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混蛋較真!


    不要和混蛋較真!


    不要和混蛋較真!


    安娜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才勉強將自己的怒氣平複。


    小小的鑽戒捏在手指間,安娜長噓一口氣,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梟爺看到她盯著戒指,看的居然如癡如醉,心情從喜悅又轉為了不悅,就連剛才展開的眉頭都擰緊了,“看樣子,你似乎很喜歡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


    安娜卷起手指頭,把戒指捏在拳心,“這是我的訂婚戒指,不能單純的評價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唔?如此回答,梟爺可以自動理解為,她並不喜歡,隻是礙於一些原因,不得不保留,攜帶,真是佩戴。


    龍梟並沒怎麽仔細看戒指,畢竟這種影響他心情的東西,滾的越遠越好,“不管是設計、造型、鑽石、切割還是底座,都太俗氣,配不上你的氣質。”


    很好,把心裏的評價說出來,梟爺覺得舒坦多了,但是安娜的臉色呢,不舒坦了。


    “酸葡萄心理!”


    她穿的睡衣,沒有口袋,想想,直接套在手指頭上了,然後繼續幫龍梟熱敷臉。


    梟爺看到她套戒指的動作,差點就衝上去把那該死的圓環給奪過來丟出去,不,丟進下水道!


    “我會給你足以配得上你的戒指。”


    悠悠一句,再沒有給出下文,但隻此一句,卻猶如石子投入了湖麵,激蕩了波紋無數。


    “臉還疼不疼?不疼的話,我回去睡覺。”


    龍梟不玩兒高冷玩兒深情,安娜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還不如他繼續擺酷,至少她知道怎麽拆招。


    龍梟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直了身板,“臉哪有那麽快就不疼?你是醫生,難道不知道?不過,你回去睡覺吧,好好休息。”


    疼,他忍著,但不能耗著她的時間,耽誤她休息。


    安娜把毛巾貼他臉上,抓起他的大手讓他自己拿著,手指被溫水燙的很熱,拉住他的片刻,熱氣傳遞到他手背上,兩人都是一怔,“你……自己拿著,再敷一會兒就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可以晚點起床,起來後如果還腫,就再敷一下。”


    龍梟點頭,“好。”


    他好想說,好,龍太太。


    但聲音戛然而止,餘味綿長。


    ——


    莫如菲在高穎姿家的客廳哭成了淚人,抱著高穎姿的手臂死活不舍得放手,“表姐,龍梟居然在家裏直接說他要娶安娜!他簡直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他一點也不把我的身份放在心上!我心好痛!心好痛啊!“


    高穎姿被莫如菲哭的心煩意亂,“別哭了,你在我這裏,就算是哭成瞎子也沒用,你找錯人了如菲,就算是哭,你也要去找袁淑芬,找龍庭,哭給他們看。”


    莫如菲終於緩緩的從高穎姿的懷裏抬起頭,兩隻眼睛腫的像電燈泡,吸了吸鼻子,臉紅的一片一片的,“表姐,你開什麽玩笑?找他們?你難道不知道,龍家的人,向來不相信眼淚,袁淑芬……嗬嗬,表姐認識她是第一天嗎?”


    “他隻是單方麵宣布了自己要娶安娜,但是龍家的人沒有一個讚成的,這就是你的機會。而且,那女人正好離開了,不就是你的大好機會?”


    莫如菲突然被打通了經脈,重獲希望的凝望高穎姿,“她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至少現在不會。”


    莫如菲冷嗬,“楚洛寒,賤人!連老天都不想讓她幸福,她活該,她該死!該死!我不會讓她過得幸福!絕對不會的!”


    高景安踩著拖鞋倚在二樓的扶梯旁,俯視客廳的兩個女人,“如菲,聽你的意思,好像打算對她做點什麽?”


    莫如菲看高景安嘲弄的目光,氣的咬了咬牙,“表哥!你既然想得到安娜,為什麽不行動!上次在餐廳你就該出手!”


    高景安手指撥了一下頭發,將劉海全往後腦勺撫了過去,額頭上皺起了幾道抬頭紋,“出手?明知道龍梟護安娜護的跟老母雞抱雞仔似的,還在他麵前不長眼的挑釁?如菲,沒愛情衝昏頭腦,真的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女人,一旦腦子不好用,身上其他配件再好,也無法引起男人的興趣。”


    一言既出,高景安腦海中便閃現了安娜的樣子,這女人的睿智、聰明、高傲、淩厲,截然不同與別的女人的矯揉造作,也和他的姐姐一身的圓滑不同,她的特別,讓人留戀。


    如果女人是書,莫如菲不過是本爛俗的言情小說,翻一遍就寡淡無味。


    而高穎姿,是一本艱澀的專業書,雖然有豐富的知識,卻讓人提不起興趣。


    而安娜呢……


    她是一本餘韻妖嬈的詩集,常看常新,耐人尋味。


    莫如菲咬牙切齒的站起來,心情本就不好,現在更差,“表哥,你什麽意思!諷刺我!”


    高景安鬆開手,被撫到後麵的頭發有全部回到額前,拾級而下,一步步下樓,“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想對安娜,哦……或者說楚洛寒,做點什麽?怎麽?打擊報複?為情殺人?還是你想讓她在美國永遠回不來?”


    他的一針見血,令莫如菲語塞,高景安的心思深不可測,而且他對楚洛寒的念頭真假難辨,不是交底的時候。


    “表哥開什麽玩笑,我哪兒會做出那種事,屬於我的幸福我回你爭取,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安娜有未婚夫,就在紐約,你說她這次回美國,還能一個人回來嗎?”


    莫如菲得逞的笑了笑,好像剛才將了高景安一軍。


    但高景安完全不為所動,他既然瞄準了安娜,怎麽會不調查一下?


    “管好你自己吧。”


    高穎姿道,“景安,你對楚洛寒,別動歪心思,這個女人不是你能動的,動了她,龍梟會要你的命,你剛從國外回來,很多事不知道,聽姐的話,離她遠點。”


    高景安鎖眉,嘴角傾斜的撇了一下,“我有分寸。”


    安娜,楚洛寒,龍梟的妻子,杜淩軒的未婚妻……


    有意思!有意思極了!


    “如菲,趁現在袁淑芬還不知道實情,你得想辦法讓她知道安娜和杜淩軒的事,一口咬定,安娜和杜淩軒在美國早已經有夫妻之實,隻是沒有舉行婚禮而已,龍家這樣的門第,不會接受和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


    “我會的!我不會讓安娜得逞!”


    ——


    走出紐約國際機場,看到紐約的天空,安娜覺得很陌生,很遙遠。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不像是回歸了家園,而是一個過客。


    拉著行李箱,一身黑色長褲,白色襯衣,安娜輕呼一口氣,走出了機場。


    遠遠地,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出口處,腳步不由得放慢了。


    杜淩軒溫雅清貴的站在接機的人群中,穿著幹淨板正的深藍色西裝,領口露出了潔白的襯衣領口,單手插在褲兜裏,身形挺拔,後背筆直。


    他遠遠的對著她微笑,濃密蓬鬆的發絲,被風微微的吹動著,硬朗有力道的眉峰,溫潤謙和的眼眸,薄唇上揚,笑的很寵愛。


    安娜吐納一口氣,衝他笑了笑,人走了兩步,他已經不知道從哪兒進來了,大步走到了她的眼前,伸展開有力的手臂,嚴嚴實實的將安娜抱在了自己的懷裏,他身上的古龍水香水味道撲鼻而來,安娜下巴貼在他肩頭,說不來的情愫,將她蹙了眉頭。


    “安娜,你終於回來了,我很想你。“


    濃情款款的久別之言,電影和電視劇中常見,生活中也常用,放在愛人之間,是最美的情話,但在安娜聽來,卻好像在看別人的劇情,無法參與其中。


    她勉力微笑,“謝謝你來接我。”


    杜淩軒鬆開她的肩膀,高高的個頭附身恰好可以看到她的鼻尖,附身,他做出了準備吻她的動作,唇在距離她不足五公分的時候,安娜惶惶往後撤了上半身。


    杜淩軒也沒有強迫她,一記吻,落在了她額前的發絲上。


    “路上辛苦了,我送你回家。”


    “嗯。”


    杜淩軒從她手裏接過拉杆箱,另外一隻手順其自然的牽住了她手,握手的瞬間,他摸了摸她柔弱無骨的手,卻沒有摸到她指頭上的戒指。


    不動聲色的拉著她出機場,紳士的打開副駕駛的門,手擋在車頂上,護送她上了車。


    “在中國的這些天,過得好嗎?”


    安娜點了點頭,“還好,中國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好的不止很多,是非常非常多。


    杜淩軒雙手扶著方向盤,開車的時候,視線總是不自覺的看她空蕩蕩的左手。


    “明晚爹地媽咪安排了一場家宴,邀請你和叔叔阿姨一起參加,兩家人商議一下婚禮的細節,不過,主要是聽你的意思,你喜歡什麽樣的風格,就按什麽風格來辦。“


    安娜有些倦了,強打精神,“凱文,婚禮太著急了吧?”


    杜淩軒依然微笑看她,“是啊,我是著急了,我想快點把你娶回家,讓你成為真正的杜夫人,我的妻子,太閃耀,太出色,我怕不抓緊時間,就被人搶走了。”


    玩笑的語氣,認真的內容,他難道知道了龍梟?


    但……他反應的好平靜。


    安娜不由看他的側顏,兩年了,他一直都這麽儒雅,這麽清貴,這麽的淡然,明明隻有三十歲,卻給人一種早已洞察世事的老練。


    而且,他知道龍梟和她同住一起,居然沒有逼問、審視、責備。


    擁有這樣的氣度,若非是虛懷若穀的智者,便是暗藏心機的高手。


    在屬於安娜的世界裏,他究竟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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