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就在此時落在了她的唇上,粉紅的唇卻略帶些蒼白。


    手指落下去,重重的擦拭著,仿佛那上麵很髒似的。


    她依然不醒,隻是不安的皺了皺眉,然後繼續發出低沉的呼吸聲,可呼出的氣息卻還是那麽的滾燙。


    那氣息讓他心神一蕩,隨即扯下她睡衣腰間的帶子,也讓她美好的身體刹那間暴露在他的麵前。


    不是第一次見到,卻依然讓他口幹舌燥。


    敏秋說,仲晚秋的眼裏有對他的愛。


    敏秋說,放棄了她,就要好好的對待仲晚秋。


    敏秋還說,她希望他幸福。


    因為,隻有他幸福了,她才能安心的幸福。


    那便,真的對仲晚秋好吧。


    這樣,敏秋幸福,晚秋也會幸福吧。


    六年和六個月,她每一次的離去都牽動著他的心,她可知道?


    可他,卻不揚說。


    有一些事是他自己永遠的秘密。


    六年和六個月,可以喚醒一個男人的心,即使沒有刻骨銘心,卻已深佇在他的心底,再也抹不去。


    因為,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兩段歲月裏他曾有過的擔心。


    火紅的睡衣滑落,露出她纖細的香肩,細膩如脂,踏進浴室裏,她依然睡在他的懷裏,就仿佛是他的一個小寵物,隻她,什麽也不知道。


    溫熱的水洗滌著她的身體,每一寸都帶著他手指的溫度,與她的重疊在一起,灼燙著他的心。


    驀的,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狹長的一道疤,那麽的刺眼。


    手指撫過疤跡,他才想起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亮的燈光下審視著她的身體,從前,竟是沒有去刻意的注意過她的這道疤痕。


    那道疤是剖腹生下詩詩和果果而留下的一道疤。


    開腹破肚生下了兩個孩子,或者這在現代的社會裏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手術,可是,隻要開了腹,便是傷了元氣。


    可那時候,她的身邊卻沒有他。


    手指,在撫過那道疤時越發的輕了,仿佛重了點就會讓她感覺到了痛一樣。


    小心翼翼的洗過了她的上半身,她還是如小貓一樣安靜的睡臥在他的懷裏,長長的睫毛偶爾輕輕的眨動,就象是小扇子一樣惹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如果不是發燒,她絕對不會這麽乖的任他擺布。


    夏景軒,都是那個人渣害她染了感冒。


    女人依然是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裏,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就象是怕被他遺棄似的。


    洗好了,抱著她起身步出浴室的時候,他的昂揚正對著她的身體,愈發的高昂,重新放她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驀的,枕邊的她的手機卻閃了一下。


    他扭頭看了一下,那道閃光隨即就暗了下去,一定是垃圾短信吧。


    想到這個,他想也沒想的就拿起她的手機,或者,就給她關機吧,這樣,才能好好的安穩的睡上一覺。


    手拿起,剛想要關上她的手機,一個早就打開的短信息赫然眼前,顯然是她之前打開過的。


    輕瞟了一眼,他的眸中突然間露出了笑意。


    那個男人那樣關切的一句問候,她卻沒有給過任何的回答。


    那是不是就代表……


    臉上的笑愈發的燦爛了。


    終於,還是關了她的手機,拿過一旁的酒,點燃,看著那旺旺的火苗竄起了老高,再吹滅,再打開被子,露出被子下女人豐盈的還泛著女人香的柔軟。


    試了試酒的溫度,雖然還很燙,可他知道經由他的手再到她的身上就已經不會很燙了。


    輕輕的搓動,擦過她的胸口,再翻轉她的身體,看著她漂亮的鎖骨,他的指尖再次沾了又一次燃過的酒搓在她的身上,每搓過一下,她的那裏就會泛出誘人的粉紅。


    做完了一切,他熄了燈,擁著黑暗中的女體悄悄入睡,第一次的,他沒有在這樣的時候想要一個女人。


    嗅著酒香,嗅著女人香,冷慕洵的那一夜睡得很沉很沉。


    晚秋不知道睡了多久,不安的翻著身子,手也抓緊了被頭,驀的,她的手落在了一片光滑的肌膚上,“詩詩,果果……”以為是孩子們,她迷糊的低叫,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


    目光所及,男人裸露的胸膛性感而又惑人,隻是眉宇間都是輕皺,仿佛有什麽煩心的事還在睡夢中驚擾著他一樣。


    而她自己,更是一身的赤裸。


    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更不記得。


    所有的怒氣在看到冷慕洵酣香的睡容時越發的磅礴,晚秋先是跳下了床,可是感冒才好些的她卻有些頭重腳輕,扶著床沿站穩,趁著他還沒醒她撿了一塊床單先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白色的床單裹在身上就象是隨手剪裁的長裙一樣,映著的她的膚色居然比昨晚上好了許多。


    他還在睡,睡得那麽的安穩,讓她越發的氣了。


    地上垂落的她昨夜蓋著的被子告訴她,果然是他把她抱過來的。


    光著腳丫直奔洗手間,開了門再關上,再打了一盆冷水,滿滿的一盆,端起來時甚至於有點吃力。


    可她不管了,一步步的走向冷慕洵,她氣得咬牙切齒,她跟他什麽關係也沒有了,憑什麽他把她抱到他的房間來,還這樣的睡在一起,這讓她情以何堪?


    房間裏飄著酒味,可她昨晚上沒喝酒呀,嗅嗅自己的身上,那酒味雖然淡淡的,卻絕對是有味道。


    不管了,她也不知道昨晚上都發生了什麽,端了水就站在他的麵前,他還在睡,好看的臉上那輕皺的眉微微的淡去了一些。


    晚秋端著水盆的手顫了一顫,好沉。


    就在她才要潑他一身水的時候,男人卻在沉睡中慵懶的翻了一個身,一條手臂就落在她才躺過的地方,“晚秋……”


    清晰的,可卻泛著曖昧的聲音讓她一顫,他把她當什麽了?


    氣憤越來越濃烈,怒瞪著他,兩手用力的一揮,“刷”,一整盆水甩著優美的拋物線,然後一點也不浪費的灑落在冷慕洵的身上。


    床上的男人頃刻間就變成了落湯鴨。


    “激欞”,一個下意識的彈跳動作,冷慕洵如木偶一樣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臉上,頭發上,水珠滴嗒而落,可是神奇的,他看起來居然不是狼狽,而是尤其的性感。


    可是,這冷水的冷意還是讓他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阿嚏……”水珠還在滴落,他也終於徹底的清醒了。


    抬頭看看她,再看看她手裏的水盆,“仲晚秋,你這是在謀殺親夫。”


    “冷慕洵,你別忘了,那幾份東西你可是還給我了,我撕了,所以,我現在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說,誰讓你把我帶到你房間來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他,她第一次的覺得自己在氣勢上比他高了一截,那種感覺真好。


    她喜歡。


    男人也不急著擦幹他的身體,卻是滿不在意的往後一躺,隨意的把男體橫陳在晚秋的麵前,“仲晚秋,有本事你再淋我一身水呀,我求之不得。”


    他以為她不敢嗎?


    不是才潑了他一身水嗎,他也沒把她怎麽樣,“冷慕洵,這可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要自己承擔。”


    兩手往枕頭上一放,然後枕在頭下,半點也沒有為他的全身赤裸而臉紅,“嗯,我是真的求之不得。”


    仲晚秋“蹭蹭蹭”的邁著大步又一次的走向洗手間,原本還虛弱的身子不知道怎麽一下子就有了勁,就折騰折騰他,誰讓他之前總是欺負她來著,一盆水轉眼間就端了過來,“冷慕洵我潑了,這可是你讓我潑的,還是你求我的。”


    他眨眨眼睛,眼睫毛長得讓女人嫉妒,哪有男人長這麽長的睫毛的,妖孽的讓人羨慕,“嗯,潑吧,千萬別浪費了。”


    他那樣子讓她又氣了,他這算什麽,端著水的手一點也不猶豫了,一古腦的就潑了下去。


    一床的濕,還濕了床上的這個可惡的男人。


    “再來,別歇著。”他笑,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


    手中的盆落地,她不幹了,“我累了,才不侍候你。”


    “阿嚏……”他又打了一個噴嚏,然後笑著道:“好,那我自己侍候我自己,我去洗冷水澡。”


    她以為他開玩笑的,可是他真的就站起了身,就那麽的在她麵前走過,居然也不遮掩他的那裏,讓她急忙的轉過頭不看他,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房間裏很暖,暖氣開得十足,可她確定被澆了冷水的他一定是全身冷冰冰的。


    水聲,從浴室裏傳出,象是為了讓她相信似的,浴室的門居然是開著的,沒有熱汽冒出來,他果然是在用冷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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