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些官員也恰恰是郭啟桐在奏章裏列上去的參與這次假冒公主案件的人。


    那個唯一被郭啟桐點名了的江大人呢,不說也得說:“永茂王,請問你如何說這艾敏玲是歌姬?是不是你逼迫她所說?”然後對郭啟勳:“皇上,不可聽信永茂王一麵之詞啊。”


    事情重大,郭啟勳也不能偏袒郭啟桐:“郭啟桐,你說清楚,這些可有依據?”掃描朝堂中一眼,最後眼神落在了這個薑采蓮身上:假冒的?你真是假冒的,朕和皇後被你還慘了!若如此,德妃難辭其咎!


    朝堂上,郭治看著事情的發張動態,預測這個薑采蓮確實是假冒的,而郭啟桐又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出來的呢?


    郭啟桐對眾位朝臣說道:“在座各位朝臣有許多是前朝大慶皇帝的臣子,可知大慶國皇族有一遺傳,傳女不傳男。”


    郭啟桐說話太慢了,皇上郭啟勳要盡快真相大白,於是就指出來:“太史令,你曾是大慶國太史令,編纂了大慶史,就說說這大慶皇族的遺傳奇怪之處到底是什麽!”


    太史令站出來:“回皇上,前朝大慶國有一奇怪遺傳,所有公主皆為短足,雙腳不及常人三分之二。所謂的‘蓮花步’就是由此得名。”


    “太史令說得對,這就是前朝公主的遺傳特點。但這位薑采蓮是明顯的粗腳,可與男子相比,一點也無前朝公主的特征。那麽這個薑采蓮就絕不是前朝大慶皇帝的公主了。”郭啟桐以此證明。


    但是這不足以反對那一群人,尤其是江大人:“就憑這足大小就可斷定此女的身份嗎?”


    江大人,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郭啟桐就陪你玩玩了。


    “江大人說得也有禮,如果要證明這個女子與前朝大慶皇帝是否有血緣關係,那還可請德妃來。德妃是大慶皇帝的妹妹,那如果這薑采蓮是大慶皇帝的女兒,就少不了與德妃也有血緣關係,可以驗證。”郭啟桐提出來。


    “德妃娘娘是皇上的嬪妃,帝位尊貴,怎可與這女子來驗證血緣關係?”江大人要保住德妃。


    這就給了郭啟桐說話的漏鬥了:“江大人認為此女是艾敏玲公主,為何稱她為‘這女子’,可見江大人對此女不夠尊重啊,那很難讓人信服這女子是前朝公主。”


    “吵什麽吵!不就是驗證嗎?那就宣德妃來,看此女是否與德妃有親緣關係。”郭啟勳要查個水落石出,但他心裏在打架著:如果這女子是艾敏玲,那麽我就救了她一命,還了雲岫一個人情;如果這女子不是艾敏玲,那麽我和雲岫就因這無關的女子而破裂了夫妻情分了。


    到底希望結果是如何啊?郭啟勳不知該盼望個怎樣的結果。或許,最好的結果是:這女子是艾敏玲,是有人利用她來破壞賈雲岫的後位。


    這樣的話,郭啟勳才可解開心中虧欠。


    江大人與郭啟桐還在辯論著:“不可請德妃娘娘來驗證,德妃娘娘乃……”亂七八糟的。


    郭啟桐就建議道:“江大人既然不讚同讓德妃娘娘來驗證,那臣請求皇上讓皇後來與此女驗明真身。現在天下皆認為此女是皇後娘娘所生,但本王查出來不是,那就要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


    “把皇後和德妃都請來!”郭啟桐下令,不知皇後會不會來。


    這時的薑采蓮,已經害怕到極點了,郭啟桐見她表情異樣,於是跑上前幾步掰開她的嘴,向皇上解釋:“皇上,此女想要咬舌自了。”


    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郭啟勳皇上也相信這個薑采蓮是假冒的了:“你在怕什麽?如果你真的是艾敏玲公主,朕不會要你的命。”


    薑采蓮搖頭,那這驗明身份的事似乎不用進行了。可是郭啟桐向要將德妃給弄到朝堂來,於是說著:“皇上,有人說本官在脅迫這個女子,那可否請皇上為了證明本官言語真實與否,一定請皇後和德妃來為此女驗明身份?”


    “準!”皇上郭啟勳的手下已經去請皇後賈雲岫和德妃艾令月了。


    賈雲岫在思念著郭賢,思念著她隻見過一次麵的女兒艾敏玲,現在卻聽聞這艾敏玲有假。心裏不禁錯愕上心頭:不管有無假,必是有人在陷害我!今日就去揭開此人麵目!


    出乎郭啟勳的意料,賈雲岫很快來到了朝堂,還有德妃也不情願地來了。滴血驗證開始,水備好了,然後是德妃與薑采蓮檢驗,血沒有融和,皇後賈雲岫和薑采蓮檢驗,血滴沒有融合。


    郭啟桐得出結論:“大家看到沒有,這個女子根本不是前朝公主艾敏玲,隻是民間一普通女子薑采蓮。她是被人利用了,至於那些利用她的人,不管有何目的,都該受到懲罰,因為他們這麽做是毀壞皇上皇後的名譽和感情。”


    郭啟桐總結道:“皇上,請處罰德妃與那些參與此事的官員!”


    這不是小數目,皇上郭啟勳在思考,又看著賈雲岫,注意到她竟是一動不動地癡癡的。


    德妃卻是大怒:“永茂王,為何說本宮要被罰?你不要汙蔑本宮!”


    郭啟桐一一舉證:“德妃娘娘與江大人的通信沒有銷毀幹淨,這次對假冒艾敏玲一事是漏洞百出,本官很快查到了。如果德妃娘娘不信,那就當場將這些信件給念出來。還有以前,德妃娘娘與江大人沆瀣一氣賣官鬻爵收獲頗豐,本官也都為德妃娘娘和江大人算了,你們各自的俸祿在你們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麽,這賣官貪墨的收入就夠你們幾代人成蔭了。”


    德妃艾令月要站不住腳了,江大人也不知該怎麽反駁了,現在事情暴露了,要怎麽辦?


    就看皇上郭啟勳了:“德妃,江大人,你們所做的事情,前朝後宮勾結,賣官鬻爵,尋女子假冒前朝公主,這些,如何解釋?”


    這還用解釋嗎?德妃也解釋不了了。隻有向皇上郭啟勳說著:“皇上,那些賣官鬻爵的事情都是臣妾在幫您挑選人才,並不是永茂王所說的貪墨。至於這艾敏玲一事,臣妾也不知她是冒充的,以前臣妾的兄長在江南行宮的時候就有了艾敏玲公主,而這個女子身上有大慶公主相傳的配飾,臣妾就以為她是艾敏玲,於是就讓她來京與皇後娘娘相聚。但不知後果會是這樣。”


    “朕的朝堂選拔官員有一套體係,不用德妃你插手來管此事,至於這個假冒的艾敏玲,”郭啟勳停了停,厲聲嗬斥:“德妃你到底有什麽陰謀?為何要讓這個假冒的艾敏玲來京?”


    “臣妾純粹是為了讓皇後娘娘見到艾敏玲啊。臣妾初心是好,但考慮太少,以至於皇上和皇後因此而傷神,臣妾該死。”德妃向郭啟勳跪下了:“皇上懲罰臣妾吧。”


    “你想要讓皇後與那真正的艾敏玲團圓?為何不與朕說?不與皇後說?這麽私下去做這事,究竟為何!德妃,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這麽做是想要陷害皇後置皇後於死地嗎?”皇上郭啟勳問出來了這最重要的話,也是艾敏玲事件的始作俑者艾令月的死期到了。


    艾令月卻還在負隅頑抗:“皇上,臣妾沒有陷害皇後娘娘,隻是臣妾沒想清楚就做了此事,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那為什麽當朕要殺皇後的時候,你為何不出來說明真相?”郭啟勳已經忍耐到極點了:“德妃艾令月,品性惡毒,不宜為妃,降為才人,搬離顯慶殿,永居空山軒思過。德妃之子郭久去往涼州鎮守,沒有旨意不得回京!”


    隨後郭啟勳對那些與德妃艾令月有財務往來的官員也要懲罰:“依照永茂王所查詢,這次與德妃聯手迫害皇後的官員,按律法懲處!”


    這可不是一簡單事情啊,那群依附德妃的官員可不在少數。但今日,證據確鑿,誰也躲不過了。


    郭啟勳對郭啟桐有讚賞:“永茂王郭啟桐查案有功,現升為刑部尚書。”


    “謝皇上。”郭啟桐今日是在朝堂獨占鼇頭了。


    現在,皇上郭啟勳就隻剩下皇後沒有辦法麵對了,該怎麽對她說呢?那就用這個假冒公主的薑采蓮出氣吧:“皇後,朕因德妃而被這薑采蓮所欺騙,現在薑采蓮交予皇後處治。”


    “不用了。放她出宮。”賈雲岫對郭啟勳的歉意並不接受:“臣妾沒有資格處置這個女子。”


    “皇後娘娘,對不起,”薑采蓮跪著磕頭道:“民女不知這次來京會害死了郭賢公主,民女有罪。民女願意為郭賢公主殉葬。”


    “你什麽也不知,你自己出去吧。本宮不想再看到你。”賈雲岫對這個假的艾敏玲生氣憤怒到力氣用盡,已經不想發火了。


    薑采蓮離開朝堂,不知她會去哪裏。


    朝堂上已經是一片亂哄哄了,德妃艾令月一黨還在請求:“皇上,就算今日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那您也不處罰郭久啊。郭久無罪。”


    “德妃你陷害皇後,這罪責是要被處死,但是朕念你生育郭久有功,就免你死罪,但是郭久必須代母受過!不可再反駁!”郭啟勳鐵了心要處罰艾令月了。


    艾令月還有一張牌:“皇上,八皇子郭琪需要臣妾的照顧啊,求皇上不要讓郭琪失去娘親了。”


    “將八皇子郭琪交給莫嘉穎昭儀照顧!”郭啟勳下令道:“來人立刻送艾令月去空山軒!”


    “皇上!”艾令月的後宮命運就此結束。


    朝廷中有一大批的官員的仕途也就跟著艾令月而徹底完蛋了告吹了。這是好事啊。可賈雲岫高興不起來。


    離開朝堂回到後宮。


    郭啟勳來看望賈雲岫:“沒想到這事情都是艾令月做的,要是啟桐五弟早些調查出那個假冒公主,就不會有這些事了。雲岫,朕處罰了艾令月,你開心些好嗎?”


    “如果啟桐沒有調查出那艾敏玲是假冒的,是不是皇上仍然要下令處死我?是不是隻有郭賢的死才能讓皇上饒恕我那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如果艾敏玲還存在,皇上是不是仍然放不下心裏的執拗要來殺我來保你的尊嚴?”賈雲岫句句問道了點子上。


    郭啟勳怎麽回答呢?這些話,賈雲岫問地都對,郭啟勳確實會那麽做,可是現在郭啟勳在懺悔了啊。也沒用,賈雲岫不接受的話就是沒用。


    “啟勳,我們這次失去了郭賢了,我聽說你很疼愛郭賢?”賈雲岫也隻是“聽說”而已,關於郭啟勳對郭賢的疼愛,她不知有多深。


    “是的,郭賢這孩子,多麽懂事,可卻這麽離開了。她不像郭擰郭佑是戰死沙場,她是在我這父皇的糊塗下選擇了自盡,請求我來保住你和郭治的性命。”郭啟勳歎著:“隻怕我再難有郭賢這樣的好女兒。所以我封了她為麒麟公主……”


    “郭賢流了一封信,你看看吧。”賈雲岫對著桌麵說道。


    郭啟勳走過去拿起那封信,看上麵的落筆是“父皇母後親啟”,還沒拆封呢。奇怪,有什麽事要寫在信裏?為什麽不早點對郭啟勳說?郭啟勳疼愛地責怪著:“郭賢就是這樣,從來都是把事情悶在心裏,我這做父親的好生心疼啊。”


    打開那封信後,郭啟勳更是心疼了:父皇母後,請恕女兒不孝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父皇,我知道你疼愛我,但是我身為皇家公主卻並不幸福,郭擰郭佑哥哥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母後在皇宮裏過低如履薄冰,我也難受,郭治戰戰兢兢地過日子,我也難受。父皇為何讓他們死的死痛的痛?


    父皇你說疼愛我,那我就想殺了父皇鎖愛之人讓父皇再次體會一下這失去疼愛之人的痛苦。於是我就要殺了我自己,這樣,父皇你心痛嗎?


    父皇對女兒的疼愛,女兒來世再報,今生的父女情分已盡,現在就請父皇履行諾言吧,你曾答應過我的:照顧好母後和郭治。


    郭賢敬上。


    郭啟勳看到這裏,已經是無法接受了,現在讓他去怎麽說?隻有流淚嗎?算了,這能挽回郭賢的命嗎?


    “郭賢說了什麽?”賈雲岫問道,沒有回聲,賈雲岫再問道:“郭賢在遺書上寫了什麽?”


    賈雲岫將信放在桌上:“為郭賢保管好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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