒,影響力有限,犯不著寫一些社會主流所鄙視的“偏科”學術,讓人嗤之以鼻,當靶子狂噴。


    比如寫小說,寫戲曲,或者寫一些“奇技婬巧”技術類的書籍,都不是主流。


    但要讓周潤澤寫正兒八經的經文,卻也有些困難。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要不是為了當官,考進士,就算會學四書五經,卻也不會太過深入研究,更別說寫此類書籍了。


    而今天來到工部,卻讓周潤澤找到了今後立言的方向。


    當然,他不會去搞什麽技術開發,因為那些事兒放在現在這個時代還屬於“奇技婬巧”。


    所以,他就打算稍微變通一下,準備從農業出手。


    正好,他前世就仔細研讀過一本名叫《農政全書》的大部頭,直感前人牛逼。


    現在他回到了古代,也準備寫這麽一本書出來。


    剛好他的記憶力被係統加強過,前世看過的那本書是一字不忘。


    再加上,他還看過後世的其他農業書籍,相信寫出來《農政全書》會比原版本更加全麵和準確。


    寫農書卻不怕被人說什麽。


    畢竟自古以來,就有民以食為天的說法,如果官員在農事上有非常高的成就,是很容易受人尊敬的。


    再者,他那空間也不是擺設,等今後到地方為官後,他就準備搞個雜交水稻什麽的,到時候出現“祥瑞”之事上報朝庭,那也不是什麽難事。


    周潤澤琢磨,如果自己真能寫一本《農政全書》,再用些手段打響名氣,有了一定的地位後,就可以結合從工部買來的書籍,寫一名《天工開物》出來。


    這也是古代非常牛帶的書籍,全書收錄了農業、手工業,諸如機械、磚瓦、陶瓷、硫磺、燭、紙、兵器、火藥、紡織、染色、製鹽、采煤、榨油等生產技術。


    《天工開物》是世界上第一部關於農業和手工業生產的綜合性著作,是華夏古代一部綜合性的科學技術著作,有人也稱它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


    不管是寫《農政全書》,還是寫《天工開物》,都不是立言那麽簡單。


    他可以通過這兩部書籍,培養一大批思維開闊,做事實的學生,還能網絡和團結諸多愛好科學技術的同仁誌士。


    有了大量人才作為班底後,周潤澤就可以通過立言轉而立功了。


    功從字麵上是成績、成就、功德之義。


    立功就是為國家為人類建功勞、做出貢獻,就是為眾生謀幸福。


    周潤澤相信,他用《農政全書》來解決百姓吃飯的問題,又用《天工開物》提升國家的整體技術水平,立功於他而言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這些都隻是他的大致想法,真要實行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回到家中,周潤澤剛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就聽煙雨來報,說賈府璉二奶奶來訪。


    煙雨將王熙鳳和平兒帶到書房中,平兒遲疑片刻,剛想退出去,就被王熙鳳一把抓住。


    “你可不能走,先前怎麽說的,忘啦?”王熙鳳小聲道。


    平兒小臉兒通紅,頭皮發麻,難為情道:“你要亂來,便要拉著我,哪有這樣的?”


    王熙鳳白了她一眼,說:“你別不識好歹,人家子傑長得那麽俊,別人想睡他還睡不到呢,你這是得了我的便宜,哼,你就偷著樂吧!”


    “你好不要臉!”平兒臉臊得耳根子都紅透了,低著頭,輕輕跺了跺腳道。


    ……


    寧國府,賈赦和賈政滿臉鐵青的看著賈薔,想罵吧,賈薔又是族長,不罵吧,卻又忍不住氣氛。


    你道為何兩人如此生氣?


    原來,寧國府自打丟了庫銀積蓄,為了賈珍、賈蓉的後世,又將庫房裏的金銀銅鐵變賣了,留給賈薔的是個空架子。


    然而寧國府總不能不吃飯不穿衣不享受吧?


    於是賈薔在繼承族長之位後,就去找了賈赦賈政說了寧國府的難事。


    當時賈赦賈政兩人為了湊齊戶部欠銀,滿腦子都是包,聽賈薔說了後,都隨便找了理由搪塞了,意思是讓賈薔自己想辦法。


    得,賈赦賈政兩人不幫他,賈薔自己又沒多大本事,最後無法,就隻能拿了寧國府的地契去找人借了兩萬兩銀子過日子。


    有了銀子後,賈薔就過上了幸福的奢靡日子,不管世事了。


    直到今天,賈赦和賈政將賈府的欠銀湊齊後,才想到寧國府也有欠銀要還。


    於是兩人結伴而來,卻得知賈薔根本沒管那些事,對他來說,享受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賈薔笑嗬嗬道:“我都打聽過了,戶部欠銀每年都在催繳,但真正還的卻很少,這事兒犯不著擔心。”


    賈赦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寒聲說道:“你打聽個屁,那是往年,今年朝廷連四皇子都派到戶部去了,你真以為是說著玩鬧的?”


    “不弄出個結果,朝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真要等到朝廷來收莊子了,才想辦法?”


    賈政也苦口婆心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管戶部的銀子還不還,可也要先備著啊,要不然真丟了家裏的莊子,以後想買回來可就難了啊!”


    賈薔聞言極為不高興,他收起笑容,喝了口茶,慢悠悠道:“那我能怎麽辦?先前有困難找你們想法子,你們推脫說我現在是族長,應該擔起族長責任。”


    “我那會兒差點連飯都吃不起了,能想什麽法子承擔族長責任啊?最後還是把莊子抵押了,借貸了兩萬兩銀子,才勉強維持寧國府的體麵。”


    “至於其他事情,我是沒辦法了,朝廷真要收莊子,就讓他們收吧!到時候我再去借貸幾萬兩銀子,遠走高飛,做個富家翁,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混賬!”賈赦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如若換作以前,賈薔會怕賈赦和賈政。


    但現在他是族長了,雖然心裏還有些虛,但麵兒上卻不會怕他們把自己怎麽樣了。


    賈薔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賈赦和賈政頗為頭疼,最後不歡而散。


    賈薔更是對他們心生怨念,以往有事求你們,你們不管,現在又嘰嘰歪歪,也太不把我這族長當回事了吧?


    於是,他心裏對賈赦和賈政越發不滿了。


    賈赦和賈政回到榮國府,兩人向賈府匯報了些事。


    賈府聞言,也相當氣憤,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自己出麵,擺長輩架子,讓賈薔想辦法湊銀子吧?


    這樣做可以是可以,不過看賈薔的態度,榮國府和寧國府就有可能鬧翻了啊!


    “這孽障怎麽會變成這樣呢?”賈母皺眉說道。


    賈赦歎聲道:“主要是前段時間他來找我們,我們袖手旁觀,沒有理會他,所以他心中有氣。”


    賈母不高興道:“再有氣,總要顧全大局吧?戶部欠銀這麽重要的事,哪能耍性子呢?”


    賈政沉吟道:“這也跟寧國府沒銀子有關,那邊不比我們府上有母親您壓箱底的銀子,加上王氏和侄媳婦的嫁妝,以及府裏變賣的一些東西,東湊西借,算是把欠銀湊齊了。”


    “然而寧國府尤氏、秦氏娘家都是小門小戶,談不上有多少嫁妝可言,賈薔又是個年輕人,想借都沒處借。”


    “所以歸根結底,賈薔他知道沒辦法湊齊銀子,才得過且過,厚著臉皮和咱們耍性子。”


    賈母聞言眉頭緊皺,想了想,說:“可寧國府的事總不能不管吧,要知道那些莊子可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上好田莊啊,丟了可就真丟了啊!”


    賈赦沉吟道:“倒也不是沒辦法,先前聽賈薔說,他用了地契去借貸銀子,倒不如拿出來抵押給薛家,薛家還是有銀子的。”


    皇莊可以用莊子裏的收成抵押錢財,土地卻不能轉賣。


    換句話說,賈赦是想用寧國府田莊的幾十年使用權,換取所有權,總被朝廷收回去要強一些。


    “薛家……”賈母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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