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雲岫則向郭正南和穆氏請罪了:“雲岫沒有照看好啟勳的生活起居,是雲岫的不對,雲岫也該受罰。”


    “大少奶奶已經做地夠好了,隻是大少爺一直宿在穆蘆小姐那裏,大少奶奶也管不了啊。”郭強也為賈雲岫說話。


    這下一切直指穆蘆,大夫總結了:“大少爺房勞過度,實用陽氣菜肴過多才致使昏迷嘔吐,藥方已開好,每日煎藥三次,連續三日,先實用流食清理腸胃,再恢複正常菜肴,就按大少奶奶所開食譜即可。”


    大夫的事忙完了,就急著領了賞錢離開了這富家醜聞。


    可事情還未完,接下來是怎樣處罰該處罰的人。


    穆蘆已經來了,她已從丫鬟口中知道郭啟勳暈倒的事,也知道罪責在自己了,現在沒法,一進門就向郭正南和穆氏下跪,一並喊著:“啟勳怎麽了,啟勳……”


    “你還有臉來看啟勳?如果不是你,啟勳也不會在海邊日日嘔吐暈倒!”大夫人穆氏首先責罵:“方才大夫說了,啟勳房勞過度,實用過多壯陽菜肴才致如此,這可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我隻是在伺候啟勳啊,我是啟勳的侍妾,姑母,我也不知會這樣。”穆蘆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大夫人穆氏了,畢竟同一血脈,她認為自己做錯事了,大夫人也會沒麵子,所以還是將“姑母”這兩字喊大聲些吧。


    大夫人卻不待見她,將臉一拉下:“別喊我姑母,這裏是郭府,你是侍妾丫鬟,就該稱我夫人!”


    “是,夫人,我不知道啟勳這樣了,他也沒有跟我說啊,”穆蘆跪著想要用膝蓋走到郭啟勳的臥鋪邊,不過大夫人製止了:“穆蘆,你是侍妾丫鬟,就該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是啟勳的臥鋪,你有資格靠近嗎?”大夫人說此話的時候,看也沒有看穆蘆一眼。


    二夫人隻知道一個勁地哭著:“啟勳沒事吧,從小身體好,沒見過他這麽瘦弱啊。”又轉眸向郭正南求著:“老爺啊,怎麽讓這個丫鬟來伺候啟勳呢?”


    郭正南也沒法,當初是郭啟勳自己一心要將穆蘆納為侍妾的,現在出了這等醜事,郭正南就責問起賈雲岫了:“雲岫,你是啟勳的正妻,為何沒有管束好穆蘆?”


    賈雲岫正在一點點地給郭啟勳喂小米粥呢,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訝異地回頭看了看穆蘆,但此時她無心觀賞穆蘆的美貌,隻是一臉納悶:“爹,是我不好,我以為蘆姐姐會服侍好啟勳的。”


    “雲岫啊,”郭正南想要鄭重地說,卻被丫鬟踏青給打斷了話:“老爺,奴婢鬥膽稟告,大少奶奶從未見過穆蘆,穆蘆來永曆園一個月來從沒有來向大少奶奶奉茶問安過,大少奶奶想要去看她,但奴婢不願大少奶奶屈膝,於是大少奶奶就每隔幾日送些衣物給穆蘆,並傳話說讓她好好服侍大少爺,有和需要就傳個話。”


    踏青的告狀恰到好處,摘紅再加一句:“確實如此,老爺夫人,大少奶奶賞賜給穆蘆的衣物,就是希望她照顧好大少爺,可是穆蘆卻……”摘紅瞪了穆蘆一眼。


    穆蘆現在是無從辯駁了,她什麽理由都沒有,全是她的錯。郭正南也站了起來,壓住了那怒發衝冠的氣火:“穆蘆,怎麽做丫鬟你不懂嗎?現在還不向雲岫問安?她和啟勳一樣是你的主子!”


    大夫人更是比郭正南還生氣,衝上去就是給了穆蘆左右一掌摑,咬牙道:“賤婢!”


    穆蘆再哭也沒用了,隻有向賈雲岫磕頭問安:“奴婢穆蘆見過大少奶奶,望大少奶奶身體安康。”


    “現在我也沒空與你聊,蘆姐姐,以後切不可胡亂給啟勳用不當的食物了……”賈雲岫歎氣地看了她一眼,繼續給昏睡的郭啟勳喂小米粥。


    二夫人一把眼淚抹去,為她唯一的兒子說話:“這哪裏是飲食不當,分明就是在給啟勳下毒啊。老爺夫人,你們不能放任這個穆蘆在啟勳身邊了啊,她是妖孽,要不,妾身哪裏還睡得著。”


    “平青,你別哭了,”郭正南簡單安慰了二夫人,然後問賈雲岫:“雲岫,你是啟勳的妻子,以後像這種事可不能再發生了,還有這些丫鬟鬧事,該怎麽罰就怎麽罰,以後你將會是主母,是啟勳的內助,沒有魄力怎麽去震住這些膽大包天的下人?可記得爹對你的期望?”


    賈雲岫將碗和湯匙放下,站起來向郭正南屈膝行禮回答:“雲岫記住爹的話了。”


    大夫人聽到郭正南所說的“主母”二字,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不快,但嘴上還是為賈雲岫說話:“雲岫是該注意點,今日我就幫你處罰穆蘆,禁足一月,不可見任何人。”


    賈雲岫還不知怎麽回答呢,二夫人就連忙叫好了:“夫人說地是,還是讓雲岫來照顧啟勳吧,你看剛才大夫都誇她給啟勳的食譜恰好是符合現在夏季的濕熱,雲岫啊,是真心地為啟勳好呢。”


    “嗯,好了,這事畢竟難聽,就都給我緊著些嘴,永曆園的丫鬟奴才們都注意些,”大夫人已經站好了,眼光刺過穆蘆:“賤婢,你還在這裏幹什麽?還要我讓你滾嗎?”


    “奴婢想看看啟勳……”


    “滾!”


    “是。”


    穆蘆一哆嗦,由她的奴婢給扶著離開了,郭正南和大夫人也離開了,主臥裏就剩下賈雲岫和二夫人在照看郭啟勳了。


    二夫人看著賈雲岫忙來忙去,是越看越喜,待到賈雲岫給郭啟勳喂藥之後,就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親切和藹地如同待自己的親身女兒:“雲岫啊,娘問你,這個月來,就任著啟勳在那妖女穆蘆那裏宿著?”


    賈雲岫難過無奈地稍微低頭:“我看著啟勳從蘆姐姐那裏回來就很開心,想著啟勳開心就好,也不曾想會有這等子事。娘,我以後該怎麽是好呢?蘆姐姐確實漂亮啊,啟勳也喜歡他。”


    “唉,雲岫啊,”二夫人摸著她的頭,回顧著自己的半生:“女人並不是隻靠漂亮就得男人心的。你看娘,年輕時雖是有幾分姿色,但跟了你爹後也從未得寵過,如果不是為郭家生下了長子啟勳,現在還不知在何處呢。”


    “娘你別難過,以後啟勳和我都會在你身邊承歡膝下的。”反過來賈雲岫安慰二夫人了。


    二夫人搖搖頭,眼眸中看著自己無希望的未來:“娘隻希望你和啟勳將來一生幸福,不管是否繼承家業,都不要分開。但現在啟勳是被穆蘆迷了心竅,等他明白過來就好了。”


    賈雲岫點著頭,細聽著,二夫人握著她的手,憂鬱中教授她怎麽為正妻:“雲岫,娘原本是北邊一庶出女子,隻是因為你爹的商場需要才被他納妾的,在郭家算不上什麽,但你不同,你嫡出,有顯赫的娘家,自己也是才華橫溢,所以你要坐穩了啟勳的正妻之位,才可讓啟勳無內患。”


    “娘太低看自己了,又太高估雲岫了。”賈雲岫說些場麵話來安慰二夫人,但實際上,她也早從各方麵看出二夫人確實不得喜。


    二夫人悵然地搖頭道:“雲岫你聽我說,啟勳是郭家長子,日後三妻四妾是必然也是無可奈何,但是你可不能讓那些妾侍給奪了你在啟勳心中的地位,也不能讓啟勳傾心於其他妾侍而把你冷在一邊做個有名無實的主母。”


    “娘這麽看重雲岫,雲岫都不知怎麽感激了。”說著,心中眼眸中都紅了。


    二夫人說話始終是在歎氣的樣子:“雲岫,雖然娘沒本事得啟勳的爹喜歡,但是你去看看啟勳的嫡母和另外三個庶母,個個都有過人之處。”說著,二夫人拍拍她的手:“你照顧啟勳也累了,現在就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啟勳。”


    二夫人鬆開了賈雲岫的手,那一刹那,賈雲岫感覺二夫人將千斤重任交給了自己,就是做好郭啟勳的正妻,為他將來管理好郭府,並要得郭啟勳的真愛。


    賈雲岫出去了一下,坐在正屋內打了個小盹,還沒休息好就聽到臥房內郭啟勳大喊:“我竟然被蘆姐姐下了藥?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她怎麽會有這麽齷齪的想法!”


    一定是二夫人將穆蘆給郭啟勳點壯陽食譜害他身體衰弱垮下的事給說了,郭啟勳才這麽惱怒。


    賈雲岫進臥房去,看二夫人也攔不住郭啟勳“啟勳你現在還需要休息”,郭啟勳不聽“娘,我去質問蘆姐姐”。


    “啟勳你這樣子就不要出去了,”賈雲岫出現,一句話穩住他:“摘紅拿鏡子來。”


    鏡子拿來了,郭啟勳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瘦弱了似乎十年,原先那帥氣明朗的臉龐也不見了,他頓感自己像個老頭子,一把將鏡子給扔到地上打破了。


    “啊”他痛苦地伸出雙手來抓著自己的頭發,將簪子摘掉了,發髻也抓散了,批著頭如瘋子一樣在臥鋪上哭喊:“我何以見人啊。”


    “啟勳你別這麽衝動啊,大夫說你要靜養的。”二夫人根本無法控製住衝動的郭啟勳。


    “娘,我頭痛,頭痛地難受。”郭啟勳喊了一陣後抓著頭直喊頭,臉都緊在一起,頭上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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