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隻怕苦了郭姹啊,這孩子是無罪的。”賈雲岫心軟起來,想把郭姹也帶著,但沒人會理解她,隻會說她奪子罷了。


    日子就先這麽過下去吧,以後還有長路要走呢。


    開心的是郭家選了吉日在祠堂,讓郭宸,郭姹,郭嫣這三個新添的郭家孫兒輩拜祖先,計入族譜。


    賈雲岫那日是最得意耀眼的,她抱著郭宸拜祭祖先,並由半仙念著“長子郭啟勳正房賈氏雲岫產下長孫郭宸,功勞顯著,記入族譜”。


    郭姹是由丫鬟抱著拜祭的,因為穆蘆情緒太大被鎖在了疏影齋,所以她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能來。報應。


    賈雲岫開心的還有:她的郭嫣雖是胎死腹中,但已然能入郭家族譜,雖記在穆蘆名下,但對賈雲岫來說,隻要是在郭啟勳名下就一切足夠。


    之後郭家給郭宸辦了滿月酒,賈雲岫抱著兩個月的郭宸接受所有來賓的祝福,這給她消除了一些悲憤和痛楚,心裏念著:“郭宸,你看來給你送紅包的親人這麽多,你可不能辜負他們對你的期望啊。”


    “嗯呀嗯咿”郭宸嘴裏發出聲音,可能是看到這麽熱鬧而開心吧。


    另外穆蘆的女兒郭姹就沒這厚待了,按禮節,隻有家中新生的男兒和嫡出的女兒才可做滿月酒,郭姹的身份是庶出女兒,沒有資格做滿月酒。


    這讓穆蘆嫉妒不已,尤其是聽著郭家那熱鬧的聲音,把氣都撒在了郭姹身上:“我怎麽生了你這個賠錢貨呢?要是你像郭宸一樣有個榔頭多好,我也不至於被關在這難見天日的地方!”


    “蘆夫人別傷了郭姹小姐。”綠香忍不住護著郭姹,她也是看不下去,若不是綠香,郭姹怕是一身的傷了吧。


    現在似乎沒人關心穆蘆的死活了,但大夫人還是在郭正南麵前說了幾句:“老爺啊,怎麽說穆蘆也還隻是個孩子,你這麽對她是不是太嚴苛了?她也沒犯什麽大錯啊,就把她趕出永曆園,這成何體統呢?她是啟勳的妾啊。”


    郭正南對穆氏的話並不放心上,一邊看文件一邊回答著:“合瑾,似乎你最討厭你這個侄女,以前打罵她的時候,你可是衝在前頭啊。”


    “我那也是希望她有所長進啊。”大夫人知道情況已定,沒得改了,也就不費口舌了。


    隻是她這次敗了,難消心中怒氣,對賈雲岫怒,怒她怎麽那麽好運,對穆蘆更是怒:“這個蠢女人,讓她下毒都弄成這樣,要不就一並將賈雲岫毒死,要不就把賈雲岫的胎毒個半死不活,她怎就不敢毒死賈雲岫?偏偏賈雲岫生了個女孩,毒死了也沒用,倒是把穆蘆自己的兒子陪給了賈雲岫,以後她自己好受吧。這蠢女人,還真是要我手把手地去教嗎?我可沒那耐心。”


    持月在一邊也隻有歎氣:穆蘆確實爛泥扶不上牆,但不知大夫人接下來有何計策。靠穆蘆是鬥不過賈雲岫的。


    賈雲岫現在已經過了坐月子的時間,吳媽和呂媽也要離開了,臨走時叮囑了她很多話,她都一一記在心上並送以厚禮致謝:“這些日子來有勞吳媽呂媽對雲岫的照顧和指點,你們所說的調理身子盡快受孕的各種食療我都牢記著呢,這些衣裳首飾和胭脂就權當雲岫的心意,送給你們各自的孫女兒吧。”


    吳媽呂媽哭了好一會:“大少奶奶啊,我們沒能保護好你安全生下孩子,可你還對我們這麽好,真的讓老奴慚愧了。”


    “是我的郭嫣無福,不怪吳媽和呂媽,快收著這些吧。”賈雲岫將包袱給她們收好。


    吳媽呂媽一起跪下了,哭得眼眶紅:“大少奶奶,老奴有句話,就算死也要說,要不心裏不安啊。郭嫣小姐不是悶壞的,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老奴照看也接生過許多孩子,像這個還是看得出來。隻是老奴猜想這是有心人所為,不敢說啊。”兩位老嫗都已哭得臉上溝壑全顯。


    “快起身吧,既然郭嫣已經葬了,吳媽呂媽就當不知此事,以免招來禍端。我也已猜到是有人下毒,也知道此人是誰,會為郭嫣報仇的。”賈雲岫蹲下扶起她們。


    吳媽和呂媽摸摸淚:“不知大少奶奶在郭家過地這般艱險,以後老奴會為大少奶奶祈福,願大少奶奶多子多孫,一生太平。”


    “保重。”“保重。”


    送走老人家,賈雲岫現在要專心照顧郭宸並調養自己身子,盡快恢複再懷上一胎,絕不讓悲劇重演。


    現在無法與大夫人正麵抗衡,那就開心點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賈雲岫令人在永曆園內做了秋千,還有從西洋泊來的玩具:蹺蹺板,溜溜板等。


    但現在郭宸還玩不了這些,於是秋千就成了郭啟勳和賈雲岫訴說情愛之處。


    “雲岫,這回傷心總算是過去了,看你開心多了,每日笑嘻嘻的,還抱著郭宸轉起來,郭宸這小子也喜歡你,笑地會拍手掌了,我看著啊,我郭啟勳有了一個完整的家了,有妻子有兒子。”郭啟勳摟著賈雲岫在懷念著:才一年不到,就成了一個要為妻兒著想的男人,這份責任感和使命讓自己覺得盡是榮耀而非負擔。


    賈雲岫好玩的勁上來了:“啟勳,明日我想抱著郭宸玩秋千,蹺蹺板,還要去湖裏劃船,你在一邊守著我們好嗎?”賈雲岫期盼著求他。


    郭啟勳這急的立刻拉下臉來:“身體才好了多久,郭宸才幾個月,就想著要玩了。不行,我得給你立規矩,真讓人操心……”


    “不要規矩,我聽你的就是了,那你下去推我。”賈雲岫賴著要郭啟勳做她的“苦力”,她笑地嘩啦啦:“好好,啟勳推高點,還要再高點……”


    然後漸漸頭暈了,看著郭啟勳也眼花,說話也不順:“啟勳,我看不清你,但聞得到你的氣味。”


    郭啟勳將她抱回房裏:“都是好玩惹的,雲岫,你讓我省點心才好啊。”郭啟勳才不想省這點心,他喜歡為這點操心而著急板臉,嚇唬雲岫。


    這是快入夏的時節,郭啟勳這幾晚都是心猿意馬的,但都被賈雲岫婉拒,今晚她就一直抱著郭宸不肯鬆手道:“這修養身子得要三個月才行,要不對以後的生育不好,而且現在郭宸還小,離不開娘親的照顧,要是晚上哭了尿了,我要喂奶換尿布,嗯……”


    郭啟勳可不這麽好說話,在旁邊懶散雅痞著:“雲岫,這是要打算生很多孩子,我就準你,待身子好了,嘿嘿……”笑得可邪了。


    賈雲岫一句“討厭你這樣子,還有,這些話別在郭宸麵前說,我可不想他長大後像你這個流氓一樣”把郭啟勳肚子笑爆了。


    “雲岫,你傻了?郭宸他聽得懂我說嗎?”


    “你走開些,別帶壞了他,現在我心裏,郭宸可比你重要,你去麵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別跟我的郭宸搶我了,快出去,走啦。”賈雲岫踢著他,臉蛋兒也鼓起來了。


    郭啟勳被心甘情願地教訓著,去偏房“麵壁思過”去了,不過邊走還邊樂著:“娘子有了兒子就不要相公嘍,心酸啊。”


    “還貧嘴就不準你看我和郭宸。”


    小小的甜蜜一家,樂融融金玉不換。


    但偶爾郭啟勳會想到“雲岫真將郭宸視為己出了,那以後”。他還是有些在意穆蘆的感受,隻是看這情況,就如父親所說:讓雲岫來撫養郭宸會好過穆蘆,雲岫已經為郭宸準備好了幾年的書冊,還早早地聘了先生,並定下規矩“男孩要堅強勇敢”。嗯,就讓雲岫撫養郭宸,這其實對蘆姐姐來說也是個補償,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一日的晚膳,賈雲岫見郭啟勳有些心神不定,提不起興趣,就為他想到一事:“啟勳,自從爹將蘆姐姐趕去疏影齋並封鎖那裏,我們就都沒有去看過蘆姐姐,這也是尊了爹的意思。可是蘆姐姐對你有情義,你要不要去看她一下呢?還有蘆姐姐的女兒郭姹是啟勳你的第一個孩子,不知在那疏影齋裏過地好不好。”


    郭啟勳也想過這事,隻是擔心賈雲岫不開心就沒說,看現在賈雲岫身體康複良好,且有郭宸為子,郭啟勳也就決定去看看穆蘆:“是啊,怎麽樣也得去看看郭姹了。”


    待郭啟勳去疏影齋後,折紅踏青就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大少奶奶怎麽了”“忘了穆蘆是怎麽對待你的嗎”“為什麽還要把大少爺推到她那裏去呢”……


    賈雲岫不會對穆蘆善意了,她有她的道理:依穆蘆的急煞脾氣,現在一定不招郭啟勳喜歡,可以不管她了,但自己不能和大夫人鬧翻,所以和穆蘆好些吧,就算做作樣子也好。


    “啟勳不會喜歡穆蘆了,但我還是想讓啟勳去看看郭姹如何了,我挺擔心那個孩子。”賈雲岫這話是發自真心,可惜她現在不便將郭姹抱走。


    疏影齋。


    穆蘆終於在幾個月的獨處中等到了郭啟勳的到來,每日都打扮好並翹首期盼為的就是這個時候。


    郭啟勳來看穆蘆也無什麽可說,就說著“郭宸很好,你不要擔心”。


    穆蘆現在想重新將郭啟勳拉回自己身邊,就使出她所有的房中術來讓郭啟勳快活。


    凡是正常男人都難擋,郭啟勳來這,似乎就隻有這件事可做。享受了情欲之後竟想不到要說什麽,他躺在一邊想休息一晚,算陪陪穆蘆。


    穆蘆卻還要伺候他,嬌喘著隆起胸前本來就高聳的美人峰起伏跌宕,一身白皙也在月色下撩人心扉,她喘地很有節奏感,就是讓男人受控的節奏:“啊——,啊——,啟勳,快啊,我要受不了了,全身都在發熱,你快把你所有的種子播撒給我,我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啟勳,啊——,你還有是嗎,給我,快給我,啊——。”


    惡心至極卻對男人有致命的殺傷力,郭啟勳對她的愛已不那麽深,但情欲是可以被調出來的,他無法控製地再一次被調到了最高點。


    隻是這時“哇”地一聲嬰兒哭壞了穆蘆的事。


    郭啟勳立刻起身批好衣裳下樓去。這疏影齋就兩層,穆蘆讓她女兒郭姹和丫鬟綠香住陰冷潮濕的下層,自己則住在稍微有點陽光且幹燥些的上層,日日等著郭啟勳來快活。


    郭啟勳現在聽到孩子哭就說道:“是郭姹嗎?她怎麽晚上哭了?”郭啟勳拍自己腦袋:來這裏隻顧著和蘆姐姐享樂卻忘了女兒郭姹了。


    穆蘆卻直罵著:郭姹你個壞事的丫頭!


    郭啟勳在樓下點燭,抱起郭姹,學著賈雲岫哄郭宸的樣子生硬地哄著:“郭姹,不哭,爹來了。”


    可是郭姹一直哭不止,郭啟勳也奇怪了,借著燭光看郭姹:臉上居然有掌印!


    這怒火可上來了:誰敢打我的女兒!


    郭啟勳索性檢查一下郭姹的全身,看到她還嬌嫩的身上諸多挨打的痕跡。


    “怎麽回事?綠香,你說!”郭啟勳眼眸如虎目。


    綠香嚇地看看穆蘆然後跪下:“都是奴婢不好,見郭姹小姐不得寵,就虐待她,大少爺請責罰奴婢吧。”


    滿口謊言,誰都聽得出,郭啟勳收斂怒氣:“你還沒這膽子!”


    爾後看那穿著輕薄透的穆蘆下樓來,嬌滴滴的“啟勳,你發這麽大火幹什麽?不如留著多給我些快活啊”。


    但這時穆蘆的嬌滴已無用了,郭啟勳怒問著:“你就是這麽對待郭姹的?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下得了這樣的狠手?你看她瘦成了什麽樣子?你知道雲岫是怎麽照顧郭宸的嗎?每日準時喂奶,抱著哄著,教他說話,郭宸已經咿呀學語了,長得白白胖胖虎頭虎腦,每日笑嘻嘻要我抱。”


    穆蘆聽不得賈雲岫的名字,將臉一扭,郭啟勳繼續教訓她:“雲岫對郭宸,那不是她親生的,卻視如己出。而你對郭姹是怎樣?把她弄成這個樣子,你有點母親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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