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爺沉重的步子邁到賈雲岫麵前,見她已經是眼含淚滴了:“爹,雲岫弄得家裏雞飛狗跳,讓您失望了。”


    “是誰鬧的,爹心裏有數,爹隻擔心你受這些事影響,現在啟勳是沒有思考了,還不如一孩子。雲岫你別計較這些,以孩子為重,有爹在,啟勳這小子鬧不出什麽花樣。”郭老爺安慰賈雲岫:“好了別哭了,快回永曆園吧。爹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被鎖住了。”


    “勞煩爹為雲岫做主了。”賈雲岫微微屈膝行禮爾後回去。


    郭啟勳想跟上,郭老爺的淡定承重的聲音在他耳邊掠過:“啟勳來我書房一趟。”


    肯定是要被挨批了,剛才那兩巴掌是簡單說一下,這下去書房定是深度洗刷腦子了。


    郭老爺書房裏。


    郭啟勳直立著,還有點氣勢,支撐他氣呼呼的理由就是:


    “謠言滿天飛”


    “三少郭啟燁發現雲岫和二少郭啟誠私會”


    “賈雲岫坐不住,時刻想要出去,還讓五少郭啟桐來開鎖”。


    郭老爺先來了一句下馬威:“怎麽了?執掌郭家一半家業了,順風順水了,膽子就大了氣場也打了?不把爹放眼裏了?也不善待妻子和弟弟們了?”


    郭啟勳要將他的理由全部說出:“爹,你不知道啊,那日啟燁帶我發現……”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郭老爺阻止了他的告狀:“爹對你們夫妻有多大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所以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你就因為那些謠言,還有你說的‘私會’,因為這些就懷疑雲岫和啟誠有染?說句醜話,你這麽多弟弟,將來還懷疑不過來呢。”


    “爹,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誰知道啟誠是不是喜歡雲岫?我看他就是喜歡雲岫,所以才會有謠言。”郭啟勳這會兒在父親麵前也隻是一個吐怨氣的孩子。


    郭老爺開導他:“你管他人對雲岫怎樣?隻要你覺得雲岫是你的賢內助,是你的好妻子就行了。仔細想想,雲岫嫁給你後幫了你多少?你這麽虐待她,鎖住她是害怕她被別人搶去了嗎?說到底你到底什麽心思?”


    “我隻是……”郭啟勳的“太喜歡雲岫擔心她調皮跟被騙跟別人走”沒有說出。


    郭老爺搖著手:“不必跟我說,你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但是我不管你在外被謠言和幻覺鬧地多煩,你都不能對她這麽惡毒!你看你這些日子做的多少丟人事以為虐待雲岫就可樹立威信嗎?結果呢?你是越來越丟人現眼!”


    “爹,我,”郭啟勳脫口而出:“你怎麽不站在我的立場想?要是爹遇上這樣的事……”聲音淡下來了。


    郭老爺卻也沒生氣:“爹遇過這種事,曾像你一樣,但後來明白了,你也要經曆這樣的事才能長一智。回去吧,別讓雲岫難過了。”


    “諾。”


    郭啟勳回到永曆園,見賈雲岫在焦急地等著自己,迎了過來:“啟勳,爹沒有責罵你吧?其實今日都是我貪玩,不關啟桐的事。”


    “我當然知道是你想偷出去,”郭啟勳冷冷道:“但不知你偷出去想幹什麽我就不知了,我也不想問了。”


    “啟勳你說什麽啊?”賈雲岫跟在他背後到書房。


    郭啟勳嘲笑地擠擠眉:“今日眾目睽睽之下,爹給了我兩巴掌,為你正名,還安慰你,這是給足了你麵子啊。大少奶奶!”最後幾個字說地咬牙切齒。


    賈雲岫委屈地說著:“啟勳我真的不想一個人在房裏,你知道我喜歡玩啊,走走聊聊才好。況且今日隻是找啟桐,你不會懷疑他吧?他隻是個孩子啊。”


    “可郭啟誠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哥,有他把關,你和郭啟誠聊天的機會不就更方便了?”郭啟勳將剛才在父親書房裏的話拋置於腦後了。


    賈雲岫突然覺得他變得魔咒了:“啟勳你在說什麽啊?我是那種人嗎?我現在覺得你還不如啟桐腦子靈活。啟桐懂得現在啟誠二弟該避嫌,他就不準啟誠二弟靠近。可你卻還這麽認為。”


    “我認為有錯嗎?聽你的意思是今日郭啟誠來找過你,被趕走了,算你還懂些廉恥,給我這個丈夫一點顏麵。”郭啟勳一屁股坐下,腳擱在另一隻腳上,撇過她一眼:“現在你得意了,我聽爹的話,不會再鎖你了,你想怎麽樣都行,隨你,想去哪去哪。隻要你保住肚裏孩子無事平安降生就好,你這個人呢,我也管不了了。”


    “啟勳不要不管我。”賈雲岫可急壞了:我嫁給你就是要你來管我啊,你怎可不聞不問?


    郭啟勳是執拗了心:“我不管你還不好?你是郭家大少奶奶,為郭家生下了長孫,又要添一子了,這些榮耀還不夠嗎?”


    可我最想要的是你在乎我。


    “對了,”郭啟勳痞笑道:“記清楚,你是大少奶奶”郭啟勳將這個“大”字說地很重:“是‘大’,不要弄錯了數字啊。”起身去吃晚飯了。


    留下賈雲岫氣地無處發:“郭啟勳你太過分!”


    郭啟勳得意著呢,得意自己氣了賈雲岫一回。


    賈雲岫和他的這頓飯是沒話說的,隻顧著吃飯,兩人都沒吃相。


    爾後入睡,還是分房的,賈雲岫獨自在主臥裏麵,由著腹中孩子催著自己睡:不急,不怕,寶寶還有三個多月就出生了,到時就可保護娘親了。


    可在這三個多月內,賈雲岫還有更大的打擊。


    次日郭啟勳不再和她一起用餐,而是和穆葦在一起,一日三餐加上夜晚也宿在穆葦那裏。


    而穆葦也懂事,每日都會來向賈雲岫請安,把郭啟勳的身體狀況告訴她,並自謙道:“大少奶奶此時不便服侍大少爺,奴婢隻是暫時服侍一下。日後大少奶奶身子恢複了還要等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伉儷之好呢。”


    “嗯,穆葦,如果大少爺有哪裏不適,立刻告訴我,否則唯你是問。”賈雲岫下了令,她覺得穆葦是個明白人,不會犯穆蘆那樣的錯誤。


    折紅踏青就為賈雲岫不平了,折紅看穿:“穆葦分明是來示威吧?”


    踏青更是無話不說:“大少爺怎麽和穆葦廝混在一起呢?以前大少奶奶有孕時也不見大少爺去找那穆葦,看現在卻不管不顧大少奶奶的心情。”


    賈雲岫糾正她的用詞:“穆葦現在是啟勳的侍妾,在一起宿夜沒錯,踏青不可說是‘廝混’,以免被人抓住小辮子。”


    “那大少奶奶以後是否會不開心啊?大少爺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不行啊,大少奶奶要想辦法,我和折紅一起想辦法。”踏青急地站不住,來回走動。


    賈雲岫搖搖頭:“啟勳這次是鑽牛角尖了,隻有等他自己解開心中的結才可。我們現在做什麽也挽不回他的心。倒不如開心點,讓我這孩子也開心些。”賈雲岫摸著小腹對丫鬟們命令著以後的事,她希望給這段日子就此安定下來。


    年關的日子裏,她就是去米囊閣走走,看看五少郭啟桐,五少也懂事,知道賈雲岫心情不好,就總是將笑話給她聽,和他做乞丐的故事。


    轉眼,過年,過年之後大年初二回娘家。


    郭啟勳和賈雲岫坐上了馬車。


    郭啟勳象征性地問一句:“雲岫不會受顛簸影響吧?”


    “沒事,寶寶聽話,跟著我平日裏多走動,不怕顛簸。”賈雲岫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郭啟勳不開心的事,趕緊捂住嘴:“不是的不是的……”


    “孩子沒事就好,走吧。”郭啟勳對外麵車夫下令:“啟程吧。”


    他還是擔心她,頎長的手臂摟著她,可以減少她受馬車顛簸的影響。賈雲岫現在感覺許久未有的溫暖。


    郭啟勳的話卻讓她陷入了冰窖,他隨意不屑道:“雲岫,我說過你永遠是我郭啟勳的妻子那就永遠是郭家大少奶奶。所以我會陪你回娘家看望嶽父嶽母,你在娘家的臉麵會很好。”


    “啟勳你別這麽說,我不是在乎臉麵的人。”賈雲岫急著解釋:“啟勳你不必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不行,我發誓過的,對我爹發誓的,”郭啟勳字字落地敲擊著賈雲岫的心:“當初娶你就是為了能夠娶得蘆姐姐進門,所以你賈雲岫一輩子是我郭啟勳的妻子,永不改變。這是我給你的愧疚所做的賠禮道歉。你懂了?”


    “嗯。”賈雲岫早知道,但她以為郭啟勳會一點點為自己所感動,可不知那些謠言和肇事者會一點點腐蝕他的心。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何況郭啟勳對賈雲岫的愛還算不得千裏之堤。


    這次回娘家,賈雲岫隱瞞得很好,郭啟勳也做得禮數周全,讓賈家人覺得雲岫嫁給郭啟勳沒錯,是個正確的選擇。


    回去的路上,賈雲岫想找點話題和一聲不吭的郭啟勳聊聊:“蘆姐姐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郭啟勳“嗯”了一聲,實際上穆蘆身體已恢複,且還是死性不改地說要回她所生的郭宸,並說賈雲岫的壞話。


    郭啟勳不是不明白穆蘆的心思,隻是他現在隻有在她那找樂子了,還有就是穆葦。


    這兩姐妹在疏影齋裏商量著未來:“穆葦,你看賈雲岫在啟勳心裏已經是沒地位了,咱們不能幹等著啊,要出手了。她肚子裏那個眼看要出生了,馬上到後三月了吧?最是難捱了,你說,用紅花還是芝麻油讓她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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