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麽貧嘴啊?”郭啟勳捏一下她的嘴,隻是那捏的姿勢停留在賈雲岫的嘴旁,沒有完成,郭啟勳稍微低頭有點愧,馬上摟住賈雲岫了。


    春風細雨……


    賈雲岫是睜著眼睛的,一直看著這位已經成了皇上的夫君,他閉著眼,賈雲岫看不到他的眼神了。可惜了,看不到眼神就難看到心緒了。


    不過可以確定郭啟勳這麽閉著眼是不想看到身下的賈雲岫吧?今晚來此,隻是做個樣子敷衍了事罷了,郭啟勳很快結束了雲雨巫山,入睡了。


    賈雲岫看著入睡的郭啟勳:在三十而立與四十不惑之間的男子,正是事業有成的時候,磨練出的那種成熟男性的魅力足以迷倒所有年輕女子,他還未出現明顯的皺紋,還是血氣方剛的盛年。


    啟勳,你以前對我是那麽狂風暴雨的,之後又憐愛地看著撫摸著,說著動聽的話,現在卻少了最重要的:憐愛地看我。不過我會讓你知道,我不僅是你的賢妻還是你的愛妻。


    郭啟勳這難得的一次臨幸賈雲岫結束,折紅和果子都細聲念著:“皇上過幾天就會來吧?”


    賈雲岫提示她們:“不要去等,等是最難捱的,自己去尋找該做的。皇上的臨幸不是等來的!”


    折紅和果子點頭了,還是有些不明,那就看賈雲岫以後怎麽做吧。


    今日賈雲岫又要接待莫嘉穎了:“莫嘉穎,那次戚子葉用‘筷子簪子’來諷刺你。這本就是她不對,本宮教訓她是應當,你不必一次次地來致謝,這讓本宮都不好怎麽說了。”


    莫嘉穎點頭著,若有所思:“賈貴妃娘娘,奴婢這入宮來,自感無能,沒有伺候好皇上,使得皇上一直臨幸戚昭儀。奴婢請問貴妃娘娘,奴婢是否做錯了什麽?”


    莫嘉穎不是傻子,知道為什麽自己與戚子葉的待遇越來越遠,就是一個“容”字,戚子葉美若天仙完全占據了皇上的雙眼。那現在莫嘉穎想要在後宮生存就得找個靠山,既然上次賈雲岫幫助莫嘉穎批評了戚子葉,那麽莫嘉穎就決定投靠賈雲岫了。


    “莫嘉穎,沒有錯對之分,隻有選擇之分,這後宮的嬪妃將盡十個了,還有這數不清的宮女,現在有誰能比的上戚子葉在皇上這裏的受寵?本宮也不如戚子葉受臨幸的次數多,難道本宮也要去想著做錯了什麽不成?”賈雲岫問問她,看她什麽反應。


    莫嘉穎自然是“奴婢錯言,賈貴妃娘娘請別放心上”。


    賈雲岫怡然笑笑:“隻是說實話,你何必這麽緊張?看這些斑竹,有高有低,高的得到陽光多,矮的得到雨露多,高的容易被風吹斷,矮的容易被調皮孩子折斷。所以說凡事有好有壞,福禍相依,都是兩方麵,你不得為現在的寵愛少於戚子葉而自卑。能從幾十個秀女中脫穎而出已經是你的福氣了。”


    唉,這哪裏是福氣啊,隻是看不見的深淵罷了。賈雲岫不便點破,就這麽安慰莫嘉穎不要難過,否則這輩子在後宮就沒得好日子過,老死在後宮了。


    莫嘉穎看似是懂賈雲岫的意思,但不知她是否真懂這話語中的含義,看她明白了又緊了下眉頭:“賈貴妃娘娘,奴婢雖不如戚昭儀那樣伺候皇上伺候地好,但是奴婢想著以後皇上會恩澤浩蕩雨露均施,到時候奴婢還是要伺候皇上的,不若現在向賈貴妃娘娘學學這女紅,將來也好做點事讓皇上展顏。”


    唉,這個啊,做什麽東西讓皇上展顏呢?衣裳帽子還是荷包?皇上並不在乎這些東西,在乎的是哪個人贈送的。


    現在不宜將這些殘酷的道理告訴莫嘉穎,雖然莫嘉穎明理,但是賈雲岫也不忍讓她知道這後宮的競爭激烈。


    “女紅都學會了,何必再學?看你的才學不錯,但也有待進展,可去女書房聽課,那裏有許多文史書籍供你閱讀,也有女官指點,將來為皇上生個皇子公主,也好教導啊。”賈雲岫這麽說著,是為莫嘉穎的未來打算,現在的她,隻有靠學識來充實以後空虛的生活了。


    莫嘉穎對此充滿了夢想:“謝謝賈貴妃娘娘的話,但願奴婢能借賈貴妃娘娘吉言為皇上添一個皇子,好好教導成材。”


    想生皇子,這個呢,比較危險,像莫嘉穎這樣的身份,生公主比皇子好,不會招來嫉妒或者殘害。隻是現在莫嘉穎還不懂,賈雲岫說了也沒用,可能說了隻會導致莫嘉穎失望,不如看事情發展吧。


    這樣子,莫嘉穎就常去宮廷的女書房裏聽課看書,在住處習字,等著皇上的偶爾一次臨幸,說點曆史小典故讓皇上開心一下,然後又是等待中看書。


    還有更多的事就是去熙合殿與賈雲岫一起品茶,各種茶的味道都能說個一二,賈雲岫看她心態比以前好,也就祝願她吧,還叮囑:“莫嘉穎,你現在正是桃李年華,時刻注意有無受孕,所以這茶還是少喝為妙。”


    “奴婢記住賈貴妃娘娘的話了。”莫嘉穎想到這裏就臉紅了。


    另外一位新貴戚子葉也來過賈雲岫這裏,為的就是將她在賈雲岫麵前的次次不是給道歉,不過呢,說了個不怎麽樣。


    賈雲岫對戚子葉呢,看她有心道歉,就算了,也不介意她之前的錯:“知錯就改就好,起身吧。現在皇上最寵幸你,你可將皇上伺候好了?”


    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郭啟勳!我賈雲岫每日問著其他女子怎麽與你恩愛,這讓我怎麽過?賈雲岫忍著沒發火,要不就被這戚子葉給告發了。


    戚子葉將她自豪的事情說了:伺候皇上就是給他跳舞,陪他喝酒。


    還有些比較私密的動作和聲音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別人也不想聽。


    賈雲岫對戚子葉的建議是與莫嘉穎一樣的:“宮廷女子須德容俱佳才好,所以戚子葉你平日得空就去女書房聽課習字吧。”


    對此,戚子葉露出尷尬的表情:“是,奴婢聽賈貴妃安排。”戚子葉不認識幾個字,要她去女書房就是在磨練她,現在要看她領不領這個情了。


    還有就是:“你現在是受孕的好年紀,這酒還是少喝。”


    這,對戚子葉也有困難:我是坐在皇上身上喝酒的,共用一隻酒盞,皇上力氣大著呢,一手摟著我到處移動,一手端著酒盞,他一口我一口……


    戚子葉似乎在“喝酒”與“受孕”之間徘徊,賈雲岫也就說到這裏吧。該怎麽辦還得看戚子葉自己的選擇。


    不過十日的工夫,戚子葉和莫嘉穎的表現就見分曉了,莫嘉穎是按照賈雲岫所指點的去做的:學習看書習字。


    戚子葉對念書實在不行,她現在太心煩氣躁了,根本沒法從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始學習,對她而言不如多想幾個舞蹈動作來博得皇上的久留在臥鋪。


    戚子葉很少來熙合殿了,她害怕賈雲岫再問些詩書方麵的事,那就丟人了。這也就是戚子葉自己把她的靠山給拋棄了,賈雲岫也懶得管:隨你去吧,戚子葉,本宮隻能點撥到此了,你想走你自己的路就隨你去。


    站著在高聳的熙合殿前,賈雲岫感慨頗深:郭啟勳,我們現在是皇上貴妃,是天下最高的身份,可是我們夫妻的話越來越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想法,也看不出我的不開心。


    最受不了的是現在說話與你,要斟酌來去,要咬文嚼字,好懷念以前我們關上房門就隨便說啊吵啊鬧啊,你都依著我。現在我不確定,假如我還這麽做,你會不會將我的貴妃一位給廢了。


    正是酷暑時候,可賈雲岫並不喜歡進入這熙合殿,因為感覺裏麵還好冷,像冬天一樣冷。是因為賈雲岫出生在炎熱的青州還是因為這熙合殿少有郭啟勳的腳步?是後者吧?


    一片枝葉落下在賈雲岫的披肩上,賈雲岫捏著看:細致嫩綠,為何在這夏日也有綠葉落下?是否花開有時花落無時?不管開地再好的花卉也會在不經意間由於各種意外而凋零。


    那麽樹木或者花莖就不能倒,否則永遠難再開花。嗯,是的,女人既然如花,那就要做到年年開放,而不是一生一次。賈雲岫決心再次升起,去做她該做的事去。


    現在後宮嬪妃關係有變動,就是那個戚子葉,對德妃艾令月特別恭敬,幾乎是每日都要去艾令月的鹹清殿給艾令月的兒子郭久做點心,親手做。


    戚子葉在艾令月麵前是裝地可憐兮兮的:“奴婢在這後宮內舉目無親,常感寂寥,以後就指望著德妃娘娘來提攜奴婢了。”


    你還寂寥啊?我艾令月都還沒說寂寥,你竟敢說寂寥。你一人霸占了皇上三分之二的寵,還敢說寂寥,是在本宮這裏賣弄嗎?讓本宮提攜你?想的挺美啊。


    看來戚子葉不識人也不懂說話,一下就激怒了這位擁有朝廷支持的前朝公主艾令月了。


    而艾令月隻是被激怒,卻沒怒出來,她坐著搖椅悠閑地看著戚子葉帶著郭久玩耍,慢悠悠地說著:“戚昭儀這話可就抬舉本宮了,本宮怎麽及得上賈貴妃啊?”


    戚子葉似乎知道該說什麽了,就說了一大堆關於賈雲岫不如艾令月的話,最後總結:“如果不是因為賈貴妃是皇上的結發,如果不是因為賈貴妃生了三個皇子,那她的地位怎麽可能在德妃娘娘之上啊?”


    話是好聽,說地艾令月雲裏霧裏的,但艾令月也不止是讓戚子葉來說好聽話的。


    就這麽著吧,戚子葉是已經轉移了靠山,從賈雲岫轉到了艾令月這裏了。


    熙合殿。


    賈雲岫撫琴的手沒有因此而停,隻是彈奏的音調小了些,因為她要談論:“本宮不奇怪戚子葉會去投靠艾令月,隻是奇怪艾令月沒有反感戚子葉。戚子葉這般漂亮得寵必定會令艾令月嫉妒,戚子葉說話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讓艾令月發脾氣。”


    “可事情就是這樣,戚子葉每天去給艾令月獻媚,還對七皇子問好,做各種下人事。”折紅將後宮都知道的可靠情報說出。


    賈雲岫畫著花兒幽蘭淡雅,悠閑地說道:“到了這個程度啊?艾令月居然可以讓這貌若天仙的戚子葉在她麵前說個不停,”賈雲岫稍稍皺眉,隨後放開了一點笑,將毛筆放下:“看來艾令月這位前朝大公主的是越來越懂事了啊,學會忍了,也在籠絡她的人脈網啊。”


    “那這樣對貴妃娘娘可不好啊,要是德妃勢力大了……”折紅不敢再說下去。


    賈雲岫又拿起了畫筆繼續她的幽蘭畫作,聲音語調一點不變:“沒事,艾令月籠絡再多人也沒用。她想要登上皇後之位看似簡單,可還要前朝的支持呢。艾令月是後宮嬪妃,不敢與前朝勾結。現在本宮也不去對付她如何,隻要她乖乖地呆在她的鹹清宮裏,不鬧事,那本宮就不管她籠絡了多少人,也不在意。”


    折紅可著急呢:貴妃娘娘,這事真的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嗎?


    暫時還是挺簡單的,日子就這樣過,後宮的日子就還是這樣:皇上郭啟勳臨幸最多的是戚子葉昭儀,戚子葉平時呢就去艾令月的鹹清宮裏一口一個“德妃娘娘,七皇子”地拍馬屁。賈雲岫每日做著她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與昭儀莫嘉穎談談現狀,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檢查幼子,也就是五皇子郭治的學習情況。


    這讓賈雲岫很滿意:郭治,你已經快達到你哥哥郭檸郭佑的水平了,不過娘親不會讓你走了他們的後塵。


    似乎還忘了兩個重要的人:穆氏姐妹,穆蘆和穆葦最近怎樣了?


    賈雲岫要掌管整個後宮,所以必須要了解,她也肯定要看住這兩個不省油的燈。


    穆蘆現在這身體是好了起來,那個見不得人的“梅毒”是已經痊愈了,隻是皇上現在臨幸戚子葉著迷,暫時忘了穆蘆這位絕世大美人。


    這就是光靠美貌吃飯的後果:任何一個美貌女子都可替代你。


    現在穆蘆急地要死,在她的住所,幾乎是每日請穆葦來:“你跟皇上說了沒有啊?我到底什麽時候能出去?”


    穆葦心裏也急:“姐姐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對我遠不及對你的寵愛,我要見到皇上真的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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