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穆合瑾就充當了這麽一個角色。


    賈雲岫想要知道郭老爺和大夫人穆合瑾成親時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可是觀看這郭家,誰能給個答案呢?或許郭啟勳的幾位庶母可以告訴她,但是二夫人田氏已經回青州娘家,三夫人曹氏已經歸天,四夫人和五夫人嫁入郭家太遲,定是不知道這些的。


    誰會知道呢?大夫人穆合瑾的貼身丫鬟持月媽媽,她是隨大夫人出嫁的丫鬟一直到現在,但她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賈雲岫。


    再者就是穆蘆穆葦姐妹,她們是穆氏家族的庶出女兒,也會知道穆氏一家的事,但她們太年輕,難懂也不知道這些事。


    再看穆鹹宜呢,她也年輕,但或許她會知道些什麽,因為她是穆氏家族嫡出的女兒啊。


    賈雲岫起身往永和園去了,找穆鹹宜。心裏回想著穆鹹宜剛嫁給郭家的時候一個朦朧小女孩的樣子,雖讓那時她已經十九歲,近桃李年華,卻還是豆蔻年華那樣幼稚,想必她也不知大夫人穆合瑾與郭老爺成親時的情況吧?不過或許她可以幫忙。


    永和園內住著的是二少夫婦郭啟誠和穆鹹宜。就算穆鹹宜不願意就這件事幫自己的忙,二少郭啟誠一向對大夫人穆合瑾恨之入骨,他會勸穆鹹宜把實話說出的。


    賈雲岫首先是找二少奶奶穆鹹宜聊,先問了問她現在有無懷孕跡象,穆鹹宜開心地點點頭:暫時保密。


    這就好,穆鹹宜開心,那什麽話都好開口了。


    賈雲岫看到園子裏練劍練得有些煩悶的二少郭啟誠就問到:“鹹宜,我看啟勳習劍的時候每次遇到煩悶難解的事就會劍法紊亂,假若現在有敵人來進攻,隻怕難抵擋。現在看啟誠二弟的劍法就如他大哥啟勳不開心時候一樣雜亂無章。雖我不懂劍法,但一眼可以看出。”賈雲岫覺得二少郭啟誠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了。


    二少奶奶穆鹹宜也點頭道:“是啊,現在啟誠在郭家總財務房的權力被削減了,他的空餘時間多了,但心情卻越來越糟了,時常對下人發莫名脾氣,若不是我阻擋著,隻怕那些小丫鬟又要挨打了。嗨。啟誠現在每日回家很多空時間,卻無心休閑,隻是和我走走,一言不發,然後就是抱著小郭嬌說著一些奇怪的話。我生怕啟誠腦子壞了。”


    賈雲岫聽出點什麽來了,繼續問道:“鹹宜,其實啟勳也是一樣。心情越來越糟糕。現在看來,啟勳和啟誠二弟在郭家的權力都被削尖了,所以才不得不在家裏帶孩子玩,做些女人家做的事,這成何體統啊?”


    穆鹹宜提到這事也搖頭無奈:“雲岫,我也為這事著急,我想過去向爹說說啟誠現在的情況,但又怕不合適,你說我們是去說好還是不好呢?”


    賈雲岫奇怪問她:“鹹宜,大娘實際就是你的姑母,為什麽你沒有想到向大娘說啟誠現在的情況而是想著去找爹說啟誠的事?”


    穆鹹宜一下子被問中了要點,一下字不好怎麽回答了:“這,這,我”她蹙眉想了一下:“其實我就是,其實雲岫你知道,啟誠討厭大娘。而我在郭家這些日子來,大娘對我的關心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且我記得初來郭家那會,我常去找她想讓她幫我化解一下我和啟誠之間的不和,但她給我的主意卻讓我和啟誠越走越遠。若不是你出現好說歹說,陪著我走過那一段白癡時段,我都不知現在和啟誠是什麽樣子了。自那以後,大娘也沒有對我有多關懷,可能是因為她討厭啟誠,也可能是因為我沒有按她的意思嫁給啟勳大哥。”


    說道這裏,穆鹹宜有些不好意思:“這事還是不說,說來讓我們反倒不開心了。”


    賈雲岫搖搖頭:“怎會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大娘曾一心要把你嫁給啟勳,可能是想親上加親吧。可我們有各自所愛,哪裏管她的想法呢。”


    喝了一口茶,賈雲岫繼續說到:“先不管這些,鹹宜,你可知啟勳和啟誠二弟,他們是郭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為何權力眼看著削減,長時間在家裏,爹卻不聞不問?反倒是四弟啟澤現在成了郭家的寵兒掌管了郭家最重要的經營收入瓷器晶瑩。這是大娘為他爭取來的。”


    穆鹹宜有些臃腫發胖的身子挪了一下道:“是的,我也奇怪此事,啟澤四弟的能力,”穆鹹宜皺眉蹙臉道:“先不說他的能力吧,就說他的為人,根本不是一家之主的相貌,說句話也是低聲地低過了害羞的姑娘,這怎麽去掌管瓷器生意啊?”


    “是啊,大娘是想要一個親生的嫡長子,所以立四弟啟澤為嫡長子,啟澤再不濟,大娘也會將他敷上牆。可這有什麽用?這不害了郭家?而且我看,”賈雲岫放低了聲音:“實際上不是四弟啟澤在掌管瓷器生意,是大娘在背後操控,否則就憑四弟啟澤這樣子怎麽去和其他買家買家談判?”


    穆鹹宜抿了一口溫水,有點恍然大悟:“雲岫說的有理啊。可是大娘不宜去管理郭家生意,爹難道不知?或者是爹自己允許的?”


    賈雲岫說了半天,終於將穆鹹宜的思維帶到她想要的路上來了:“鹹宜,我就是覺得爹對此不夠重視,為何他眼看著啟勳和啟誠這樣才華被埋沒,卻讓四弟啟澤去拋頭露麵做大娘的傀儡呢?是否爹對大娘情深意重不願違背大娘的心願?”


    “啊?會有這事兒?就算再情深意重也不可能拿這重要事來開玩笑吧?”穆鹹宜一倆茫然,看樣子是對郭老爺大夫人夫妻兩的事什麽也不知。


    賈雲岫有些失望:“我就覺得爹對大娘過於寵溺了任性了,但什麽原因呢?很難理解啊。”


    穆鹹宜回想到:“小時候我爹娘說過我姑母也就是大娘出嫁的事,但那時我還太年幼,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所以就沒管,也沒聽。就算聽了也不懂。”


    唉,事情走入了圈子,繞來繞去都是這樣,沒有一點進展。


    突然穆鹹宜想到一個人:“或許胡媽媽知道,雲岫你跟我來。”


    穆鹹宜帶著賈雲岫來到她永和園的正屋,想想這事要謹慎細談,就來到內房裏,叫來了胡媽:“胡媽,給我說說以前大娘和爹成親的事吧。我記得我爹娘曾總是說這件事如何,可我也不懂,胡媽你在穆家很久,算日子是在穆家長大的,肯定知道些內情吧?”


    賈雲岫看眼前這個被穆鹹宜稱為“胡媽”的老媽子,已經是年過半百了,她是穆鹹宜的陪嫁丫鬟,其實很奇怪為什麽穆家會讓這樣一個老媽子做陪嫁,這不顯得不夠美麗氣派嗎?


    但細想一下,這胡媽肯定是比那些小丫鬟知道得多懂得多的人,所以才被選中做穆鹹宜的陪嫁,這說來穆家對穆鹹宜的出嫁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的。


    且看這胡媽已是滿臉皺紋溝壑縱橫了,難怪以前很少見到她,可能是她自己覺得不想讓穆鹹宜難堪吧。


    但穆鹹宜已經不在乎這些了:“胡媽這是大少奶奶賈雲岫,就是以前你常對我說要和她友好的那個賈雲岫。果真你說地沒錯,和賈雲岫一起就是好,這不成了好姐妹了。”


    胡媽有禮道:“奴婢給大少奶奶問安了。”這一笑啊雖是慈祥但滿臉縱橫交錯阡陌百千更顯現了。可是看著就是比大夫人穆合瑾那鋪了一層又一層的脂粉如刷牆一樣的臉更可親。


    賈雲岫連忙站起來稍微屈膝:“雲岫相對於胡媽來說是晚輩,受不得胡媽這大禮,日後見著胡媽,胡媽不必行禮。”


    “大少奶奶此話不妥,若是奴婢不給大少奶奶行禮,被外人看見,那閑話猜測可就多了去了。”胡媽和煦地笑著。


    賈雲岫不禁讚歎道:“胡媽真的是想地長遠周到,我等遠不及胡媽。要不日後就依照胡媽的意思吧,禮節是身外之物,隻要我心中敬重胡媽就好。想來胡媽也不在乎那些繁瑣雜碎的禮節。”


    “大少奶奶待下人和氣,今日真見到了。老奴有幸。”胡媽還說著禮節話呢。


    穆鹹宜著急說:“這些事就別說了,雲岫有事問胡媽,我猜胡媽一定知道,這就請了胡媽來了,雲岫你趕快問吧。”


    此時胡媽已經坐在了賈雲岫示意的凳子上了,聽賈雲岫問話:“胡媽,請不要奇怪我幹涉長輩的事,隻是這事關係到我夫君和鹹宜的夫君未來前途。似乎是大娘對郭家的權力掌控過多,極力扶持她的嫡長子四少爺郭啟澤,但我們都知道郭啟澤不是成材的料,大娘這麽做隻會把郭家帶入不歸路。可為何爹對此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我請問胡媽,爹和大娘成親時是如何?他們既然是結發夫妻,那感情必然是很好吧?難道因此爹就……”賈雲岫不說了,接下來的由胡媽解釋。


    胡媽莞爾一笑道:“老奴本不該說大小姐的事,但既然這事關係到鹹宜小姐以後的生活,老奴就不得不說了。”


    賈雲岫和穆鹹宜認真聽著,胡媽一字一句道來:“現在郭家大夫人穆氏穆合瑾也就是原來穆家大小姐,她曾中意一男子,是一翩翩書生,一百人才,還時常通信往來。”


    竟有這等事?端莊危坐的大夫人穆合瑾每日念叨著各種禮數,卻也曾有私定終身這樣的浪漫史?賈雲岫和穆鹹宜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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