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一陣黯然,父親對他一向很好,甚至準備有了將整個段家交給他的打算和欲望,他曾經也以為自己人生軌跡不過就是接管父親的公司,然後打理整個段家的家族生意。


    可是,他看了一眼挽著自己胳膊,笑麵如花的女人,這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一切,他讓他的生活裏增添了不一樣的色彩。


    多少年了,作為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他,受了多少教育,有時候甚至都懷疑自己被培養成了家族的接班工作的機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安排好了,逃離的理由都沒有。


    但是現在有了,身邊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心底希望。


    段老爺子對他的悉心栽培已經全部被他拋諸腦後,他整日整夜躺在床上,夢裏麵回想起來的都隻是這個女人的笑臉。


    他握住趙應容的手說道:“親愛的,我們一起走吧。”


    趙應容還沒有聽明白話語中的意思。


    平常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會開玩笑,說什麽兩個人要一起去天涯海角,因此她認為此刻的段鵬宇可能也隻是跟著她一起開玩笑罷了,大家少爺,如果一時興起的想要出海旅遊,她自然也是願意陪同的。


    因此依舊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的對著段鵬宇說道:“那麽,要去那裏呢,沒關係,去哪裏都行,其實不管你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段鵬宇的眼神凝望著趙應容,柔軟的就像是冬天裏麵的火焰。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會陪在自己身邊。


    “真的嗎?”


    “那當然了,你說去哪裏,我都陪著你,天涯海角我都和你一起去看,我們早上的時候看看日出,晚上的時候看夕陽,好不好?”趙應容一邊說,一邊還做出了一個向往憧憬的神情。


    段鵬宇高興地笑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那麽的虛情假意,她是真心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和以往那些圍繞在自己身邊隻想著自己身上的錢和地外的那些俗媚女人不一樣。


    因此臉上都是笑容的,溫柔的幫著趙應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捋到耳後,他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兩張船票,說道:“我們現在就走,輪船已經過來了。”


    遠處的輪船汽笛聲已經近在咫尺,趙應容看著段鵬宇真的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張船票,頓時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有多做驚訝,大戶人家的公子嘛,必然都是想出行就出行的,反正這個段家的公子哥身上有的是錢,想去哪裏自己陪著又不會損失什麽東西。


    隻不過實在是有些突然。


    段鵬宇將趙應容摟在自己的懷裏,穿過她的肩膀看著身後的這一片陸地,知道自己以後很有可能就不在踏足這裏了,頓時有些傷感的伏在趙應容的肩膀上,有些悲涼的說道:“這麽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了,估計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隻希望爸爸不要怪我。”


    趙應容本來隻是欣然的抱著段鵬宇,想著隻不過出海玩個一兩天,但是此刻聽著段鵬宇的話裏麵的意思,壓根不是這麽回事。


    趕緊將段鵬宇拉開,有點緊張的問道,“親愛的,不是出海玩幾天嗎,怎麽說的這麽傷感,跟,永遠不回來似得。”


    段鵬宇說道:“爸爸不會同意我們兩個的事情的。”


    趙應容不相信段鵬宇會就此拋棄整個段家,要遠走高飛,想著有可能段鵬宇隻是跟自己開玩笑的,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段鵬宇也喜歡經常摟著她說要去外麵出海玩玩。


    心中還是抱著僥幸的心裏,依舊笑嘻嘻拿過來段鵬宇手中的船票說道:“去那麽遠的地方嗎?”


    看了一眼船票上的目的地說道:“那坐船要10天半個月呢,難道都不回來了嗎?”


    知道這個這時候她才注意到,段鵬宇手中隻提了一個簡單的行李箱。


    她頓時心裏就一下子慌亂了,拉住段鵬宇的胳膊說道:“你怎麽了?親愛的,難道是真的就準備就此離開a市了嗎?”


    她還是不肯相信,因為段鵬宇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微微流露出想要離開a市的意思,但是並沒有做出實際的行動。


    她也從心底裏自小接受的教育,也不相信這樣一個大家的公子哥會為了某些原因,而要放棄整個家族產業,帶著自己離開這個生他養他的土地。


    她希望這個是段鵬宇跟他開了一個玩笑,為了不表現出自己心裏麵的恐慌,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笑盈盈的看一下段鵬宇說道:“看樣子你是真的要從此地離開a市陪我到天涯海角了。”


    段鵬宇的聲音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孤兒,在這邊也無父無母,因此沒有什麽牽掛,朋友什麽的,等我們到了那邊,再想辦法聯係他們吧,輪船已經到了,我們走吧。”


    眼看著段鵬宇真的要拉著自己的胳膊,往往即將靠岸邊的輪船上走,趙應容頓時心慌意亂了起來。


    她有些聲音中帶著一些顫抖說道:“親愛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段家做了什麽,他們要趕你走?”


    段鵬宇住了腳,驚訝的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是為了你才會這樣做的。”


    “為了我?”趙應容驚詫。


    “爸爸不會同意我們兩個的事情的,他甚至為了斷掉我和你的聯係,私下裏已經給我訂好了一門親事,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可就算是為了這個,我們還有回旋的餘地,根本不需要……”


    “我在段家也受夠了,被教育了這麽多年,就像是一個接替家族企業的機器,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為了自由,我寧願帶著你一起離開,過我們自己的快樂的日子。”


    說完這句話,段鵬宇就定住了,眸子丁丁的看著趙應容,以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走,所以才有這麽多的問題。”


    “你不是說愛我嗎,要跟我生死相隨嗎,為什麽現在這麽遊移不定?!”


    “你為了我要拋棄掉整個段家,身無分文的跟著我一起浪跡天涯嗎?你以為咱們還是小說裏麵的主人公嗎?身無分文的兩個窮光蛋,然後可以去隨處可棲的過日子嗎?”趙應容的神情很是激動。


    段鵬宇不解地看向臉色突變的趙應容,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你不是說不管我做什麽,你都願意跟著我一起浪跡天涯麽?我們兩個人做一對逍遙夫妻了嗎?”


    趙應容失笑,用力的掙脫了段鵬宇的胳膊說道:“那隻不過是哄哄你的,愛情方麵的話語,你難道把它當真了嗎,你多大了,你受過高等教育吧,在法國的時候你不是都已經說你去學過了國內最先進的教育嗎,為什麽還會相信中國這些古老的童話故事呢?”


    看著趙應容臉上滿滿的嘲諷之情,段鵬宇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和我走?你當初說你是愛我的呀,難道我做這一切為了你都不能夠打動你的心意嗎?”


    心中有著自己計較的趙應容子直到此時此刻,還不願意和段鵬宇就此打破關係,她心裏的算盤打得比誰都響。


    段鵬宇是段家目前唯一適合的接班人,如果回到a市的話,很有可能還會重新接管段氏,到時候自己還是可以成為段家的少奶奶。


    至於段老爺子所做的什麽為了阻止他們在一起而重新給段鵬宇定了一門親事,她心中冷笑,作為一個女人,隻要男人的心在自己這裏,那些阻礙根本都不是事情。


    因此,她笑了笑,又上前拉住段鵬宇的胳膊說道:“親愛的,你不要太衝動了,你要想想你父親,他為了整個段氏勞累了一輩子,把你當成段氏繼承人來培養,現在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我對他也於心有愧呀。”


    段鵬宇甩掉掛在自己胳膊上麵的趙應容的手,剛才那一刻說要走的時候,趙應容臉上露出來的神情,自己怎麽也忘不了。


    那不是願意,根本就是抗拒,或者說沒有任何的有過與自己打算的離開的想法。


    但是自己依舊不想這樣去懷疑自己的女人,隻是沉著聲音問道,“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你管這些做什麽,你隻要跟著我不就好了嗎?”


    此時此刻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陷入愛情時那樣的愚昧了,他依舊相信這個女人是真心愛自己的。


    此刻聽到她軟下語氣來跟自己勸解,心中隻是有些微微的惱怒說道:“父親那邊算是我對不起他,但是沒有辦法,為了你,我隻能就這樣對他了,如果若幹年之後,父親能夠找到我的話,我自會當麵對,負荊請罪,如果不能的話,也就當是我不孝,他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孩子吧。”


    話語說的如此決絕,趙應容這下子才是慌了。


    她真正的相信段鵬宇伯此刻,是真正的下決心要帶她離開整個a市了。


    她並不想啊。


    她頓時驚慌失措地就要轉身走,她可不願意陪著這個腦子有毛病的大少爺一起瞎混。


    沒了段鵬宇,a市還有其他的公子哥可以綁定,她有的是做大家夫人資格。


    這樣想著,她轉身就要走。


    段鵬宇看到這樣想要離開的趙應容,頓時心下惶然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趙應容回過頭來對著段鵬宇惡狠狠的說道:“對!我不願意跟你走,誰要跟你。”


    “你是腦子壞了嗎,向往童話裏麵的愛情故事,遠渡重洋,你拋棄了整個段家,我看你拿什麽在海外過活。”


    段鵬宇訥訥的說道:“我有能力,我並不是離開了段家就不能活命了,我自己也有能力的,你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難道你還能不知道嗎,就算沒有段家的支持,我也一樣可以讓我們兩個過得很幸福啊。”


    “幸福?!”趙應容尖銳的冷笑一聲,“沒有了段家的大公子的身份,沒有段家在你背後的支持,你就沒有錢,一個窮光蛋誰還願意跟著你?你想讓我陪你白手起家嗎,真是笑話,我從小苦日子過慣了,實在是沒有那個在重新吃苦耐勞的閑情雅致。”


    段鵬宇的神色裏滿是震驚。


    “你當初說不管我貧窮還是富有,你都要跟我在一起的,你難道是騙我的嗎?”


    趙應容冷笑一聲,揚起自己精致妝容下裝扮著的一張臉,說道:“沒錯,我騙你的。”


    段鵬宇不可置信的踉蹌著後退幾步,定定地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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